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喵……”黑猫盯着楚信然好几秒,然后扭过身去,朝着之前夜烟离开的方向奔跑。
楚信然静静地看着它的背影也逐渐消失,仰起头来看了眼已经分不清是乌云还是黑夜的黑色穹宇,怅惘的叹气,继而转身看向身后那条道路的尽头,高瘦的黑影由远及近,带着玩世不恭的姿态与步调,在楚信然面前驻步。
“哈,这位……梅林先生!请问你为何要帮助那位小姑娘呢?还是说,你不其实不知道她的身份有多么糟糕?”
昏黑的路口没有路灯,就连车辆也鲜少路过,就算面对面的站着,也只是察觉对方的体型和些许的轮廓。
但由于某种礼仪的默契,不论是手机,还是单纯的手电筒,两人都没有拿出可充当光源的东西。
“那位菲林兽亲是矿石病携带者吧,对于任何正在施术的施术者而言,源石都是那么显眼的东西,那些感染生物在我们眼里就像移动的、储存力量的存储罐,等着我们过去释放。”
“在这之前,当心存储罐扎手,先生。”楚信然微笑着说,左手探入裤兜握住了手机。
殊不知这句话让对方情绪突然的高扬,以抑扬顿挫的腔调回道:“是!是的!正是如此,所以我们都不会想接触那些带刺的活物,因为我们都不想被源石侵蚀,没人会喜欢沾染矿石病,会喜欢的人也只会是些疯子才对。”
“所以……”高扬的声调一转低沉,朝着楚信然发问,“为什么要帮助那位感染者呢?”
他抬起了手中的手杖,淡蓝色的光辉柔和的洒下,映出男人黑发黑耳黑衣的模样,乍看就是一位成熟稳重的菲林男人。
但仔细一瞧那对耳朵,既不会动也不会跳,僵硬的就像内里什么都没塞的耳套。
“你要知道,就法律而言,帮助、包庇犯罪者,也应当作从犯处理。”
“什么从犯?什么犯罪者?我从霍利尔顿社区出来,正巧有些迷路,你要找那位小小姐的话,尽可以去……”
楚信然微微侧过身来,让出位置,“请不要给我扣高帽,先生,事实上你就算给用源石技艺给自己打光,我也认不出您是谁,也看不懂你那胸牌什么意思,是什么特殊部队么?还是说角色扮演的贴纸?”
“我听到了很多,犯不着这般掩饰,梅林先生,你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从牢狱脱逃,你真觉得这番话能骗到我的话,我只能照亮你的容貌了。”
“你照吧……”楚信然耸了耸肩,“顺便,天要下雨了,再拖下去,你要追的人是不是要追丢了?”
这副随意的态度勾起了他几分不满,他便以光印去,印出一张昆虫模样的脸来……
这……
“这是我最欣赏的一届骑士面具,是不是很赞?这个世界还有假面骑士这种特摄文化着实令人惊喜不是么?”红色昆虫面具下的青年语气轻快。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终于生气了,抬手要扯下他那浮夸的面具,却被对方跨出一步避了开来,也在这同时,一滴水落在了他的指间。
哗啦啦的声音随之并起。
“你看,下雨了,我提醒过你的。”
楚信然面具下的脸微笑,与之相对的,便是男人的脸色奇差无比,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
因为他在那一瞬他遇到了见鬼般的事实,他那骑o警o队o中最为隐秘,最为长久、范围最为广大的追踪术式……
断了;
不是对方一下子跑出了范围,也不是对方破坏了信标,而是那隐秘又坚韧的「线」突然断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本能的,他将目光放在了指间上的水迹上,继而看向那同样被雨水打湿了的楚信然。
“这是你做的么?”
那浮夸的甲虫头套歪了歪,隔着面具都能察觉到茫然。
“我要判你妨碍公务,你应该跟我……”
男人话未说完,砰然一声世界清静,他和他身后的石块一起倒在了路上。
楚信然怔了怔,仰头看向身旁房屋的屋顶。
“喵!”
惟妙惟肖的猫叫,但确是从人嘴里发出的。
令他抽下面具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挺可爱的,但是这么砸容易死人哦。”
“只要查不到,那就没关系……”唰啦一声从上至下的显现,黑猫少女平静的说,金色的眸子在发光,“这是你当初说的。”
“是么?我说过的话蛮多的,不一定总能记住。”楚信然拍了拍兰斯洛特的头,拍起一阵的水汽,她身上的雨水和正在下的雨水,都在他那握着的手机作用下筛开转移。
“我记住就行了。”兰斯洛特说,然后转身看向一旁,那是夜烟和那黑猫之前都跑过的方向。
“接下去是去看那个夜烟吗?”
“是啊……”楚信然说着迈步,朝着夜烟那暂居地走,而不需要他示意,兰斯洛特已经快步跟上,“有空也可以担待担待吧,东区是你在管不是么?”
