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我也没有接那雷法担子啊……他心里想着,却也懒得吐槽,只是目光微挪,瞧见了一对男女走过。
再一次看到了,确认那确实是斯特凡诺和一位陌生的女性,后者那黑发黑瞳的模样他没有任何印象,但见那有说有笑的神态却显然关系匪浅。
他再一次的疑惑,疑惑这城市构筑幻象的标准,只觉这标准大概已经是东拼西凑了,目前这幅场景已经出现了太多拼接出的东西,着实找不出什么像样的规律。
有些幻象,想让他留下,有些幻象,想让他奋起,这样的立场差异基准也不知从何而来,或许后者倒是真正还原记忆,没有被记忆其他的异物融入的模样吧,但这份「名额」的配给,他还是看不明白。
尤其是年和夕之后又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12F,之后又是埃德加与莫斯提马。
这其实是随机的吧……智库的随机抽调,楚信然心里有所猜测着。
这些幻象都在逼着他尽快做出决定,但他只是想多看看这样的城市罢了,就像他现在终于提起步伐,也是对周围的招呼与呵斥充耳不闻,只是朝着感知最终格拉尼的所在走去。
然后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个库兰塔青年。
正微微躬身在库兰塔女孩面前,手掌摩挲着她的头,温言细语地说些什么,而后者脸上无比雀跃兴奋,双手握拳微晃,看起来是很好的一副大哥鼓励妹妹的画面。
然后这样的一幕,便被走近的不速之客所「破坏」。
大哥看到了他,便也站直了身,而妹妹注意到了大哥的目光,扭头便见那令她讨厌的家伙,便下意识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调查另一边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了一柄枪,一柄与她肩后的骑枪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崭新的骑枪,被雅罗斯瓦夫大哥拿在手里,做出了她不曾见过却又觉得本该如此的起手式。
她便忽然想起,那在她从小记忆力就住在隔壁的雅罗斯瓦夫大哥确实没在她眼前使用过正式的武器,在她的记忆中,对方都是拿着木质的训练剑或枪教大家做普通练习。
而在此刻,他当着自己的面拿着真正的凶器对楚信然做出了攻击前的架势。
“等,等等!雅罗斯瓦夫大哥,他不是敌人,他是我同伴!”
格拉尼还是立刻拦在了库兰塔青年的面前,即便平日对楚信然颇有微词,但也不能放任这位从小就教导自己的邻家大哥真的对他动手。
不该是这样的,大哥那样和煦善良的人也不会突然动手。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后面那家伙,赶紧压低声音朝他招呼:“喂,楚信然,你说点什么!”
起码自证清白你不是很擅长吗!她心里想。
但迎来的却是楚信然冷淡的目光以及令她愣住的招呼:“雅罗斯瓦夫o赫尔莫德,你该告诉你那小妹妹,喊全名才是对你的礼貌。”
“小孩子的话其实无所谓……”在她惊诧的目光下,雅罗斯瓦夫大哥脸上浮出些无奈的笑容,然后收起了攻击架势,一把将手中的骑枪抛向了楚信然,在后者轻易接住后一脸欣慰,“你现在都比我还高了,虽然这话我好像以前说过。”
这话倒是令楚信然目光一滞,忽然想起几分梦中的画面,却又转而淡淡道:“你也扫描了我的记忆?”
“我想是吧……”雅罗斯瓦夫笑了笑,“在这座城市,想要离开也很简单,只要你对任何一个人动手,只要你能扛住所有人的指责。”
“所以……”
在格拉尼没能跟上话题思路时,她看到了那位令他憧憬骑警职业的大哥对着楚信然张开双臂:“动手,信然。”
“什么?”格拉尼怔了怔,便见楚信然提起了手中的骑枪,甚至难以想象的熟稔激活了伸展的机括,机械骑枪霎时长达三米,被他双手相握,“等等……你要……”
她话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大哥一把推开。
而在下一刻,楚信然踏着雷霆闪至身边,手中的骑枪更是已经贯穿了大哥的胸膛,而大哥只是抬手,扶住了他的肩。
“成为骑士了吗?”大哥问,溢着血的嘴角带笑。
“在努力。”他答,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目光下是同质的回应。
“这么……相信我吗?”大哥又问。
“不信。”他答。
“那就好。”大哥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随着胸腔不断地大出血而衰弱。
而他的目光又投向了格拉尼,目光划过她的右臂臂章与身后的骑枪,然后再回到她那失声落泪的脸上,雅罗斯瓦夫的笑容更加和煦:
“格拉尼,你实现了目标啊,你长大了,不要哭。”
“坚强些……和信然……一起走出城市……”
NO.14:她毫无疑问是个幸福的库兰塔
有一枚警哨,红色的警哨。
有一枚袖章,明黄色的袖章。
