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耶拉冈德在谢拉格消失已久,谁也说不清祂是否还在这片土地,而倘若祂在,也没人能断言祂还同那典籍记载那样关心雪山的子民。”
“试探或许是无用功,但我们最初的目的却也不是这片土地的神明啊,约翰。”持着典籍的主教微笑道,一副老学究般的脸上满是平易近人的亲善温和。
这是一副适合传教的脸,乍一看,确实如此。
曾经也提过,在海神教团的所有主教之中,最适合作为主教传教,最具神甫气质的是犹大。
至少比那面色冰冷的萨卡兹女性要更适合站在教堂门前。
“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才对,你才是这片教区最初的主教,虽然这里的同胞们叫你什么来着?嗯?血锋雪女?”
稍稍以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彼得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话语下面色更冷,却是毫无一旁属下那般的惧色,“虽然传教工作做的不够好,但至少最应了解状况吧?”
“你想杀我么?彼得?”代号约翰的女主教尽管已是毫不掩饰杀意,却也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怎么会呢?约翰,就连旁边这位同胞都能感受到是谁真正想杀人。”彼得惋惜道。
“越权差使我的同胞加速仪式来给喀兰贸易施压,又试图在这里激怒我动手,你对我的排斥与敌意,从抵达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不加掩饰,是因为上一位约翰么?”
“怎么会?”彼得耸了耸肩,“他被你所杀,又被你取而代之,便是教宗阁下也认可他技不如人,但我希望如此仓促替代他的你,能够更加认真地对待教宗大人交托的任务,而不是和当地的居民们玩乐。”
“毕竟你能替代上一位约翰,便也能有下一位约翰代替你,我们都是万物之主的血液,不论是主教,还是祭司,都将为它的苏醒奉献养料。”
约翰沉默着看着显露那副狂热面目的他,反倒是朝着他一旁的修士挥了挥手,几位修士如蒙大赦般的退走离去,一个个赶紧离开那仿佛气质大变的彼得主教。
尽管修士们都自愿为神所奉献,但也并非都变作了失去喜怒哀乐,恐惧与勇敢的模样。
还没到狂热的时候,也还没到如此虔诚的程度。
教团的虔诚等级,走在前列的该是各位主教们,然后是连名字都已经舍弃,以信仰与奉献抵达更上级的诸位祭司,以及那位面目混沌的教宗。
可那样狂热的信仰,对于尚存理智的主教们而言,同样是耀目而又会灼伤自己的日光,抱以无比的憧憬却又自觉自己还做不到那样抛开一切的纯粹,便也只能呆在主教的位置,领受那些高位者的教诲。
以谢拉格为新的基地据点,借助这里的安稳发展,以这里的与世隔绝展开那能笼罩陆地半面的大型仪式——
这是最初的目标,但也因为约翰的报告并不明晰的缘故,当以那目标展开的计划真正开始后,教团的各位才发觉这片土地其实并不那么理想。
首先在大家抵达之前,谢拉格就已经出现并不安稳的征兆——
希瓦艾什家主张的改革,喀兰贸易公司在谢拉格已然初步展开的开发,以及对外引入游客与人才的活动。
显而易见的,这项改革持续下去的话,谢拉格的与世隔绝环境必然崩溃,而在这之前,他们也搭上了本地宗教机构蔓珠院的线。
很高兴这里还有着试图维持谢拉格现状的组织,但也很遗憾,他们之中的少部分人就如拉特兰那帮腐朽家伙一样抗拒着同化与净化。
这本也不算问题。
秘教在泰拉行动已久,分教更是遍及过泰拉各地,有着丰富的「与本地宗教势力对抗、同化」经验,对于蔓珠院的少数「顽固分子」们,就连主教们都并不在乎,那些更加不问世事的祭司们就更不必提了。
真正成为问题的还是走出「借蔓珠院之手站稳脚跟」那一步后,那本来在蔓珠院提供的情报中「应当矛盾颇深,彼此各有算计」的三大家族反倒表现出不符预想的团结。
似乎秘教的涉足反倒促进了他们的协作,也不知是秘教给他们的威胁感太足,还是对方的领导者有些惊弓之鸟,谨慎过头了。
不论是哪种可能,还是说两者皆有,但结果都是不变,都是那喀兰贸易公司处处与教团的处事相抗。
就像教团的某些安排行动已经超过了一个宗教组织在法律约束下范围那样,喀兰贸易公司的许多插手妨碍也早已超过了一座本土企业的范围,俨然已是毫不掩饰的针对。
可这也还都是在并未大张旗鼓的前提下进行的,还未向谢拉格的民众公开,也正因如此,在彼此都自缚手脚的前提下,还是真正地头蛇的喀兰贸易要更加适应环境现状。
方才被主教们视作远比蔓珠院的负隅反抗更麻烦的问题。
“既要奉献养料,那就省省你自己的力气,不要用在这样无意义的内耗上……”约翰冷冷道,“谢拉格的判断大失误确实是我的问题,但祭司大人与冕下都未对我追责的意义便是证明我还有继续活动的价值,你要违逆他们么?”
