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不用去管……”楚信然淡淡道,看她仍有些在意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感情上的事,别惹因果啊,嵯峨师傅。”
“呃……”这话倒是让嵯峨抬眼看来的目光沉默,继而双手合十朝他微拜,“楚施主说的是。”
个人感觉一路吃瘪到现在的嵯峨,而今已经不敢再打助攻了,听到这算感情上的事便立刻收手,态度转变得让楚信然看着都想笑。
“楚施主何故发笑?”
甚至已经笑了出来。
“想着数日前的嵯峨师傅,再看看而今的嵯峨师傅,觉着这变化着实令人感慨。”
楚信然实话实说,复又看向那刚走过一行游人,显得有些精神恍惚的夕,略略顿了顿脚步,也是让夕不落在太后面。
一旁的嵯峨也一同顿住脚步,回头看那先生,盖因这环节在之前就已有过数次。
所以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顺着楚信然方才的话题回道:“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为何是这般古怪的笑意?倒像是忍着什么?”
严格来说,是有些憋不住的笑,毕竟楚信然知道嵯峨以为自己操错了心,但实际上只是夕的状况有些特殊罢了。
嵯峨不知道自己输出有多离谱,自以为自己打了太多无效伤害有些心灰意冷,楚信然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没打算去道出真相。
让嵯峨好好待机挺好的,每次过量伤害把夕击穿还得自己去安抚也不是个事。
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佛心通透的狗子,但还是之后再找个由头赔礼吧。
至于夕那边……楚信然看着夕从后面漫步走来,在走近时抬眼看来便见两人都盯着自己,尤其是见到楚信然,目光与其对上时,神情也闪过些许不自然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楚信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摇了摇头,转而重新拉起她的手,“我们需要走快些。”
在这之前,他试过牵对方的手却被挣掉两次,那时对方表现的抗拒让楚信然想起昨晚她临场泄气,而自己也没有强作挽留的事,心里觉着夕一大早起来还对昨晚睡前的事念念不忘,别也没去强求。
而今的话,他倒是想起了凭着「我们需要走快些」这样不含私情的催促理由来绕过她的别扭和自我置气,没有被挣开。
夕只是低声应了声「好」,这倒是让楚信然略略皱眉,看她这反应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岔了。
不过是临门退缩,至于低落到现在么?
他不知夕不仅是昨晚在房间里想着自己的退缩越想越气越委屈,现在还因为隐约察觉到年的气息进入探查范围而更加难过,颇有种「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怎么她就要到了?」的低落感。
他只是牵着她走时,夕面前浮现出映着淡蓝微光水流,勾勒出一小串短语:
【子时夜游?】
几乎是瞬间,楚信然就能感觉自己握着的手晃了晃。
夕侧过头来看他,脸上有些错愕,旋即垂下头去,手指一划。
墨色的轨迹浑浊了淡蓝色的水流,左右拉长,上下窄小得好似无意义的墨迹隐约能辨出个「可」的痕迹。
于是在嵯峨一无所知时,水迹与墨迹顿消,楚信然面色如常,夕也略略抬起头来再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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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不错嘛,脸上也能有些生气。”隔着近千米外的树丛间,年的手里拎着个造型别致的望远镜,怼在眼眶上看着远方,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也勾起些嚣张的弧度。
“深海色啊,你说信然那家伙,能不能让一个自闭死宅从屋子里走出来还能焕发第二春啊?”
“蛤?”她的不远处,站在街道边刚从那停车摊贩那接过两袋早点的深海色回过头来,看起来比起昨晚而言,气色相当的不错,“死宅是什么?”
“整天不出门,天天宅家里呗,被称作死宅……”年摇头晃脑着,两眼还盯着望远镜,持着望远镜的手连同头一起微转,从锁定自家妹妹变成锁定一旁的青年,然后瞧见对方抬眼朝这边,立刻摘下了望远镜,甚至还退后了两步,却又以一副佯作无事的语气招呼着后面看她的深海色,“需不需要再让我给你解释第二春是什么意思?”
