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这样的讲述让不远处的月见夜、嵯峨、深海色等人都投来了目光,更因为他的声音正在这片空间回荡。
楚信然觉得他还挺有讲恐怖故事的天赋,却没有专心站在原地去听,而听着听着就走近那中心蹲下身来,朝着那落在地上的衣袍刚要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风衣内侧里摸出个白手套给双手套上,然后再扯起那衣袍,抬手在其中摸索。
“鉴于他平日展露的恐怖,那时谁都没去给他收尸,或者说处理这摊东西,倒是没有了他的存在约束之后,这里也就逐渐荒废了,包括那些被孽教教众逼迫干活的农民们也都不再过来修缮。”
“那个洞总不该是被地震震出来的吧?”月见夜回头指着洞口吐槽,“就算是善解人意的我也很难相信这样的说辞哦——”
另一边,楚信然刚从那灰黑色的衣袍中摸出个笔记本来,翻开看着其上密密麻麻的阿戈尔字符,愈看愈是皱眉,甚至朝着年和夕两边开始招手。
年直接跑了过来,完全不客气的凑过脸来意几乎贴着他的距离扫了几眼,便又缩回头去问他:“写的什么?我又看不懂。”
一旁的夕也同样凑近过来看了看,然后又缩了回去。
就算是活得久,也不意味着什么样的生僻外语都该会,海洋距离大炎还是有些远的,也就烛阴那一类记忆清晰的老古董会记得提防。
“写了很多……”楚信然说着,还将其翻了一页,又是一片的密密麻麻,之后的好几页都是如此。
一开始的两页还有着些许图案,后面便全是字符了。
“关于献祭法阵的调整笔记,也有法阵启动记录的感慨,还有些……”
楚信然说着又翻到后方,有些纠结的眯起眼睛,好像遇上了大问题,“像是关于某个计划的评价,以及对信仰的狂热话语,看起来这算是他的遗言。”
“某个计划?”年问。
“看起来像是,毕竟对方没有好心到把具体什么事给写出来……”楚信然将那笔记本凑近又像是很吃力的看了看,“而且啊……”
“而且?”夕问。
“而且这字写得也太烂了,怎么会有人比我的炎国字还写得烂,有好多字根本没法辨认啊……”
NO.154:灵感颇高啊
献祭法阵的调整笔记,尽管用意险恶,但工具的使用目的终归是看人,就像楚信然拿到那份调整记录便可将其当作「改良献祭法阵」的变量数值参考之一。
虽然也有可能全然排不上用场,但记下来总是没错的。
不过这笔记本除了那摊宗教狂热话语外都算是重要情报,撕下那写有调整数值与评价的几页将其塞入衣兜之后,楚信然就又想撕之后页数了。
法阵启动记录的感慨、对于某个计划的评价,两者之中尤其是后者,便是他最初企盼过的最末愿想。
“新的呓语下达了,莱塔尼亚、萨米的同僚都已朝着谢拉格收拢,教主很在乎谢拉格的那尊神明吧,可就算是如此,轻易放弃维多利亚、哥伦比亚和东,终归是有些草率的,至少多给点时间收尾止损啊……啊,抱歉,抱歉,教皇冕下,恕我僭越,请收回那份注视,求您。”
“彼得、安德烈、雅各、约翰、腓力、巴多█ █、多马、西门和达太的年终报告都齐了,似乎少了几个人。
但也迟早会找到替代的,倒是不知其他几位同僚的看法如何,但我觉得比起上一年,今年的速度有些太快了,这一切都在证明冕下的话语,我们应当加快进度。”
“█ █的话语愈发地难以理解了,神坠之日是怎样的日子?创世的恶魔又是如何的存在?或许彼得是对的,神被压迫得太狠,早已陷入了混乱。”
“可如此一来,不就说明我们都走错了吗?慎言,中止,不可多想!不,不,冕下,我 █ █怀疑,亦不会退后,是的,当然!”
“再一次被催促了,该离开东国了,可一切都还谈不上稳妥,现在离开的话……我得留下些什么,继续转移,转规……”
“既已如此,选择牺深吧……”
乱七八糟的话语,但也可以看出其逻辑形迹,尤其是关于和疑似教团领袖对话的部分,介乎于臆想与某种远程交流之间,多少有些令人心底发寒。
楚信然倒是没有那类担忧,他只是看着那些页数越看越纠结,越看越扭曲,多少要成地铁老人和暴漫表情包的架势,打从心底地唾弃这祭司的笔迹。
就算是他对阿戈尔的了解还不算全面,不太清楚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奇葩的书法流派。
但他也好歹看过不少同样出身阿戈尔的深海猎人写的字,那些人的字可正常多了。
尽管有着因为陆地生活需要而被影响同化的可能,但起码看着的体感算是好的。
看惯了那些字,再看这边这个……只能说是这位祭司写笔记是给他自己看的,完全没考虑过给其他人看,所以非常的鬼画符。
说不定对方还存着「用这种方式做加密」的想法呢,只要写的够丑就不用担心有问题什么的……会这么想也不是没可能?