“怎么会?”彼得微笑着,笑容慈祥又和善,“我只是单纯地,怀疑你的信仰并不虔诚,怀疑你对这片土地的人们抱有不应有的好感,毕竟在成为约翰之前,你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不是么?”
“赦罪师,你有你的前科,而我怀疑你的前科,冕下与祭司们高瞻远瞩,会容忍你的缺陷,但咱们这些同胞可不一定具备那样的胸怀来包容你的碍事。”
话语进行到这里,那份彻寒的杀意本应升至顶峰,却又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空荡座椅,那里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幻影般的人,如星空般虚无,祂在那里,那杀意便顿时一止,彼得更是回首微笑道:“只是一次警告,必要的,将事实摆清楚的警告,约翰。”
“罗德岛的队伍之中亦有一位你过去的同僚,在此之外,他们的话题中还扯上了那个守秘人,我很期待你届时的发挥。”他嘲弄地说着,转身离去,手中还拎着那本《耶拉冈德》。
“呃……”而约翰沉默注视着他的背影走远,方才重新回首,注视着那另一位虚影,开口,“喀兰贸易的主体是希瓦艾什与挨德怀斯家族,布朗陶家族和佩尔罗契家族尽管而今同样加入,但其双方与希瓦艾什的家族的间隙依旧,有着很好的挑拨空间。”
“若是犹大还在,这事交给他该多好。”那星辰般的人形幻影如此叹息着,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作为十四位主教之中唯一一位让其他主教们都无比忌惮,最为靠近祭司与教宗的主教之首,这位安德烈主教甚至与教宗大人一般,鲜少以真面目示人,在教团中甚至一度有过他就是教宗的传闻。
问题在于这样的传闻并非只在下级教众口中流传,就连主教群体中也有人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新人还不是很清楚状况的新人约翰。
“犹大的后继者还没有消息。”约翰道。
“哪还有什么继承者?”安德烈主教的声音似是有些无奈。
“读心是他的天赋,万中无一,十四位主教也不都会有继承者的,说到底教团最初也并不限定十四位,只是最初登上陆地时接触到异教是拉特兰宗教,才有了过多的参考。”
“那都是在伊比利亚建设时期的往事了,也曾有过主教们比祭司地位还高的时期。”
这样的往事都是约翰所不清楚的,被其他教众们听到多少会有些吃惊甚至震撼,但她却只是平静以对,恰如雪山之民们为她命下的称号。
血锋雪女,这份称号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雪山之民们的认可,同时也是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证明。
“你能替代约翰,也只是因为你们的天赋相似,你们都能呼唤风雪,而且你还比他更熟悉这里,那时的我们,也没想到陆地上存在着你们这样的萨卡兹分支。”
“那么离间对方的事……”约翰问。
“交给彼得吧,他能做好,其他的主教和祭司大人们都在忙于对耶拉冈德痕迹的镇压,祂的存在很令人意外,但也或许会是意外之喜,教团并不介意多出一位似神的同胞。”
同胞,换言之,便是想要那位也加入阵营,在这片土地已经生活了三年的约翰沉默了一下。
不曾想过这片土地日日听闻的信仰在这些同胞们口中犹若囊中之物。
“当然……”就像是能从约翰那冰冷的面孔下看出惊讶一样,那安德烈还补充了一句,“这份前提也得是祂确实在谢拉格才行。”
“不过我总觉得祂应是确实在谢拉格的,来到这片风雪之地的那一刻,我总能感觉好像在被什么存在窥视着。”
“想来若是祂不存在的话,冕下也不会提出这种决定。”
“我们应该相信冕下,相信万物之主。”
“我相信万物之主。”约翰沉声道。
“那便足够。”
NO.29:但也有彼此退让的组合
“洛拉,又在帮忙干活啊,真希望我家那小鬼能和你一样孝顺。”
“哪里,特伦小弟也很热心的,而且他也不是乌萨斯,不可能像我一样做这种体力活啦。”
“雪地上的男孩从小就该是男子汉,怎么能说自己不行,算了!我爸昨天在山上弄了不少绿英菜,还打算给你们家送点,你待会儿就要去工作了吧,什么时候下班?”
