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安吉拉平静道,“而且,在旧文明的末日真正到临后,秘教反而是抗击灾厄的中流砥柱。”
这样的话语令楚信然沉默了良久,甚至连周围的水汽轮廓与声音再现都有着数秒的断开,彻底消散。
“荒诞过头了……”
沉默良久后的启口,周遭的声音与轮廓也重新显现,那是楚信然消化完毕的无言证明。
甚至有了注意到某人不在对话中的余裕。
“空想家呢?你完全没提到他。”
“祂是外来者,就像那些灾祸一样。”
“外神?”楚信然皱眉,想到自己那些记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起外神那样容易联想妖魔鬼怪的指代,空想家的人外感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他给楚信然的印象更像是大炎的某些仙人或东的某些人神。
但安吉拉却是点了点头。
“祂是外来的神明,也是对人类颇为友好的神明,因为他自称过去也是人类。”
过去是人类……楚信然略略释然。
按这么一想,那这外神的外就只是单纯的外来了。
“在旧文明的末日中,他扮演着还算中立,但又对人类较为友好的立场,就像……眼下的雅儿小姐。”安吉拉抬眼,瞥向不远处那水汽塑造的女孩儿轮廓。
而同样看了眼自己让水汽探测到的雅儿,楚信然回过头来:“斯特凡诺看着不像是恩雅。”
空气中还确实回荡着雅儿和恩雅聊天的话语声,恩希欧迪斯和恩雅的兄妹对线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他当然不是。”安吉拉否认道,“学者们过去的学识被颠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一事无成到反而成为其他外神的代言。”
“智库对学者们的评价远高于秘教那些凭着仪式沟通神明镬取知识的神职者,因为那群学者们在那十年间已然重新总结出一套比秘教典籍更加完善细致的记录。”
“而在这其中,丹尼尔o斯特凡诺领导的研究团队走在前沿,方才能与秘教教宗达成一些互助协议。”
“同时——”似是注意到楚信然要出言,安吉拉便又快速道,打断了他准备提醒话题重点的想法,“他和空想家的关系处得不错,有着数道立项的理论都有申明是从空想家那儿获得的灵感,而他也称呼其为……挚友。”
“空想家也会这么称呼他么?”
“没有,数据库中对空想家的描述无比详尽,体现出秘教与学者们,包括国王在内的领导者们对祂的足够忌惮,其中也涉及祂那薄弱到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朋友的人际关系,祂总是出现在各处,好似牵扯很多,但又并未深入,斯特凡诺对祂以挚友相称亦是单方面的行为。”
“不过也没有看到祂明确的不满亦或排斥,所以也有不少人认为空想家很好接触而频频拜访。”
“或许确实很好接触吧……”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那个轻佻随意的家伙,楚信然点了点头,“只是这么一来,为什么这三人的关系会算是复杂?”
“特里维斯一度厌弃着斯特凡诺,认为他们那些学者的研究只是在浪费时间的同时,漠视他们信仰神明的教诲。
但随着学者们研究的推进,他的看法显然有所变化,只是又顾忌脸面而不去承认,更别提之后斯特凡诺的计划与密教应对末日未来的计划走在不同的道路。”
“同在一座人类的最后王国,在有限的资源下探索于不同的道路,他们是敌人,注定有所矛盾,但对彼此的看法却又显然并非纯粹的敌意,更别说都算是走在人类存续的道路。”
“而在这两人之间的空想家,则是看似与两者都有不少的交集,甚至记录中存在少量可以视作亲密的内容,却又不知什么时候,智库的记录中失去了祂的行踪,无声无息。”
“看起来和两位最没有矛盾的祂,反而是最疏离的也说不定,这是当时基于祂身份而言的主流猜想,而我,对此不作评判。”
安吉拉说着,抬起手来,即便是斑驳的光影也能证明他们过去有过的时光。或者说,那该被称作旧文明的时光。
“斯特凡诺不曾如何与我交流,空想家更是只能作为一本残缺的书被我阅览,我只认识我的创造者,特里维斯。”
“他迷失在往昔的迷域,在七百年前被斯特凡诺所解救后也并未一同行动,而是选择了孤身前往那时天马当道的卡西米尔。”
“这便是他们的复杂之处,直至如今,我也能判断他们仍走在不同的道路。”
“那还真是令人感慨。”
