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48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总之,她想学魔法...那我就教。有何不可呢?”

“你不怕她学会你的法术后跑去和其他法师们一样,接近国王,削尖了脑袋想往宫廷里跑吗?”

“她不会的。”法师笃定地回答。

“你这么肯定?”

法师神秘地笑了笑,那副笑容让猎魔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法师又在玩弄他谜语人的那一套了。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4.特殊的冥想

他们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从人文地理到杰洛特对巫师们的看法,几乎无所不包。桌上的酒瓶也越来越多,猎魔人的确是个酒鬼,这点是没得辩解的。他差不多把法师带来的存货喝光了。

好在这种酒后劲不大,不然何慎言还得防止杰洛特突然呕吐。他可不想让呕吐物弄脏了自己的地板。

猎魔人晃了晃脑袋,夜已深了,困意涌上心头,他问道:“你这儿有睡的地方吗?”

“当然有。不过你可能还得等一等。”

猎魔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见法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色的怀表,按动了一下,原本昏暗的室内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他胸前的吊坠开始震动,猎魔人感到喝酒过后特有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正迅速离他远去,甚至包括长途跋涉后的疲惫都消失了。

法师朝着楼上喊道:“安德莉娅!到冥想时间了!”

楼上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知道了!老师,马上就来!”

杰洛特听见椅子拖动的声音,鞋子与地板接触的声音。他转过头去,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并不像秃头男人说的那样,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甚至称得上有些难看,但她的那双眼睛给猎魔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农夫们和蠢人们不会有那种眼神,他们或许很狡诈,知道怎么去骗其他人的钱。但绝对不会像这个女孩这样,用眼神就能给人以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只不过第一眼,猎魔人就断定,这个女孩未来的成就决不会低。

“这是我的朋友,一位猎魔人,利维亚的杰洛特。”

杰洛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做了个浮夸的躬身礼。得到法师的一个‘你在搞什么鬼’的表情,还让女孩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裙角。她也还以一礼,小声地说道:“你好,杰洛特先生。我叫做安德莉娅。是...是...”

她没说完后半句话,眼神一直朝着法师的方向瞟。何慎言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提安德莉娅说完了下半句话:“是我的学生。”

“这位杰洛特先生是你的父亲请来的,他想让这位先生将你带回去。”

听见这件事和自己的父亲有关,安德莉娅的表情一下变得平静了起来。她的声音依旧很小,但这次却非常坚定:“您可以回去告诉他,我是不会回去让他将我卖给那个混蛋的。他只想着钱,却没想过那个混蛋比我大了四十岁,还打死过三任老婆!”

杰洛特点了点头,他转头对法师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法师摇了摇头:“本地的一位商人...在这方面颇有前科。他没被逮到过,或者就是和治安官有些特别的关系。”

杰洛特呲了呲牙:“好多次我接的那些关于妖灵的委托,它们都是被丈夫殴打惨死的女人变化而来的。这些狗娘养的喝醉了也打老婆,受了气也打老婆,丝毫不顾及结婚时在梅里泰莉女神面前发的誓,该死的人渣...”

法师评价道:“人人都有暴力因子,杰洛特。那是我们体内的兽性,是无从更改的。但正常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兽性,另一些人则不行。”

“禽兽而已。”

“不说这些了。过来吧,安德莉娅,今天感觉如何?”

女孩走到他面前,法师勾了勾手指,一把舒适的紫色天鹅绒扶手椅出现在原地。女孩坐了上去,她按照之前那样,闭上了眼睛,开始沟通魔力,同时回答道:“感觉不错,老师。但我不是很理解您说的魔力沟通现实...”

“等到你第一次施法成功时,你会理解的。现在,放松。”法师嘱咐道。

猎魔人轻声问道:“我要离开吗?”