“诶?绿英菜……那很少见吧?”
“你回来了一个月还不知道半山腰已经在弄蔬菜大棚了吗?这也是希瓦艾什的老爷们引进的技术啊,具体原理不太懂啦,就是能用那种很薄的东西搭棚子来保温什么的,倒像你以前说的冰房子对吧?”
“那应该是某种温室类型吧?”
“你是出去学习过的文化人,我不懂啦,我就问你什么时候下班给你送菜来,你爸妈肯定不收吧,得通过你来咯,我觉得大家都得吃点蔬菜,按照外界那本营养书说的,我最近都在看那本书。”
“呃……这倒确实没错啦,不过莎莎姐你那本书不会是维多利亚出版社的什么健康餐参考吧?”
“嗯?洛拉你也看过?”
“我工作的地方有个小妹妹也看这些,你得多注意调味啊,那食谱上的味道……”
洛拉说着,表情变得纠结起来,根本不愿回想那一言难尽的复杂味道。
可就算不愿回想,光是一想到那味道就能漫上心头,已然成为某种容易触发的阴影。
雪山上的乌萨斯女孩不畏严寒,哪怕走在雪地亦能穿得宛若身处盛夏,如此适应着风雪,却也仍是免不了在同事精心制作的营养餐下败下阵来,甚至忍不住庆幸对方并非自己小队的成员,不用担心伙食常驻那样痛苦的画风。
这当然是不好的,可那东西的味道……
芙蓉小姐的营养餐,早已在罗德岛论坛成为常见形容词汇之一。
这位代号极光,隶属于Sharp小队的谢拉格本土干员,便是就算回到了故乡的土地,吃到了故乡的食物,也难以忘怀那东西,并且非常急切的想要扳正自己老家的街坊邻居不要走上类似的恐怖道路。
先不说营养餐的营养是否到位,那味道完全就会让人作噩梦好吧?维多利亚人的食谱果然很有问题对吧!
正当这位谢拉格女孩开始直接进行一个维多利亚刻板印象的想的连时,倒是邻家大姐一句话为维多利亚略略正名。
“味道?味道可以吧?我已经学了不少道菜了,爸妈都喜欢,就连特伦那孩子都比平日吃得多,我也就稍微做了点改良。”
“呃……”那看来只是芙蓉小姐自己的做法问题啊……洛拉顿时沉默无言,心里想着要不要回头去跟对方提醒一下。
但或许又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毕竟那位小姐的妹妹虽然总是抱怨但还是吃下去了,说不定这就是对方姐妹情的体现方式呢?
不对……就算这样也不能给其他人试那种味道啊!至少要提醒这一点!
心思仍是有些单纯的乌萨斯女孩心里有所打算,全然没有想过其实也有其他人对那当事人建议,但也仍是无济于事的事实。
“这样啊,那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吃到莎莎姐做的饭菜咯?”收拾起心情的洛拉整理好行囊后站起身来。
“肯定会有的,不过啊,洛拉……”
“好的好的,六点六点!下午六点准点下班!”听到对方如此拖长的音调,更看到了对方埋怨的目光,洛拉倒也没有忘记那最初的话题,赶忙双手合十做歉地急忙道,“以前是五点的,但今天队长和博士们都会到办事处,而且最近图里卡姆的伤员很多,罗德岛的大家都要忙得晚点。”
“伤员很多吗?”