“这倒是不用……”深海色看着她那方才还趴在一簇树丛里,搞得身上全是叶片的年,在之后又是立刻后跃站直又退后两步的怪异动作,却是已经习惯了她经常的这些莫名其妙,平静的将手中的另一袋早点递了过去,“你说的肉包。”
“哦,好!”热腾腾的蒸汽还在塑料袋里升腾,年笑着接过也不顾温度什么的就直接一口咬下,表情微变。
“不过你那妹……怎么了?”深海色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年那一副难受的表情。
“这包子,味儿不太对啊……”
“肉有问题?”深海色问,立刻看向自己袋子里的东西,又回头看那重新开起三轮小车,但还没开远的摊贩。
她们这一路赶来,年已经带她见过不少东国城里乡间的状况,完全可以说是城里套路深,农村地也滑,只是年作为个能在炎国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哪怕是东这边的套路也接得岿然不动。
倒是让深海色在一旁见识了不少,涨了些被大佬带飞的云玩家经验。
“不是,只是单纯的口味很怪……”年一脸晦气的又咬了一口,嘴里碎碎念着,“我果然不该相信这些会主食配主食的东国人口味……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忽然扭头看向一旁的深海色,后者正在拉扯着水汽黏住的塑料袋,为了让其和包子脱离所「搏斗着」,闻言看来,倒是张口就道:“我刚才想说你的妹妹难道还有过第一春吗?”
“只是种形容嘛,那丫头以前虽然就挺叛逆,但好歹还算开朗,哪有而今这么自闭……”年念叨着,狠狠地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多年老自闭居然能有这幅模样,感情这事还真是不好说啊,你说是不是?深海色。”
话语间,她就给深海色抛出个皮球:“信然那家伙和我妹妹眉来眼去的话,你怎么想?”
“梅林先生的样貌和谈吐,应该确实会有不少追求者吧?我不觉得奇怪。”深海色的回答中规中矩,让年很是失望。
这丫头的另一面好像没这么容易引出来,平日算是好事,但若是想要解决的时候这幅样子的话,反而显得问题很严重,深海色的另一面根植极深。
当然,这女孩的回答本身也挺令她失望就是了,该说不愧是正方面差异么?
这女孩的另一面分明就欲望不加掩饰的强势类型,但此刻的平日就只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是说国外太开放了?
好像也不是没道理……想想自己在国外见过的听过的,年又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这么揣测一个小姑娘,只是紧接着问:“你不吃醋?”
“只是希望他能多关注我一些……”深海色说着,表情有些黯淡,“只有他能懂我了。”
我觉得我也行啊?年想了想她的那些画作,只是再仔细一想好像自己虽然能懂但也接受不了,大概确实是只有信然那家伙能适应。
凭着这份适应性能够熟悉各种环境与场合,她也确实见识过这家伙在不同场合下的表现,而今想来这本身就是种异样的特质。
龙被尊崇的地位便是不只是天生的尊贵,更因为其本身作为一种优秀的概念,不论放在怎样的环境下都能脱颖而出,那份堪称神异的变幻适应性既能牵扯到龙从气象概念上的延伸,也能扯到龙作为图腾缝合怪本身就是缝合着数种不同杰出优点的特质,年不喜欢背书,记性虽好但也看得不算多,说不起条条是道,只是看着深海色这低落卑微的模样有些无言。
换做过去她还会叱责开导对方争气些,但这种事在知道得够多之后也就不强求了。
世上人有多样,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顶天立地,强扭一个人的性情难度太高,精力也耗费太多,也正因如此,她才那么惊讶楚信然竟然能把夕扭转成而今这幅样子。
甚至看着感觉自己或许不用急着去见面,可以再看看,找个更完美的时间点来个精彩空降!