明黄色的袖章上以黑色的卡西米尔语书写着「POLICJA」的标签,这是卡西米尔语中的「警察」意义,但并不属于维多利亚。
格拉尼的祖辈虽自卡西米尔迁居维多利亚,有着显而易见的卡西米尔文化残留。
但不论是偏大的袖章、还是那枚擦拭光洁的警哨,都是格拉尼从邻居大哥那得来的礼物。
在骑士竞赛文化刚在卡西米尔兴起的时期,太多的骑士对此表示抗拒。
他们有的选择支持监证会对抗曾经扈从出身发展而成的商业联合会,却也有些或目光长远,或只是逃避的骑士们,选择了离开家乡。
格拉尼的祖辈是其中之一,邻居家亦是如此,作为同迁一处的骑士,几代已然堪称世交。
而格拉尼亦是从小便认识那位有着好几个弟弟妹妹,与自己这样的独生子不同的邻家大哥。
一个特别厉害,特别亲切的大哥,就是有些执着于「骑士精神」,街上的不少人都觉得他的执着有些魔怔,八成是家里的骑士文学看多了。
但格拉尼不觉得那是什么问题。
她很喜欢和邻居家的其他哥哥姐姐们一起听大哥讲骑士故事,尤其是在某一天,大哥通过了维多利亚骑警队审核。
那一天真是如梦一般,哪怕是她也成为了骑警,也还经常会梦到那一天。
梦到那是个春日的某天,她和邻居家的哥哥姐姐们嬉笑打闹,忽然就听到大哥的声音和叔叔婶婶们的招呼,一群黏着大哥的小伙伴们便立刻围拢过去,而那被春日晨光盖着大半张脸的青年温和亲切的招呼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孩子。
一旁的大人说,大哥成为了骑警,算是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
大哥说,只是第一步而已,要成为骑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一直很谦虚,但小伙伴们却很激动,一个个簇拥着他,仿佛他马上就要成为骑士故事里的主角,也在那样的气氛下,格拉尼忽然仰起头,大声说道:
“我……我也要成为骑警,和大哥一样!”
小伙伴们都笑了起来。
那是善意的嘲笑,但也仍是嘲笑。
他们嘲笑着大家天天都看到大哥的那些训练,而格拉尼连跑个步都要气喘吁吁,嘲笑着她的大言不惭,嘲笑着那个他们之中年纪和个头都最小的孩子。
格拉尼涨红了脸,就见到大哥也笑了。
那被晨光模糊了面孔的嘴角只是翘起些温柔的弧度,喝止了周围的嘲笑,然后稍稍躬下身来,握住了她的手,朝里面放了个东西。
那是一枚警哨,被一块臂章裹着。
比起警哨,孩子们都见过那块他自己手制的臂章,是大哥考上骑警队之前就已经提前做好,每次大家玩「骑警游戏」时都能引来孩子们羡慕目光的臂章。
此刻也都一个个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骑警队发放给了我两枚警哨,这是备用的,送给你……”
大哥温和的说,搭在她手指上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她握住那被臂章包裹的警哨,“你有大声说出的勇气,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用功学习,努力锻炼。”
“每一位库兰塔人都应该找到自己最热爱的跑道。”
大哥笑的很温暖,小格拉尼也笑得很温暖,而那样的梦境总是戛然而止,现实则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邻居搬家了。
她再也没见过那个邻家大哥出现,唯有警哨与袖章能够怀念,能够时刻铭记自己本来的信念,而当现在,她好不容易能在这里看到他,看到他依旧如记忆那般的温柔亲切……
“雅罗斯瓦夫大哥……”注视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看着大哥的眼瞳逐渐失去明光,哪怕听到了他最后的话语,格拉尼还是忍不住朝那持枪者投以愤怒的凝视,“楚信然!你在——”
“该走了……”
满腔怒火尚未发泄,她凶狠地朝他迈出两步反而被对方更快一步地,抽枪踏步,霎时在她面前,然后在她反应不及的瞬间便已抬手揽着她的腰冲出步伐。
“呃……”还未从这宛如要端起打屁股似的屈辱抱法中回过神来,格拉尼却又立刻打了个寒颤。
她发觉了此刻源自街道各处的行人们投来的敌视目光,其中不乏毫不掩饰的杀意,不论那杀意源头的面孔是否熟悉亲切,那恨不得剥皮拆骨般的目光远比她瞪楚信然的目光要模范得多,甚至令她瞬间感受毛骨悚然的彻寒。
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以及这些目光导致的僵滞之下,她都没有第一时间挣开楚信然的揽件似抱法。
待到反应过来时都已经被带着冲出了百来米,身后更是不知从哪个方向飞出个拐弯的血色流光!
“喂!注意身后!”她惊地大喊,想要挣出对方的臂膀却才惊觉这家伙的力量维持竟然如此夸张,她怎么使劲都压根纹丝不动,令她下意识拍起了他的后背。
这一拍也感觉好硬,分明都是有不少破洞的衣服了,怎么从触感上感觉下面……还有金属?