比起这三人的关系,更多的冲击还是源自对方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的旧文明,楚信然哪怕不去细想也能从AI那平铺直叙的语调中听出些艰难绝望,令他渴望了解更多地同时,又遏制住了这份会给眼下的自己添麻烦的渴望。
而安吉拉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几秒后缓缓闭上了双眼:“看来你没有继续要问的,那我便继续将算力集中在信息处理上。”
“继续吧。”楚信然点了点头,以现在无比头大的处境,问及太久远的过去也确实给不了现状帮助。
本来八卦一波斯特凡诺的过去是打着放松一下的主意。不仅是斯特凡诺要睡觉,他自己也想休息,但又想着谢拉格需要关注的地方太多,只要休息就是瞬息万变,顾虑着退而求次成放松——
结果也没有真正放松,反而因为下意识分析的「职业病」而被前文明的末日状况搞得有些烦心。
心神不宁……
总觉得能想起什么画面,也觉得忘记了什么话语,整个神格都有些躁动,在他听到「灾祸」、「挚友」几个词的概念后,便有不知是孟章还是祭星的部分不太安稳。
若要显现什么,大可以直接一些,若是无法显现,那还不如理性放弃,楚信然有些烦躁这份不上不下。
可这种状态一时间却也无法缓解,也不可能指望神性本身具备判断意识。
所以他只能抬手拍拍身后苍龙七宿o改的冰冷装甲后,整个人沉默闭眼。
真正将注意力完全倾注于各处的观测点上,以此避开那无从安抚的烦躁。
而这份打算或许恰是时候,当他完全沉入那份繁杂画面与声音的感知之中,注意便也立刻偏移至那某个教团窝点的所在。
那是在佩尔罗契家族领的一座山脚窝点,也是楚信然靠着无数分身亲行探索下找到的第四十三个教团窝点。
直通山脚地下的教团窝点。
幽深的甬道本就足够潮湿,如此的天然环境甚至能让楚信然的水汽感知得到些优待,当谁也看不到的虚影跟随着某位教团成员踏足洞口的刹那,他的脑中便已有了存在无数人形与怪异杂物的幽深轮廓。
同时还有回响地敲击声与嘈杂的人声。
这个瞬间,约翰主教提及的谢拉格地下埋藏物好似在心头划过的电流,令他确实地注意力转移。
好似提前找到了秘教最深处秘密的兴奋感自心头升起,而他那略微加快的心跳也令安吉拉那闭上的双眼有过瞬间的微睁,看向那被自己探测到略微异常的同行者。
仅仅是看了一眼,便也觉得那点加快和对方的沉默可以不急着询问,安吉拉便又重新闭眼。
而楚信然正如她所想的那般,按捺下了那点小小的兴奋,开始更加认真、更加耐心地朝着那具分身加注更多的注意与力量。
越是重要,也是需要小心谨慎。
一直以来的处事经验驱使着他控制着分身,略略加快其步伐,朝着那山洞挖掘的更深处走去。
NO.57:一位神明便找上门来
人的领袖在耶拉冈德面前跪下,向祂献上最高的敬意。然后询问:
“这片土地不再是无主之地。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崇拜您,敬仰您,您是我们所有人的领袖。”
“所以,请告诉我们,我们的名字是什么?”
耶拉冈德回答:“我已为你们想好名字。从今天起,这片土地就叫做谢拉格,而你们,就是谢拉格人。”
——《耶拉冈德》第二页;
《耶拉冈德》是一份宗教典籍,也是一本毋庸置疑的历史教材。
而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在于它属于过去,也在于它为人所经历,更在于它真实不虚。
根据某位「侍女长」的「证词」,那些记录都是久远但却依稀有着印象的往事,而这唯一的问题只在于……
【Kjerag】
谢拉格,这片土地的名字由来为何,有着怎样的寓意或是由来,或许耶拉冈德本人也不清楚。
更多的谢拉格人对此习以为常地生活了太久,甚至鲜少有人对此发问,那零星的问答得来些不同角度的角度而意义多样,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而对此,楚信然虽然颇有些在意,认为一片地域的地名同样能成为认识一片地域的主要线索,却也没到非知道不可的优先级。
但在很多时候,并不迫切需求的信息反而来的轻易。
正如此刻,楚信然所踏足的地穴中,Kjerag的斑驳字迹烙于深层的石壁之间,而他无意间对安吉拉开启的话头,亦能扯出个令蔓珠院的历史研究者们惊愕的事实。
.
“谢拉格?在前文明的数据库中,挪威南部有着一座谢拉格山,根据现有地图,应对应移至斯堪的纳维亚南部的位置。”
“所以谢拉格战士手中常见的圆形盾牌和战斧对应思考的方向是维京?”
