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现在还继续走吗?”
深海色没有年那样能够察觉空气变化的敏锐,也就年那样惯于锻造冶炼才有注意湿气之流的需要。
但她倒是知道年在带她跟踪监视梅林先生一行,虽然觉得这很不礼貌,但她也确实还没什么见对方的勇气,便也由着对方来了,只要将对方的所有异常举动都视作是避开梅林先生反侦查的一部分,倒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年已经抱怨出口不少次了。
抱怨着梅林先生的敏锐和谨慎。
深海色倒也不觉得她烦,反倒是觉得她能说出这些自己不懂的状况挺好的。
毕竟若非有她的讲解,她也无法理解发觉梅林先生会在不经意间做这些事,有种更了解对方,也更崇拜起来的感觉。
“等等再走……”年没好气地看了她那平静中带几分笑的表情一眼,抬手抹了抹那外套的长袖,脸上毫不掩饰不快,“你在高兴些什么?”
她说罢,也没等深海色错愕中的解释便已经回过身来,再次端起的望远镜在流转的灼热中显出些外形的变化。
然后被他凑在眼前碎碎念道:“真的是!谨慎是吧!敏锐是吧!就这以为老娘接不住了?小样!”
这是在比什么啊?
深海色有些无言的看着好像自顾自地涌起些动力热情的年,无法理解对方在较劲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看向那远方。
她的视力不如年,连年都要借助进一步改造的望远镜才能看清楚的话,她自然也看不清楚信然、夕、嵯峨那一行人的位置。
她只是朝着那方向看看,看着那前方的村落以及山道,还有在那小山坡上的一处神社,觉着这一幕颇为好看,有种异样的感觉,正好可以入画。
只是关于这份预感,她也未同一旁的年说,只是怔怔入神。
.
而在那边,楚信然一行已经接触了深海色远远看到的那小小村落。
平城京附近的村路大抵都见过些市面,看到这三人的种族与衣装也没主动退避,反而投来些好奇的目光,甚至有着主动前来接触的投机者。
其中还有几位目光放肆灼热,落在夕和嵯峨身上。
农村乡下多是代表善良淳朴,但也不都是善良淳朴。
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是句有名的古话,哪怕这平城京附近的村落谈不上穷山恶水,却也少不了某些心术不正的家伙,遇见就会清楚。
都被楚信然代为上前商量,简单问了下神社的位置便转向而行,这算是给了个机会。
之后的路上再跟着些谁,便轮不到出现的时候,便已被骤然显现的流水之刃给夺去性命。
甚至连最初闲聊时得去的好处也被水流重新卷回。
嵯峨甚至不一定注意得到,只有夕清楚楚信然一刻不停地维持着某些法术的运转,并在某些时机的波动突然盛烈,之后没多久更是抬手,接住了凭空落下的小提袋。
这时候嵯峨方才愣了愣,反应不慢地回头看向身后,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也记得那小提袋曾在不久前被楚信然丢给几个目光凶恶的乡民。
“楚施主这是……”
“不可说……”楚信然侧头看了眼她,继而回过头又看了眼夕,继续领路蹬踏着山路,“比起这个,提高些警惕,嵯峨师傅,我们快到了。”
“我到现在都一直觉得有人盯着我们。”
再一次听到楚信然强调这个,夕便忽然想起什么,感觉算算时间或许相差不大,却又因为楚信然就在身边的缘故令她犹豫着要不要当面联系。
其实透露年要来的消息也没什么,想来那位阿戈尔人也一起过来的话,还能了却信然心头的一个担子,他应该能轻松些。
但信然又是个敏锐且思维敏捷的人,以前还是干监察司和近卫局处长这些活的,分析能力和追查能力都无比出众,很容易从自己拉年过来的行为中分析得出些什么的可能——越到这种时候,也就越不放心。
只能让年隐于暗处,怎样的仪式怎样的法术都得保持隐蔽的完成。
不过眼下重点还是该确认信然认定的监视者是否是年那家伙,她想想时间和对方的速度以及那怪主意频出的性子,便觉得极有可能,却也还没有证据。
只是看着楚信然的目光左右逡巡着,牵着自己走上那本就不怎么高的山坡,再瞧见那不乏老旧的建筑。
一座连名字标注都没有神社,符合它在中臣明霄讲述中那直接以山体命名称呼。
虹山神社,伊势神宫暗中设下的分社,看似老旧甚至破败的神社之中,却已是能远远瞧见些衣着光鲜的神官、巫女站在建筑外忙碌着。
而他们亦是有人远远看到了这边出现的三人,在有人提醒下一个个尽数望来,然后大半都朝着建筑中跑去,只留下寥寥数人在原地,看起来是准备好好招呼。
“看起来也不是他们在盯着我们。”
在这样怪异的场景下,夕和嵯峨都听到了楚信然的低声自语,想着原来他还在想被监视的事时,后者忍不住提醒道:“楚施主,你不看看那虹山神社的状况?”
