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98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我们要去哪儿,导师?”乌迪尔问道,他似乎看得见面前的路,轻轻一跃跳过那颗横在面前的石头。法师飘在雪地上,在他前方飞行。

尽管何慎言没承认,但乌迪尔已经开始叫他导师了。

“我霜卫要塞——冰霜守卫们的堡垒。听过吗?”

“...我见过冰霜守卫,正是他们杀死了我的导师,还有族群里的许多人。”乌迪尔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

“是吗?呵呵......”何慎言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们吗?”

乌迪尔平静地答道:“冰霜守卫从来不与我们打交道。他们只执行冰霜女巫的命令,到处袭击、杀戮。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知道。”

“你会得到这个机会的,但不是现在,乌迪尔。”

被黑布蒙着眼的年轻人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霜卫要塞的下方隐藏着一些非常黑暗...非常古老的东西。如果你‘看’到它们,恐怕那个瞬间你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而成为一具被腐化的傀儡。所以,在你没能将自己的能力完全掌握时,最好不要接近那里。你就留在这里等我。”

“那您呢?”

“我当然是要去找那位冰霜女巫谈谈心,见鬼...我不会又说一遍那句话吧?”何慎言嘟囔着,身形在一个闪烁间消失在了原地。

-------------------------------------

霜卫要塞立在群山之间,下方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因为冷风吹过它的声音过于凄惨,因此得名嚎哭深渊。

一座依靠魔法浮起的大桥是霜卫要塞与外界唯一的通路,戒备森严,一座古老的雕像位于桥的正中央。他握着一把剑,带着牛角盔。却没有耳朵,而且被遮蔽了眼睛,嘴巴也被缝上了。那正是冰霜守卫们的信条之一:不听、不看、不说。

完全的静默。

何慎言俯瞰着下方宏伟的建筑,这座堡垒存在的时间几乎与弗雷尔卓德一样古老。他虽然对考古很感兴趣,但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他能感到,他要找的人就在前方山崖上的堡垒之中。

他轻易便突破了大桥上那些不断巡逻着守卫的防线,没谁会防备来自空中的敌人,更何况他还用了那个小戏法。来到堡垒的墙壁外,他穿墙进入了其中。

堡垒的大厅没有丝毫光亮,寒气与冰冷是这里的主旋律。一些古老的雕饰在天花板上随着那吊灯单调的晃动着,发出干哑的声音。这里明明没有窗户,但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就是在大厅里回荡着。

何慎言扭过头,看着大厅王座上那个貌似沉睡着的身影,说道:“有客人来访,主人却还装作睡眠,不太好吧?”

“不请自来的客人,算什么客人?”

那个身影抬起头,大厅一下亮了起来。幽蓝色的火焰在四周的火盆中燃烧,王座上坐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性,她一身蓝色长裙,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散开。披散在王座之上,她的眼睛被遮蔽了,淡蓝色的皮肤上散发着晶莹的白光。

她的声音有如寒冰。

“是吗?但我记得,我明明通知过你,我要前来拜访。”何慎言随意一笑,召出他喜欢的那把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了。

“何慎言,旅者,法师......我还是说了。”

“丽桑卓。”

“那么,谈谈正事?”何慎言一摊手,问道。

“正事?什么是正事?”丽桑卓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她撑着自己的脸,漫不经心地问道:“霜卫堡垒不需要外人的帮助,尤其是你们这样的法师。”

“那还真是有趣,因为在我看来,你也是个法师。”

轻轻摇了摇头,丽桑卓缓缓说道:“你不明白,这座堡垒之下镇压的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虚空嘛。”

啪的一声脆响,丽桑卓的王座传来开裂的声音,她面不改色地改正了一下坐姿,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法师笑眯眯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我来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我要做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了,上演了一出变脸绝活。法师站起身,那把椅子消失了。他平静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你都和那些东西做了什么交易——你还真是个疯子,不是吗?居然妄想掌握虚空的力量。”

丽桑卓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想起那些因为反抗自己而被封印在臻冰中的人,头一次感到惊恐了起来。而这一切的源头,只不过是法师的轻轻一瞥。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奇怪...冰裔们数量稀少,力量强大。却个个都带着黑暗的气息,原来你才是他们的源头。”

法师漫步走到王座上,他伸出手轻抚着丽桑卓的脸颊,摘下了她用以遮蔽双眼的蓝色王冠。她的双眼有着两道灼烧过后的伤痕,此时正紧闭着,眼皮下方空空荡荡,显然就连眼珠都摘除了。

他感受着丽桑卓的颤抖,满怀恶意地说道:“和虚空做交易,感觉如何啊?”

