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松开双手,两柄相同制式,且都有着古怪剑柄的东方式长刀就那样坠落在地,除开那像个量角尺一样异常的刀柄,整把刀形的制式介乎于武士刀、苗刀、长剑之间,它有着武士刀的轮廓,初始一截的刀身不论是厚度还是尺寸都像是长剑。
但它又只是单刃,且弧度远没有武士刀的理想,作为苗刀还差不多。
一对三不像的东方式长刀,被命名为日晷,异常的刀柄也注定了这一对刀都不配拥有刀鞘,不禁引人深思这样的刀得用什么方式避开安检。
而此刻,毫无珍惜武器理念的扔下这两柄刀的拉普兰德也就重新坐回了沙发,被反复牵拉的伤口被挤出更多的血,让楚信然看着都有些无言。
“你这家伙,居然不带刀剑就背着那种东西到这里来……”
拉普兰德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楚信然,然后又突然灵光一闪,“给你,用这刀跟我打,你当初不是用战斗的方式治疗过那些家伙的矿石病么,也给我治疗一次!”
说着她躬身下来拾起一柄日晷刀就扔了过去,与其说是扔刀不如说是掷刀,刀刃对着楚信然就射了过来,而他双手还捧着喷雾和药剂以及绷带。
楚信然微微侧身像是要避开这掷刀,但他身后的龙尾一挑妙到毫巅的尾端打在一闪而过的刀柄上,掷刀的重心霎时偏移插在他身后半米的空地上。
泰拉世界有颇多长尾巴的人种,但能当武器运用的种族却是不多,最精于此道的是以乡村聚落方式生存的阿达克里斯族。
也就是体征像鳄鱼的民族。
那个民族全民尚武,且不论男女都有粗壮沉重的鳄尾,不像龙族有着性别的差异,男性和女性之间的龙尾尺寸有明显的区分。
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把尾巴当主武器,只是作为一种辅助运用罢了,就像楚信然偶尔用尾巴勾大东西,甩尾打冲击。
“那不是治疗,那只是帮他减负。”楚信然叹气道,摘下了眼镜,瞳孔张开猩红色的狭缝,墨绿色的菱点跃然其上,便是这个瞬间,他面色变了变,即刻闭眼重新张开时,恢复了一贯的冰蓝。
“如何?”拉普兰德哈的一声,事实上瞧见他这个反应她就知道成了,当初苍七看那个重度矿石病感染者也是这样的反应。
“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楚信然没好气的嘲弄道,他在正式开启灵视的瞬间看到了更清晰的,缠绕于拉普兰德周身的怪异生物群。
但他没有对那副扭曲丑陋评头论足的时间,在对方察觉到自己前就退出了那种状态,“你的状况很糟糕,你还记得自己感染了多久么?”
“哈,谁在意那种事呢?”以叙拉古语这么笑了一句的拉普兰德重新切回了维多利亚语,“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只需要说治不治。”
见她这幅死倔模样,楚信然也只能叹气:“我又不是医生,但你确实需要来一次减压运动,最近有感觉睡眠质量不好么?”
他一面问,一面蹲下身来,朝着地上推出了手中的药膏喷雾:“先把你那腿处理一下吧,简单处理一下,就进行你想要的治疗,有偿的。”
他说完,站起身退后两步,拔出了插在一旁的日晷刀:“我要你借我这刀,半个月。”
“一把么?”拉普兰德并不在意的起身,但还是因伤口的牵动而眉头微蹙,然后一脸平静的上前蹲下身来接过那喷雾药膏和绷带。
而她的靠近让楚信然也随之后退两步。
“一把……”
手中握着这刀甩了甩,继而触发那刀柄中暗藏的源石,澎湃的水流自身而起,化作游龙般环绕周身然后崩溃四散于地,倒不是源石技艺失败的结果,只是他测试完毕就中断了施法。
没有什么特殊机关的短暂武器测试,比预想中还合适一点,就是这刀柄不太好把握……
“拉普兰德。”
“嗯?干嘛?”