换个同样认识些阿戈尔文字的人看到这玩意儿大概根本没有看的想法,更别提去努力辨认每个字了。
好在同样写炎国字被评价为「鸡爪抓的」的楚信然,已经从自己的烂字里汲取了注视热情与心理基础(x;
在那对着火光辨认字符能在第一遍就解读出绝大部分,就剩下些乱七八糟的生僻字以及真的笔画搞得很乱,仿佛喝了假酒或是很烈的酒一样才能写出的字——
还需要慢慢看,不过在这其中最令他在意的应是开头的那段,维多利亚、哥伦比亚、东被放弃……这里被放弃了?
楚信然抬眼看向身旁的年和夕,后两者此刻又仿佛放下了矛盾的站在一处,都在望着那尚未被他撕下纸页的笔记思索……
旁边是急的满头冷汗的深海色。
那俩人都不认识阿戈尔语,不过在楚信然简单口述之后,年就借过了那笔记转而去找那深海色,夕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结果就成了俩监工压迫一位画家去搞文字解析,真是一幅血泪画面。
说起来,虽然知道深海色大抵是阿戈尔人,但楚信然都还没注意过她也懂阿戈尔语,只是让一位画师去担任「文字考古」多少有些为难人,所以那边看起来也还没什么收获。
楚信然便也只是看了看就回过头来,重新看向一旁的蹲在脚旁的槻野圭太,问:“有结果么?”
祭司牺牲自己投入法阵是一回事,他们这一行人再来时见到的大坑便是另一回事了,之前便多少有些怀疑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他人故地重游。
而今便是让那槻野圭太在一旁查探,毕竟这一行人里也就他是之前来过的,比较适合侦查异样。
换成楚信然的话,水汽反馈构筑出空阔宽敞的地下空间,从地面到岩壁的每一寸凹凸,每一寸破损刮擦都细致入微的再现,只有那些火把所在的墙壁,因火焰驱逐了水汽而显出昏暗的扩散轮廓,令脑中的空间有些残缺,颇有种游戏场景加载不完全的模样。
可就算是这样的不完全,对任何侦查工作而言也都是绝佳的手段,只是各个排查自然不如前后对比来的迅速和节省工作量。
“是有些变化。”正在收捡些没入土中的骨片碎渣一类的槻野圭太低头道,他显然不在乎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尸骨污秽,哪怕没有戴着手套也敢于直接上手,将其置入他所唤来的云雾袋中。
楚信然稍微探查了一下他那云雾袋的密度,发觉也就能够接些略大的东西了。
虽然有些拉胯,但这种用法倒是令他眼前一亮,觉着自己也可以稍稍copy一手。
可惜了,明明深渊储物袋又便利又不乏时髦值,结果却因为发觉的副作用而暂时取消。
楚信然心头是分外遗憾的,尤其是苍龙七宿o改还被锁在里面。
他能没什么代价的把苍龙招出来,源石甲胄那样的死物却难度颇高。
至于苍龙七宿o改的后备仓里还放置的某些杂物以及补给品什么的,提了也只是徒增悲伤。
处理完这东国的事就该面对那东西了吧……一想到这件难度颇高的挑战,他的心头也不免有些沉郁,再看向那槻野圭太的目光令后者压力颇大,只觉莫名地沉重。
“我当初负责过这里的清扫,当然,不包括那边……”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月见夜和嵯峨玉威三人所在的那片尸骸堆,扯了扯嘴角又看了回来,“那边的清扫是另外几个人负责的,我负责中间的区域。总会有些……嗯,通常该说是受害者,但考虑他们当时那份一个个自愿死亡的狂热精神状态就很难评价的家伙,在献祭时出现些类似身体爆破般的状况会让残渣乱飞,而我负责这种。”
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水雾袋。
“也顺便找个机会给他们颂往生咒……”男人耸了耸肩,“虽然感觉他们大概不需要。”
“生前便不闻人言,岂会死后听僧语?”
