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停一下,贝利,停一下,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兰德尔了。”
“他都死在里面了,你能看到什么……真的?”
同一座城市,也好似同一片雨。
站在街道中的争执不断,本只是在旁观的第三位瞧见了远处站立的人影,便是下意识抬起了手中的武器,不忘提醒那边吵闹的对好友。
同为来星橼林村遗迹找财路的一线赏金猎人,既有斯卡蒂那样独行的特殊分子,也有托兰那样拉帮结派,试图广交朋友的类型,而对后者而言,同一阶层的老练猎人们反而是彼此都比较眼熟,要么是仇敌,要么有交情。
这边三人便是后者。
倘若托兰也在这儿的话,那就会更合适吧,但大家的缘分显然不是那么的足,在踏足这城市之后的半小时内。
尽管这边率先汇合了最多的人——四位赏金猎人一起行动,但却也率先出现了减员。
大家口中的兰德尔本已在众目睽睽下死亡,却又在眼下却又出现在了远处的街道上,冲着这边三人招手,迈进。
“贝利、迪恩、布莱特,我知道这座城市的秘密了!我来带你们出……”
“你先站住,站着别动,保持距离。”
作为赏金猎人的三人,都有着足够的警惕,尤其是那提醒俩人的第三位,更是毫不掩饰那已经准备释放法术的法杖光辉。
“你们……”
“兰德尔,你知道自己死了吗?”
“我知道,我正是死了才知道这座城市的秘密,我是来告诉你们的。”
“但没人会忘记,你正是信了那些城市虚像所说的话才死的不是吗?”
“你们是信我,还是信那些所谓的市民?这座城市真的有除了我们以外的活人吗?你们自己选吧,我只能存在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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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啊,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冬天太长,秋天又太短,什么也没剩下。”
“村里的孩子已经好几个病得很严重,拉娜的病如果再拿不到药,她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同一座城市,不同的季节与风景。
披着裂兽毛皮冬装的库兰塔女孩先是怔怔地望着一脸灰败之色的中年库兰塔人,复又目光急转:“我这还有点积蓄,都给你们——”
“不够的,流星,不够的,有位过路的老爷说,他想要些星橼木,拿到木材他就会留下钱和物资,有了这些我们就能挨过这个冬天了。”
“非要那片星橼林吗?那片林子,我们祖祖辈辈无数人守护至今……别的树,别的树不行吗?”
“别的树……别的树哪有那样的价值啊……流星,我们也和你一样深爱它们,但是……”
忽如其来的冬天,忽如其来的矿石病,忽如其来的垂危,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的突兀,令那褐发绿瞳的库兰塔女孩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却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那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连着急时的细微表情习惯都是那样熟悉真实,她分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就像那踏足这里之前的城市那样——可她还是无法冷淡以对。
当她看到那躺在病床上的邻家少女连刚咽下的白粥都吐出半碗红色的时候,她便完全难以抑制情绪。
怎么会这样?这也是幻境吗?
面色苍白的拉娜呼唤着她的名字,而她只能面色僵硬地安慰着,心里想着真正的拉娜无比健康活泼的生活在村子里,但却还是无法下定直接走人的决心。
而之前的同伴,格拉尼和那另一位战友,则是从一开始就不见了,留她被这虚假的村子所包围,却又无法真正脱离。
只是幻觉,都是假的,可为什么能够如此真实,好似亲身经历一般?