却没想到楚信然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好看的,一群家伙自以为做的很隐秘,结果有人看到了就慌慌张张而已。”
尚不如暗处的监视者值得关心。
NO.116:东并不大。
(明天出门庆生,再次晚点更新。)
“你在盘算什么?”
虹山,一座名不经传到,令人连海拔都懒得在意的小山坡。
却有着一个名不副实的,听来甚至有些大气的山名。
可它上面只有着一座破败的神社,除此之外甚至没个猎户的住处,于是那杂草丛生的山坡之上只有那孤零零的神社矗立着。
也正是在那样的神社之中,站着个身着狩服的男人。
男人正站在灯光前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同事,口中虽是质问,可他那盯着对方尾巴的眼神却令这场景显得并不那样严肃。
尾巴,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在同样制式的狩服后耷拉着,既让人打从心底涌出想rua的欲望,也是对方拥有神民血脉的证明。
对方也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不得不再其手下,确认其状况的顶头上司。
「玉威」。
对方被这样的称呼着,而这显然不是本名,更不是职位,只是个代号。
一个与其本人关联并不明显的代号。
作为伊势神宫的当家神主,这个人显然该有着更显赫的名讳,但他并不使用那份名讳,只是披着这份好似随意取用的代号,不带任何神宫随从地来到这里,好似当真如此重视那藉由上代约定签订的合作,要将那些事务真正地牢牢把握在手中。
“你在问什么?”玉威反问着他,并未回头地继续仰头看着面前的屏幕。
屏幕中显出一男二女的「年轻队伍」,而他注视着屏幕中的青年,那青年的目光始终逡巡周围,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正被盯着,只是弄不清那份视野来自何方。
如此惊人的感知,便也令那穿着狩服的男人看着忧心道:“他们快到了。”
“从他们踏足虹山的山脚,你就在看着他们,我本以为你会做些行动,可你直到现在都也只是看着。”
“你在盘算着什么?”
一段话,他分三步质问。
他其实做好了被打断话语的准备,但对方并未这么做。
他也做好了对方表情不耐或是愤怒的准备,但对方的表情仍是平静,甚至听到最后的问答再回过头来时,语声也没什么波动,问:“这不是你这个位置该担心的事,除非你打算接任我。”
换做任何一位上司这么说,下属还想干下去的也该住嘴了。
男人不也例外,拢在袖管中的手掌交叠拢起,微微垂首便是要行礼退避,却又在礼毕的瞬间紧接道:“此事关乎这座神社十数位同僚的安危,难道大人真的想用这一句话将我等打发吗?”
说罢,他微微抬眼,瞧见了那位大人在听到自己的话语后总算脸上出现了些波动,竟是嘴角微微翘起的淡喜,抬手翘指,朝他微微招手:“你,过来。”
男人闻言,犹豫了一下,看着对方那淡笑的亲善模样又还是稍稍朝前踏出一步,紧接着便看对方抬手,直接盖在了自己头上。
前者畏惧得下意识的闭眼,倒是没想过当地特产二刺猿中的摸头环节,只以为是更加凶狠的「摸头杀」灭口,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痛楚与传闻中的死亡体验。
或许这算是赌对了?
男人心里想着,对自己方才那句话是多么冒险的行为也有着一定的自觉。
毕竟他们在这神社里工作,已经见过了太多更加危险、更加可怖,更加骇人的事件资料,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有多么危险有着充分的自觉,更清楚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怎样的危险都不足为奇,而自己招惹的危险更是司空见惯。
最初神社里的工作人员能有三十多个,而今只有十几个,便是已经刷下了近半「不懂事」的家伙了。
一个弄不好,自己便也是新的「不懂事」的家伙。
可事实是没有,对方的手掌盖在自己头上没有带来痛苦,这不是一种攻击手段,而他也听到了对方紧接而来的话语:“你很不错,你可以接任我的位置。”
“大人!”男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面色大变,他可不觉得这话是种夸奖,也不觉得这种升职是种恩赐。
“不过是关于人员的调度,只是安排其他人做事罢了,这职位不难,也不要求什么资历与实力,难的是看着那些文件能否保持冷静……”
玉威温言浅语地安抚道,“这一点你们都能做到,不是么?”
