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与此同时,军营下方。
斯维因快步走过那些正在加固大门的士兵,他一把揪住一个试图从门缝里探出长剑的混蛋,拎着他的领子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家伙还想争辩两句:“我就是想听一听它们的惨叫声而已......”
他的脑袋在斯维因严厉地注视下越来越低,最终小声地说道:“抱歉,将军。”
斯维因松开他的领子,用手指了指堆放木柴的仓库,说道:“给我滚到那儿去搬运木头来!大门什么时候加固完毕你什么时候结束惩罚!其他人给我听好了!战斗的机会会有的,但不是现在!坚守岗位!明白吗?”
他都有些气得颤抖了:“要是有谁再像这个白痴一样不杀点东西浑身不舒服,我就让他去抓苍蝇!反正杀什么不是杀?!”
“遵命!”
有不少人偷笑着看着那倒霉的家伙离开了,而更多人则是默默收起了自己想要效仿那家伙的心思——万一被发现,被斯维因将军派去做这种活也太丢人了!
“卡勒斯!卡勒斯!你跑哪儿去了?!”进入到指挥状态的斯维因丝毫没有平时的阴郁与安静,他看上去与平常完全就是两个人。没过多久,他口里的那个卡勒斯就跑了过来,对方穿着一身黑钢甲,一把大斧被他背在身后。
他敬了个礼:“将军!”
“你他妈跑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你在这儿给我看好他们吗?你不知道你手底下这群人什么尿性吗?一个个都是为了杀敌不惜代价的疯子......你笑什么?你他妈还敢笑?”
卡勒斯刚露出微笑没多久就被斯维因狠狠地踹了一脚,他也不敢反抗,毕竟其实疼的还是斯维因——他踹的可是黑钢甲啊!
他只是收起微笑,老实地说道:“我就是去围墙上逛了圈...看看有没有兄弟需要我的帮助。”
“你找到需要你帮助的人了吗?”
“没有,他们让我滚到
斯维因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将右脚向后放了放,说道:“那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距离斯维因不远处,卡特琳娜一直冷眼旁观着斯维因与他士兵们的互动。她有些难以置信,在大多数人眼里,斯维因都是一个阴郁的,有着艺术气息的男人。这让他即使年逾四十了都在上层贵妇人之中有着极高的人气。
毕竟,那帮闲着没事干的阔太太们对斯维因这种类型的男人很是渴求。他文能作诗,贵族出身,武能带兵打仗,甚至在前线一手带出了现今身为帝国精锐的死亡之鸦军团。
卡特琳娜虽然不认为斯维因会是她们想象中那种文质彬彬的人,但也没想到他在战斗之中会变得和平常的模样如此具有反差。
要知道,就算是第一次被卡特琳娜刺杀,斯维因都没说过半个脏字。
她正思索着这令人感兴趣的反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战争真的会让人有如此之大的改变吗?但斯维因转过头来,看见了站在营帐阴影下的她,同时还走了过来。
“你的那种闪烁的魔法还能用吗?”
“那不是魔法,大人,那是一种技巧。只有刃武大师才能掌握这样的——”
斯维因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你施展这种技巧的条件与代价。”
“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离这儿不远有一所军方仓库,里面有许多后勤物资。”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简洁明了地说道:“首先我需要去到那儿,然后放下特殊的匕首才能够带人过去。我能够承担的最大人数是五个人,超过了,可能会导致传送失败。”
“有趣的技巧,这真的不是魔法?算了,别管了。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朝着我们过来了,该死的苍白女士,我他妈的要把她那该死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谈及苍白女士,斯维因罕见地失态了。但这短暂的失态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继续说道。
“我们拖住了大部分,你只需要找到位置,放下匕首,再带几个人过去运点后勤物资过来就好。记住,不需要食物和水源。天知道它们有没有被污染,只要箭矢武器与火药就够了,明白了么?”