坐在沙发上刚给伤口喷了喷止血喷雾然后开始上药膏,拉普兰德头也不抬的问道,转而抽绷带给腿绑上。
但其实这个步骤又有些多余,因为伤口不会那么快结痂,待会儿运动起来又得开裂出血。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并不想这具身体落下除了矿石病以外的毛病,她还有很多事想要做,很多目标没有完成,种种的期望都需要一个还能动弹的身体。
“又犯了什么事被这帮人追?又升值了吗?”
“怎么?迫不及待要拿我去还钱了?”
两个人的语气都随意又平淡,像是友人的闲聊,内容不太对劲的闲聊。
“单纯好奇而已,我现在一身破事缠身,也不想树强敌,但比较在意你会在维多利亚待多久,以及,别靠近伦蒂尼姆,那里的局势太乱了。”
楚信然回身将眼镜放进了提琴盒中,他并没有近视眼,眼镜也就是伪装用的平光,曾经也被他用于加强关闭灵视的心理暗示,后来习惯了吐纳法却是没这个必要了。
以呼吸来做心境把控可比摘换眼镜要迅速也稳定得多。
“伦蒂尼姆?没兴趣,我只是路过维多利亚,目标是哥伦比亚,倒是你,没想到能在敦刻尔克撞上,怎么?你回那格拉斯哥帮了?是不是已经当家长啦?”
“犯不着这么体现对我的杀心,我也没兴趣统领黑帮。”
“是么?那就一如既往的可惜了。”
将绷带绑好起身,拉普兰德拾起了仍在地上的那柄日晷刀,看向背着大提琴盒已经走到旁边来开始收捡喷雾药膏绷带的楚信然,“在这么?还是在外面?”
“外面吧,我还扔了个家伙在外面。”
“啊,是刚才那几声惨叫是吧,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听到了,声音听起来是那个一直挂着源石技艺的男人。”
回想起来听到了?
楚信然瞥了眼拉普兰德微笑说话的模样,指了指沙发后,说:“别忘了套上。”
沙发后与墙面的夹缝里塞着一件黑色的皮质风衣,与阴暗的环境完美融合,也是少女的外套,这家伙的着装风格真是到现在都没变化。
拉普兰德闻言看去,恍然大悟般凑上去抽出那外套:“啊,怪不得感觉凉嗖嗖的,多谢提醒。”
这番言行再次迎来了楚信然审视的目光:“你现在的状态,可以考虑停手让我处理。”
“呵哈哈哈,那可不行,我不喜欢被动。”套好衣服将刀抵在肩上随意站立的拉普兰德咧嘴笑道。
“顺便,我的刀怎样?”
“不太习惯,但总的还行……”楚信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眼角的余光却在注意着背后的一举一动,“你也是吧,只有一把刀。”
“呵呵,是啊,也一样不太习惯。”
在楚信然瞥不见的死角,少女咧开的嘴角略显病态。
锵——
淡淡的白光与透明的流水皆在两把长刀上缓缓流淌,这突如其来的对刀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你还是挺有余裕的嘛,苍——七。”
两把刀在僵持中微微颤抖,拉普兰德的目光从楚信然身后不远处坠落的大提琴盒缓慢移动至他的单手持刀上。
很显然,拉普兰德的突然袭击不仅没有奏效反而显现出了楚信然的游刃有余——
她双手挥刀,楚信然一手抵住的同时另一只手还甩开了妨碍动作的大提琴盒。
“只是你的状态不好。”
淡淡的白光缓慢的化作银白色的光华,却被无色无形的流水抵住,看似脆弱的水流不断地流转,一波接一波的加强竟是把光华缓缓地抵了回去。
“状态不好?哈——哈哈哈!”拉普兰德于大笑中抬腿膝击,这个动作被楚信然一个后跃轻巧躲过,但她并不气馁反倒是发出了愈发明显的病态笑声,“我现在,是状态绝佳啊!!”
说罢她已然窜出,黑色的风衣猎猎而起,刃上的白光扩散而出,脱离刀身高涨而起,挥刀便是一匹狼自刃光而出!
你怎么不说你战无不胜?
