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法阵中枢,调出数据,让我们看看。”安格朗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那姿态居然和何慎言有几分相像。
一阵嗡鸣,法阵中枢列出了一长条数据。从每分钟的心跳次数再到血液与魔力是否通畅,以及一些安格朗与福格瑞姆完全看不懂的术语。比如‘精神力联系程度’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数字都是绿色的,只有一个名为‘灵魂活跃状况’的数据为黄色。
“解释一下‘灵魂活跃状况’,这是什么意思?”安格朗眯起眼。
法阵中枢立刻开始了它一板一眼地解释:“船长所采用的灵魂分离技术由他自己创造,危险系数极高。因此需要时刻监控灵魂活跃的状况。身体与灵魂之间的结合相当紧密,也只能接受只在一个值内活跃的灵魂。如果超出了一个阈值,他的身体很可能会拒绝灵魂的回归。”
“因此,他留下的那一半灵魂除了分担复仇号的运行压力以外,还有着在一定程度上调整灵魂频率的作用。灵魂活跃状况过高,很可能是因为船长在亚空间内遭遇到了一些令他很感兴趣的事物。”
安格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有脑子,只是平常不怎么用。硬要说的话,他也是智力超群的超人,因此很快就理解了法阵中枢的话。
福格瑞姆也点了点头:“他说我们可以在必要情况下呼喊他的名字,先给我们看看他身体的状况吧,在那之后再做定夺。”
利克托的半身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块光幕,何慎言盘腿悬浮在空中的身体就显现在画面中央。他的黑色长袍无风自动,眼皮严丝合缝,眼球甚至没有一丝移动。淡淡的金色光辉在他的皮肤上凝聚,随着他的呼吸而明灭。
利克托走进画面内,将手微微靠近了何慎言的身体——异变在下一秒发生。
盾卫连长那只没有穿戴禁军盔甲的手此时像是被人刷上了一层金漆似的,居然变成了彻底的金色。随后,他的手开始转变。
然而,这个转变的过程却显得极其骇人。他的皮肉首先开始消失,然后是神经与血管,最后是骨头。利克托没有丝毫动摇,手臂挺得笔直。
在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响消失过后,他的手臂开始被金光重塑。
骨头、血管、神经、肌肉与皮肤。金色的光重塑了他的手臂,晶莹剔透,散发着金色的光辉,看上去活像是金色的雕塑。
利克托冷静地解释道:“没有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任何应该有的其他感觉——我只觉得安详与和平,甚至有一种整个人都站在他身边的冲动。”
“这是什么情况?你的手臂发生了什么?”
盾卫连长伸出另外一只手,那只手同样如此,显然,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了这种异象:“力量被增强了......暂时没有发现更多,不清楚是否存在后遗症。”
“那就这样。”
安格朗深呼吸了一次:“从现在开始,法阵中枢,每隔两分钟就向福格瑞姆汇报何的身体数据。利克托,你去一趟医疗室,进行全面的检查,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用医疗舱进入深度沉眠。我会接替你负责看守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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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慎言不知道复仇号上发生了什么,他的那部分灵魂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承担复仇号的运行。身体显然也不能向他汇报自己的情况,但这个法术是他发明的,他自然也清楚灵魂过度活跃不是什么好事。
通常来说,灵魂过度活跃有两种情况。其一,便是看见一些自己非常感兴趣的东西。在思考的运转之下,灵魂当然会过度活跃。
但他的情况是第二种——他调用了太多灵能。
大规模的使用这种能量是有后果的,灵魂过度活跃只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魔力,使用魔力的代价极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代价。但是,为了能够一口气对整个泰拉上幸存的数千万亿人进行一次‘赐福’,他不得不让自己的灵魂暴露在亚空间的潮汐之内。后果也很简单,他的灵魂在这一刻起于亚空间内留下了痕迹。
留下了一片投影——属于他的投影。那些鬼魅之物从这一刻开始,可以真正地开始‘骚扰’他了。
“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在亚空间的回程道路上,何慎言微笑了起来。他毫无顾忌地踩着星炬的光辉飞速前进,沿途所见、所阻拦他的一切事物统统灰飞烟灭。
即便如此嚣张高调,也始终没有任何东西敢真正站出来阻拦他。那些大魔都低垂着头,躲在那些受恶魔控制的世界中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偶尔有几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恐虐大魔也会冲上去,然后,就被法师在亚空间内彻底杀死,再也无法重生。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毕竟也是死在战斗之中。然而,它们全都是被何慎言用灵能彻底湮灭的——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毫无荣耀可言。
111.泰拉之上(十)
战斗持续了多久?
