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810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再见他还走近嵯峨想去再关注关注那小生物的模样,更是走近一把揽过他的胳膊扯着走开几步道:“哎呀哎呀,都说了面皮薄你就别硬是去找她了,信不信恼羞成怒给你一剑啊?”

“我有点想不明白。”被她抱着胳膊拖着走出几步的楚信然一回头看到不少驻足望着这边的行人,再回头看着月见夜和玉威都走近嵯峨逗弄她怀里那小型阿咬的模样,就算是现在冷静下来回想过去开始立刻推导,也一时没有想清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什么明白?我都说了是面皮薄,和你无关和你无关,也不是你的错……”

年对此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拍了拍楚信然胸口做安慰道,显然是觉得自己这妹妹强作冷静然后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的画面格外欢乐,恨不得录下来每年放送一遍,“倒是挺好笑的,能让人暂时忘掉方才都还在紧张。”

这话令楚信然怔了怔,目光投来:“你也觉得明驮大师是么?”

稍稍回想一下,便能记起方才年询问自己时,对那大师的称呼亦是「祂」,为了方便月见夜等人能听懂,还特意用了东语。

现在也是,也令那还抱着小阿咬的嵯峨和一旁俩人都看了过来,快步走近过来。

大家的步伐都没停,毕竟早在夕那「不动声色」的「开门走人」环节时,那行云流水的冷静操作带来的视觉效果便令不少行人为之侧目,更别提之后出现阿咬那样有别于常规生物造型的生物,便是令更多人议论之余还开始指指点点着让更多人看,已然成为视线焦点。

大家都没什么大声密谋的习惯,更不喜欢被一群人盯着,自然走得迅速。

“很明显不是么?娑婆世,那位神官小哥也懂吧?”

“称呼玉威即可,年小姐……”被一个样貌看起来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孩称呼神官小哥,哪怕已经数次也仍是觉得微妙。

不过玉威倒也很清楚年和夕的关系以及皆非常人的事实,所以只是再一次地强调这句话便继续道,“释迦牟尼佛教化的世界,此界众生安于十恶,堪于忍受诸苦恼而不肯出离,为三恶五趣杂会之所,也就是说,人世。”

“这本就是指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在佛门那边称之为大千世界,嵌套着无数世界,所以他说自己在娑婆世,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光是听他俩之前的小对话,玉威隐约察觉到这俩人是在揣测那位大师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身份。

“不是所有和尚都要逼逼叨叨这么多引经据典的,神官小哥。”

“叫我玉威就好……”“和尚也不是蠢人,真想让你们听懂,他们也就会做些好明白的解释,只有想要捉弄你,或是需要些暗号的时候,才会忽然用上这些词。”

年全然不在乎玉威强调的继续道:“所以你要看祂为什么要这么说,还要结合祂其他的话语理解祂的意思,如果你听不出来,那就是给我们听的。”

“怎么?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年说完就觉得月见夜和深海色的目光有点刺眼,这种无比惊讶的表情让她感觉自己被侮辱的厉害,甚至都忍不住松开楚信然的手臂想要揍人了。

“祂想说祂自人世觉醒,他原本是明驮大师,现在则既是明驮大师,也是那位转生……”

一旁直接「公布答案」的楚信然打断了她想给俩人一个教训的心理,“释迦牟尼本生画有过的数次转生,其中之一在那——”

他说着,抬手指向了东侧,视线上移便能越过重重楼阁瞧见高顶,瞧见那属于东大寺的古式穹顶,在那里,楚信然已经见过了九色鹿。

“祂说佛门不用担心,佛在人人的心底,倘若祂真亦是那位转生的其中一位,祂们同时存在,祂们同时存在人的心底,那佛门确实不必担心。”

有着数位释迦牟尼本生坐镇,哪怕消极不动,也仍能镇住佛教的信仰宗教体系,只是这样一来,楚信然也不知该说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对比海洋、祭星、基督,佛的状态居然还算是挺好的。

失望佛这一侧的态度和基督相似,都是毫无举措地被动等待。

分明比起基督,祂们倒是还有明显的情感倾向,已然是最了不起的突破,可九色鹿对他只是颔首,明驮更是扬言「来了就忍不住削他」,这各方态度的不同倒像是年这一家的分裂状态,令他有些想叹气。

他也确实叹了口气,再回头看了眼嵯峨怀里的阿咬,然后重新看向那距离正在被拉近的东大寺建筑轮廓。

“走吧,我再去东大寺确认一件事,倘若无误,整件事便有望在明日了结。”

“什么事能起这么大的作用?”月见夜问。

“孽教一方的态度。”

NO.149:任务线索要有意识去找

(又把章节发错书了,寄!)