“是的,而且还都是不同类别的的伤口……”洛拉在回答的末尾怔了怔,立时扭头看向身侧那发问的人,却见一片空处,而莎莎姐正在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伤口啊?洛拉,你在和谁说话吗?”对方甚至看了看洛拉头顶那毛茸茸的耳廓,也没看到对方戴着耳机。
“呃……”洛拉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惊疑不定的目光望着那片空处,回想着方才听到的女声,那份令她下意识信任的成熟温婉仿佛还在耳畔,不似幻觉。
闹鬼了吗?她并不觉得。
谢拉格并不实兴幽灵的说法,那是外地常见的传说,尽管洛拉因为希瓦艾什家的人才计划而被资助前往哥伦比亚留学数年,她在这方面的习俗认知也仍是那个雪山上的乌萨斯女孩。
山雪鬼是有实体的精怪,也不是幽灵那样虚幻的存在,像是那样的搭话呼唤,更像是与她那「极光」代号关联的传说。
在雪山的传说中,五彩极光是神灵苏醒的讯息,无数谢拉格的孩子都从小盼望着看到一次极光。
但在铸铁城理工大学的学生生活中,她也明白以谢拉格所处的地理位置而言,雪山上是很难看见极光的。
但也正因此,能在谢拉格出现的极光才会是神迹,而那样好似幻觉般的搭话声,应该……或许……大概,会是耶拉冈德吧?
尽管在哥伦比亚的留学期间亦是见过听过不少特殊诡异的源石技艺。
但这位在冰面上度过童年的乌萨斯女孩,行囊里一直躺着那本翻旧了的《耶拉冈德》。
而在她的不远处,她和一旁的邻居连同其他正在路上的行人们都没有注意到那衣着素淡却又端庄精致的蓝眸女性。
这显然是不自然的画面,尤其是那正在走远的女性声畔甚至还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不同类别的伤口,你不多问问么?”
老式收音机般的音效,或许恰是年纪大的谢拉格人最熟悉的声音。
在喀兰贸易公司组成之前,同时也是希瓦艾什家族的人才计划开展之前,谢拉格没有什么工厂,也没有修建铁路,引入技术,居民们的生活也颇为原始,一般的山民也不懂得如何在屋顶安置信号接收的铁锅,有一台能够启动的收音机已然是了不起的待遇。
而到了现在,收音机的普及阶段反而被直接跳过的,更多的年轻人带上了手机,在家中置办起了源石电讯、源石电视,乃至源石电炉来度过往年无比艰难的寒冬。
收音机便成了中老年一辈,生活富足者的追忆,年轻人们反而对此并不喜欢。
而那对其声音全无排斥的女性,显然是属于前者。
“那是个虔诚的孩子,背包里都有一本皱巴巴的《耶拉冈德》,多话反而暴露自己哦。”
正如洛拉印象中的那般成熟温婉的声音在那女性那特别的暗蓝唇彩轻启下发出,可就算是她开口时正与两个游人擦肩而过,那俩人也目不斜视,全无在意,好似根本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行走在人流熙攘的街道,她却像一位幽灵,并且也确实有着幽灵般苍白的肤色。
“海神教团的知识与技术并不落后,不论是脱胎于阿戈尔的出身还是之后对于神灵信仰的研究,都足以让他们意识到你的存在……”
老式收音机般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是比女性更像幽灵的存在,甚至不愿意好好调整精进一下自己的音波模拟,“此刻他们围绕你曾经留下的痕迹展开调查便是直观的证据,或许你没必要隐藏自己。”
“局势难免会变成敌人们都知道你的存在,但潜在的盟友却还不清不楚。”
“你这么相信那个组织的人么?”那女性问,“我本以为,你只是意外困在另一处空间的同胞,与现实并无关联。”
“我从未说过我是什么被封印已久的老不死。事实上,我才19岁,在某些种族里,这个年龄甚至算是婴儿。”
“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哦——”女性微微蹙眉,嘴角一直挂着的些许浅笑也略略消泯。
“是吗,那便抱歉,还请谅解……”那嘈杂磁感的声音并不坚持地道歉,又道,“但还请相信,我确实与那组织的有些渊源与了解,他们确实能成为你的盟友,在对抗教团的那群人上。当然,似乎你还没有真正升起对抗他们的想法。”
女性沉默着,并不承认,却也并不否认。
“是认为这还是人类的矛盾,想要交给人类们自己解决,让这一切成为雪境子民的锻炉吗?”
女性闻言而驻步,转而朝着身后问:“你这胡乱揣测的行为是习惯么?”
“确认现状,分析情报,可以说是职业病,也可以说是这种状态下必须使用的求生手段,否则我都无法确认自己在哪儿,又有怎样脱离的机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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