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一个能用尾巴打人,一个能用尾巴写字,那肯定都是不差。
只是比起这一点,更值得在意的或许是力量上的相近。
至少楚信然大为惊异从对方那儿传来的拉拽力,反倒是对方好似司空见惯一般,甚至懒得提及地继续数落着:“跑!跑!跑!你是驮兽吗!这么喜欢跑,你又不是库兰塔!!”
一字一顿还带用酒葫芦的壶嘴敲他头顶的角,因为力道一般外加体质过人,楚信然倒是没什么头疼头晕之类的感受。
但他还是愣在了原地看着这不断令他脑海闪过些模糊画面的女孩。
我们很熟吗?这么敲我?
他第一反应是想这么问,在不需要主动调查情报之前,他通常是避免与任何人的肢体接触,哪怕对方是位颜值身材都评分颇高的女性,也只是令他想起些皇家学院时的麻烦记忆罢了。
可这话出口之前又滞了滞,好像心底又有某种想法在阻止自己这么说。
这令他的目光几次变幻,最终只是退后了一步:“难道我不用跑?”
“都安全了还跑什么跑。”
不是,我跑而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楚信然眉头紧锁地看着她:“你了解这场梦的状况?”
“虽不知是何外力将你送到这里,但你已经自己走了出来,倒是省得我捞了。”女孩一面说着,一面收起了酒葫芦将其拴在了另一只手拎着的灯杖上。
楚信然的目光在她杖底那剑柄形的设计上顿了顿,总觉得这人是和闪灵一样将一柄剑伪装成杖的主,不过这位……算不算人还难说。
看造型,角尾都是其次,主要是那对花臂就觉得一脉相承,怎么也该有八成信心赌她和年、夕是亲族。
能够越过深渊和现实障壁联系的亲族?
还是说她的存在本身也是自己的臆想?
“想什么呢?来一口?”
陡然间凑到面前的酒盏令他愣了愣,都不知她是从哪摸出来的,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刚见面就递出一杯酒来,表情还是那么期待的模样。
但又好像分外熟悉一般,甚至连说出回答时,都觉得好像以前也说过这句充满既视感的话语。
“免了,我现在需要清醒。”
“倒也是。”对方也是一副「预料之中啊」的表情说着,转而摇头晃脑的走出几步,甚至连整个人平衡不稳的突然一矮,让他下意识要扶的时候又看到她陡然又「高」了些。
竟是靠着那细尾支起了自己。
“越清醒醒的越快,你这梦境已经要崩溃了。”
她说着,便是看了看周围,好像那周围有什么反馈,可在楚信然看来,那些都只是黑暗罢了。
即便用水汽去感知,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所以,你又给自己打了一针?”
这问题如此突然,又让楚信然愣了愣,都没回答。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那你去吧……”女孩摆了摆手,看他还站在原地甚至走到他背后推搡了他两把,“别愣着,快去快去,快点醒来,说不定就有好事了呢?”
“好事?不是,你到底是谁?”
楚信然此刻只想弄清这一点。
“这问题我都听出茧子了,你也总是记不住……”女孩无奈的摇头,“令,我叫令,这次你也记不住吧。”
令……听到这个音节便仿佛有着大量的画面涌现,可回过头来又像是抬手拾沙,只有掌心的那么一撮,令他脑中浮过的话语都难以停留,只剩下怔怔的凝视。
而被他那样凝视的令只是忽然笑了笑,重新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好啦,走吧……你再不走说不定就错过些画面咯——”
被推搡着走出的每一步都仿佛知觉在消退,最后只是听到一句:
“关山烽前沙似雪,玉门城外月如霜,填的很不错哦。”
犹在耳畔,令他陡然睁眼,甚至晃了晃头。
而在他一旁,重新凝结的苍龙疑惑地看着睡醒反应颇大的他,发出些问询。
“噩梦……或许,不算……”
他挠了挠后脑勺,试图回想,却又想不出什么东西。
只是看着前方的密林,又忽地扭头问苍龙:“你记得李益的《夜上受降城闻笛》么?”
