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283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威戈佛特兹依旧微笑着,对他雇主话里的贬低和暗示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他是个乡野村夫,对这类遮遮掩掩的话术毫不在行似的。但实际上,他完全是个中高手。

“议员阁下,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类人。实际上,您应该多少听过我的名字才对。”

威戈佛特兹摊开双手,议员突然感到地面一阵颤动,他后退几步,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升起了一棵小树。

“有很多人畏惧我,也有很多人称赞我。但他们都清楚,我绝对不是您口中的胆小鬼......”

威戈佛特兹握住那棵树,它在一阵光亮中变形成为了一根厚实的,在首尾两侧都有着金属包裹的木棍。

“您觉得呢?”

握着那根木棍,威戈佛特兹澹然微笑。而议员则在吞下一口唾沫后点了点头。

“那么,威戈佛特兹,我希望你明白。我此举完全是为了亚甸,为了我的国家。”

奥尔维森议员换上了一副康慨激昂,可以为国捐躯的面庞。

他举起右手,振臂高呼,在仅有一人的观众面前表达着自己的政治诉求:“科德温与亚甸摩擦已久,如果我能将那两个弑君者抓住,就能在接下来的诸王会议中为我的国王争取一些利益。”

“而你!”议员伸手指着威戈佛特兹。“威戈佛特兹先生,作为抓住弑君者的英雄,你的名字会在国王们之间传颂,届时,你便可以出入宫廷,像你的前辈们一样成为高贵的宫廷法师了。”

蠢货。

威戈佛特兹心想,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距离他们交谈的地方十五步之遥就有四个守卫,这个议员难道不清楚,人心最为善变吗?他难道不清楚,他的政敌正在想方设法地渗透他周围的人吗?将这种话大声的说出来......

年轻的术士在心里贬低着这个议员,面上却仍然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那么,您觉得他什么时候会来呢,议员阁下?那位在辛特拉的宫廷之中受到近乎国王礼遇的黑袍法师应该是个很守时的人。”

“那我怎么清楚?”

奥尔维森轻哼了一声,背着手转过身去,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地,十分舒适。议员索性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阳光让他罕见的有了些困意,然而,没过多久,他面上的暖意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

议员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东方男人正漂浮在天边,挡住了太阳,俯视着他。

“我听说你要找我。”他以平静到近乎不真实的口吻对议员说,那声音清晰可见地传进了他的耳朵。“而且,我注意到你还找了个帮手。”

奥尔维森骇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在过去,他对术士,法师们的认知很清楚。他知道这些人能够做到用火焰烧死他人,读心,传送之类的事,却从未想过,有人居然能够飞起来。

何慎言一步一步从天边缓缓走下,他踩着不可视的台阶,步伐轻快而有力。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看威戈佛特兹一眼,这让年轻的术士咬紧了牙,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现在,我来了。”

奥尔维森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袍法师,在这一刻,他心中那些关于未来的野心和权术消失了,就连勇气都消逝了。只剩下一个最为原始,最为纯粹的情绪。

恐惧。

他越是紧张,就越是仔细地观察着黑袍法师。议员注意到,他过分地高大了,甚至比威戈佛特兹还要高一些。脸色苍白的像是鬼魂一样,那双幽深的黑眸令他浑身发凉,心跳都慢了一些。

有些人往往在事前信心满满,可当他们遇到正主时,他们就立刻变成成了胆小鬼。

“黑——”

“这没你说话的份,年轻人。”

何慎言打断了想要插手的威戈佛特兹,目光在他手上的木棍停留了片刻,突然微笑了起来:“有趣,有趣。”

他顺手一指威戈佛特兹,语气轻松而自然,没有丝毫威胁,却让他完全不敢移动分毫。

先前的雄心壮志与自信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庞大压力面前全然消失了:“待在那儿别动,我待会再来料理你。”

威戈佛特兹涨红了脸,最开始,他愤怒。然后,他如履薄冰,现在,他恨不得撒腿就跑。

何慎言转过头来,奥尔维森议员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他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保养的还不错,脸上见不到多少皱纹。光头,鹰钩鼻,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相当凶狠的一张脸,可是,此时他满面的恐惧却破坏了一切。

“你在怕什么呢?”何慎言轻声问道。“怕我会杀了你?”

“b......b.......不,不。”

哪怕只是一个单词,都让奥尔维森说了四次才成功,他的舌头似乎突然不听使唤了,冰寒之感正从脚底攀附而上他的嵴骨,麻醉了所有事物。

“那你在怕什么?”

何慎言奇怪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那你就不应该害怕,不是吗?啊,我明白了,议员阁下。我看你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般地拍起了手。

“你应该是在想,我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你,对吧?你就是在怕这一点。别怕,议员阁下,对死亡的畏惧是人之常情,就算你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了,我也可以为你辩解一二。”

法师笑着说:“你只是因为看见我从天上走下来太震惊,所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而已,仅此而已,你根本就不害怕。”

议员如捣蒜般地点起了头,然而,法师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如果你害怕,我就杀了你。”他轻声说道。“听见了吗?议员阁下?你明白了吗?”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害怕吗?”