“不需要,保持安静就行。观看这个过程对你体内的魔力也有好处。”

“魔力?猎魔人使用的法印是靠我们的体内来施放的...”杰洛特不解地说。

法师说了最后一句话,随后就闭口不言:“每个人的体内都有魔力...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

屋内柔和的白光开始尽数聚拢,光是注视着它们的移动就让杰洛特感到一阵心潮澎湃。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什么这会让自己心跳加快。

白光聚拢在女孩的头顶,它们开始飞舞、拱卫在她的头顶,宛若一顶王冠。而已经开始冥想的安德莉娅对此毫无知觉。

杰洛特的心脏越跳越快,他甚至开始感到心悸,那些白光越来越亮,直至到达某个临界点后消失不见,而女孩的额头处则凭空出现了繁复的花纹。线条优美而简洁,看上去颇具神秘意味。紧接着,它开始发光。

就像那些白光一样,它也开始亮起,随着女孩的呼吸而闪烁着。一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法师用精神力触须推了推女孩,将她从冥想中唤醒。而就在这时,她额头上的花纹消失不见。

安德莉娅惴惴不安地看着法师,她低声问道:“老师,我似乎做错了什么。这次我什么也没感觉到,我只觉得我睡了一觉...”

法师安慰地笑了笑:“不,你做的很好。这没什么特别的。现在喝点牛奶,上床去睡觉吧。明天你可是有一整套试题要做。”

女孩依言照做了,她跑上楼梯,消失不见。

杰洛特看着她远去后才问道:“你刚刚做的那是什么?”

“帮助她冥想啊,这不是很明显吗?”法师像是没听出猎魔人指的什么一样,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不不不,你刚刚做的那个...我的吊坠都快震得飞起来了!”

“好吧,只是个很普通的聚能法术罢了。能够帮助她以后在魔法的路上走得更远一点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法师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件事,他打了个响指,大厅内的景象开始改变。原本的火炉和长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整洁干净的房间。

屋内的装潢并不如何奢华,甚至可以说得上简洁,但杰洛特也住不惯那些夸张的屋子。相反,这样他就觉得很好了。

法师走到门口,他打开门,猎魔人看见门外的景象是一片布满繁星的黑暗天空。法师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留给猎魔人一句低沉的晚安。

杰洛特站在原地,看着那扇普通的白色木门,在心里想了十分钟要不要打开门看一眼。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安稳睡觉。

5.早餐

杰洛特不得不承认他昨晚睡得很好,自从离开凯尔莫罕长途跋涉后,他很久没有过如此安稳的睡眠了。没有波澜,不必留心警惕可能袭击的野兽、怪物或盗匪,他可以睡到自然醒。

猎魔人躺在他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个翻身下床,拿起搁置在一旁柜子上的吊坠带上,穿戴整齐后打开了门。

昨晚那惊鸿一瞥看见的星空仿佛只是他的错觉,门外是旋转而下的楼梯。杰洛特顺延而下,看见了坐在一楼大厅里吃着早饭的安德莉娅。

“早上好。”女孩冲他点了点头,继续吃起了自己面前的软面包。她的餐盘旁放着一本摊开的古籍,杰洛特瞥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东西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呃...早上好。嘿,你有见到何吗?”杰洛特看了眼桌上篮子里放着的软面包,他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

安德莉娅头也不抬:“老师现在应该出门散心去了。”

“散心?”

“是的,杰洛特先生。请您坐下吃吧,这里很宽敞。老师每天早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直到中午才会回来。”

杰洛特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他没想到女孩这么敏锐,居然发现了他并不是很想继续留在这里和她共处一室的心思。

猎魔人决定不再说话了。他嚼着嘴里的面包,意外地挑了挑眉。这面包出乎意料的好吃。

他吃的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法师塔去和秃头男人说明他的委托无法完成了。他对安德莉娅说道:“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请你告诉何一声,如果他想找我的话,我会在镇镇上的旅店里住一段时间。”

“好的,先生。”安德莉娅依旧没有抬头,她甚至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面包。那本书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将她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上面。

猎魔人走到门前,他刚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便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人声和大声呼喊。

“听着!你这邪恶的巫师!你最好把我的女儿交出来!我知道你杀了那个猎魔人!但你可没办法杀了我们所有人!”