楚信然只是皱眉,同样是挥刀,没有丝毫凝实之行的水汽随刀而动,半径一米有余的庞大水柱凭空降下,澎湃的重压直接将那银白孤狼碾碎消解。
但在下一秒,水柱间寒光一闪,厚实庞然的水柱被从中截断,拉普兰德竟顶着重压和阻力冲出,她仍在笑,笑的越来越开心:“你知道吗苍七!我现在听得到很多声音哦!有人在跟我说你的弱点!有人在告诉我如何冲撞你的法术!有人在催促我赶紧摧毁你的精神!”
刀刃横扫,刀锋格挡,这一次,楚信然是一只手,拉普兰德也是一只手,竟是势均力敌!
“别听那些声音!”瞳中血色开阖,墨绿色的菱点在边缘闪动,楚信然再次看到了那些缠绕于拉普兰德的大腿、小腿、身后、手臂的,模样丑陋又扭曲的肉虫,刀刃上力量迸发将拉普兰德推开,抬腿横扫。
拉普兰德敏捷侧身,避开了这一腿,但这也让她下意识的放松了握刀的力道,不安的预感霎时浮现,她想要后退,却没完全避开攻击范围,一股巨力从腹部传导,竟是那墨绿色的龙尾中段!
“咕哇……”被击飞出去的拉普兰德在空中弓得好似煮熟的虾,在干呕中落地翻滚再立刻翻身,因为楚信然已经闪至她的面前挥出了刀刃!
这一刀,竟又是下三路,即是腹、裆、腿中的腿!
“哈哈哈!你比我预想中还要下作啊!”这么喊着的拉普兰德擦去了嘴角干呕留下的涎水,她仍然在笑,笑中带着恼怒,她看着楚信然那一刀砍在了身前的空处,不禁嘲讽道,“你在砍哪呢!”
“砍病灶……”冷漠的目光落在刃下的半截肉虫上,楚信然微微扬起双眼看向拉普兰德腿上消散的剩下半截肉虫,然后再瞥向她大腿和背后延展的,张牙舞爪的东西,真的是,不管怎么看,都是丑陋的寄生虫,“有感觉轻松一点么?拉普兰德?”
“轻松?”拉普兰德摇摆着手中的刀刃微笑,表情突然狰狞,“别看扁我啊苍七!全心全意跟我厮杀啊!拿出你当初的杀意!”
白狼再次冲刺,灰金色的瞳孔中浑浊一片,楚信然皱眉后退,一退再退,龙尾已然抵住了身后的集装箱,便是无路可退。
于是他左手从右腋下掏出了杰里科,水流凝实成冰击开了保险,抬手对着她的腿就是一枪!
“真难看啊!真难看啊苍七!!”一个漂亮的空翻,拉普兰德避开了这一枪,可她腿上延展出的怪物却没避过,扭动的身躯上的空洞喷出无形的血,却仍然残留着不似上一条那般直接消散。
创口面不够大,这寄生虫还能苟活。
砰砰砰!!
楚信然再次开枪,跟枪精准,却在拉普兰德眼里枪枪落空,显得那么可笑又侮辱人!
“苍——七——”
啪嗒!
刀光临身,楚信然扔枪持刀迎上,于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中发问:“现在感觉怎样,拉普兰德?”
“少废话!!”从病态到狂躁,拉普兰德实现了两种状态的转变,刀刃碰撞,拳脚夹杂,“我的耳边告诉我,现在就是时候了!”
?!
亮银色的狼形随刀迎来,楚信然横刀挥出却觉心神一空,源石技艺霎时失控破碎,只剩下一手蛮力挥刀与其碰撞。这一次,他被击退,在退后中吃痛,白狼的辉光透过身体撼动着神经。
精神摧毁?
他踉跄退后,一手捂脸一手仍紧握着日晷刀,指缝间瞥见的拉普兰德身后大虫扭动间竟有几分挑衅感。
“现在!你再用那烦人的水流试试看啊!”刀刃后甩,银光流散,拉普兰德继而刀指楚信然,一字一顿,瞳中仍旧浑浊,“不要再侮辱我了,全力以赴才是最棒的厮杀!”