语毕,他放下了搭在对方头上的手,转而抬起的另一只手上,正握着一只小小的玉器,而他便将那只玉器递向了对方:“最终便也只是看上面是否给你们机会罢了。”
那是不该接的东西。
小巧精致如一只小小笛子的玉器,却令男人下意识的排斥心理刚刚生出就因为瞧见那幽绿之器的一点红而消散。
幽绿玉身的末端,那看起来像是吹气口的位置染着一点红。
红得似血,看着摄人,也令男人心中生出的抗拒自看到那一瞬消失,下意识便抬手接过了那只令他难以割舍的小小玉笛。
“现在,机会是你的。”
玉威微笑着说,也因为这句话令男人忽然惊醒,下意识便是要抖手将其抛弃时,却又被前者抬手覆盖,按下,强行令他握好那东西。
“拿起了,就不应这么轻易放下了,除非你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说着,收回手去,继而略作转身迈步,其擦肩而过。
男人有些疑惑地看他越过不少同事的注视朝屋门口走去,看着他迎着不少从屋外退入的人,逆着人群朝外走去,步步迎上那从远处走近的不速之客,步伐平稳,背影坚定,亦是不禁连心都为之提起。
联想起了对方之前的话语,似乎不难猜到即将要发生的事。
“孟章君……”
在神社内诸多神官、巫女们的目光下,那位神主大踏步着走近那三人,语声清朗地招呼着,简直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而在他对面,显然是没想过自己会被如此熟稔的态度念叨着的几人表情都流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尤其是那为首的青年,更是眉头紧锁,似是瞧见了太过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这里的主事人是你?”青年质疑的目光检视着眼前的男人,似是很难相信这种地方的主事人会是这么个「阳光」家伙。
“是我,很意外么?孟章君。”男人点了点头,“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便连这里是伊势神宫的分区也当清楚。”
“呃……”青年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索,也似在咀嚼对方的话语,只是再抬起头来时,便是开门见山,“我要孽教让你们负责的仪式资料,尤其是关于仪轨的部分。”
“孟章君想以武力?”玉威缓缓抬手,奉着一旨合拢的纸扇温和问,态度便似问候一位老友。
“以我与孽教至今的交情,我若说不用武力,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青年淡淡道,“你们给不给?”
“恐怕得持着我的头才行。”男人微笑着,手中的纸扇骤然张开,氛围也自这一刻,剑拔弩张,甚至隐有些怪异的波纹在空中回荡。
可也就在那波纹般的错觉划过那一刻,一道冰寒的阴影带起灼热的血流,男人的头颅抛飞而起,带着一头乱发,被青年抬手拎住。
血泼在地上,洒出一摊刺目而又狂放的涂鸦,却又没有一滴落在那三人身上。
而那尚且站住的玉威身体,在被青年抬手请推下,倾倒在地,扑通一声仿佛落在后方神社中的所有人心里。
心底彻冷……
看着那拎着玉威头颅的青年携着同行两人走近,他们战战兢兢,一时之间都慌了手脚。
没曾想过对方会是这样连一言不合都没有,根本就是冷不丁动手的疯子。
大家不是没做好过死亡的心理装备,但绝对没想过这么随意的死亡。
一时间全都乱分寸,还有人直接将目光转向了那持着玉笛的男人。
“去找资料!孽教的资料!仪轨的资料!!”男人扯着嗓子喊着,死亡的恐惧令他立刻掌握了并不熟悉的权利,指示着所有慌神的同事们赶紧去找的同时,战战兢兢地迈步,朝着那三位跨入神社大门的不速之客迎上。
“孟章君……”
他恭敬地要鞠躬,垂首的视野却看不到对方的靴尖,脚步声在左侧响起两次,令他意识到对方直接越过了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份被轻视的侮辱时,便觉腥风拂面,甚至面颊还被什么挠得痒,忍不住一抬眼,便瞧见了玉威的头。
并未闭合的双眼瞳孔虽然有所扩散,脸上却还挂着生前的笑意。
令他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却最终还是站住了。
这里的神职人员都不是没见过尸体,更是因为这几日的工作内容而见过太多狰狞可怖的尸体,这点本还不算什么。
只是不久前,他还看着活着的对方。
“资料都在哪?”拎着头抵在对方额前的楚信然张望着那些躲避着自己目光,一个个拎着文件极速奔跑的神职者们,看着他们那或臃肿或纤长的下摆、飘带、长袖在跑动中纷飞,成为行动的阻碍,甚至有人因此摔倒,多少显得滑稽。
“在——在准备!”男人稍稍后挪着,努力远离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然后在旁边两位女子那古怪的目光下忐忑道,“敢问,敢问孟章君还有什么吩咐?”
“把资料给我就行。”青年淡淡道,说罢便沉默着立于原地等待,几分钟后,便有人捧着并不齐整的资料小跑过来,跌跌撞撞但好歹没有摔在地上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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