东大寺仍在闭门,被称为东国体量第一的巨刹山门前,仍是那几位僧人职守。

若非提前询问过这些僧人的职责安排是几天一换的话,不免觉得这几位是被职场霸凌了,被分配了这个长期罚站,运气不好还会负伤的职位。

不过既然已是提前问过,楚信然一行便也不去关心这种细节,而那既是些老面孔,便也理所当然地认得楚信然一行,不须多言便开门放行,顺势命人通报上面,不一会儿后,便有僧人匆匆赶来领路。

“又见面了,栃倉知事。”单手竖掌于胸前做礼,楚信然朝那僧人打着招呼。

上次与那位东大寺住持一同的都能东大寺知事,这样的僧人匆匆迎接,一路上便也引得不少不曾蒙面的僧人们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过却也没有太过讨论,甚至没有懂哥跳出来科普,这也是东大寺环境的不同,四大皆空的修行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比起八卦,吃斋念佛诵经修行总归是更加重要。

于是这一路也不曾有过什么打扰的,栃倉知事带着这边一行人抵达了法华堂,途中并未如何闲聊攀谈,只是最初回应了一下楚信然的招呼,并对队伍里的生面孔略作关注便恭敬带路。

甚至没有对嵯峨怀里的怪异生物多看几眼,也没什么评价。

而到了法华堂,知事行礼告退之后,楚信然望着那三面四臂的不空了鞴垡粝瘢旰蜕詈I热艘嗍且炊盼魍淳偷叵辛淖牌兰圩耪庾窦斗鹚拢锌糯己脱芯柯裳У牧酱蟮莱《笏潞驼刑崴戮尤荒茉谝惶炷诠夤司闳�

嵯峨更是在路上就在东张西望了,若非有着楚信然卖着关子提及的正事义务做「压制」,恐怕早已化作脱缰的黑柴犬跑去和这寺里的僧人交流访问去,一时半会儿根本寻不到。

不过也就靠着这份义务压制,这佩洛云游僧便只能暂且不去管「身后仿佛有蚂蚁在爬」的感触,不去寻找食蚁兽地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然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朝着这佛堂内的其他陈设乱转,先找了个蒲团开始跪坐,然后开始摸索起了自己的行囊,竟是从里面摸出个木鱼来,看得月见夜和玉威表情古怪,年则是似笑非笑,好似乐于看到这类有些神必怪诞的事。

跑来这等古刹里摸出自带的木鱼,颇有一种自带酒水餐具跑去食肆的感觉,偏偏嵯峨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就地开敲,「笃笃笃」的沉瓮空寂声旋即在佛堂内响起。

那正仰视着观音像的楚信然,不只在想些什么的楚信然闻声看来,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忽然察觉一道目光投来,便又扭头看向那不空了鞴垡粝裣碌淖拿恳话炅ㄉ隙加卸钔庾桃蛔鹣瘢鹣袼湫∪从志律潜凰炀醯降哪抗庹窃从谀钦运嫦虻牧攴鹣瘛�

佛像一动不动,如它的同伴们一般,但那对小小的佛眼却并未投向其面向的地面,而是注视着楚信然,目光幽静、眼波流转。

似一位女子,又似一位真佛。

那是熟悉的感觉,很难说是久违的熟悉,还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熟悉。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大佛殿前,灌佛会本尊——诞生释迦牟尼佛像中。

九色鹿王,释迦牟尼的数次转生之一,考虑招提寺的那位存在,便身份大抵与年、夕无异。

祭星自我崩解,碎片四散各处,佛自入轮回,却又以无数轮回同活一世。

反倒显得好似同样的碎片散落,却也最大化的留存了佛的本性,令佛门看似空无一物,实则信仰底蕴深厚无比,不惧任何侵扰。

只是祂又如何能归来呢?

祭星或许可以通过碎片的彼此组合吞噬重新归来,佛却是身化千万自轮回中沉浮历练,好似能够创造无数散落各地,同持佛门立场的佛身,但却始终距离如来差上一些。

“你需要帮忙么?”