他不知道,只知道恶魔们的攻势暂时停息了下来。黑暗中听不见它们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了,也不会在防御工事里突然被一把剑捅穿。它们似乎退却了。
然而,诺尔福知道,这样的和平只是假象——他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开始调整部队,准备抵御下一波攻击。
“第四连和第五连上前, 接替第一连和第二连,派人去通知第三连。让他们修好那该死的通讯器!我们必须联系皇宫申请支援,殉道者大桥绝对不能失守,单凭我们是守不住的,让他们派一些天使来!”
士兵们的肌肉早就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变得疲惫不堪,他们的精神也因为直面那些恶魔而变得有些萎靡。听到他的命令, 许多人顿时脱力,像块脏兮兮的抹布似的瘫倒在地。几个从运输机车上跑下来的战地医师忙不迭地开始进行检查。
他们才是最累的那批人——士兵们可以休息, 他们不行。在殉道者大桥的战线后方, 这些医师一刻不停地进行着手术。对象从平民到士兵,甚至有一个战争机甲的驾驶员。他很倒霉地出现在了一個传送门正下方,被一群嚎叫着的恶魔差点撕成了碎片。
泰拉禁卫军们费了很大劲才将他救出来,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在昏迷,一点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殉道者大桥附近的情报也问不出来。
诺尔福找了块空地坐下,顺手将激光枪放在一旁,从皱巴巴地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咀嚼用代糖扔进了嘴里。这种蓝色的小玩意儿能够让他在一定程度上振奋精神,至于原材料......他就懒得管了。
反正总是和兴奋剂之类的东西脱不了关系的。
费力地咀嚼着那所谓的代糖,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诺尔福再次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先前看见的那个金色人影再次回到他的眼前:“哦,帝皇啊......”
他开始祈祷,与此同时,地面却开始震颤。
诺尔福立刻睁开眼睛,手马上就攀上了激光枪,做出标准地等待击发姿势。其他人也大差不差,但是,来的并不是进攻, 而是一辆运兵车。从上走下一队路西法黑卫,人人带伤,神情倒是依然坚毅。
他立刻走上前去,在一阵繁琐的交换代码确认番号步骤后,彼此都确认了对方是可以信任的。那个领头的路西法黑卫立刻放松了下来,诺尔福注意到,他很年轻。
“你好,诺尔福长官,我是利托西斯。”他自我介绍道。“我们从皇宫外墙来支援你们,请原谅,军务部的大人们让我替他们解释。并不是他们不想回应你们,而是军务部内部当时根本没多少人在,他们人手不足。”
“你们人人带伤,怎么不派些手脚完好的士兵过来。”
利托西斯笑了笑:“已经没有没受伤的兄弟了,长官。我们在外墙上和那些杂种打了三个小时。妈的......请原谅,好在祂的天使来了,我们才能从上面下来。帝国之拳的修士们现在在那里驻扎, 他们清理完附近的敌人后,就会来支援我们的。”
“好吧。”
诺尔福叹了口气:“那么,先汇报一下你们的情况吧——你们有多少人?”
“两百人,还有一百五十人正在路上。”
“我对你们路西法黑卫的剑术早有耳闻。”
诺尔福瞥了眼利托西斯腰间的动力剑,他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牙疼——妈的,这帮黑甲的混蛋人人动力剑,他们就没这个待遇!“不过,你也看到了,殉道者大桥地势很特殊,我们不怎么需要近身作战,你们最好也收敛一下。”
殉道者大桥是一座雄伟的大桥,它连接了皇宫下方的慈悲广场和巢都,可以称得上是必经之路。因此从一开始就被严防死守,这座大桥如今被从中分成了两半。一边是巢都,一边是他们设下了防御工事的慈悲广场一边。
诺尔福委婉地说:“近战的确很棒,但我们的敌人是恶魔,还是拿好手里的枪吧。对了,你们知道如何过载吗?”