卡特琳娜朝他敬了个礼:“必不辱命,将军。”
“我期待着你的成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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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抱着头盔,他谨慎地选择了从屋顶返回。果不其然,这条路压根就没有见到任何怪物。看来它们的智力在腐化堕落后变得很是有限——又或者是,它们把大部分的智力都用在了相互交河之上。
何止是令人作呕。
慎没有刻意地去看它们的丑态,这没多难。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每看到一次,都要令他感到恶心一次。
在他的心目中,这种事应当是爱人之间才能进行的神圣之举,毕竟,这关系着新生命的诞生。年轻的暮光之眼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甚至在如今的艾欧尼亚年轻人中都不再流行了。
他简直古板的就像是个老头子。
在房顶上奔跑了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塞恩所说的港口军营。
那座建筑物比起军营来说倒不如更像是座小小的堡垒——恐怕只有诺克萨斯人才会把军营不计花费建的如此难以进攻又酷似堡垒。
但他们的建筑风格显然在某些时候能够发挥非常大的作用,比如现在。
那些怪物搭成了人梯,试图从下方爬上那高耸的围墙。另一些则不断撞击着大门,但那坚固的铁门却不是它们那为了尽情享乐而变得纤瘦无力的手臂能够打破的。
围墙上面的士兵能够毫不费力地用手中的长枪刺穿它们的脑袋,或者用剑砍下那丑恶的头颅。再不然就是直接用盾牌将它们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变成肉酱。
而且,它们的尸体没过多久就会被那些有着同样粉紫色病态皮肤的同类吞噬殆尽,有不少甚至都没有选择攀爬进攻活人,而是蹲在下方满脸贪婪地吃着同类的尸骨。
何等的亵渎...才能让这些平民变成这副模样?
随着他的靠近,慎又闻到了那股麝香味。
这种味道似乎能够勾起人类天生的某些欲望,方方面面的各种诱惑如同一个美貌的女子在耳边絮语似的,但落在有着历代暮光之眼力量的慎耳里,他只感觉令人烦闷。
这些东西没法扰乱暮光之眼的心智。他紧了紧怀中的头盔,右手的钢刀之上亮起紫色的能量——下一秒,他出现在军营下方。
“奥义!暮刃!”
那钢刀迅速涨大,在短短数秒内变得和足足有成年男子那么高。慎右手食指中指并起,眼中亮起紫光。这古老的技艺如今在他的手中绽放出了新的色彩——以往,暮刃必须要有暮光之眼们特殊武器魂刃来施展,但他继任时间太短,还不到时候去找回那把失落的宝剑。
因此,慎另辟蹊径,选择了以气驭剑。这倒也有着不错的效果。
那把巨大的剑刃只不过几个来回就将大部分试图攀爬城墙的亵渎怪物变为了还在抽搐的尸体,城墙上的士兵爆发出一阵阵惊讶的喊声,有个人冲着他大喊:“兄弟!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虽然帮助了这些诺克萨斯人,但那也只是出于同为人类的身份而已。面对这些人类之敌,他虽然分得清自己的立场,但也并不是很想与诺克萨斯人沟通。毕竟,他们的确试图侵略过自己的故乡。
在一阵紫光中,慎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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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看向西南方向,何慎言从那通天彻地的粉紫色光柱中感受到了数不清的灵魂正在不断尖叫出声——不是因为疼痛或折磨,而是因为快乐。那些堕落的靡靡之音不断地传到他的耳朵里,直到法师自己断开了感知才屏蔽了它们恶心的叫声。
“这算什么......爽死的?还是死了都要爽?”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楼梯传来脚步声,戒蹬蹬蹬地跑了上来。他看见何慎言,焦急地说道:“老师,克罗诺斯先生离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别那么急,你的课业完成的如何了?”