真是稀奇古怪的……换做闲时她还能这么吐槽,但现在局势紧张,她只能先以这无比别扭的姿态架起骑枪,准备强行接下那红光,结果却又陡然从那臂膀那传来一股拉拽感与同时爆发的狂风盖脸,令她无比难受的同时,却也整个错过了那道红光。
安全……姑且是吧。
格拉尼第一反应是试图扭头看向身后,也就是目前行动的前方,顶着那更加难受的狂风努力辨认哪些飞速后退的景物,来不及惊讶楚信然的奔跑速度这么夸张便见周遭的大楼出现裂纹,无数行人已经集结于前方——
“楚信然!该停下了!”她大喊着,也觉得这种风声赫赫的环境下只能拉高音量才能让对方听到。
但对方的声音却以不大的音量穿过狂风传达到了她耳边,以极短的回应:
“不需要……”
.
破碎的道路,倾倒的大厦,数分钟前还是安宁祥和的梦幻城市,在而今已是陷入无法阻止的崩毁。
而这一切,都源于楚信然的那一枪。
毫不犹豫,动作简洁,奔若雷霆的一枪。
即便没有附加多余的源石技艺,却也仍是足以贯穿那库兰塔男人的心脏,在彼此的扶持下见证其呼吸的停止。
正如那库兰塔男人生前话语所透露的那样,只要对任何一个人动手,只要能扛住所有人的指责。
指责……这指责强度未免也太高了些。
即便他在对方停止呼吸的瞬间就已压制住了情绪,做好了带上格拉尼走人的心理与物理两手准备。
但这宛若在「天际省杀了一只鸡」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还是令他感受到了相当的诧异。
却也还不算陌生。
甚至本该是熟悉才对!
直至一年以前,他都还活在无数与「黑质」共享空间的压抑环境之中,那些一旦表露出互动倾向便会金属投来注意的死物残渣便似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们,令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躲避,或是佯作视而不见。
但现在的他早已与一年前不同。
他能让那些黑质主动避开他,更能正面击溃它们的存在。
而哪怕是此刻,他也有着同样的自信,在那一眼所见上百人围在前方,更有至少数十位术士在继续力量的辉光交映的此刻,他只是看了眼左手的骑枪。
那柄还残留着血迹的骑枪,不论是血迹,还是枪身本身,都在此刻一点点地变得中空、一点点地消散,令他的眼中有过些许的惆怅。
在那惆怅的同时,凝冰构筑的冰壳覆盖了缺口,填充着内里,当那骑枪在短短数秒内彻底消散的那一刻——诞生出一柄完全复刻的骑兵枪。
被他紧握在手中,凝聚着被高速拉扯流落在后的雷霆残光。
并非源自纯粹能力的金色,而是套用源石技艺覆盖了毒气的赤红,几乎令那冰铸的骑枪整个化作血色,在他的猛然驻步中投掷而出——
嘭!
这一记耀目到几乎令周遭光线为之黯然的赤红,最先贯穿的反而不是敌方,而是被他同步令苍龙招出的厚重水幕。
冰冷的水幕被炽热的蓄雷长枪轻易击溃的瞬间爆发出巨大且浓密的水汽长帘,在这瞬间的楚信然已然再度迈步冲刺,以比投枪慢上数步的势头穿过长帘的瞬间,无数阻碍视线的长帘又在这一刻凝出无数灵活却又由高压水流组成的游龙群,在他的下一步踏足地面的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腾飞而去!
“苍龙七宿,你该留在这里。”
银色的辉光撞上赤色的雷光,枪尖与枪尖的碰撞激起耀目的火花,那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存在恰恰是同样持着长矛的奥丁,挡住了投枪的同时道出似威胁似劝阻的话语,却又被一道腾飞的游龙侧面挥爪。
下意识的横枪没能挡住这样的组合技,在其踉跄的时刻,楚信然已经揽着格拉尼越过祂身侧。
目光全然没有落在祂身上,只是望着前方,望着那还站着太多人拦截在前的前方。
在格拉尼全程都未能跟上节奏的呆愣下,他带着小骑警高高跃起,在后者因鲜少体会高空坠落的惊呼声中,却又猛然朝后提脚,一脚蹬在了凭空显现的金属巨爪掌心。
气流爆散,电流纷飞,带着几乎令双耳失聪的轰鸣,她眼前只有那骤然拉近的地面,自然顾不了脸上那因寒风与电蛇的小刺痛。
“到这里,你自己跑,找你自己的跑道。”
“不要放松警惕,不要轻信于人。”
出乎预料的,没有那能令自己午饭都吐出来的颠簸,格拉尼在楚信然臂弯里体会了意外的平稳落地,甚至还被对方轻轻放下。
而她在耳边还有些嗡鸣的状态下听到这话语,看向那青年的表情自是相当复杂。
被这短短数分钟却波折不断的状况冲击到麻木,最初的愤怒本该重新复苏。
但却又有思考的余地,不论是这家伙和大哥的交流还是眼下的处境都能说明此刻没有她犹豫的余地与时间。
隐含着杀意的无数敌意还在远方环伺,她要么留下要么离开,而在刚才她已经见证了对方那不论什么状况都显得远超自己的能力。
留下就是累赘……当了好几年的骑警总不能连这点战局判断力都没有,格拉尼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楚信然,紧了紧手中的正版骑枪,拉下了头顶的防护帽檐匆匆道:“回头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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