杰洛特皱着眉打开门,他看到一群村民正手拿草叉围拢了法师塔前的空地,他们穿着粗布衣服,群情激愤。有的甚至手里拿着粪桶往法师塔上泼,这是某种乡野间的传说,污秽的物体可以让魔法失效——杰洛特心里想,待会估计有好戏看了。

昨天见过一面的那个秃头男人正脸红脖子粗地站在人群前方大声叫骂,但当他看见走出门来的杰洛特时,他立马闭上了嘴。

杰洛特反手关上了门,他不知道里面正在专心读书的女孩听见没有,但他不想让她听见这些话语。秃头男人走到他面前,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你没死?”

猎魔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死呢?”

秃头男人面色一滞,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呃...这个嘛,猎魔人大师,您看,巫师们不都是...嗯,不都是草菅人命的嘛!”

从他嘴里听见一个成语的杰洛特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混蛋的狗嘴里居然还能吐出一块象牙的碎片。他冷淡地说道:“委托没法完成,你可以留着你的钱了。”

“什么?!”

秃头男人原本想要生气——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因为这件事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而他一向是镇上的一霸。

但当他看见杰洛特那双毫无感情的猫眼时,他原本准备好的那些怒骂猎魔人不守信用的脏字都被他吞了回去,准备好去推搡猎魔人的双手也收了回来,那副油腻的笑容再度在他脸上挂起。

“大师...我可以提高价钱,您看,不如两百克朗如何?您只需要和那个巫师谈一谈就够了!”

“没什么好谈的。”杰洛特再次干净利落地拒绝了他,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对秃头男人说道:“你最好让他们都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座塔的主人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秃头男人的脸色变得涨红了起来,但依旧没有释放出来,而是拉着杰洛特离人群稍远了几步,他小声地说道:“大师,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原本就快要和一位事业有成的本地商人结婚了!可是那个巫师却横插一脚,他一定是给我的安德莉娅下了什么魔咒!”

“她可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她从来不会违逆她的父亲的。”秃头男人越说越生气,甚至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他没注意到猎魔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古怪了起来,也没注意到原本一直在大声叫嚷的人群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秃头男人回身抬头看去,一个黑泡男人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赤红的光芒。

他缓缓落地,步伐不急不慢。秃头男人却开始节节后退,像是在面对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他的步履蹒跚,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吃了个满嘴泥。与此同时,那些被泼在塔上的污秽之物开始一点点剥落了下来,它们朝着泼出它们的人急速飞去。

这个将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坐在泥泞的路面上,他做出一副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的姿态,闭上了眼睛:“来吧!巫师!看来夺走我的女儿对你来说还不够!来吧!杀了我!”

法师侧过头看了一眼猎魔人,杰洛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几步,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但法师并未动手。

他微微摇了摇头:“尽管我对你的贪婪与愚蠢早有预料,但依旧没想到你能为了一点点钱做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杀了你吗?我甚至可以将你的灵魂囚禁起来,折磨你上万年之久。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件事吗?”法师的声音风轻云淡,他不急也不恼,甚至还挂起了微笑。

男人咽了口唾沫,一种莫大的恐惧让他尿了出来。他颤抖着,想要逃走,但另一股力量却止住了他的颤抖,强迫他开口说话了。

6.天助自助者

“我...我相信。”

法师点了点头:“有句话叫眼见为实,你想见一见吗?”

“不想!”他回答的非常干净利落。

“很好。现在滚出去,并且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的塔附近一次,我就杀了你,然后抽出你的灵魂附在粪桶里。”

男人很快爬起身,他迅速带着浑身粪便的村民们离开了。杰洛特走到法师身边,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

“不,通常情况下,我不会那么做。”法师的口吻镇定自若,他看上去甚至一点都不生气。

这让杰洛特有些诧异,他看了看法师,问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

“杰洛特,杰洛特。哎,我的朋友。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形象啊?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恶魔吗?”

“他这种人就是会这样,这没什么特别的,杰洛特。你不能指望这些一辈子和泥巴与猪圈打交道的人变得善良有礼。实际上,现在只是没到战争而已。我敢打赌,他们每个人的地下室或者床底下的箱子里都藏着一把或两把锈迹斑斑的剑,就等战争开始出去抢劫。”

“你似乎对历史很了解。”

“只是一点个人的浅薄理解而已。农民们吃不饱饭...就会选择做这些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必须有东西吃才活得下去,生存是人的第一本能。他们甚至吃不饱,你又怎么去要求他们做一个有礼貌,有道德的人呢?”