“我什么都不管,摩根也不要我管……”兰斯洛特说,“我只是在东区散养一些猫,那个夜烟跟我一样。”
说到这个,似乎也自己想通了理由,兰斯洛特点了点头:“嗯,那我会帮她的。”
“那就好,不过喊你其实还是为了另一件事。”
楚信然把玩着手里那唯一会被雨淋而积起一些雨水的塑料面具。
“明天,再去试试那位继承者。”
NO.71:只要他希望,便会降下恩泽。
(谢谢祝贺ojpg)
仍然不曾修补的破门此刻敞开着,着装奇异的少女坐在那张破烂的床上,双手拢着那面被金属壳覆盖的魔导书,好似那能带给她温暖,带给她安心。
事实上,确实如此,不论是作为武器还是作为遗留的物品,这本书都有足够的价值。
手指轻轻地划过书脊,金属的封壳就会显现出细致打磨的过的源石,以半面的模样嵌在书籍形成另类的装饰,源石在精神的牵引下泛起黑红色的微光,牵引着她回忆书籍陪伴下的过去。
“你听说过残忍吗?”
“你听说过复仇吗?”
“你听说过背叛吗?”
“我很抱歉,小夜烟,你不该知道这些故事,但我们生活在这里,你总该不可避免的听到一些残酷的事,而你以后也很大可能会和这些东西有所关联。
所以好好听一听吧,它们都将会在这本书里,当你读完了这本书,你就能获得人生的启迪和出色的智慧。”
“就像萨米神话中将自己悬于树上的获得一切的知识,写出这些文字的神明一样。”
“但在那之前,这本书,你能翻阅的仅仅是很少一部分,那是你真正能接受的部分,应当铭记,好奇心会害死猫。”
“据说在维多利亚更早的时候,有着另一种古老的语言,在那种语言里,care是悲伤、烦恼的意义。”
“Care killed the cat……”她低声的念诵,然后起身凑到床边抓起地上一块满是裂口的表,确保时间还没到半小时。
一个没有手机、房间里也没有像样钟表的人,通常也不会去执着计算时间。
“本o琼森所写的《人各有癖》中的一句话,更早的话,应该算是莎士比亚演出的作品。”
——
突兀冒出的女声令夜烟怔了怔,下意识的跳下床来,双脚套入褐色的长靴就要准备应对陌生来客时,却听到一道男声:
“你还会看莎士比亚的作品?”
听到这声音的她重新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床边,然后又升起了对女声的好奇。
“摩根很喜欢他的话来装模作样,我不得不去了解。”
女声停在了门口,先出现在门口的是手电筒的光亮,然后是一个男人探头。
“应该没有迟到吧,小小姐。”
苍七,自然是他,用手机充当手电筒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关掉了那光亮,朝着自己微微躬身,在他的身后,黑发黑衣的菲林少女看起来比自己要大个一两岁,给夜烟的第一印象是平静和冷淡。
平静的表情没有一点的变化,就像个精致的人偶。
“呃,应该是没有的。”夜烟晃了晃尚在手中的破表。
“那就好……”楚信然微笑的直起身来,“我在最近得努力做一个守时的人。”
“以前就不守时么?”
“总有些事降临得无比突然,将你的计划砸的一团糟,也将你的生活砸的一团糟,让你许下的约定很难达成……”
楚信然耸了耸肩,“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已经很少许下承诺和约定了,也不会去执着于把行程和计划排的宛若钟表……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当然,日常作息例外。”他又补了一句,然后朝着身旁安静的菲林少女招手。
“介绍一下,兰斯洛特,在你不方便联络我以及我不方便联络你的时候,她会作为中间人,你有什么不算特别重要的事也可以试着拜托她。”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似乎是在等那位菲林少女说话,正当夜烟觉得那么冷淡的她估计会让苍七难堪时,她竟然开口接话了。
“我经常在东区,也见过你很多次,只是你没注意到我……”兰斯洛特开口道,“联络我不需要手机和电话,你只需要跟小特洛说你想找我。”
“你认识小特洛?”夜烟愣了愣,小特洛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菲林兽亲,东区的流浪猫之一,夜烟经常喂它,它也偶尔会给夜烟刨些不知道哪弄的纸币来。
一开始是支离破碎的,在她叹气好几次后,倒是愈发的完整了,夜烟也没推辞,通常换成了等价的鱼干喂给那些兽亲们。
作为兽亲的猫倒是比单纯普通的猫要亲切黏人得多,有人说普通猫看待其他生物都是低等的仆人,那作为兽亲的猫反倒更容易同人平辈相交,这种时候反而是人在挑挑拣拣,排斥着大部分都带矿石病的兽亲。
也不是说兽亲都带矿石病,只是很多兽亲的特殊源于源石,因而相较于人类,它们对源石的抗性更低,而错误的生活方式确实很容易感染矿石病,人都如此,何况动物。
东区生活的兽亲大多都有矿石病,放在官方处理矿石病事件的qi警dui里,也该判定是感染生物,都是得清缴的安全隐患。
“据我所知,你们可能喂过同一批菲林兽亲……”楚信然表情古怪的说明道,“不过这也不重要,重点是现在你可以收拾收拾了,该搬家了,那个追查官被打晕了,源石技艺也被我截断了,但他终归是知道你这落脚之处的不是么?”
