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天津神所居住的神国,与人类居住的苇原中国和地下的黄泉国共同组成东国神话的三大领域,高天原的宏伟轮廓清晰可见,被铭刻于传说,记录于书册上的形象一道接一道的出现在那空中神国之上,好似俯瞰着众生,但却实则注视着那念诵着祂们的名号,指引祂们归处的父神。
伊邪纳岐,其位由楚信然代为行使,而这行使的所谓职责,其实也就是点名排座。
非常的小家子气,却又无比符合东国神话的状态。
父神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从海底搅起泥沙形成岛屿,兄妹神结婚繁衍了诸神,而这其中甚至连洗个手、洗个澡,乃至神有三急都能诞生个神,东国那「万物皆有灵」的思想正是在这样的神话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导致了东国神话本质属于一家亲,没有真正意义的宿敌。
所有的冲突与战争都是小家子气的吵架,甚至连死亡都被轻描淡写的盖过,之前提及的天照与须佐之男的矛盾传说之中也曾提及某些侍女、天女的死亡。
可她们的死亡带来的也不是天照的惩戒,反而是自己赌气躲藏,俨然一副不跟家里人一般见识的意思。
非常东国特色的亚撒西,令曾经接触那些故事的楚信然眉头直皱,连带当时对水镜的目光也有些怪异。
毕竟,但凡了解些东国神话,也会知道真经津镜等于天照大御神的分身,见镜如见神,那水镜一直都是个温婉却又带着些许的威严的女声大抵也是如此原因。
只是所谓的温婉和威严,也只会在它好好说话的时候才有些体现。
在楚府的地下古器保管室内,那样的时候并不多。
不过也是托它在古器保管室里和某些同类聊得欢快的福,楚信然能在尚未踏足东国时,以及之后走过一趟但并未久留时,都有提前增加些对于东国隐秘的见闻。
虽是些「没用的知识增加了」之流的谈资类见闻,但以东国人敏感多疑的社会氛围,这样的谈资类见闻反而容易让对方东想西想,投鼠忌器。
某些圈子下关于孟章君的传闻汹涌也不乏这样的理由。
不过现在,当那些举起摄像头的人们注意那虹霓蜃景之中的楚信然后,关于孟章君的传闻或许还要添上些更哈人的内容。
即便他此刻感觉自己在当幼教,在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安排座位还要引导他们服从安排。
很复杂的情绪,对于常人恐怕只有些许的落差和不耐烦,而对楚信然而言又因为轻车熟路而感到有些微妙的挫败。
分明是干着姜子牙封神一般的事,不论怎么看都史诗宏大,甚至旁观视角都会觉得史诗宏大。
但当事人心里只有「这些混账能不能听话点?」、‘那个逼叫什么来着?火之迦具土能不能老实去边上?惠比寿你他妈是不是想挨揍?'、「寄!须佐之男真的想揍人!」、‘你妈的这是一群神么?一群小鬼吧?只是群神明概念凭什么能有这样的冲动啊?'之类的想法,令其肃冷的脸上愈加冷漠,无法理解这些神明概念残留的强烈意志,为什么会是在这样的没事找事上。
见惯了志向宏大,见惯了漠视生死,见惯了扭曲意志,却是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追求。
虽然没有紧接着再来什么沉重的考核令他心里稍稍安心,但管着一群明明是大人模样,却有着小屁孩儿本能的神明概念,只令他觉得自己透支了寿命。
然后联想到伊邪纳岐那个逼当初也没怎么好好教育子女就自己溜达了,便更觉怒从心起。
他妈的,不养还拉着老婆生这么多,自己这个路人被迫接担子当家教,很想再把那家伙招出来打一顿,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于是当下面的结阵使们照看着阵法,对比着高天原上那一个个归位中被「剃」掉「本不属于祂们的异常部分」的神明行列存在,不断进行着进程推进播报,而下面的人也逐渐放松,觉得按照这个进度很快就能完成的一段时间后——确实圆满结束的楚信然,自那逐一关闭阵眼的阵法加持下回归地面。
站在二楼的一群人顿时唰啦啦的朝着楼下跑,只有几位被家主命令急需看着数值以杜绝可能的风险的工作人员还在原地。
“搞定了,我很累,要休息,你们加油。”
还没等到一群人围上来开始「哦咩得多」,那看起来确实很是疲惫的青年便有些踉跄地迈步说着,然后被快步上前的年和夕一左一右撑着肩膀才算是步伐稳定了些。
而这也令光严家主沉默了一下,迎着大家的目光然后无奈道:“那就先下去休息吧,辛苦了,楚家主,八族会记住这次恩情。”
楚信然沉默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而光严家主亦是朝着一旁几人招了招手。
“带他们下去。”
“是!”几人依言点头,领着楚信然一行人前往偏殿居所,留下一群本想询问些状况,但眼下却也难以阻拦,只能看着楚信然一行被领着远去的结阵使们与家主、将军、大纳言组成的队伍。
然后被家主差去做事:“收拾现场,分门别类,去忙吧。”
一句话让一群人垂头丧气地分散开来,那些在阵法启用中受损、破碎的祭器确实需要尽快封存,但比起收拾现场,他们更想去「采访采访」楚信然。
毕竟,尽管同为阵眼,他却是一手操办后半截流程,他的反馈绝对会比其他结阵使更加珍贵重要。
可这现场也不可能随便找些下人来,万一不知轻重,万一还有些祭器留有力量被随意触动,那也是个麻烦。
文物的封存保护从来不是谁都能做的,尤其是那涉及些宗教、源石技艺的古物,总是每次发掘都会出些古怪可怖的传闻。
“你也可以去看看你那堂妹了,明霄。”
吩咐完那些结阵使的家主瞥了眼院落方向,已然失效的法阵让那边可以看到不少或站或坐或躺,各个颇为随意休息的巫女们。
“月禾灾巡不须我的担忧……”中臣明霄作揖垂首,“陛下可是嫌下官多余?”