戒愣住了,他自然也看得见那道光柱,但没法像法师一样感受到那些细枝末节。艾欧尼亚天生的强大魔力隔绝了它的影响,只有少数像何慎言这样的人才能清楚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有些人,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只是,他们能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还,还不错。”他咽下到嘴里的问题,艰难地答道。
“哦?我记住了,等我回来,如果你不达标。接下来半年你都别想着出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准点出门去和那个花店的小姑娘聊天。”
戒涨红了脸,何慎言笑着摇起了头,他接着说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一天前。”
“说了什么别的话吗?”
“没有,是慎带他去的。”
法师点起了头,随后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记住了啊,你的考核——我去去就回。”
戒看着法师离开,一直飘忽不定的心此时也放了下来。在不知不觉间,何慎言的存在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安全的保障。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不需要再担心任何事似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时好时坏,只想着赶紧再去复习一遍。
他可不想半年不出门.......
67.上单战士被抓中单法师来救(3K)
何慎言从天上俯瞰着诺克萨斯的首都不朽堡垒,从他的视角里看去,看到的远远不只是燃烧的废墟与尸体。
还有尖叫不断的灵魂。
他们的脸上痛苦与愉悦交替出现,一点点的被吸入到了位于那高耸入云的皇宫之上的紫色光柱里。在旋转之中被运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何慎言盯着那光柱,他终于理解为何就算是帝皇也无法让他那个世界的人类安心发展了。
和这玩意儿同级别的东西还有三个。
法师摇了摇头,城里的平民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他已经没把那些被腐化的东西当做人类看了。何慎言只看了一眼, 就断定这种腐化无药可救,除非现在来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神明。把这地方的时间全部回溯,修复他们的身体,再将那些被夺走的灵魂从那位邪神的嘴巴里挖出来。
何慎言自认他没这么大的能耐,因此他做的事很简单。
他只是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无数金色的雷枪从天而降。
斯维因抬起头,看着天空。一道雷枪落在军营前方,涤荡的金色雷电在刹那之间就将围墙下方的所有怪物尽数杀死,它们甚至没能留下尸体,全都化为了飞灰。不止如此,还有更多道雷枪从天而降,如同神明降下神罚一般在不朽堡垒疯狂的轰击了足足半分钟。
那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也摧残了他的耳朵半分钟,半分钟后,城市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一点它们发出的亵渎之声,安静的如同清晨时分的艾欧尼亚街道一般。
斯维因现在也很安静,他说不出任何话来——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个站在他旁边的士兵呆愣着出声,随后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如若是以往,他会立刻开始一场斗殴,但此时此刻,这个士兵居然还转过头去对那个打了他脑袋的家伙认真的道了声谢。
但他得到的却是一声辱骂:“白痴,这当然是真的,这必须是真的,这肯定是真的!你怎么能说这不是真的?我他妈才不想和这帮东西继续打下去!你这没脑子的蠢货,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壳郎的食物吗?!”
于是, 斗殴开始了。
斯维因没在乎自己部下的失态,他们是该释放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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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克罗诺斯听见那个东西在黑暗中发出一声饱含绝望的呼声,他狞笑着将自己面前的有着两对x子和一根xx的东西砍碎,随后放声大笑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它到底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无论如何,敌人的绝望就是对自己的嘉奖。
“等着吧,这些腐化的造物拦不住我!我迟早会找到你......到了那时,你就将明白什么叫做帝皇之怒!”克罗诺斯怒吼着喊道,但他没有继续得到回应。尽管他本已经和那东西在这儿打嘴仗打了很久了,但这次,它没有继续回答。
高塔外。
何慎言缓缓飞到了那紫色光柱的旁边,他忌惮地看着这个玩意儿。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用精神力触须把这东西抽个粉碎了——任何法术本质上都需要精神力的驱动,对付这样需要长久生效的法术来说,用精神力触须破坏它的运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这次不行,这次绝对不行。
何慎言几乎都能预见到自己把触手伸进去的后果了——他会被腐化吗?这点是否认的。但他会受到影响吗?会。
会受到什么影响?