“呃……”楚信然脸带无奈,感觉和精神病人的交流很是困难,“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厮杀来着。”
“闭嘴!既然不肯改变,那你就被我干掉吧!”拉普兰德刀刃后摆,微微屈身,低声呢喃,“啊没错,棒极了,不愿意接受过去的家伙,就该好好被我践踏……”
“呃……”虽然是低声呢喃,但不巧的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楚信然完全听见了,表情更是木然,甚至想骂对面傻狗。
“来吧苍七!展现你的杀意!你带上了瓦伊凡的角套就算是伪装自己了吗!让我看看你的獠牙!”
拉普兰德张开双臂,狂笑着呼喊,然后继续压低一些身姿,以便脚下发力的冲刺,“楚信然!”
——
都已经开始接收无意义的讯息了吗?
不能拖了……
楚信然攥紧了手中的刀柄,他完全的沉默了下来,这令人烦躁的窒息感中,拉普兰德发出了打破凝固的笑声,在笑声中冲刺!
因为她感受到了颤栗,她竟察觉到了畏惧,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畏惧让她愤怒又喜悦,这才是厮杀的真意!
不同之前,这一次,发起冲锋的,是楚信然!那一刻,拉普兰德无声的大笑,踏出了酝酿已久的步伐!
两道身影在迅疾中碰撞,刀刃斩落,正面硬撼!拉普兰德狂笑着挥刀,楚信然沉默又面无表情的回击,继而,拉普兰德高跃,残虐的狼魂再次凝聚,狼首的虚影带着长嚎而起,她从空中斩下刀刃,带着不可一世的嗜虐,她身后的延展出鳞甲的大虫也在喝彩般降下锋锐的口器,而在她们的下方。
源石技艺被封,至始至终都很沉静,手中只有一把刀的楚信然微微屈膝,一脚踏下,一刀迎上!
锵!
日晷刀的工艺堪称完美,碰撞的刀刃没有卷刃和缺口,拉普兰德竟被硬生生的巨力击退,她还来不及惊讶这个事实,就在尚未落地之前被楚信然一把以左手掐住了脖颈,直贯于地,澎湃的冲击让她瞬间昏迷过去,无从看到他对自己头顶上方三寸的一刀。
但她已然满意的露出笑容,她瞥见了沉静湖水下澎湃涌动的岩浆。
那便是她期冀看到的绝美目光。
“你倒是笑的很开心。”
松开了还掐着对方脖子的手,留下一手青紫的爪印,楚信然直起身来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后,他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远远传来,令他哑然失笑。
看来之前的拉普兰德的呼喝声和他的枪响以及兵兵乓乓的刀刃碰撞声激起了那通缉犯的求生欲,没有喊救护车反而先喊了警车来保障生命安全。
“走吧……”
将两把日晷刀收入大提琴盒内封好,背起大提琴盒的楚信然走回来看了眼拉普兰德腿侧果然染红的绷带,叹了口气将其抱起离开了这里。
十分钟后,才有几个咋咋呼呼的年轻骑警过来,只能看到集装箱不远处那小范围龟裂的地面。
但显然,他们很难将其联想到某人重重的一脚上。
NO.65:康复诊疗。
“再多杯茴香酒都无法消解那种过去,拉普兰德,你曾经是个英雄,就像史诗中的那种英雄,但你看看现在你做了什么?”
“Boss,没用的,没必要了,我们都很高兴你的醒悟,可现在变质不是你,叙拉古有太多的家族都变质了,沉湎过去毫无意义,你应该看着将来。”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拉普兰德,你是在寻死么?寻死不该来我这,滚出我的大门,不要脏了我的门口!”
“苍白、残忍、轻蔑、嗜杀成性、恶疾缠身,这就是现在的你,拉普兰德,你还拽着那些标牌吗?那都是你的罪状啊!”
……
“杀杀杀,砍砍砍,要有血,要有悲鸣,要有尖叫,要有杀意,杀了祂们,拉普兰德,祂们每个人都有恶,都需要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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