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我倒是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吵到博士睡觉。”Sharp从沙发上略略起身,回头看向后方的墙壁,那是博士所在的房间方向。
作为博士的护卫,虽然此次行动同行挺多,但在Outcast和斯卡蒂以及闪灵医生都申请了单独行动的前提下,他仍是博士身边的主要护卫,自然会优先关心博士那边的状况。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你不是在他房间准备了呼叫和报警装置么?”Ace说着,也打出一张牌。
“要我说啊,Sharp大哥也没必要设置那些报警装置吧?博士房间就在Ace大哥这房间隔壁,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了……”
煌无奈道,“倒是有点担心博士误触警报,好像有两个机关是连接小型爆炸装置的?”
“Sharp毕竟是萨尔贡的厉害人物。”Ace貌似得意地介绍一般,可这里谁会需要这种介绍?
而且……
“萨尔贡的作战风格也不是以炸药见长啊……Ace大哥……”
煌难得显出几分无力,在憨出另一种方面的Ace面前,她能隐约体会到楚大哥和她相处时的感受,“又不是雷姆必拓那边基于矿用的爆破风格。”
“嗯?是么?原来是这样……我前几天也在疑惑Sharp怎么突然会设置炸雷警报了,还以为是萨尔贡的新战术。”Ace转头看向沉默的Sharp。
“一个新来的萨科塔给的建议,他是担任博士临走前的助理……”Sharp回答着,从桌上抽起一张卡来看了看,“在博士身边待过的助理给的建议,一般都是需要听听的,毕竟他们清楚当期博士的状况。”
“当期博士……”极光小声嘟囔着,“听着真是怪怪的。”
“谁让博士的状况确实这样麻烦,每几个月你看到的博士都会与往日有些差异,呃……”
Ace刚说着,便转眼看向门外,同时也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那急促热情的脚步声。
“看来是崖心小姐来了。”同为谢拉格的原住民,极光对身份特别的崖心亦是有些拘束与尊敬,一开始更是称呼其为恩希亚大小姐,也是在之后的些许交流中才算是拉近了些距离后,有些不自然地以干员代号相称。
也正当她这么说时,拍门而入的崖心也印证了她的发言,只是前者刚以一副无比地喜悦开口,发出一声:「大家!」时,便看到了三人同时做出的噤声手势。
战术噤声手势,属于Ace、Sharp共同做出的动作。
一个竖指于唇示意安静,这样更贴和生活的手势是煌做出的。
不论是哪种手势,崖心都确实止住了话头,便没必要去探求优劣。
不过极光也给出了一个指向性的手势,令她抬眼看向Ace那一侧背后的墙壁,倒也反应很快地问道:“博士休息了吗?”
虽然没有怎么多说那个话题,但博士却也至少说明过他自己的状态不好,时常需要些休息。
“嗯,之前走路都有些勉强,虽然他有在掩饰……”
但显然瞒不过在场之中的几位战士。
“让他好好休息吧,咱们就稍微安静一点,然后聊聊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好。”
崖心点了点头,这边的闲聊仍在继续。
而在那隔壁的另一侧房间中,那鼻息并不稳定悠长,反而有些急促紊乱的丹尼尔o斯特凡诺,难得摘掉了他那厚重的头盔,褪下了那厚实的防护服,却也没能享受到现实环境的安稳。
他睡着了,但这睡眠质量不佳。毕竟那无数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压迫始终跟随着他,哪怕他能遁入远比现实更加柔和,更能被他支配些许的梦境之中,也无法彻底化解那些由无数纷乱的过去拼凑的噩梦。
一片接一片,一层接一层。
走出一步,便等于身处好几重的梦境,忽而在高山,忽而在海洋,忽而在深潭,又忽而在地底,只有难以生存的环境从来不变,毒气与黑烟始终迷蒙天际,异化的巨兽与群怪始终环伺周围。
而他,只是在穿着那厚重的防护服逃亡。
逃亡,不断的逃亡,一刻不停地求生,就连防护服中的外骨骼装置也在逐渐的磨损中失去效果,于是那防护服便反过来化作枷锁。
可他也别无选择。
倘若抛开这防护服,就得呼吸那致人畸变的空气,面对这被诅咒的世界。
或许那样的话,反倒能够轻松。
加入那些东西,成为他们的一员……男人的心头确实有过那样的念头,但那始终只是个念头,念头没能支配身体,那披着厚重黑罐头的人就算是疲惫不堪到只能在地上爬行,也没有停下过脚步。
他没有妥协,他不会妥协。
作为人,作为人类,哪怕是最后一位保有人类模样的存在,他也要成为那份过去的证明,那必将是他的骄傲,也将是他的执念。
作为人体结构与神经工程学双学位博士而如此对人体研究倾注的心血,所想要的强化与进化绝非是以那般扭曲狂乱的结果。
他要守住人类过去的模样,直至某一天,有着与他相同模样的人类重新出现在大地之上。
为了那一天,也不知坚持了多少年,为了那一天,他背负了不知多少的罪孽,甚至一度泯灭过自己的情感,只为了最大化的保留过去的一切。
更是有过忘却一切的时候,更有过动摇的时候。
倘若那个目标无法实现,如果一切都回不来,那他又是在为了什么坚持?