“因为这就是你本该经历的。”
“——”
陡然间的话语,令流星立时回头的同时,背后箭筒中的箭矢亦已在瞬息之间搭上弓弦。
在这处处都伴随着熟悉的环境下,唯有这声音是不和谐的,甚至能将她唤回原本作战时的状态。
却也同时在这一刻,她发觉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不论是拉娜父亲愧疚的面容,还是那些被窗外辉光映照的点点微尘,后方的病房亦是静寂无声,一切都陷入静滞,除了那几个推门而入的男女。
他们都有兽类的体征,角、尾、鳞,甚至是腮,可这些特征体现的位置都不同寻常,流星也无法判断他们各自的种族。
并且,这些人还穿着在冬季并不保暖的衣装。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恰恰相反,我们本是来帮你的。”为首的男人淡淡道,他的右臂是很吸引流星视线的,卡西米尔边区村庄绝对没机会瞧见的金属义肢。
“帮你走出这占星台为你塑造的人生基础,令你在这座城市之中活下来。”
如常人一般的面颊上挂着数枚衔接的鳞片,再配上他那妖异的竖瞳,流星猜测着对方可能是斐迪亚之类的种族。
但比起特别的样貌,流星听到了她更在意的话语。
“你说城市?”她转头看着这定格的房间。
“当然,整个村庄都是你占星台依据踏足者命运塑造的原本过去,这里的都是真实的,却也是假的……”
男人平静地叙述着流星难以理解的话语,“事实上,你身处一座虚无的城市中,而你需要做的唯有直面你的人生,不论真假。”
“呃……”流星沉默不语,她回头看向那熟悉而又僵滞的叔叔,再回头看向拉娜所在的病房。
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男人说的话语也同样离奇。
命运、过去……真假……这对森林的孩子而言多少显得太复杂了些,尤其是接下来,还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都是假的,他们也是假的。”披挂着漆黑金属雕饰的肃穆衣装,那与男人样貌一致,宛若双胞胎般的新人物竟是直接从木屋墙壁穿入现场。
在他铁靴落地的前一秒,木墙上都还残留着水面般波动的涟漪,好似证明着这一切确实都是幻象。
可这新出现的男人却是质疑着前那一批人,然后那缺乏情感的淡漠竖瞳望向惊疑不定的流星。
“你需要做的是脱离这片舞台,不论遭遇怎样的艰难险阻,你都要坚持自己的目标,不论是活下去,还是拯救他人。”
可也在这时,那最初一队的领头人直接对他呵斥道:“她必须面对自己被插手的人生!不管是谁干涉了她的命运,这都是对她的补全!”
……
流星不理解这俩双胞胎一般的家伙是什么状况,她只觉得其实两边都不怎么可信,但又好像没别的东西能信。
“那是你的期望,而非她需要做的,我们能给她的只有选择,而如何选择,是她的权利……”
身着盔甲的男人冷淡回应着那率领队伍的男人,继而朝着流星略施一礼,那是流星陌生的骑士之礼,“卡西米尔的森林之子,做出你的选择,无关真实与虚假,展现你的意志。”
说罢,黑色的碎末从他身上升起,那是源自浑身各处展开的空洞,他正整个人开始崩解,令流星愕然的同时,稍稍探出了手,却又迅速反应过来地顿住。
下意识想要帮助,但先不说能否帮到,对方需要么?
而在那门口,以那面色愤怒的领头者为首的人群也有着同样的遭遇。
“时间到了么?!”那人抬起已经出现空洞的手掌瞥了一眼,又朝着流星喊道,“你要救下他们!这就是你该做的事!”
相较于大吼大叫的他,另一个已经消散大半,连脸都只剩下半张残留在半空的男人,却只是轻言淡语,最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我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倒影,整座城市再现着无尽的过去,亦真亦幻,不要相信任何人,只需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流星看着这截然不同的双方消失在原地,便听身后诧异的招呼:“流星?”
“你怎么看着那边?”叔叔惊讶地说着,然后又低低的笑了笑,“我都没看到你怎么转的身,说不定你也可以去城市里考核成骑士老爷吧。”
这笑容又变得苦涩:“但现在说这些都有些晚了。”
流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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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两种问题!”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托兰o卡什非常忧郁。
他盘腿坐在一片明显是什么船只碎片的木板上,随着波浪飘荡而上下晃动,额前的几缕发梢也在视野里甩来甩去,令他烦躁的捋了捋。
可以说重心很稳,平衡力也格外出众,就是有些呆。
然后重新看向好似平静无比的海面。
“我原本立足的,是城市,然后又成了卡瓦莱利亚基,出现了熟人……”他探出金属手套覆盖的手指,在自己盘腿立足的木板上划着,“是幻象,这座城市肯定有什么东西能创造幻象,要么是施术者,要么是什么仪式。”
“而且在和斯卡蒂重逢后,环境变成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眼海面,又重新垂下头,金属覆盖的食指在木板上划出一个浅浅的圆,“大海……”
“很真实的幻象,可以姑且当做现实,因为差点真的淹死……”
总结到这里时,他有些尴尬的抹了抹额前那还有些湿润的头发,然后继续看向木板,“幻象切换的规则不清楚,可能斯卡蒂后来所以就以她为主,也可能是实力之类的规矩?”