他在明知故问,这是理所当然。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想要与彼界之物们做交易的人都死的很惨,同时还得连累一大帮无辜者。而虚空...

虚空虽然不是彼界之物,但它们有着相似的地方。比如对生者的世界永无休止的贪婪与纯粹的恶意。与这种东西做交易,比与虎谋皮还危险。

丽桑卓咬着牙,她很少如此情绪化,但现在不得不这么做。她深呼吸了几次,态度骤然软化了下来,哀求着说道:“不,你不明白...你不能...”

39.你看你*呢(5K)

霜卫堡垒设计的很是宏伟,这座堡垒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它本身几乎和弗雷尔卓德一样古老,用来建造它的那些普通石块甚至都因为和丽桑卓冰冷的魔力一同度过了太长时间而变成了某种拥有特殊导魔性质的材料。

丽桑卓走在前方,她一言不发。法师跟在后面,背着手,走得优哉游哉,好像他是来郊游的,而不是去处理一个可能威胁到整个符文之地的问题。

堡垒里空无一人,他们走过那些冰冷的长廊也没什么装饰品,倒是有些配不上这堡垒的历史了。一路来到一扇黑色而沉重的大门面前,丽桑卓的手放在上面,犹豫了一会。

“...我必须提醒你,这样做极端危险,而如果你表现出哪怕一点被腐化的迹象,我都会立刻将你冰封...你笑什么?”

何慎言一脸无辜地说:“是吗?你听错了吧。”

冰霜女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推开大门。门后空无一物,随后,丽桑卓手指微微一动。

某种精巧的机关立刻被触发了,何慎言听见铰链与齿轮转动的声音,不一会,一座明显不是本时代产物的升降梯缓缓升了上来,他们站了上去,升降梯以一种缓慢地速度下落。

在这个过程中,冰霜女巫缓缓开口了:“有人称它们为神,有人称它们为怪物...但不论它们到底是那一种,我都必须让它们在臻冰之中沉睡。你明白这一点吗?法师,或许你比我强得多,但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职责上万年...你最好不是来试图破坏它的。”

法师不在意地一笑,他看上去非常随意,问出了一个与此毫不相关的奇怪问题:“你平常在哪睡觉?”

丽桑卓的手指立刻在长裙上攥紧了,捏出了褶皱。她淡蓝色的脸颊此刻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你看出来了。”

“不,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何慎言脸上那轻浮的微笑终于消失了,他看着冰霜女巫消失的双眼,在不断下降的升降梯发出的咔哒声与下方吹拂而上的寒风中缓缓开口了。

“你从不睡眠,因为你在常人需要休息的时间有更多事情要做。让虚空生物沉睡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但代价是什么呢?你以凡人们的灵魂与幻觉让那些怪物心甘情愿地在地底之下沉睡。可是,这毫无用处。”

他开始做他最擅长的事情——嘲笑他人:“哄怪物睡觉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让我猜猜,就在我到来之前,你才刚刚以残忍的手段谋杀了一对姐妹,对吗?”

“她们的死亡与痛苦会在你的魔法下化作痛苦的记忆,最后被那些怪物吞食...以这种方法让它们沉睡,何其勇敢,何其愚蠢。”

他近乎无情地将丽桑卓数万年来的努力打的一文不值:“你的做法只会让它们更加强大,白痴。你以为它们没能力挣脱你那可笑的冰块吗?”