法师顿了顿,接着说道:“而我也觉得,没必要和他生气。因为导致他变成这样的并非他自己。”

“又要开始哲学话题了?”杰洛特促狭地笑着说。

“这可不是哲学...我的朋友。”法师也笑了起来,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片平静。他的那副表情让杰洛特很多年都没能忘怀:“这是一个非常沉重、也非常严肃的话题。”

猎魔人不知为何,他有些想要继续往下听。注意到他的表情,法师也就接着说了下去。

“你看,杰洛特。人们在出生不久时就知道饥饿是何滋味了。婴儿的哭泣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饥饿。这是人的本能。你只有吃饱了才有资格、才有时间和余裕去想些其他的事情。而这些农民,他们一辈子都在地里劳作,所做所得有八成要交给国王,甚至还得逢年过节交税。万一碰上战争...”

“啧啧,那场面...最近我看了一本书。叫做《瑞达尼亚战争史》,作者有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据不完全统计,只要战争开始,而国王们找不到雇佣兵时。农民们就会失去他们的儿子,而后由于劳动力不足,他们会无法上交租子。因此,他们中的一些会选择拦路抢劫后被吊死,另一些则是借高利贷,剩下的那些则是饿死。’”

“那么依你之见,这种事要如何改变呢?”杰洛特知道他所言非虚,法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鲜血。猎魔人这些年走访世界各地,战争时期,不仅仅是死人遍地,甚至连怪物都会大肆出没,四处猎食。

“没法改变,至少现在不行。”

“你也不行吗?”

“我可以,杰洛特。我当然可以挥挥手让世界上的国王们全都死掉,然后自己来统治他们。确保每一个人都能过上美好而幸福的日子...但问题是,如果我离开了呢?况且,你认为我是会这么做的人吗?”

法师没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这个话题结束了。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让杰洛特沉思许久:“我不能作为一个神明带领人们前进,他们要自己带领自己。杰洛特。”

“天助自助者。”

他们在塔前分了手,杰洛特决定在法师这儿逗留一阵子。但他必须去把他的马牵回来。因此法师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塔内。

他推开门。

“虽然我对你这么用功感到很高兴...安德莉娅,但是你必须吃完早饭才能开始练习。”

听见法师的声音,坐在长桌前的女孩惊慌地抬起头,她三下五除二吃完手里还剩半截的面包,随后拿着书就跑到了法师面前。指着其上的一段问道:“老师,我不太明白这一段。”

法师仔细地看了看那一段关于施法的理论,他解释道:“不必太过纠结这些理论知识,安德莉娅。我们施法虽然有很严格的手势控制和魔力引导,但如果你足够天才,又或者你经验足够老到。你就能和我一样完全无视这些东西。记住,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他打了个响指,安德莉娅看见她桌上的餐盘飞到了法师手里,在一阵白光中逐渐变化为了一根短魔杖。法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沉吟了一会,决定还是不加那些装饰了。

他说道:“这是...我的一些朋友使用的东西。他们喜欢用这种魔杖来施法,虽说并不如何高明。但对于你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拿着它,然后试着将你体内的魔力灌注进去...什么也不必做,你只需要感受。”

安德莉娅依言照做了,她试着放松,但依旧将手里的魔杖握得紧紧的。那粗粝的触感给了她别样的安心,随着魔力的灌注,她感到一阵奇异地波动传来,穿过她的全身。她的头发根根立起,又放下,酥麻感从脚底传至头皮。

但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魔力在魔杖顶端形成一个小小的水球,它漂浮了起来,澄澈而透明。法师满意地笑了:“你看,你没费什么力就完全依靠自己的本能造出了水球。施法的感觉如何?”

“很...很奇怪,老师。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很好,你半只脚入门了。当然,只是第一道门。”法师无情地抽走了她手里的魔杖,指了指桌上那杯她没喝完的牛奶:“喝完。然后去做练习。今晚你得不依靠我的帮助来自己进入冥想。”

安德莉娅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看那根魔杖,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苦着脸喝完牛奶后乖乖上楼了。

法师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7.宴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