他停下了脚步,陷入了其中一片噩梦。
那是一片回溯过去的噩梦,在那样的噩梦中,他再一次经历那染上了矿石病的过去。
在那样的过去中,还有着比记忆中更为提前出现的两位原生神明在对他发出质问。
质问他为何执迷,质问他凭什么觉得还能再现当年的时代。
正是那样的问题。
真的会有救赎么?真的会有能够抵达的未来么?
行走在末世……行走在末世之后的新世……行走在全新但却面目全非的新世,所见的苦难仍是不变,所见的喜悦如此疏离。
从很久以前的过去时,他便很少笑,偶尔的笑容也带着一层薄冰。
还有个最开始比较可爱,但越到后来就越是说话带刺的学生会直言他的虚伪,暴露他的难堪,却又黏连着他那支离破碎到濒临毁灭的人格。
我胆子很小——这样的话,以那时的男人来说,才会有十足的说服力。
将悲伤习以为常的心脏,痛如刀绞也无法挤出泪水的泪腺,听不到他人绝望的恸哭、感受不到他人标榜贯彻的正义,他曾一度有过那段时期,也哪怕是在那个时期,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作为一具行尸走肉的丹尼尔o斯特凡诺,或许只是在等待着自己倒下的那一天,但只要那一天还未到来,他便不会停下脚步。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又很久远的事。
在他记起之前,那两位原生神的质问无疑是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就像此刻他所面对的两座骨架。
像是天使骨架的神,像是恶魔骨架的神。
乍一看像人的骷髅,但却有着轮环与光翼。
乍一看像人的骷髅,但却有着角与翼骨。
一个询问着他的目标,一个质疑着他的目标。
他无法回答,正如他无数次面对苦难时的沉默。
可那么多的沉默之中总会有些意外,便似有人在书中划了一笔,令他有过短暂的清醒,也令他的人生不再纯粹的浑噩。
他决心继续的目标没有改变,但他已经想起了一些东西,想起了自己为何坚守的初衷。
凭着那份初衷,他染上了矿石病,以亲手将源石打造的利刃刺入手掌的方式。
那时的疼痛,能让他重新流出眼泪,那时的疼痛,能让他的心脏好似重新鲜活。
作为感染者,救助囊括感染者以内的一切需要救助的人。
而那时他所经手的第一位患者,同时也是他的一位新学生。
那是人生变动的开始,当那艘方舟自尘封中再起,便也能证明他彻底接受这边的世界。
正如此刻,他在一点点的褪去自己那过分厚重的防护服,探出手掌去接触那直接体现在视觉中的无尽黑气。
那黑气却在那手掌接触之前迅速弥散,为他空出了新鲜的空气。
与此同时,周遭那破碎的土地亦在弥合,那两具模样怪异的骨架也回复出依稀记忆中的样貌,朝他露出叹惋却又欣慰的笑。
“我们只能为你撑这一会儿,不过外面也还有人在帮你。”天使说。
“能够撼动你的梦境世界,但又这样陌生,真是古怪,你又新认识了什么奇怪家伙么?”恶魔问。
“不清楚,但我觉得很熟悉……”吃力迟缓地坐下,斯特凡诺笑了笑,“或许是令,也或许是令叫来的谁,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谢谢那位。”
可不是我啊……梦境的边界,确实有想过给斯特凡诺撑起个防护,就像之前那样给他弄个相对轻松点的休息圈的令,在心里嘀咕着,却也没打算再过去了。
那两位神的影子和梦外的干涉已经替她做了那件事,她就该回头和年继续赶路。或者……试试接触那熟悉的力量?