“倒也不是,不过既然你不打算去,我也不去提及你藤家的家事了……”
瞥了眼中臣明霄仍是低垂着的头,家主挪回目光看着那些走来走去,或提或扛的忙碌人群,又抬头看了眼晴朗天空,“倒是将军,而今仪式既成,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话令他一旁那女人冷漠的脸上裂出些许的人情味,而这体现的方式是叹息。
“倘若我说没做好,你会停手么?”
“光严家不缺将士,甚至可以说,因为你的存在,不少将军们倒是比原本做得更好了,可谓是知耻而后勇啊。”
光严家主微笑着感慨道,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但中臣明霄仍未抬头,而一旁的将军亦是一语不发,只是数秒后方才淡淡道:“我会领兵的。”
也正是在这时候,中臣明霄忽地开口:“陛下,南北刚有所联合,此事恐怕不妥。”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光严家主微笑看来,并不在意他的忽然开口。
“鬼兵队的培训已经到了最终阶段,有人以为您是想再现鬼武者的奇迹,但我知道……”中臣明霄缓缓抬起头来,“您只是要一份稳定。”
“八族分家地太久了,海里的威胁送来了机会,我希望再看到你的剑,明霄……”家主注视着他,非人的竖瞳确实包裹着满满的期待,“在见过楚家主的那一剑后,那希望便更是恳切。”
“那一剑乃是蕴养了许久,我不一定能做到。”中臣明霄摇了摇头。
“蕴养了许久?他的那柄剑的确并非凡品。”家主点了点头,却见中臣明霄欲言又止,而一旁将军投来的目光亦是有些古怪。
“我理解错了?”
“炎的剑,比起剑器,更注重剑气,一种气节,一种精神……”
中臣明霄终归还是开口道,说着便看向楚信然等人方才离开的方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的师傅过去便是以此教导我,不要轻易出剑,不要好勇斗狠,要明心、见神、得真,这才是剑的真意。”
“可楚家主看起来不像是不会出剑的类型。”也看向那偏殿方向的家主评价道。
“因为那是师傅对我的企盼,而不是他……”中臣明霄摇头,“他那一剑,更像是一直担负着什么重压,一直积蓄着的锋锐与刚强被一剑释出,破空裂云。”
“与我并非一类道路,我也无法理解他的境遇,但若要达成同样的效果……”
他说着,瞥了眼自己携着的纸伞。
“我还需要时间。”
……
“他需要好好休息,你们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
偏殿的房门,已然扶着楚信然侧躺到床上的夕回头看着那正在门口招呼着月见夜、玉威、嵯峨几人的年,又忽然觉得她在边上也有点用。
“怎么样?他状况如何?刚才还有一队医生要来,被我怼回去了,真的不需要检查检查?”
倒是不知道夕方才又在心里diss自己的年,在招呼完嵯峨他们之后便赶忙把木门拉上,回过神来便冲到床边以及夕的边上,看向床上闭眼的楚信然。
倒是边上的深海色目光有些惊讶,不太理解她的一惊一乍。
在深海色看来,梅林先生也没出什么问题,就只是单纯的疲惫罢了,也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把嵯峨师傅他们赶走,他们也不会打扰到什么。
“不用了,辛苦了,我只是想摊会儿。”
夕还没开口,回话的是睁眼的楚信然,有些烦闷的抬手搭在额前,声音确实有气无力:“而且还要拉开些距离。”
话落时,他那床脚就已然浮现出淡黑色的空洞,而夕一语不发地抬手便从一道飞来的画卷中抽出个剪子来,咔嚓剪掉他额前一截刘海,抬手一甩便如针刺般洞入。
虽然不如年,但这一手还是有的。
“这才过一天吧?”年看着那黑洞消失后问。
“还好,我估算的时间没错……”楚信然头疼道,“明天就该走了,否则老用这种方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光头。”
“现在看着就挺滑稽的……”年一副憋笑模样的看着楚信然,然后又看向夕手里的剪子,“要不还是我来给你剪一剪,把头发收集一下再遇到黑洞就丢。”
“效果是可能越来越弱的,不过你会剪头发?”