蓦然间,楚信然问,而这询问出口的瞬间,他自己反而显得有些愕然。

毕竟他并未真正开口张嘴,所谓的加密通话方式有很多,但纯粹的精神交流却还是无比鲜明且罕有的体验。

尤其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是怎么做到的,好像心里有这个想法就直接「问」出口了,想要回顾原理都摸不着头脑。

这不就没办法分析与他人再现了么?

像这么方便的技巧,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还想着说不定能弄个NT聊天室呢,结果好像是对九色鹿王限定。

更或者,这就是对方的力量?

楚信然望着那仍具灵性的佛眸,脑中竟有些不合时宜的冒出“应该就是这幅力量才能让一头鹿能和人类们交流吧?”

否则连声带发音功能性都不够的身体如何与人沟通?衔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吗?

这要放在东国倒是挺合适的,毕竟平假片假要更像画画一点,就是看的人情绪比较过激。

能在那对天生能令他人心情平静的清澈目光面前胡思乱想,或许这亦是一种特殊之处的证明。

“呃……”而那佛雕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无语神色来,令其眼中佛性瞬间一消的同时,也令楚信然意识到对方或许存在「他心通」这类直接看穿心思的蛮横神通。

只是对方仍是没有回答,那副无语神态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重新恢复那副不然尘垢的空灵,继而显出些许明显的摇头轮廓,转而看向那心中诵经闭眼敲打木鱼的嵯峨,眼中浮出些许的感喟。

如此一来,楚信然也就明白她只是来看看,而非求助,便也收回目光,同样看向那只是跪坐在蒲团上敲打木鱼的佩洛僧人。

年则是和深海色在堂内走动,对着那些古旧而又有所清扫的雕塑、器物看来看去,尽管没有僧人在侧却也没有贸然探手。

月见夜和玉威站在边上闲聊,偶尔倒是看一眼那被嵯峨落在一旁,正蜷缩着身体顺便也把画轴蜷在怀里的小生物——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撸一把,看那蠢萌蠢萌的造型和墨彩般的身体总是有些想试试手感,无奈阿咬一直排斥玉威和月见夜的探手,看到楚信然时更是整个人都缩起来,很难说它是否只是亲近女性。

毕竟它对年的抚摸都不排斥,也会对深海色好奇探头。

不过这一幕也仅仅持续了片刻。片刻之后,便有脚步声走近,在所有人投来目光,嵯峨亦是停下小槌,后知后觉地要尴尬收起木鱼时,那位老人方才从大门前走入。

目光先是放在菩萨面前的楚信然身上,然后是那尴尬在原地,继续跪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先怯怯缩缩地将木鱼拾起收入行囊的嵯峨,然后才是边上的玉威和月见夜,以及正从堂内朝大门这儿回来的年和深海色。

脸上的惊讶多少有些,楚信然甚至完全不怀疑对方觉得自己这边是在兴师动众,要已力压人,便赶在老人开口前招呼道:“又来叨扰了,住持,这次可有所感应?”

“孟章施主别开贫僧的玩笑了,倘若贫僧能再感应您一次,恐怕下次各位就只能看到贫僧的棺木了,或者希望能是舍利。”

“以住持的佛学修为,想必是一定能留下舍利的……”楚信然微笑道,“只是令人好奇的是,修有佛骨却又沾染孽教邪术的僧人倘若经受火劫,是否仍能留下骨舍利。”

“孟章施主仍是快言快语,有话但说无妨。”

“说之前我还想问一句,招提寺的明驮大师,你有印象么?”

“自然是有的,东大寺与招提寺同为传布研究律学的两大道场,合作亦有多次,贫僧很钦佩那位师兄对某些经文的见解……”

住持双手合十,略作施礼,“孟章施主何故突然提起他来?”

“我之前见过他,印象很是特别……”楚信然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他已然作为释迦牟尼的一世觉醒事实道出,只是说着又转而看向那观音像下的坐莲,那正中的佛像已然失去灵光,好似方才的沟通只是种错觉,“不过罢了,说到底也都是些次要的事,主要想问的的,还是孽教的态度。”

住持微微一怔,道:“贫僧如何能知那孽教的态度?”

“那么换种问法……”楚信然看了眼已经起身走近的嵯峨以及同样走近过来的月见夜、深海色几人,然后重新看向住持,声音逐渐转轻,“槻野圭太,您应该知晓他的行踪吧?替我联系他。”

“槻野圭太……这名字如此陌生,绝非寺内僧人,孟章施主何以笃定?”住持面色不变道。

“叛出净土宗,选择成为左道之士的僧人,净土宗的住持不去追究他的罪责,整座寺庙好似相安无事,整个平城京所有寺庙都正常运转。

唯独你东大寺谢绝香客,闭门数日,只因有几位僧人牵扯遇害,可这遇害的只有你们这座寺庙么?”