而且她也还想再观察观察。
观察观察信然和夕在这些日子里不见之后的更多变化,以前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大咧咧直接开A,但对面是夕可不行。
她可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有多差,容忍度有多低,就算信然真让她变了不少,却也不能指望连这个都变了。
自己上去,这家伙就算会因为有求于人而不立刻赶自己,估计也是火急火燎完事后就要和自己打架。
她可太了解自己这个臭妹妹了,非常清楚自己得好好计较一下,同时她也还在观察深海色。
这倒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的流程。
从楚信然和那莫斯提马一起失踪,留她带着深海色在拉特兰略作驻留之后的旅程中,她就在逐渐注意这女孩身上的异常,注意她偶尔的性格变化,注意她时不时的异常举动与话语,更注意她每次流露出些许的熟悉气息。
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让她觉着要么是太过久远令自己忘了,要么就是属于祂的记忆。
令她对这女孩始终保留一份慎重。
正如此刻,她俩一起站在道路旁吃着包子,踩着楚信然常态感知下的极限距离闲聊着,是不是再掏起自己搓的望远镜看看那边的状况,悠闲地像是来春游。
只是她那淡紫色的兽化眼瞳始终以余光注视着那平静温和的深海色,不遗余力。
NO.115:尚在盘算。
(寄了,前两天老朋友结婚,后天长辈九十大寿,又要出门,怎么老折腾我,总是这种很难拒绝的出行……)
平城京西郊的乡下没有什么平整的道路。
这里出现的主要载具甚至是由驼兽拖拉的木车,而更多的,还是在步行。
相较于靠近移动城邦的主干道以及城内的干道,这里道路多有破损,还因这几次频繁的雨天显得泥泞,走起来也并不轻松。
但还好,走在前面的是楚信然。
被他那黑靴踏过的泥泞都凝结干固,令后方的夕与嵯峨都不需考虑路段的问题,至多需要想想行走本身的疲惫。
可这里倒也没有普通人,就算是作为颇长时间的死宅,给人印象以「应该会柔弱」的夕,也是个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存在,并不会比常人的体力差,也不会有走着走着就jio痛一类的娇弱状况。
倒是路上遇上过好几拨人,有旅者,亦有乡民,眼见这组成特殊的三人一行频频侧目,不乏邀请。
显然,这些都被拒绝了。
楚信然一行此行目的既是前往那座与伊势神宫直属的小神社,也是在对平城京外乡野道路的丈量。
平城京的四灵齐聚地形并非专指城内,而是整个区域划分。
换言之,便是城外的大片林野也是地脉的一部分,所以楚信然只要目光微微上挪,就能瞧见那黯淡的青龙浮游于上方。
从出城开始,祂就又出现了,不仅如此,还一直跟在楚信然身边,只是楚信然都不怎么搭理它。
同样能模糊看到它存在的嵯峨倒是提起过,也令夕给自己套上个用以观测地脉的术式来看得更清晰,也因那清晰而感到古怪。
这种古怪,就像几个人出来旅游时,突然有个人在路上招了个小动物的古怪感。
尤其是这人里对那小动物不太搭理,倒是小动物自顾自的跟了好长一路。
多少看着有些可怜。
不过夕倒也能看出来,这家伙跟在信然边上是被那份本能牵引,同时也是因为跟在信然身边,祂的衰弱状况能略作缓解。
以对方那稍有灵性但却心智未开的状况来看,这大抵也是种趋利避害的生命本能。
感觉会好受点,自然就一路跟着了,这份跟随也就限定在地脉所处范围之中,甚至还会因为楚信然走到了「别人」的地盘而引起些纷乱。
就像此刻,尖锐而又带着些清丽的唳声响起,楚信然微微抬首,便见一头羽色艳丽,身姿华美的庞大红鸟悬于半空,正对着那黯淡的青龙警告式的鸣叫。
过线了,这里是南方,是朱雀的地盘。
不过这朱雀在警告同行时,倒也不忘对真正的孟章看来,并微微垂首,以示恭敬。
看起来,祂的状态比青龙好太多,甚至有些成长的余裕。
只是这份优异的状态对楚信然毫无意义,他略略抬手,对着那朱雀,嵯峨与夕,乃至方圆三里的不少游人乡民都能听到那声带着些许恼怒的尖唳。