苍龙低鸣着瞥了他一眼,继而钻入外面的密林。
留下楚信然无奈的笑笑,心里叹气这之后才显现的小龙尽管与自己共感也没能共享那片外来的记忆,也对这种话题根本没兴趣。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这样的诗句,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记起来,又会念着念着,念成长风不灭原上火,一夜征夫尽望乡。
这是记忆在不知何时被拆分重组了么?
他有些疑惑,却也顾不得一直想着这样的疑惑。
只是看向手边空空的针管,将其封存置入箱体后,亦朝那密林迈步走去。
NO.178:错过便会有些遗憾
对楚信然而言,萨尔贡的雨林最先能够想到的,便是阿卡胡拉。
在萨尔贡语中,那是茂林丛生之地,同时亦是他数次经行过的地域。
可虽说如此,他对那片广大的雨林也没有多熟悉,甚至恰恰相反地,可以说是陌生。
毕竟那片阿卡胡拉代表的范围是整片雨林,而那片林地的广袤程度是能让不少本地人穷尽一生都没能走完的程度。
要想真正熟悉那么一处地方,想来怎么也得是居住十年以上,而对于鲜少在某处停留多久的楚信然而言,他所知的不过也是从别处看的,以及自己接触到的那么点东西。
引导如煌那样纯粹一无所知的人倒是能有些表现,而眼下这般极度缺乏情报且没有交流者的境地下,他自己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不过好在,他此次出行的目的仍然是记录数据,而非与当地人进行什么交流。
依着此刻仍能察觉的深渊黏附感,朝着感知相对薄弱的继续前进。
或许走到某种地步时那份黏附力会忽然增加,但在那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记录终归是有用的——
比起这一点,那些此地原本的异常与情报之类的,就像特立迦编剧的脑子一样,不需要搞得那么清楚。
倒是又打了一针后的感知得到明显强化,有时甚至能察觉空间里的黏附力不只存在疏密差异,更有些古怪的线性缺口。
或许直接称作裂缝要更易理解些。
那样的存在自然具备更高的研究价值,倘若能够干涉扩展,那脱离深渊的进程必然是大步跨越,甚至能够一步到位。
于是他停留在了某处深渊裂缝前,对应着的画面是一座朽坏的大楼前。
朽坏的大楼上攀附着绿植的痕迹,依稀能够看出曾经的辉煌。
半截埋没于泥中的金属牌,被他扯着那完全锈蚀的链条所链接,在他眼前摇晃着其上202X.0X.14的模糊数字。
牌子像个狗牌,数字却像是一尾日期,与泰拉年份毫无关系的日期。
楚信然端详着这金属牌,仔细审视了两秒,便将其甩回了草丛之中,没什么爱护文物的打算。
应该……算是文物。
不过委实说,这样的东西只会强化他的困惑。
这副遗迹的模样除了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太过远离人类的聚集地,也会令他怀疑自己是否在深渊度过了太过漫长的时日。
又或者……自己是在梦中?