“我——我,”

奥尔维森疯狂地活动着他的舌头,想要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想要说出我不害怕四个字,可他的舌头拒绝了他。身体的本能拒绝了来自大脑的命令,他的心跳开始直线上升。恐惧与软弱使他开始痛哭流涕,最终,他跪倒在了法师面前。

“嘘。”何慎言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光头,动作温和。“别哭,议员。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害怕吗?做个诚实的人,好吗?”

奥尔维森开始放声哭泣,他尖叫着说出了那句话:“我害怕,天呐,诸神啊,救救我吧!我真的很怕!”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威戈佛特兹终生难忘。在他的一生中,他见过许多杀人的手法。士兵们用箭失、长剑、戟和斧头之类的东西杀人,法师们用火焰、冰霜与闪电来杀人。刺客用毒药和飞刀,以及陷阱。

其中,国王们杀人是最为简单的。他们不必亲自动手,甚至不必看见受害者的惨状,只需一个点头,一句话语,甚至是一个眼神,就会有成千上万年的人死去。

但他从没见过这种,威戈佛特兹情不自禁地开始浑身发冷。

“诸神听不见你说话,议员阁下。只有我听得见。所以,我会给你回应。”

他听见黑袍法师如此说道,紧接着,奥尔维森议员漂浮了起来——在五月份的温格堡阳光中,他一点点浮上了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至和太阳平齐......

刚开始,威戈佛特兹还能听见他崩溃的哭声与尖叫声,可是,到了后面,他就只能瞪着因为注视太阳过久而生疼的眼睛看着那个小小的黑点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威戈佛特兹听见自己颤抖着问,那声音让他觉得荒谬:这是我的声音?每个音节听上去都包含着恐惧与颤抖,如此的软弱,如此的令人厌恶,这真的是我的声音。

是的。

“我看他抖得很厉害,想必议员阁下应该是很冷吧。而且,他之前那么热衷于晒日光浴的模样也让我心生感叹。”

何慎言漫不经心地来到威戈佛特兹面前,用‘我刚喝了口水’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他差点跪下的话。

“我将他送到了太阳上。”

“是......是这样吗?”威戈佛特兹惨笑着应和。“您还真是心善。”

“是吧?我也觉得。那么,接下来就来谈谈你的事吧,年轻人。你是从哪儿学到我的冥想术的?嗯,你天分还不错,竟然能够自己改良本土的法术。”

威戈佛特兹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14.除恶务尽

威戈佛特兹没有抵抗太久——准确一点来说,他其实完全没有抵抗。

何慎言甚至没说两句话,他就将一切都招了。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在纯粹的力量面前应该如何表示,也清楚任何计谋在面对一个吹口气就能杀死你的人面前都毫无用处。

他是谁,他最开始和谁学习魔法,他想要做什么,又是从谁手里得到的这份冥想术,以及本来的计划。

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坦白来讲,就何慎言个人而言,他欣赏这样的人。

威戈佛特兹被父母抛弃,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如果他没有遇见一群德鲁伊的话,他或许会成为一个黑帮打手或之类的人物。但他被那群德鲁伊带走了,跟着他们流浪。等他年岁稍长,威戈佛特兹就离开了他们。

他做过士兵,当过间谍,甚至是农夫或商贩。在他人生的前几十年里,他并不是个法师。

但此人的心智之坚定几乎是一个天生的法师,他对凡人的冷酷无情和对魔法的上瘾,利益的追求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书籍上对于法师们的偏见所加起来的总和。

何慎言坐在一把椅子上,翘起双腿放在一把桌子上,兴致缺缺地翻着威戈佛特兹随身携带的日记,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威戈佛特兹先生,他们应该在词典里将你的名字放在‘法师’一词的正下方。”

威戈佛特兹无法回答,因为他已经去了太阳上和议员阁下作伴了,挺不错的,至少在那儿他不会再冷了。

为什么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威戈佛特兹在成为法师之后便一直追逐着更为强大的力量,他的目标就是上古之血。

这种强大的力量对任何一个法师(仅限于本地)而言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他暗中帮助多尼,也就是希里的父亲,让他和辛特拉的公主帕薇塔结婚,却万万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了一个黑袍法师。

他的计划被打断了,因为希里成为了何慎言的意外之子——出于同为法师的某种直觉,威戈佛特兹几乎是本能般地将思路拐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他认为,何慎言的行为完全是处心积虑之下造成的结果,他被人捷足先登了。

总之,他想找何慎言的麻烦。但他又听说黑袍法师很强,恰逢其会,法兰茜丝卡在推行一种新式的冥想术,免费开放给各路术士,法师乃至德鲁伊。威戈佛特兹立马去了,在那儿学了足足三年才出师,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搜寻何慎言的踪迹。

他找到了。

然后他死了。

“恕我直言,威戈佛特兹先生。世界上有两件极其愚蠢的事,而你都做了。”

何慎言摇着头扔下那本日记,站起身来,他打开一道传送门离开了,仅留下一句话,和正在被缓缓燃烧成为灰烬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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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特不像法师那样招摇,大摇大摆地从天空中降落。实际上,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

他确信何慎言会杀了那个议员,而他自己,也有些人要杀。

除恶务尽。

天空发白,头顶是洁白的云朵与温和的阳光。议员阁下的庄园宏伟地矗立在半山腰,杰洛特走到正门,客气地告诉看门的仆人,他想找个人。

“您想找谁,猎魔人大师?”