答案显而易见——他会立马扔下这地方不管离开,跑到白塔的魅魔按摩店去,然后这本书就该在其他网站连载了。
他谨慎到甚至没用侦查法术,先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个高级精神防护,之后才放开手脚开始打算摧毁这东西。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矫揉造作——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女声从他下方响起:“能请您等一等吗?”
法师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去,一个几乎称得上是赤身裸体的女人穿着极其暴露的服饰飘在下方。她还很有心机地将双手环在胸前。那副姿态与麝香味足以令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失去理智,而这也正是她的依仗。
从她的脑子里,何慎言读到了这种想法。法师露出一抹微笑,正当她也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之时,一抹雷霆从她身后浮现。
“啊!”
从那痛苦的尖叫声之中传来的不仅仅只是疼痛,还有歇斯底里的不解与绝望:“怎么会?我怎么会感受不到祂的恩典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何慎言做了什么?答案很简单,他剥夺了这个怪物对于快感的感受能力。
换言之,它再也无法感受到快乐了——任何形式的。
对于色孽的信徒来说,这点比杀了他们还令人难受。毕竟死亡瞬间达到的极乐也是他们追求的无数享受中的其中之一罢了。何慎言面前这个女人堕落的程度之深,简直令他难以想象。在他有了准备后,翻看这个女人的记忆虽然没被影响到,但他被恶心到了。
真真切切的恶心。
“乐芙兰...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的化名还真多,多得我都数不过来了。”何慎言看了她一眼,顺手又降下一道金色的雷霆。这道雷枪将她穿胸而过,固定在高塔之上。金色的电流遍布全身,源源不断地从根本上给予她痛苦。
如果在以往,这种疼痛只会让她欲求不满,甚至渴望更多而已。但如今,她只觉得自己能为这个男人做任何事——任何事!只要他愿意再让自己感受到快感。
“求你!求你,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情,我活了很久,和这个帝国一样久远。暗裔的秘密,恕瑞玛的宝藏,不朽堡垒地下的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她说着说着居然哭泣了起来,那张脸因此扭曲变形了起来。
骨骼与骨骼开始相互摩擦,她的头发掉落,皮肤变成病态的粉紫色。眼睛变的细长,下颚裂开,两条狭长的舌头在其中舞动。她依旧很美——以堕落的形式。
以人类绝对无法接受的形式。
何慎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一人千面,肆意玩弄人类的生命与他们的感情。在堕落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将一个帝国与这个世界无数无辜生灵的生命当做献给你主人的礼物......我不得不说,你堕落之前,与堕落之后似乎并无分别。用一句话来说,朋友。”
“你还真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啊。”他冰冷地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任何事情,我已经看完了你所有的记忆,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但我不打算这么快就让你解脱。”
何慎言握紧右手,那丑陋的生物被牢牢禁锢在了高塔之上,它无法在移动一分一毫。法师看了它一眼,缓缓说道:“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你对那些你亲手制作的‘艺术品’还熟悉吗?对他们所做的事,你都会体验一遍的,但问题在于——这次你可没法从疼痛之中获得快感了。另外呢,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你的主子也没法救你出来。不过,我觉得就算祂可以,祂也不会的。”
“你就在这儿慢慢享受吧——作为一个地标建筑。”
何慎言充满恶意地笑着,进入了高塔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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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诺斯兄弟!你在哪儿!我来帮你了!”
克罗诺斯原本正在杀戮那些试图阻拦他的怪物,却听见了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立刻分辨出来,这是那位被帝皇注视过的塞恩。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了一声如同镜子破碎一般的声音,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那大厅之中。
而手握两把巨斧的塞恩就站在他对面。
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两把斧头,咕哝着说道:“呃,克罗诺斯兄弟,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等等,你干嘛那么看着我的斧子?”
阿斯塔特的目光已经无法从那两把斧头上移开了,那是他亲自赐福过的武器,不会错的,绝不会有错!他敢以自己的名字起誓。克罗诺斯狂热的目光显然有些吓到了塞恩,他将斧头往自己身后摆了摆,问道:“克罗诺斯兄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