年轻的黑卫偷笑了一下:“......虽然技师们不允许,毕竟过载会导致激光枪坏的很快,但我们都知道怎么让她活跃起来。”
他拍了拍背后的制式激光枪。
“那就好。”诺尔福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完全变得昏暗的泰拉天空,依照古老的泰拉二十四小时制度。人造光源现在也到了消失的时候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要真正地开始进入黑夜作战了。这个奋战至今的士官吐掉嘴里的咀嚼用代糖,然后拍了拍利托西斯的肩膀。
“记得省着点用弹药,过载模式能一下打空好几个弹匣。总之,祝你们好运——那帮杂种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总结道。
“我明白了,长官。”年轻的黑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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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师沉痛地合上了一名战斗兄弟的眼眸,他的下半张脸都被撕掉了。几乎不成人形,极为可怖。
他花了几分钟回收了这位兄弟的基因种子,随后带走了他的爆弹枪——他的链锯剑被留在了一个恶魔的肚子里,已经损坏了。
“连长。”他来到莱山德面前,稍微汇报了一下情况。“我们损失了十七个兄弟,我回收了其中十五份基因种子。马维洛斯兄弟与科洛兄弟找不到尸体,暂时无法回收。”
“先记下来,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们再彻底搜寻战场......”
莱山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药剂师很快便离开了,有些受伤的战斗兄弟需要他的治疗。而且,他还需要找出那些带伤战斗却隐瞒痛苦的混蛋。这是个苦差事,药剂师自己也没办法。谁让帝国之拳内部的风气就是这样。
他们人人都像块石头。
第一大连的连长眯起眼,他的基因种子给他带来的能力不包括‘夜视’这一项,不过,现在还未完全天黑。他倒也能看见一部分远方的景象。从狮门星港通往外墙的路上,一队极限战士正在朝他们而来,这发现令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有支援总是好事,而且,和极限战士们并肩作战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莱山德虽然不喜欢他们在盔甲上做的装饰,但也不会否认他们对于战斗的精通和谨慎的策略。后者尤其重要,在这样的战争之中,只懂冒进的人绝对无法取胜。
那队极限战士在二十分钟后步行来到了外墙下方,莱山德和他们的连长见了面,对方名为卡托·西卡琉斯。名声很大,连他也有所耳闻。毕竟是被允许佩戴帝国桂冠的人。在极其重视荣誉的帝国之拳内部也没几个人能够享有这样的荣耀。
“莱山德连长。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卡托·西卡琉斯说道:“目前来说,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控制了皇宫附近的区域,狮门星港后续也会由我们来驻防。但整个巢都内部的恶魔传送门实在太多了,在寂静修女无法加入战场的现在,如果出现能够使用灵能法术的恶魔,我们无疑会遭到极其严重的打击。”
“寂静修女们无法加入战场?”
“是的,莱山德连长。”西卡琉斯点了点头,怀里抱着他的头盔,帝国桂冠就在其上。“事情属于机密,请原谅,我也不知晓原因。”
“无事。”
莱山德皱起眉:“算了,不可接触者本来就会让敌莪双方都受到冲击。她们不来倒也是件好事,那么,我会申请智库和审判庭的帮助。”
“智库可以,但......”西卡琉斯沉吟了一会才吐出后半句话。“我认为您可以被信任,莱山德连长。所以,请原谅我的逾越。审判庭目前不可信任。”
“......我明白了。”
在一阵思考过后,莱山德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危险:“您是否可以透露更多信息?”
“我很想,莱山德连长,但我不能。相信您能够理解。”
极限战士二连长的声音依旧平静,其中却蕴含着某些信息:“这种事并不适合说出口,也不适合被记载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甚至开了个玩笑:“您也不想哪天突然撞见一个卡里都斯刺客吧?”
莱山德几乎被他逗笑了——几乎。
他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笑声,又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西卡琉斯连长。”
112.泰拉之上(十一)
休息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阵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的窃窃私语声就打破了殉道者大桥阵地之上的安静。诺尔福脊背生寒,他心中依旧充满勇气,但也怕得要死。听起来很矛盾,但又有谁能在面对这些亚空间内的东西时不感到害怕呢?
他害怕,但他依旧要守在这里和它们战斗。勇气的真正含义便在此处。
“帝皇在上。”
诺尔福利落地吐出四个字, 抓起他的激光枪,对一旁的利托西斯做了个手势:“带着你的人去西面,利托西斯。”
年轻的黑甲卫士回过头来,发现这名禁卫军的长官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它们来了。”
一声咆哮刺破黑暗,紧接着是更多。一刻不停,它们在高呼着几个亵渎的词汇。几乎听不清它们只是说些什么,只有一个词极其清楚。
“血!血!血!”
恶魔们高喊着这个词, 利托西斯的心中涌起一股憎恨——让他几乎破口大骂, 然而诺尔福的动作却比他更快,这個满脸疲惫的士官怒骂出声。
“他妈的恶魔杂种!”