他走到门边靠近着厕所的隔间,从中抽出了大提琴盒,夜烟呆了呆,她回到家后都没注意屋里多了个大东西。
楚信然之前就直接到了这里,瞥见那破碎的窗口就意识到了夜烟可能的遭遇,也因此做出了那家伙会追到这里来的判断。
嗯,有雨水做清醒,那家伙应该会很快从街上醒来吧,也有可能在那之前被一些流浪汉摸走不少东西,还有淋雨感冒什么的,那倒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对这些追捕官,他也没什么好感。
“搬家……能搬到哪里……”夜烟有些迷茫,说来有些羞耻,她其实奢望过苍七能将一切都处理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的那样结束。
而眼下,他告知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会找到这里来,她得搬离这个才决定定居每一周的地方。
“去我那,我会帮你。”
出乎预料到难以置信的话,夜烟看向那个表情平淡的黑发姐姐,她之前还觉得对方冷淡孤僻。
“信……”兰斯洛特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楚信然的手掌盖在头上,令她怔了怔然后改口,“苍七希望我帮你,我就不会让你给他添麻烦。”
“呃……”楚信然无语掩面,心头叹气兰斯洛特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直截了当的伤人。
夜烟也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看着兰斯洛特,又看向苍七,又看向兰斯洛特,几秒后才讪讪道:“好,好,谢谢。”
她现在想不出该说什么。
“别聊了,先收拾吧。”楚信然抖了抖背后的大提琴盒的肩带,“没太多难弄的行李吧?做好取舍一次性带走,可能以后你还会被追捕,兰斯洛特的身份也比较敏感,能给你的帮助其实不多,重点是你自己得成长。”
“成长?”夜烟马上起身去其他房间找要带走的东西,她的行李确实不多,甚至可以说一个背包就能搞定,不过都散落在不同房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同行,也就是窃贼。
“就像电子游戏,把那些抓捕你的搜查官当做能增长你经验的怪物,通过他们来锻炼自己的应对能力、处世经验、不要畏惧他们,而是将他们的到来当做一场历练,他们每一次抓捕落空,你都能更强一分。”
楚信然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走来走去的忙碌,自顾自的说。
“也不要显露出明显的攻击意图,只要你不直接反抗,他们也没理由对你下重手,更不可能杀掉你,你甚至可以依据曾经在感染者监狱的记忆和遭遇模拟新的越狱方式。这样,就算你难得一次失手又被抓了进去,你也该有信心重新翻越而出。”
“你曾经不是问过我么,我的遭遇能不能复刻,我说不能……”
楚信然说到这,夜烟已经背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大包从主卧走出,站在了他的面前,金红色的双眸盯着他,静待着下文,“但有一个精神特质,只要你拥有,一样能在别的领域有所建树,一样能生活的不错。”
“什么特质?”夜烟问。
楚信然并不卖关子,当即回答:“韧性……”
“要有韧性,要有能够坚持的理由,不要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也不要认为自己已经全盘皆输到失去重来的机会。”
楚信然回过身去要领着兰斯洛特走出这屋子,也是给夜烟留出跟上的空间。
“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更强大,有些东西越是恐惧,越当挑战,越该了解,你了解的越多,越会觉得过去自己的可笑,走吧,跟上兰斯洛特。”
夜烟若有所思,楚信然也不继续说什么,留给她消化的时间,也是给自己审视的时间。
是的,除非你面对的那个东西所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庞大,庞大到你觉得究其一生都无法窥得全貌……否则,这个道理就是适用的……
楚信然落在兰斯洛特的身后,然后又落在夜烟的身后一点点,他手中握着手机,保证这个雨夜中的三人就算不打伞也不会淋湿,同时他也在体会这种雨密如织的全知感。
地上的水液,空中的水液,天空中的积云,整个街区都化作了他的领域,他能「看」到任何街道和十数个行人以及无数游荡的怪物,这还只是手机里那颗小石子大小的源石。
若是握紧提琴盒中的那把日晷刀,这个范围还能提升,他的「视觉」还能更加明晰,力量感也将更加充实,所有雨水都能成为他手中利刃般的充实。
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种呼唤,一种来自天与地的呼唤,以液体为媒介对他展示着亲切感,这股亲切感令他颤栗,又令他平静作死水,在而他的身后,庞大的龙形夭矫显现,准备发出悠远沧桑的威慑之声时。
他骤然察觉到什么,扭头看来,龙形溃散作雨,没有一点痕迹,只是明显大上一些的水量降下引得楚信然狐疑回头,摩挲着下巴然后看向天空。
信息量庞大到究其一生都无法窥得全貌的东西,他第一想到的不是那群旧日,而是他的梦境,其次……
是这个世界的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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