楚信然的举动激怒了祂,可祂却也只是叫了几声就变得透明,然后缩回了土地之中。
没有地位也没实力,便只敢叫却不敢动手,而楚信然回头看了眼那青龙,却只能看到它仍旧黯淡懵懂地望着土地的模样,好像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软了?”透过法术的加成,夕将这一幕看的非常清晰,完全不亚于楚信然的视野,而不是嵯峨那边的480p。
而她问时,也抬眼看了上方那正以爪尖轻敲地面却又穿透而过,但明显是在试图敲「邻居门」的青龙。
门下的朱雀邻居一声不吭,若是心智健全可能已经在骂脏话了。
夕看着这一幕,颇有种傻孩子不知道被自家大人抬了一手,还蠢蠢的跑去找欺凌过自己的小伙伴询问祂为什么躲起来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傻孩子啊……
只是比起这个,楚信然居然会命令朱雀退下,让那青龙可以继续跟下去……
夕倒也没觉得他这举动有什么不好,只是如此轻易的斥退朱雀,就算知道那四灵只是地脉,定然不如信然这样行走的奇迹,也仍是令她想起那个身形单薄却能搅动山河,崩解天地的背影。
楚信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些许难过,便抬手牵过她的手,再看那前方还在「考察地质」的青龙淡淡道:“我不会带走祂,但让祂好受些倒也无妨。”
看着祂,楚信然便会想起那许久没有真正亮相,多是待在苍龙七宿o改机身中苍龙,彼此扶持到如今,长得如此相像却又如此虚弱,自然是很难彻底地袖手旁观。
“继续走吧。”被这种事耽搁了一下,楚信然看了眼接下来的道路逐渐平整,像是靠近了某些村落之流的聚居地才有人铺就的石板,便也干脆拉着夕走了,也不忘示意嵯峨跟上。
顺便还回过头看了眼远处的青山绿林:“虽然只是种预感,我总觉得路上有人盯着我们。”
“被盯着?”
夕略略皱眉,嵯峨更是直接回头东张西望。
楚信然都只是感觉而无法笃定,她的东张西望自然也没效果,倒是夕直接抬手,一道锋锐的剑刃破风划出一道流畅而又复杂的墨迹,空气如纸张般的质感于半空一闪而逝,继而消失,令她也微微蹙眉。
对着楚信然摇了摇头。
“继续走吧。”楚信然说罢,对着那远处的树林缓缓地扭头,再扫了一眼才回过头去,带着夕和嵯峨继续朝着道路前方,而那还执着于找朱雀的苍龙也立刻注意到自身状态的变化,赶忙抬头看向有些走远的楚信然,赶忙上升游动着跟上。
而在方才楚信然所望着的青山绿林中,站在一块奇石之后的年,在足足两分钟过去后才冒出半个头来,顺便抬手拉那还坐在碎叶坑里的深海色一把。
“真嘞是,这么谨慎做甚么?”烦得连方言腔都出现了些许,年紧接着便道出了自己烦躁的理由,“人都回头走了,控制水汽的术式还维持甚至扩大了点范围,搞得我都不敢动。”
楚信然鲜少与人提及的法术原理,年却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特意挑了个模样古怪的石头和自己做伪装。
这样一来,楚信然脑海中映出的一切轮廓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人形,也算是另类的吉利服、保护色外衣原理。
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深海色的不专业了,所以她直接叫对方待在落叶堆里,等她动了,对方再动。
所以楚信然这家伙干嘛这么谨慎!他们在忙些什么?会直接和当权者对立的事么?
年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草率了,不过目的还是没变。
还是要找个完美的时间点精彩空降!
不过时间点得另算了。
原本还以为只是信然自身有些问题外加自己这妹妹的矫正,倒是没想到他们好像还被卷入什么事里,弄得她得重新判断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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