“在你提供的第1452个轮廓情报分析结果中,我提交过一份结果。”
安吉拉在言语中抬手,借助设备具现的影像总是比楚信然塑造的水汽轮廓要更加全面鲜明,甚至还模拟了色彩与光照,展露出她口中的1452个轮廓的还原样貌——那是某个分身探测明晰的屋房。
换言之,可以视作谢拉格一类常见建筑。
而为楚信然展现这份建筑光影的安吉拉并非等待楚信然的辨识吗,而是直接道出了她想说明的结论:“这份建筑与维京长屋确实相似,但还有这种、这种……”
言语间,她抬手上方的影像又变成了另外两种屋房,那同样是由楚信然给出了架构,而她动用算力模拟还原之后的画面。
同时对照着更为斑驳古老的记录。
“这是尼泊尔传统建筑风格,而那位雅儿小姐的服装款式……则是中国藏区居民的影子。”
“喜马拉雅地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是么?”有着空想家那份关于地球的认知记忆,虽然不能细致到了解各式地名和建筑风格的程度以至于需要安吉拉说明,但更大的地名归属还是有的。
某种意义上,楚信然所知的地球记忆也能证明空想家那家伙是个所知甚多却又并不深入的家伙,他隐约觉得能从自己记忆中的信息偏向揣测一些那位外神的性格。
这份职业病还是先省省吧……操纵着分身在地穴中深入,楚信然亦暂时将这心思作罢。
“布朗陶家族的家主菈塔托丝o布朗陶着装是典型的阿尔卑斯地区传统服饰……”
难得没有上色的图案中是与楚信然昔日还原轮廓无二的布朗陶家主,安吉拉补充着方才结论的缺漏,“雅儿小姐提到的奶酪火锅菜式可能对应瑞士风格。”
因安吉拉的话语想起之前与雅儿的闲聊内容,想起她说等自己抵达现实后可以给自己想做点吃的。
但目前只会做谢拉格的食物,询问是否接受奶酪火锅的事实,楚信然便有些无奈的滞了滞,道:“她自己说的东西可以不列入考虑。”
安吉拉闻言便问:“你是想表达雅儿小姐会混淆判断?有对应的疑似动机么?”
“不,没有,忘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吧……”楚信然摇了摇头,“也就是说,谢拉格这片区域同时融合了喜马拉雅地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阿尔卑斯地区的多种元素。”
他总结着结论,而安吉拉更加严谨地添上一句:“等等元素。”
“我们不能笃定此刻的讯息便是全部……你在做什么?”安吉拉话未说完,便见楚信然身前的黑暗现出轮廓结构并不明显的水汽构筑。
即便是她这样强算力的AI也一时间无法辨认那是在还原什么东西。
强算力在这种时候带来的结果只是让可能的候选变得过多。
“我在让分身触及那片墙壁……”手指指向那刻着「Kjerag」之名的岩壁轮廓,楚信然并未在这片黑暗中模拟出分身的行为。
但他确实在掌控着分身的行动,“将水汽的探测对着岩壁全力释放……就像声呐的回馈。”
“石壁不是石窟,就算有着细密的小洞也很难构成像样的画面。”安吉拉提示着他的行为极大可能是无用功。
“但我并不觉得该因此停止尝试。”楚信然这么说着,身侧不断改变造型的复杂夯实结构也似乎在证明着他的话语。
只有那分身确实不断于不同位置进行着探测释放,才会有着这幅迅捷多变的水汽轮廓画面,但就连AI看着都会觉得意义不明。
那就确实是意义不明。
“我理解你试图从各个方面入手调查情报的心理,但比起花心思在这上面,难道你不觉得直接监听这里的更多信徒谈话效率更高么?”安吉拉抬手,指了指空处。
手虽指在了空处,但意义却是得到了传达,毕竟那些声音正在深渊边缘的空间下回荡,体现于黑暗中的各处,但凡具备听力便难以忽视:
“还是没有反应,换个地点。”
“C点,C点还没有发掘,但那片是高压区,我们需要神嗣大人们的协助。”
“B点那些矿石绝对没错,那份异样的能量读数,还有那群谢拉格人口中的泪石,方向是没错的,但会不会不在山区?”
“没人规定过只有山区才会有矿石吧?我觉得布朗陶家族领也该考虑考虑。”
“祭司们的指令是我等你能质疑的?那是万物之主的谕令,祂将旨意降下,通过祭司们的口,主教们的手,落于我们的亲族之中,使我们得到目标与救赎,在旷野中燃起炬火。”
“茫茫的万物之主。”
.
“挖个地都要求包工头会讲经的施工现场,不是有你在监听么?”
楚信然回答道,而他的分身仍然沿着墙壁边缘前行,手掌一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墙体,既是为了继续他那所谓的探测,也是为了避免一不留神让分身自毁。
水汽无处不在却又脆弱不堪,构筑的分身也经不起任何的冲击,若是不够小心,甚至能自己抬手把手创碎在墙壁上。
而在那时,那完善弥合的紧密结构也将接连崩灭,表现在画面上就是一道水声后再也没有后文。
恰如此刻,一道清脆的水花声响在地穴,也响在相距数百里远的对立黑暗中,令地穴附近的施工者中有人疑惑停手,扭头巡视,也令黑暗中的掌控者脸上残留着讶异,与那AI面面相觑。
“你还要调查的话,应该立刻让雅儿小姐再带一次你的……”
“你又要我捎你一程?你做什么了?”
雅儿的声音适时出现在身边,也让安吉拉闭上了嘴。
不过也仅仅是出现了一句,毕竟会出现在黑暗中的声音与画面主要还是给安吉拉记录分析用,余下的一点意义也就是让他有个更方便专心的点,而这种对话只需要在楚信然脑中呈现,被他单方面构筑法术模拟声音继续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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