地面开始震颤,浓重的鲜血味道野蛮的弥散在大桥之上。
士兵们要么在祈祷,要么就在调试手里的激光枪——必要时刻,它们会被过载。但现在不行,过载模式威力很大,却非常容易损坏。他们现在可得不到应有的武器补充。而且弹药也是个大问题。
诺尔福拍了拍他的头盔右侧,让那两小时前就开始响个不停的内置耳机停息了一会儿。趁着这个机会,他在通讯频道内说了一句话,情绪并不如何激昂,可其中却蕴含着甘愿赴死的决心。
“准备战斗,为了神圣泰拉。”
“为了神圣泰拉!”
利托西斯等路西法黑卫遵守诺尔福的命令,一路狂奔至防线西面,粗糙的防御工事上满是恶魔们所留下的痕迹。漆黑的金属板伤痕累累。
在这里负责驻守的是第四连。
利托西斯迎上前去,还未等他和那光头的四连长互相交换姓名,战斗就在瞬间开始了——一个放血魔嚎叫着撞破了黑暗,挥舞着手中的地狱之刃,在这丑陋的怪物身后是更多它的同类。利托西斯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 瞄准了那个打头阵的白痴。
两秒钟后,它的脑袋彻底爆炸开来。四连长带着惊异与羡慕看了眼他的爆弹枪,利托西斯却心疼地将手枪放了回去。他没多少子弹了,可不能浪费在这些东西身上。
士兵们很快便开始回击,激光束组成的死亡之雨朝着恶魔们射去。
一发命中或许不足以让它们受到生命威胁,然而一轮连射的意义就在这里。火力覆盖永远不会过时,一个士兵连连扣动扳机,他使用的是半自动档位,精准而不失致命。
一只原本正在冲锋的放血魔被打中了右眼,那惨绿色的眼眸爆炸开来,一团像是脓液般的液体飞溅而出。它跪倒在地,身体颤抖了几下便倒在地上不动了。这只是冰山一角,他们有着地理优势,这群不穿戴盔甲的低级放血魔不可能打得过来。
直到一只骑着钢牛的碾血者从它们中冲了出来,那披挂着血红色黄铜铠甲的巨大野兽一路踩碎了不知道几个放血魔,鲜血与血肉的碎块在它脚下溢散,坐在它背上的那个碾血者却兴奋地哈哈大笑着,同类的鲜血一样让它感到满足。
这场面让利托西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立刻拔出爆弹枪, 竭力想要瞄准这东西,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片刻便跑过了长长的殉道者大桥,马上就要来到防线前——黑甲卫士开始咆哮:“齐射,齐射,把它背上那个杂种打下来!”
四连长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两轮激光束合在一起,那个碾血者却狡猾地将自己缩在了钢牛的腹部,同时扯动缰绳,这头恐虐的野兽眼中燃烧着同样对于鲜血的渴望,一个转身,让它身上的盔甲承担了大部分齐射,随后再次直挺挺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在这关键时刻,利托西斯扔下了手里的激光枪,爆弹枪也被他留在了原处。
他迅疾地一个翻越,跳出了防御工事,锐利的金属侧面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涌出,微微刺痛。黑卫却压根没空管那么多,他拔出动力剑,诺尔福让他们放弃近战的话已被他抛之脑后——利托西斯现在只知道两件事。
第一,他是他们中剑术最好的。
第二,绝对不能让这东西冲进防御工事,否则整个战线都会被击垮。没人能在这东西的一次踩踏下活下来。
他必须尝试,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动力剑自腰间拔出,剑身上闪烁着危险的蓝光。那个坐在钢牛背上的碾血者颇为感兴趣地咆哮了一声,单手举起手里满是锯齿的刀锋,对着利托西斯比划了个邀请般的手势。黑卫无缘无故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他的脸部肌肉痉挛着,愤怒与肾上腺素令他开始狂奔。
狂奔——与钢牛对着冲锋,不闪不避。
他在找死吗?当然不是。
四连长的怒吼被他憋在了喉咙里,他看见那个自顾自冲出去的路西法黑卫一个滑铲,借由钢牛的速度和他手中的动力剑精准地在钢牛的肚腹制造了一道巨大的创口。这野蛮的畜生痛叫出声,内脏和鲜血喷涌一地。
它开始狂躁地进行生命中最后的运动——它把那个碾血魔甩了下来。
然后,黑卫站起身,趁着那碾血魔被甩在地上晕晕乎乎的时候用动力剑一把砍下了它的脑袋,随后在士兵们兴奋的呐喊中狂奔返回了防御工事内。
“......妈的,算你命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