而对于这样的自嘲,楚信然只是平声道:“不论他们怎么想的,在我们看来终归是受害者,不论他们怎么看待自己的未来,我们都当求一份心安。”
说着,赶在男人似乎有些感触话语之前,又语风一转:“所以,这里的东西是多了还是少了?是被挪了位置还是被正过位置?”
“少了……”槻野圭太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再看楚信然时也不再因他的话语而惊讶,“有人清扫过,亦或者有人偷盗过。”
“偷盗?”楚信然问。
“这份血祭场地有效范围是半个东国,以孽教的知识杂糅了神道、佛门两家之学,每一次献祭之后所剩之物仍是祭台的血食,这时候那位祭司总会让我们这些清扫人员留些尸骸在原地……”
槻野圭太说明道,“我对此的理解是,这里的献祭是抽走生灵的血肉以及灵魂,但每一次献祭留下的残渣本身也经历过一次精炼,而这祭台需要这些留下的骸骨做修补。”
“换句话说这里的尸骸本身也算是上佳的祭品?”楚信然问。
“没错……”槻野圭太点了点头,有些高兴,“您相信这种想法么?”
“我见过不少神明的祭坛……”比起他那有些小高兴的表情,楚信然回过头来看向这整片被火光映亮的,由无数干涸的鱼油与血构筑的法阵,目光空泛,语气空幽,“祭坛的祭品要看神明的喜好,而神明的喜好总是千奇百怪,只需要骨头的祭台也是有的。”
“不过这位在我们之前的偷盗者,是要用这些精炼过的祭骨做些什么呢?”
槻野圭太沉默思索着,搜肠刮肚试图在自己的见闻里找出什么需要祭骨的作用。
但也一时没想出来,这时倒是嵯峨朝着这边远远喊道:“楚施主!楚施主!这边有个洞!”
“蛤?”圭太闻言看去,而楚信然已在听到声音的一刻便又重新沟通了一番空气中的水汽,得来的结果竟是实体。
“小师傅,什么叫那边有个……”还没有真正和那群人彼此自我介绍过的槻野圭太,便只能以小师傅做称呼的远远招呼着走出两步,身侧骤然刮过的劲风便将他准备出口的「洞」憋在了嘴里,瞧着那从昏暗中奔向光亮处却仍旧看不清的身影一骑绝尘——
而在那远方,一左一右刚推开那巨大厚重的惨白骨骼,玉威与月见夜还在注视那下方的漆黑洞口时,嵯峨则是招呼完楚信然就回头准备探手去摸,结果便听下一瞬的风声渐进三人一起侧首,被一道突然推出的水壁迎面,连同手中还扶着的重骨一起被推向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月见夜更是看着那就差一尺就压在自己身上的骨骸心头一寒。
“别碰!”
楚信然的冷声亦在这时传来,倒在地上的三人都是有些惊愕,惊愕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对方情绪如此过激的声音,那是尽管语气冷漠也无法遮掩的激动,甚至隐隐有些怒意,再看时便见他抬手抽剑,竟是划了一截脑后的马尾发朝里面丢去,而那吞没了那些碎发的洞口即刻缩小消失不见,露出那平实的地面。
“深渊?”