这就是以第一个问题,关于幻象的主次问题。
“而第二个问题……”托兰抬头再看面前略显平静的海面。
也只是略显平静罢了,刚才屁股下面的木板差点被一个小浪头掀翻,能安静下来复盘思索的余暇还是珍贵的,而他望着这海面,就想起之前把他从海里捞起来就甩在木板上的斯卡蒂。
想起她那在水中游动的身影,也就能忽然理解她的衣装款式和材质为什么那么怪异。
但比起这点恍然大悟的收获,主要的问题还是——斯卡蒂沉底了。
在把自己捞起来后,那女人就自顾自的下潜了,甚至没跟他说过什么想法,好像根本没把他当同伴。
也可能确实没当……托兰有些头疼,他现在倒也不执着拉斯卡蒂入伙。
但在这连个小岛都看不到的海面,他虽然会游泳但也游不远,潜水就更别提了,谁会穿着盔甲游泳潜水啊?
但这种环境敢卸甲吗?
他望着不远处,还漂浮着的半截触须,就是那东西突然袭击让他险些溺水,全凭斯卡蒂不知从哪弄来的木板在海面漂流。
可以想见海里可能还有更多的敌人。
这么一想或许可以理解斯卡蒂为什么主动下潜,但那也只是一种可能。
考虑自己望见的卡瓦莱利亚基,他觉得这里也该是斯卡蒂熟悉的环境,急于下潜或许也是有别的原因。
只是不论怎样,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很严峻。
继续在这儿等是种煎熬,可要把斯卡蒂喊回来,好像也做不到。
他只能先忧郁着,并且还会持续很久。
而在那下方,确实已经望见那能连海床都照亮的城市,斯卡蒂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笑颜。
尽管身后的黑暗中仍有触须与骨刺延展,她也轻描淡写的挥剑将其挡下,继续朝着那城市游去。
全然不在乎身后追逐的恐鱼与海嗣们,以及前方朝着这边冲来的阿戈尔同胞们。
那是幻象,那是过去的痕迹,却也是思乡之人在而今以及找不到的,只在过去真正存在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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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格拉尼眼中的维多利亚,也像楚信然眼中复杂的城市。
车来车往,时而还有源自高空飞机的轰鸣,无数没有动物特征的人与无数有着动物特征的人走在同一片街道,谁都没有矿石病的痕迹,包括老雷克斯、夜烟、阿米娅他们。
在这样的环境下,格拉尼早已跑远几近消失不见,留下楚信然还站在原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发呆。
他看着那些对他打招呼的男男女女走过身边,那些人有的是皇家学院的同学,有些是赏金猎人的同行,有些是守秘人的协助者,也有些只是单纯的萍水相逢。
记忆中的他们大多都会持着些武器,穿着劲装或是装甲。
而在这里,他们穿着时尚休闲,还那么自然。
“梅林,你教过我怎么做,现在你会怎么做?”
“呃……”陡然间出现在面前的声音夹带着丰裕的触感,被维娜拥抱的楚信然好似僵滞的雕塑,没有应答。
而维娜也已在他身后消失,转而对他搭话的,是面前的对他探出一只手来的萨卡兹殿下:“你想过沉溺幻梦吗?信然。”
熟悉的问话,曾经的他能够那么果决的回答「不,我不想」,而此刻的他,却没有这样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对着自己收回手,笑了笑,然后消失。
只是他也没有迈步,去融入这个现代与异界交融的街道,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即便约克家的大小姐拎着法杖,火团紧簇地怒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你该行动起来!信然!”
艾塞尔芙蕾o尤利叶o蒙贝兰,还要算上那承自母系的约克名号,名字很长的天火大小姐也这样催促着他,在这片大家都无比融入的环境中,她反倒还持着原本的武器。
“雨水,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犹豫。”
“既为雷法所铸,自当为大炎的手与眼、理与义,岂可如此懈怠!”
红胤泽,麟青砚,两代惊蛰亦是同样地鞭策到,甚至让他脸上浮出几分苦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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