楚信然说着,扭头重新看了眼那高耸的菩萨像,“出家人不打诳语,住持。就算尔等佛门当真不惧孽教浸染,不在乎僧人们各自的选择,也不应为此让他人经受磨难,此绝非慈悲所为。”

“磨难?”住持问。

“神道即将自肃信仰,以全国范围性质,有着南北幕府参与,这对任何孽教相关者皆是一场大劫……”

楚信然淡淡道,“届时的执法者们恐怕不会很在乎是否牵连误伤,倘若某些人怀着什么忍辱负重的想法,便是最好此刻收手,还能有个退路。”

住持闻言,沉默片刻,与楚信然对视数秒后,便迈步朝堂外奔去:“各位还请稍等……”

“这是去打电讯还是喊人?”看到现在的月见夜在一旁狐疑道。

虽然不清前因,但后果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东大寺居然有着这种牵扯,还真是令人诧异,倒是令他又将目光投向嵯峨。

想知道这位之前向往着东大寺的云游僧是否会有所心理打击,但后者倒是一脸担忧的模样,俨然一副和对面统一战线的意思,令他有些想再开口问问她现在的立场。

“喊人吧,只是电讯的话就没必要封闭山门了……”年在一旁双手抱臂道,“信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帮家伙大概是有什么隐情搞些什么计划。但不论是否真心加入孽教,再不抽身回头被处理就是一起扬了,当国家统治者们下达决定的时候,哪有他们挡路的余地?”

见识过大炎浩荡革新的她完全能够说出这句话来,这时候反倒是玉威、嵯峨、深海色几人显得缺乏感触,而月见夜多少听过些哥伦比亚发生的事。

对于国家、联邦这类政体,历史学家们都还缺乏足够知识沉淀,泰拉还有太多的聚集地停留在移动城邦的概念上,「国家」这样的大势即便已在各地展露城市无法企及的力量,却也还有太多的人对此缺乏自觉。

不过这倒也不只是他们的问题,泰拉各方国家或是类国政体都多少有些分裂、内乱也是个问题,一座真正团结的政体少之又少,能够让民众们个个吃饱穿暖,有心思去想生存以外的事的政体更是少之又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真正能够对一座国家的力量有所意识与见地的人,显然不会很多。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倒也没人去问一句「既然都能解决,那何必再走一趟」这样的话来。

不论是少点敌人,还是减少些伤亡,这番联络也都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楚信然最初向大家提的目的:

孽教一方的态度;

那边的打算,那边的想法,能够决定届时所会遭遇的阻力程度——这是对玉威这些东国人而言最关心的事。

而这些内容同样能决定的——之后还会有的长久打算,则是对楚信然自己而言的重要情报。

毕竟在这世界各地文化与政权文明层次不一,连远距离通讯都不够及时,整个世界还没有个「地球村」概念的泰拉,海神教团这样的大型宗教反而能靠着并不普及的献祭术式沟通意识疆域,以此达成情报共通,这就直接占据了情报交流上的高地,真正做到了以目前所能探知到的所有大地为棋局来安排计划。

也意味着他能从这片极东的土地镬取其他土地上的海神教团活动情报。

虽然不会很多,也也不会内容丰富,但只要有的,会发到这种地方来的,必然是某种大型计划性质的,倍加重要的情报。

这能够决定他之后该怎么走,离开了东国之后,又该怎么做。

NO.150:还未决定

槻野圭太的一天非常丰富。

即便是叛出了净土宗,宗门却没有如何地大力追查他,除了老住持的态度外,也大概是因为他并未作出什么伤害同门的举动。

于是并未被宗门如何追捕,也没有因为做出过什么恶事而被幕府通缉的他,意外地过得蛮潇洒。

不需要东躲西藏,也不需要像他那些左道同类那样忙于同耳边的声音对话,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对耳边话语爱理不理,仗着自己所学所擅的左道之术极难被人找到的缘故,他可以前一秒在某些敏感事件现场勘探,后一秒就在某家食肆用餐,然后去拜访风俗街的某些灰色分子,接着再去澡堂待个半小时,最后去注视那些他所在乎的人们。

与所有案子无关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