夕和年在这时才赶了过来,她们毕竟不如楚信然那样立刻探查确认的应激反应,只是现在才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时,前者笃定,后者猜测。
这还是年第一次瞧见那源自另一个世界终结导致的虚无空洞,非人的感知与眼界令她哪怕只是注视都感到心悸,好似瞬间预见到了某种自己落入之后无法挣脱的未来。
待到回过神来时,时间堪堪一秒不到,楚信然仍然盯着那地面缓缓呼气,调整方才爆发冲刺紊乱的呼吸,而还没起来的三人还在眨巴眨巴眼。
唯有夕有些疑惑地扭头看来一眼,显然察觉到了身旁这家伙的忽然乱了一瞬的呼吸,以及额头多出来的几滴冷汗。
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去做出关心的动作让这家伙得意忘形,转而重新看向楚信然,尤其是他那后半截因过于平整而显得微妙的后马尾。
“或许我以后该把剪下的指甲也收集起来,但是感觉微妙的恶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楚信然也就回过头扯了扯嘴角。
深渊的诅咒,不断地同化他,拉扯他,只有他落入其中,它们才会消停。
所以以往每次侵蚀现实,都是楚信然直接投身令其消弭。而这一次,他不想再跳进去然后再找回来,便突发奇想地取了个巧。
将头发斩了两寸投入深渊,那弥合的空洞证明了深渊的判断非常机械,将断掉的头发也视作了他的一部分,暂时消停了。
所以也才有了楚信然方才那句微妙自嘲,不过也终归只是权宜之举。
“早点处理了吧,始终是个隐患。”从方才那份幻感中挣脱的年开口道,既可以说是多少看出些什么的搭话,也可以说是掩饰方才异常地开口。
但事实上处理深渊的时间之前就已经定在这次回深渊时,眼下年的话语倒像是将那事给忘了,令楚信然看了她一眼,目光顿了顿后,点了点头。
“快了……”
NO.155:尚能承受
(定时定到了第二天,还好被提醒了没更新,抱歉抱歉……)
自那深渊被楚信然以取巧消泯之后的半个时辰后,这一群人借由年的法术回了平城京。
半个时辰的忙碌,若说收获倒也是有的,只是仅仅拓印了那份法阵的规划,现场考察研究着法阵效用——这样的收获,是否算是满意便是见仁见智了。
至少月见夜、深海色、嵯峨三人就只能在一旁看着的待遇,大抵显得有些浪费时间。
缺乏真正术士天赋与知识储备的三人在这种场景下确实帮不上忙,只能选择旁观或是另寻打发时间的方式,而楚信然那边四人便是忙碌不断,围绕着那方圆百米有余的巨大法阵以及各式祭坛。
同样是血祭用的献祭法阵,法阵结构仍是会随着不同通用而有着不同组成,更别提这座法阵还经由过后天的调试,那祭司留下的笔记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以孽教的宗教理论以主脉络,由神道教与佛门香火神道彼此杂糅组合而成的献祭法阵,正式启用时甚至能够得到本土法术体系的出力与校正加成——这后者的效果也正是改良的目标之一。
毕竟这类涉及宗教信仰的法术,比起通常源石技艺要多出个麻烦的局限,那便是在异地、异教的土地上使用时会遭遇不同程度的妨碍。
就像海神教团最初发展到拉特兰时,大部分涉及宗教内容的仪式都有极高几率失败那样,完整的信仰体系其实是会在意识疆域那样的精神共通地域下留下标记、规定地盘的,在别人的地盘下「非法经营」有着颇高的失败率,这才有了宗教战争出现的必要。
要么真正意义上的发起战争,要么让争斗在悄无声息下开始,正如海神教团一直在做的那样——
悄悄按照对方的信仰宗教体系套皮弄个改版,拉特兰的撒旦教团、东国眼下的孽教,都是这类方案展开的结果。
在这样的历史之中,也有着哥伦比亚那样「纯净的土地」,海神教团甚至没多大必要换皮。
毕竟当地根本没有什么占据主流的坚固信仰,也就不需要考虑宗教斗争的必要,只需在权利层争权夺利。
可惜一群神职者搞政治多少差些意思,根本不是那些资本模样的黎博利人的对手。
不过这就扯远了。
而今不论是哥伦比亚还是拉特兰亦或是大炎的事都是过去,仍被外来邪教阴影所扰的是眼下的东国,可就算是这阴影,也似乎都成了过去的阴影:
“被放弃……谢拉格……”楚信然低声念叨着,还想着之前在那笔记本中收获的情报。
那是除却又多了解一份献祭仪式、也多几分解析情报外的最大收获。
尽管亦有虚假情报故布疑阵的可能,但在南北幕府即将合作剿灭孽教痕迹的眼下,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道。
只是比起那故布疑阵的可能,他更在意若这是真的话,那令教团主动放弃东国的理由是什么?谢拉格?
莱塔尼亚和萨米的成员都去谢拉格了,这还不够么?谢拉格那位神明他是知道的,从过去作为赏金猎人承接某位金主的委托为其代课时的一些交流中,听过些传闻,只是还未亲眼见过,也不曾有过直接交集,当初还想着是远在天边的事,却没想到而今成了教团的目标重点。
不,东国距离谢拉格起码六个国家,炎、卡兹戴尔、叙拉古、拉特兰、莱塔尼亚、维多利亚,这份距离都够人坐老久的车了,更别提路上还可能出点别的事。
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会考虑这种大规模转移,与其将目标定那么远,不如选个就近……
如果他们有什么远距离传送的能力却又另说,只是谢拉格当真值得倾巢而动么?
那笔记没有真正说明白。只是说了萨米和莱塔尼亚的驻扎遣往谢拉格,却没有提及其他几处放弃之后又该去哪,情报太少他都不好分析,甚至也因为可能是假消息而不便传予他人。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