梦……这种猜测无来由的出现,令他自己都怔了怔,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或许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便是自己那模糊的梦境。
譬如说——在那些梦中存在某种类似的经历,留下了些深刻印象才会引发这种猜测。
这是什么盗梦空间啊……
楚信然心里吐槽着,将那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丢至一旁。
算是下定了不去乱想的决心。
在抵达这里之前,他越过了苔藓爬满的树干,跨过了积水微陷的地面,穿过高高耸起的石堆……
找准了方向便只走直线,不在乎前方是怎样的障碍,哪怕是十数米高的巨树当前——也都是乌光闪没之后,他从断裂微斜的藤蔓与树身间侧身走过的选择。
这样走过了数千米的距离所抵达的一处朽坏大楼前,他便时而拔剑挥刃,时而砸墙踹门,看起来完全是在胡乱破坏般的画面,却又在那破坏之后,从衣兜里摸出个笔记本来写写画画。
他所记录的是空间坐标,以及身处不同坐标沟通外界时,深渊所反应的拉扯力度。
破坏那些建筑与植物,也只是为了抵达他所需要测试的坐标点。
只是正当他在那做着笔记时,手边忽然泛起些微青色电流,令他投来些许的疑惑的目光。
很陌生的变化,但又不是完全的陌生。
他能察觉这是属于苍龙七宿的力量被外力牵动所致。
这份外力毫无恶意,只是在吸引他的注意,源自就近的某处,像极了当初他在意识疆域触碰那邪教献祭标识后的状态。
可现在,他分明立于现实。
或者更精确地说,是基于深渊映照的现实,不该被任何存在的仪式呼唤才对……不过也或许,这可以证明此处当真是他原本认知的所谓现实。
“要去看看么?”
他扭头问,看向的方向升起流水构筑的游龙。
游龙低吼,令他扯起些笑来,抬手搭在它双角间,抹出了些水迹。
“这次是你提议走的。”
闻言,苍龙的目光变得些许不快,以更具威胁性的低吼以说明自己和他不一样,不可相提并论。
因那点温情而停留,包容对方的孤独而浪费自救的时间,以及那份简直是以长辈自居的「傲慢」,都是苍龙到现在也难以理解的举动。
或许更应称作拒绝去理解。
它在这方面就像小孩那样任性,只希望楚信然能老实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不是将其称作人性,将其当做是什么为了今后的必要条件。
太复杂了,它不想懂。
不过这样的逃避倒也属于一种别于神性的感情,所以楚信然并不急于纠正。
至少,这可以证明自己并未走在那条既定的道路上。
即便,属于祂的记忆与画面总是随着他的所见所感而不断回响,以此证明着他的梦中大抵也有过祭星的存在。
说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睡梦又有了秘密?
分明昨年的大获全胜令他的梦中战场再也无法禁锢记忆,也让他的作战经验猛然高上一大截的同时,也逐渐觉得做梦这件事逐渐具备了原本的意义——它开始成为一种安宁的象征。
却又突然而然的,发现自己记不请昨晚睡梦中的状态,开始发觉这样的缺失感如此熟悉,开始意识到这样的变化其实并没有那么突然,或许是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只是那时的自己并未注意。
到现在,有时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实是否是梦,而自己记不清的其实才是现实。
这样的怀疑并不常驻,毕竟他很快就想到了判定的方法。
那个梦中的人,那些梦中的人。
在某一处,他们彼此有所交集;在某一处,大家或许熟识;
某一处的自己或许能够同时意识到现实与梦境,那便该是身处梦境中的自己。
即便无法在梦中无所不能,也能超出太多现实的界限。
而现在的自己……
楚信然迈步,这一步的瞬间身影模糊,从原点出现在数丈之外的高处,抬头望向那树荫无法完全遮蔽的天空。
乌云密布,但却不如预想那般稠密如水,倾轧头顶。
还没能做到,他没办法真正将云雾的密度拉到那近乎固体却又充满活性的境地。
所以,这能够证明自己身处现实,而现实的自己也记不起那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时,楚信然露出些微妙的苦笑来。
这种靠着「对方没有出现」来界定现实与梦境区间的方法,也很盗梦空间。
不过在他苦中作乐着为自己确认现实与梦幻,求得一份心安时,远处倒是忽然发来一声招呼:
“苍七!是你吗!”
陡然间的招呼令他侧首,预料之外的人影伴随着无数枝叶攒动的声音渐进而显现,与丛林近乎一致的发色下是热情愉快的笑脸。
自那丛林中冲出便猛然刹车,朝他挥舞着手中那看起来过分沉重的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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