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47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对他太苛刻了,维瑟米尔。”

“哦?看来你是想评价一下我训练学徒的方式了?”维瑟米尔眼神不善地转过身去,光着上身的杰洛特站在他背后,下巴的胡子上还带着昨天晚上他呕吐物的痕迹。

这让维瑟米尔更加不爽了。

他张嘴就想训斥杰洛特,但早有准备的猎魔人一个闪身溜下了楼,只扔给维瑟米尔一句:“我下去教他,你老人家还是休息休息吧。”

维瑟米尔只好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不满地嘟囔着:“谁老了?我可是才杀了那头蝠翼魔没多久!这个不懂得尊老的家伙...”

他看着院子里的安德森,又想起十六年前杰洛特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天。

那时他还在襁褓里,看上去甚至和酒瓶子差不多大。因为长途奔波,身体也不是很好。维瑟米尔一度以为这个孩子要夭折了,谁知道他挺了过来。非常坚强。老人在山脚下买了点羊奶给他喝,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维瑟米尔以往每年都会离开城堡,但自从安德森来了,他已经十六年没有离开过了。

安德森在十二岁接受了完整的猎魔人训练,杰洛特那个神秘的法师朋友给他留下来的‘小玩意’没有辜负它那长的要命的名字,安德森躺了进去,不放心的维瑟米尔在旁边坐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安德森说自己只是感觉睡了一觉。

看着他那双猫眼的维瑟米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挺过青草试炼受的罪,不由得感叹起法师怎么不早来个几十年。

杰洛特走出凯尔莫罕的大门,阳光照在他身上,猎魔人一下子就有了想要回去接着睡觉的冲动,但由于他昨晚又把老头子的存货喝完了,还吐了一地。如果现在回去睡觉八成会被维瑟米尔从凯尔莫罕里丢出去,他决定还是先教安德森一会。

“嘿!安德森!过来!”

他站在大门前高声喊道,安德森从木桩上跳了下来,他长得很快,已经快到杰洛特的肩膀了。

“最近有练剑吗?”杰洛特问道。

安德森点了点头。

“很好,拿把训练剑,去假人那儿给我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安德森依言照做了,他拿着没开封的训练剑,站在穿着盔甲的训练假人前,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杰洛特的口令。

但他等了很长时间,也没听见猎魔人开口说话。他转头望去,杰洛特正靠在石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甚至还摊了摊手:“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要等我喊开始吗?听着,怪物和拦路的强盗可不会告诉你他们要进攻了,自己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他说完,安德森便开始挥剑了。

杰洛特不得不承认,安德森的剑术天分非常不错。至少他的脚步很扎实。这一点是很可贵的。不少新手都热衷于花哨的转剑和手腕技巧,很少有人能在一开始就注意到,脚步才是剑术的根本,也是决定你是个杀戮机器,还是半吊子剑手的诀窍。

他的脚步非常扎实,每一步的踏出与收回都像是机器一般精准,甚至带了一点点收放自如的韵味在里面。杰洛特还注意到他很少使用那些华而不实的剑术,比如将剑举过头顶像个白痴一样旋转。安德森只选择那些能用最少出力造成最大杀伤的剑术,他要么攻击眼睛,要么攻击心脏,再不然就是手臂和下体。

“不错。”杰洛特罕见地微笑起来,他点了点头。安德森喘着气放下剑,即使接受了青草试炼,在训练了一整个上午后还要来一段练剑实在是有些难为他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了。但他什么也没说。杰洛特非常喜欢他这种性格,和他的母亲一样。

想到他的母亲,杰洛特有一阵恍惚。

和法师共同冒险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他是个很好的旅伴,什么话题都接得住,跟他聊天总是很愉快。除了他总是喜欢当谜语人这件事非常令人不爽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他忘不了1234年在利维亚经历的事情,那诡异的庄园和那个勇敢的女孩还历历在目。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杰洛特没有答案,但维尔娅,也就是安德森的母亲的近况,他倒是知道。她的名声甚至传到了诺维格瑞,在十年间,她成为了世界上非常著名的女性学者。虽说她研究的方面杰洛特是一点都搞不懂,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维瑟米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上来吃饭!安德森!顺便让你旁边那个懒鬼把衣服穿上!谁整天的光着上身就到处逛啊?他以为他是什么美男子吗?!”

安德森看了看杰洛特,他耸了耸肩,跑进了城堡。杰洛特哑然失笑,老头子的脾气从未变过。

2.我就是水鬼屠戮者(5/5)

杰洛特没敢告诉维瑟米尔他多放了点盐,导致那锅汤咸的要命。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今年冬天就不用回来了。就算回来了维瑟米尔也不会给他开门。

吃过饭,他穿上法师送给他的那件龙皮甲,拿着剑和自己的包裹就出了门。他从前的那匹马现在生活过得非常好,整天在城堡旁边的山坡上吃草,它简直是横行霸道,将那些肉食动物统统赶走了。连带着山羊和鹿们数量多了不少,倒是便宜了他们。

杰洛特来到马厩,牵出自己的新萝卜,这是头温顺的黑色母马。他之前的那匹很不幸的被孽鬼们掏了肚子。换上马鞍,放上两把剑。他再次出发。

沿着山路一路往下走,猎魔人的心中毫无波动。他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再去诺维格瑞潇洒一阵子,上次去没体验到那家新开的店。据说服务非常好。他眯着眼,脸上面无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肃。至于心里的想法嘛...