仆人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一个猎魔人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杰洛特竖起手指,用亚克席法印和他的口才向仆人细心地描述了一番,于是,仆人开始连连点头。

“是的,不高,瘦弱。对,先生,他看人的方式令人毛骨悚然,还有跟他一伙儿的那些人,我们都不是很敢和他们打交道,但老爷请他们回来了。不过那个为首的家伙昨天就不见踪影了。”

“是吗?”

杰洛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拔出背后的钢剑。亚克席法印依旧稳定地运作着,仆人没觉得这个猎魔人拔剑的动作有什么不对,紧接着,他听见猎魔人说:“请你去告诉他们,利维亚的杰洛特在外等候,如果他们问起我是谁,就说,是我杀了刃猫。”

“好的,先生。”仆人点点头。“您杀了刃猫。”

他转身走进宅邸。

杰洛特在原地耐心等待,他以一个较为放松的姿势站在原地——或许不该这么说,因为他的站姿完全就像个外行人。

他握剑的手自然下垂,松弛的甚至令人怀疑是否一捧就掉。他的腿也是,根本不是一前一后或随时都能前进后退的模样,而是自然地松开,站在那里,活像是个村子里发呆的闲汉。

他是吗?

五分钟后,五个穿着皮甲,拿着钉头锤或长剑的强壮男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非常强壮。他的皮甲没有胳膊的部分,而是将两只强壮的手臂裸露在外。

这个人脸色不善的抚摸着自己鼻子上的伤疤,骂道:“你这天杀的变种白痴,我会让你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我要让世界摆脱你这个累赘,你这肮脏的低能儿!”

他换了口气,还想再骂,而杰洛特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情了起来。

猎魔人在一瞬间启动——请原谅我不合时宜的比喻,但如果要我在兰博基尼与捕食的猎豹之间选一个,我还是会选用兰博基尼来表示他的速度。

因为兰博基尼能撞死许多人。

眨眼间,他就到了那男人面前。剑刃下垂,手掌握紧,肌肉自然发力,无比顺滑,就像是用被烧红的刀刃去切黄油一般——他的钢剑直直地切进了那男人的下颚,牙床、舌头与脆弱的口腔组织连带着鼻腔一起被切成了两半。

血液飞溅,有些溅到了杰洛特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将剑抽出,随后一剑枭首。男人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他脚底,被猎魔人一脚踹飞,他站在原地,脸上突兀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起上吧。”他说。“我比较赶时间,我的朋友和我打了个赌呢,要是输了,我可就得请客三天了。”

剩余的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立刻一起扑了上来。他们很专业,非常专业。都是些老练、娴熟且合作无间的专业人士——专业杀人。

左边和右边,两侧道路被完全封死,两个手拿钉头锤的男人顶在前面,这种东西他是没法用钢剑硬挡的。手拿长剑的在后方,彼此掩护对方的后背,他们直冲而来,杰洛特选择了先接左边的那一对。

头一个人举起右手的钉头锤,朝他挥了过来,却只是虚晃一招。他立刻闪身躲开,好让身后手拿长剑的兄弟刺出危险的一剑,直冲杰洛特的咽喉而去。

然后呢?

猎魔人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避开了所有攻击,剑刃以残忍的弧度与力量切断了手拿剑刃之人的右手与右耳,在他的惨叫声还未发出,甚至剑刃尚未落地之时,杰洛特便挥出了第二剑。

脚步旋转,如同跳舞,步伐轻快,如同探戈。钢剑在空气中再次划过,又是一颗头颅直直的飞起,脸上还残留着茫然与疼痛。

“就这样?”

他甚至还有余力嘲讽他们,脸上依旧带着笑:“我以为能跟着刃猫混的家伙应该不赖才对。”

“你会见识到的。”

拿钉头锤的在他身后阴冷地说了一句,恶风从脑后袭来,与此同时,攻他右路的那两个人也到了。两把钉头锤,一把长剑,他的眼睛,咽喉,大脑全都被他们以恶意的眼神瞄准了。

杰洛特松开左手,昆恩法印在一瞬间施放完成。他们的攻击全都被抵挡了,如同砍在坚硬的岩石之上,反震力令他们的虎口开裂,手掌颤抖。

猎魔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剑被他压得很低,非常低。他反手刺进自己身后之人的腹部,然后立刻转身,借着这股旋转的力量拔出了剑刃。他看见那家伙的肠子在空气中飞舞,胃袋也被划破了,吃的东西全都洒了出来。他张开嘴,似乎想要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