她探手,泼出的酒液如云如烟,却又普普通通地洒在了地上,令她的表情变得有几分肉疼。
浪费了……她心里遗憾地想。
这是失败的尝试,她没能顺着那力量接触主体,看来孟章的状况还是不好。
那她便也远远地看着斯特凡诺在那儿和那两位闲谈,然后随风消逝。
而在门外,站在床尾边上的楚信然分身也相继消失。
那尚在圣山之顶坐着的本体看着那表情已经舒缓平静的睡颜轮廓逐渐消泯,亦是松了口气。
都在希望,有着一场平静的梦。
NO.56:一具分身走向地穴。
“丹尼尔o斯特凡诺。”
深渊里侧,却又最为靠近现世的黑暗中,对应后者的所在便是那圣山之顶上。
由光组成的女性虚影望着那比她的模样更加虚无的人形轮廓,有些怅然。
“怎么了?”听到了她那颇为怅然的指名道姓,楚信然抬眼看来,“你还记得他么?”
作为一台从上个文明传承至今的真正老古董,智库的数据库经历过一些损坏。
但终归只是些部分损坏,所以就算他没同安吉拉提过斯特凡诺,安吉拉也理应认识斯特凡诺。
“很难忘记。”
目光仍在那侧,可无色的沉睡轮廓也已然随着水汽的回收而淡化消失。
所以安吉拉此刻看的是空处,略显惆怅的神情更为她添上数分人性。
比起AI,更像个使用投影出现的人。
“数据库中的创建架构名单之首是他的名字,他创造了智库的基础,在智库为秘教服务的旧时代,他的权限足够特别,而在之后智库冻结的新时代,约瑟夫o斯威夫特o特里维斯重新开启了智库,也成为了我们口中曾说过的创造者。”
“智库其实算是斯特凡诺的造物,你也是他捏造的AI。”楚信然并不怎么惊讶。
既是因为曾与安吉拉的闲聊中听出些蛛丝马迹,也是因为他其实不怎么在意。
毕竟两边都是记忆有损的家伙,加上楚信然自己,那这话题里话题外都是「失忆症」患者,为了省些脑细胞和可能的麻烦,确实还是不要认真的好。
“准确的说,他只是架构了我的存在,以人类的说法算是生父,但实际塑造人格的是在秘教中工作时的遭遇……”
安吉拉淡淡道,“所以我对他没有感情,但他确实具备一道底层权限,能够直接对智库下令,而那条权限……”
数据流自她眼中闪过,显出她自检访问的流程,继而又道:“近期内被动用过,有过一次篡改痕迹,目的是让楚信然与智库对话。”
“空想家……”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既然都在聊这个话题了,楚信然便也反应不慢,立刻就想到了当初空想家带他来见智库时那句仿佛打招呼似的话。
但值得一提的是,楚信然并未因此顺利与智库对话,因为那时智库的重启速度过慢,空想家直接就撂担子走人了,最终他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断续完成的交流。
这就很难评价那家伙的任性程度。
“这种毫无根据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让智库的逻辑难以判断的篡改方式,智库的一号判断也是他……”
安吉拉微微颔首,“以及,考虑丹尼尔o斯特凡诺与空想家与约瑟夫o斯威夫特o特里维斯三者的关系,智库做出了不去干涉那条底层指令的判断。”
“这三人什么关系?”楚信然一面问,却也一面继续监控着圣山之顶的状况。
登顶的三族与蔓珠院一方的成员们并未因圣行的结束而解散去各自休息。
反而是三两成群的四处拜访「寒暄」,俨然有些要在圣猎之前拉帮结派的意思,这也给楚信然增加了工作量,不得不额外分造几个分身分别去不同的「圈子」那儿担当摄像头。
“很矛盾的关系……”安吉拉回忆道,“丹尼尔o斯特凡诺是位旧时代的研究者,约瑟夫o斯威夫特o特里维斯是旧时代的秘教圣殿骑士长。”
“在那个时代。斯特凡诺一方面排斥着秘教,一方面却也做出了些许妥协,与秘教有着少许合作项目,他与那一代的秘教教宗有着协议。
而很多时候,都是特里维斯前来执行监督,后者对他很是厌弃,认为他愚昧可悲且玷污信仰。”
“一位骑士认为一位研究者愚昧?”
“前文明的末日时期,很多被习以为常的常识,包括物理法则和人体结构都有所颠覆,很多学者的理论都要推翻重来,而秘教的学识反而走在前端……”
说到这里时,安吉拉注意到了楚信然眼中的怀疑,便是顿了顿,然后叹息道,“准确的说,那末日本身确实与秘教有着洗不清的关系,关于这一点,教宗本人早已公开。”
“秘教有正常人?”楚信然的惊诧程度不亚于看到刻俄柏考研。
“前文明的秘教与而今的秘教,仅仅是有着相同的名号,其信仰本身和延展而开的宗教结构都截然不同,两者主要的相同点,在于后期逐渐激进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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