说句龌龊都是清的。

但杰洛特现在是个单身汉,这方面除了说句放荡也没人能说他什么。更何况他也没偷没抢,挣的钱都是自己劳动所得。除了维瑟米尔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这件事外,也没什么人管其他的。

就这样想着,他一路来到了山脚下的镇子。旅店的老板又换了,看上去是之前那个的儿子,约莫三十来岁。杰洛特从兜里掏出十五枚克朗放在桌上,要了点干粮带走了。

他打算一路南下,逛到辛特拉去。他很久没去哪儿了,起码有个十几年。怪物们就像是麦子一样,迟早会长出来。有经验的猎魔人会像是农夫一样精准的掌握住它们出现的规律,去收割它们的生命以换取钱财——当然,也可能是被收割。

慢悠悠地出了旅店,十几年前脍炙人口的白头侠客的故事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提起了。人们喜新厌旧的程度没有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很难说自己是应该高兴终于可以不再被骚扰,还是对此有点难过。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现在不需要再带着兜帽到处跑的日子。

阳光洒在他的白发上,由于龙皮甲的缘故,杰洛特看上去和猎魔人完全不相符。那皮甲的做工实在太精湛了,他进城时甚至需要用斗篷掩盖起来。他继续沿着小路前进,看能否杀点水鬼...是的,事到如今,他已经看开了。杀水鬼既能挣钱,也没什么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水鬼屠戮者就水鬼屠戮者吧,他乐观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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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特浑身血腥气的走进酒馆。

他扔出手里的五枚钱币,示意老板给他来杯泰莫利亚黑啤酒。秃头老板眼睛都不抬一下,他说道:“嘿,白发仔。涨价了。”

“我上次来可还没有。”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杰洛特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三年前。”

秃头不耐烦地说道:“那就对了,已经过去三年了。我当然要涨价。快点,十克朗一杯黑啤酒。”

“这太贵了。”

“不买就滚出去!这儿只有我一家酒馆!你不买就去喝那些乡巴佬家里的臭水吧!”

杰洛特并未动怒,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侮辱,对他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他只是再掏出了五枚克朗放了上去,老板终于给他上了一杯黑啤酒。

他一饮而尽,刚想找个位置坐下,老板却说道:“你不能坐在这儿。”

杰洛特的动作顿住了。

“为什么?”

火炉里的木柴劈啪作响,人们喝酒和谈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们的目光在老板和猎魔人的身上流转着。

“因为你身上太臭了,白发仔。我对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但你至少不能把我的板凳弄臭吧?你身上臭的要命!还有那两把剑!见鬼,给我滚出去!”

他的爆发来的让人猝不及防,脸色红润,怒气冲冲地大喊大叫着。杰洛特感到一丝反常。

他扫视酒馆大厅,决定还是先退出这里比较好。

他在外面站了二十分钟,老板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摸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个秃头男人一改之前怒气冲冲的样子,点头哈腰地朝着猎魔人奔来,甚至想亲吻他的左手。

猎魔人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左手,他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你在大厅里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没办法...大师,我不能让我的家丑让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家丑?”

“是的,是的。但绝对和猎魔人有关系!”

“先说好,我不会帮你杀你老婆的情夫,又或者你的情妇这种事。我杀怪物挣钱,不是杀人。”

“不不不,”他连忙摇着脑袋,生怕猎魔人跑了:“我是想请您将我的女儿从那个该死的巫师手里救回来!”

“巫师?”

“法师...术士,哎!随便您怎么称呼!那该死的家伙整天穿着黑袍,自打他三个月前来了镇子上,咱们这儿周围连狼都见不到了!肯定是他施了什么邪恶的魔法。当然,要只是这样我还是很感谢他的,毕竟我又不是那些猎人,狼心和狼肝的价钱我一点都不关心。”

“但问题是,他居然要教我的女儿识字!”

“看在梅里泰莉的份上!他哪是想教她识字啊!他就是想上她!我的女儿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您一定要帮帮我,把她带回来!”

杰洛特看了眼秃头男人丑陋的脸,他心说你长成这样你老婆是得有多好看才能让你的女儿变成‘远近闻名的美人’,但他没说出来,有些时候,这种话说出来会导致你拿不到钱。

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他住在那儿?”

秃头男人大喜,他指着镇子外的一座黑色法师塔:“就在那儿!大师!您直接过去就看得到!他不会拒绝任何访客!”

“是吗?那他还是个很好客的法师啊。”

“是的,还是个很英俊的东方人,和我年轻时有的一比...嗨,我说这些干什么!您快去吧!”

“慢着。”杰洛特突然伸出手,他问道:“东方人?”

“是啊,怎么了?”