“不会……”年理直气壮道,“不过看人剪过,感觉不难。”
这话倒是听得夕斜眼看来:“你别乱来。”
“嗐!什么乱来,有信心的,这不是想着要么解决深渊问题,要么就得不断靠着头发这种东西拖延么?必学一手好吧!信然你看咱可比夕要用心多了。”
这话一出,夕顿时便坐不住了:“我也可以学!”
“呃……”深海色侧头看着这俩姐妹,又看了看楚信然,想着要不要「那我+1」时,楚信然却已是苦笑着摆手。
“没必要,深渊的隐患既然做好了解决的打算,那就没必要考虑拖延了,本也是无法拖延的不是么?我得主动没入那真正的极渊。”
这话听得年怔了怔,皱眉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方法?”
“从一些,脑海里忽然浮现的话,眼前突然出现的画面里,想着或许我确实忘了什么,也或者苍龙七宿忘了什么。”
“甚至是,祭星忘了什么……不确认,但我想相信那内容的真实。”
NO.163:谁还不了解你呢?
(居然有人私信我问我和谐了些什么有过多大的改动……我也不知道这人问的是普穿还是曙光还是尼德霍格。
但三本书都被审核盯上过不下八次,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改过什么。jpg。
只能说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敏感,修改了些说法就通过了,不妨碍阅读,只是比较恶心作者罢了。)
“本想好好地论功行赏,但还真是没想到那定下的日期竟是离开的归期啊。”
平城宫的偏殿,那极少会用上的外宾用房里,光严家主遗憾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楚信然。
“当真不考虑停留几日么?好好养养身体,何必急于奔波?”
“总有些比起身体而言更重要的事,倒是劳你费心了。”楚信然的语声略显嘶哑,望着床前的光严家主,又看向其身侧光严军神,“帮助各位也只是出于对孽教的敌视,倘若真觉得歉疚,把天丛云剑给我就行。”
这话令那女将军的嘴角抽了抽,一旁的家主亦是一时沉默,旋即尴尬的笑道:“就算我想要割爱,族里的老头子们也是不肯啊。”
“那布都御魂也行。”楚信然好似无可奈何般的退而求次。
“呃……灵剑的传承之仪早有安排。”
“这样啊……那就是有主人了?那倒是无所谓了……”楚信然遗憾却也接受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那么天丛云剑——”
“楚家主,平城京的驿站另有收到您的包裹,相信那才会是你正在需要的东西。”
楚信然正欲再次启口,却被那女将的话语打断,内容亦是令他怔了一怔。
“那些东西已经转入宫内,稍候便会送到门前,届时还请你在好好想想自己眼下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说完,便又朝着光严家主微施一礼:“不能打扰楚家主静养,若无要事的话,我们便该让出空间了,家主大人。”
“确实如此,那便静候楚家主的佳音了。”
男人被如此提醒,便也依言而下,行礼离去,只是临行前也不忘瞥了眼不远处桌上的三杯茶水,正有热气微浮。
令他微微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同将军的步伐退门而去。
在这之后的数秒,侧耳倾听的楚信然脸上浮现出几分血色,平润许多的声音招呼着侧墙上悬挂的水墨画:“他们走了,出来吧。”
下一秒便是夕拽着年的脖颈从中跃出,落地便松了手,而后者有些七荤八素地站不太稳,扶到了一边的桌子才算稳定。
这倒不是俩人在画里打了一架,只是单纯那家主和将军的拜访突然,夕便不乏抱着些坏心眼地一把拽住年朝着画里冲,打她个措手不及的同时,那画也因尚未点缀而空无一物,混乱如深渊。
夕对这类没有加工过的画境自然是熟悉的,但年不行。
出来就跟喝了三坛酒似的,主要还是头晕想吐。
楚信然尚不知内情便问:“她怎么了?”
“体验了一把深渊模拟,让她更清楚了解一下深渊是个什么状态。”
夕轻描淡写道,说法倒是煞有介事,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以掩饰心头的愉快。
小胜一手自然是快乐的,快乐的心情甚至能让人觉得茶水都更香了。
然后就听床上那人来了一句:“你拿的是我的那杯。”
“呃……”夕便侧头看向桌边,沉默了一下,“哦……”
然后端起了自己那杯。
看起来像是在安静品茶,但并不回头的侧脸上能见到些许红霞。
不得不提这羞耻心的适性还是有进步的,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装鸵鸟,让楚信然看着那副强装无事的她笑了笑,转而看向一旁甩了甩头的年。
后者也差不多在这时候清醒了些,瞥了眼夕,在后者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烂话而反瞪时,她反而是对着楚信然感叹:“真遗憾啊,没有把那两柄灵剑带走。”
“终归是在东国有着独特地位的国器,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淡笑着摇了摇头,楚信然看着年走到床边坐下,便也朝里空了空位置,“倒是这么说之后,或许能弄点别的古器,但是想来或许也没时间去一一辨认哪些有必要留下,或许你可以留下看看?”
“你这边不是更需要照看么?”年说着,瞥了眼另一边那差不多恢复平静的夕,一句话又让她平复的心情从另一个方面升高,“把你交给夕这连自己都照看不好的蠢妹妹看着,我更不放心。”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