杰洛特眨了眨眼,他没说话,转移了话题:“让我们来谈谈我的报酬。”

3.老友重逢

杰洛特没骑马,他选择步行来到法师塔。

走到一半时,他就开始后悔了。这镇子的路又破又泥泞,尤其是刚刚下了雨。他的靴子上全是泥巴,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用匕首将那些泥巴给切下来。他一路走到法师塔底,这座塔并不高。通体黑色,也没什么奢华的装饰,甚至连某些人视作门面的塔顶都只是敷衍的用红砖搭配的。

杰洛特摘下自己的手套,他敲了敲厚重的橡木门。门后没有人回应,那扇门却在吱呀声中自己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袍的法师背对着他坐在大厅里,喝着闷酒。火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没有蜡烛,昏暗的光线让法师的背影在黑暗中看上去宛若某种漆黑的怪物。

“他说是个东方男人时,我还不怎么相信是你,何。”杰洛特走到法师对面坐下,他说道。

“他怎么说我的?”法师的声音很沙哑。

猎魔人耸了耸肩:“你确定你真的想听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好吧,他说你是个该死的巫师,还想上他的女儿。”

黑暗中传来一声惊呼,杰洛特扭头看去,一个的女孩从楼梯的交界处跑开了,杰洛特没看见她的脸,只看见她亚麻色的头发。

他指了指那个方向,问道:“你真的在教她识字?”

法师又灌下一口酒,他满不在乎地说:“是的,有何不可?只要人们愿意学,我就愿意教。学习是人的自由...只是很多人明明机会摆在眼前也不会去珍惜。”

杰洛特来了兴致,他刚想说话,法师却将手里的酒塞进了他的手里。猎魔人也喝下一口,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见鬼!你不能给我喝这种玩意儿!”

“怎么了?”

猎魔人没说话,他一口气将瓶子里剩下的三分之一全部喝完了。随后抹了把嘴,说道:“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喝普通的酒?”

法师无情地嘲笑道:“得了吧,像你这样的酒鬼只要瘾上来了,别说是廉价酒,就算是马尿你都愿意喝上两口。”

“没那么夸张...不过,我的确喝过酒精。”

“感觉如何?”

猎魔人砸吧砸吧嘴,他放下手里的酒瓶:“你不会想知道的。”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法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他并不回答,而是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瓶酒,递给了猎魔人。他问道:“你见过我的‘一键式懒人自助青草试炼机’了吧?它怎么样?”

“我们只用了一次。”

“一次?”

“是的。”杰洛特打开瓶塞,他凝视着酒瓶里那宛若星空一般泛着光芒的液体,甚至有些不舍得喝下去,他咽了口口水,以莫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将塞子塞了回去。

他接着说道:“机器有了,但学徒必须仔细挑选。十六年来我们只带回了一个学徒,好在他很优秀。”

“哦?”法师来了兴致,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女孩在那弄出了一些响动。他问道:“介意和我谈谈吗?”

猎魔人微笑起来,和久别重逢的朋友见面总是值得开心的,而且安德森的确值得他的赞许:“他真的很棒。而我像他那么大时还整天想着怎么成为骑士呢。十六岁的小子...”

他比划了一下,手停在自己肩膀前:“...有这么高了,很壮。怪物图册看过一遍就能记下,他的剑术风格和我与维瑟米尔都不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猎魔人回想起那小子挥剑的模样,他笑着说:“他未来肯定是一把好手,何。快、准、狠。能做到这三点其中任意一点都能在剑术方面有所建树,而他三点全有。虽然比较青涩,但时间对我们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听上去你很期待啊。”

“当然...你做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学派的重建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我之前一度以为我会是最后的猎魔人,但现在看来,我们还不会那么快就被历史扫地出门。”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昏暗的光线下,杰洛特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的笑容中带了些愁苦,但很快又被自己抹去了。

他问道:“你呢?你来了这儿三个月,教了一个女孩识字。难不成这就是你想做的?以后当个乡村教师?”

法师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以前就当过老师,虽然时间不长。”

“第二,我当然不可能只是教她识字。安德莉娅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同时对魔力的亲和度也很高。”

猎魔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所以你的确是想...嗯?”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杰洛特。”法师淡淡地回答了他。

“那女孩是自己找到我的,她知道我是个法师,带来了她全部的家当,三百克朗。央求我教授她一些最基本的法术。”

“三百克朗?!”猎魔人震惊了,这可不是笔小钱。十六年过去,克朗作为诺维格瑞发行的货币,其价值水涨船高,而三百克朗甚至能买上一整套矮人工匠的全金属甲了。他不禁问道:“她哪儿来那么多钱?”

“她在经商上很有天赋...杰洛特,或者我该说,是个天才。一个乡野里出生的,连字都不认识的女孩。能够用十五克朗赚到三百克朗,这不是天才,是什么呢?你看,这就是机会的重要性。如果我不来这里...那么她可能一辈子都只会是个旅店老板之女,在几年后嫁给一个粗野的农夫,为他洗衣做饭,搞不好还要被殴打。”

“她怎么做到的?”

法师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不如你去问问她?”

猎魔人想起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言语会伤人,就算是无心之过也一样。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