丽桑卓的语气有些无力:“...这是唯一的办法。”

“是的,对你们来说,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何慎言平静地点了点头:“否则,早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你就已经死了。”

他又带上那副令丽桑卓讨厌的微笑:“不过现在,我来了。”

“咔哒——呲。”

升降梯发出噪音后停了下来,不等冰霜女巫带路,何慎言就自己走了出去。他入目所及皆是黑色的寒冰,寒气几乎让这里的温度变得能够瞬间将人冻死,只有丽桑卓本人与继承了三姐妹血脉的冰裔才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由行动。

那些巨大的臻冰像是节节交错的獠牙一般,在这堡垒下方的山洞种到处肆意生长,莹莹紫光从洞穴深处散发了出来,还伴随着某种单调的咕噜声。

丽桑卓脸色苍白地站到他身边,尽管已经来了这里无数次,但她依旧无法习惯这令人憎恶的恶心气息。仿佛附骨之疽,又像是一个可怕的生物躲藏在空间的缝隙中以细致的眼光打量着她,细细品尝它们所需的任何东西。

“你把它们喂得不错。”法师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了起来,在这山洞中沉睡的虚空比在恕瑞玛地底沉睡的要强大太多了。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个女人愚蠢的行为固然让世界延续了很久,但也让它们成长了许多。

脚步声开始在山洞内响起,与那单调而重复的咕噜声一齐形成了某种令人不适的交响乐,随着他们的深入,何慎言的脸色却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在山洞的尽头,他停了下来,向下望去。

站在他的高度向下看去,那下方的深渊中仿佛长满了某种贪婪的野草或者是紫色的荆棘——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植物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无稽之谈。那不是生命,那是生命的反面。它们节节攀登,一点点向上缠绕,最近的那个甚至都快到何慎言脚下了。

“我们要下去。”丽桑卓说道。

但法师并未理她,而是继续向下仰望。她皱着眉看向法师,心中突然充满不安,她又说了一遍:“我们要下去。”

这次,法师终于有了反应。

他僵硬的转过头颅,眼眶中爆发出不详的紫色光芒。丽桑卓的心脏猛然抽紧了,早已准备好的寒冰之力在她手中释放开来,顷刻之间便将法师包围在了其中。

但她并未放松,就何慎言表现出的力量,这冰是没法控制住他的。丽桑卓此刻心中充满后悔,就不该相信这个温血人说自己能解决虚空的说法,他很强,但此时却沦为了虚空的帮手。

而此时此刻,何慎言却看到的是另外一幅景象。

冰霜女巫低垂着头颅,面容上毫无生气,她就像是一个布偶一般被人缓缓拉起。在空中自由漂浮,嘴里念着古老的语言,紫色的光芒从她的七窍中散发出来,与悬崖下方深渊中的紫光隐隐相合。

“对你抱有期待真是我的错。”

摇了摇头,他身下的一小块岩石从主体上断裂,载着他缓缓下降。越是下落,那股恶意就越是明显,法师却对此毫无反应,他脸上一片平静。

当岩石完成了它的使命,带着法师来到地底之时,这块岩石立刻转变为了某种生命。

原本粗糙不平的表面现在变得滑溜而不满粘液,数十只眼睛在其上睁开,它们不停地眨着眼,窥视着背对着它们的法师,眼珠转个不停。数十只带着冰霜魔力的触手从岩石中伸出,它们彼此缠绕,形成四足,就在这时,法师转过了头。

红光一闪而过。

岩石原本存在的证据被彻底抹灭,何慎言转过头去,他面前空无一物,脚下的地面却在隐隐震动。

他低头看去,脚下的臻冰已经从黑色转变为了紫色,节节粗大的血管在其下肆意生长,布满整个地面。一只庞大的独眼就在这些血管中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聚精会神。

“你在看你妈呢?”

法师罕见地爆了粗口,这东西眼中的渴望实在太恶心了。他可没有触手系的爱好,何慎言自认为自己的审美还是非常大众化的——即美的都爱。

但是触手...敬谢不敏。虽然他自己用得很顺手。但人类本来就都是双标的。

他冷哼一声,跺了跺脚,坚冰在刹那间破碎。与此同时,他缓缓飘起,那些粗大的血管在刹那间便带着深不见底的渴望从破碎的臻冰中暴起,来自丽桑卓的冰霜魔力在血管顶端闪耀着蓝色的光。

法师躲都没躲,那些血管触手甚至都没有靠近他的资格,不过只是一瞬间就被从他身后浮现的金色雷霆劈成了焦炭。他满是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依旧盯着他目不转睛的巨大独眼,数不尽的金色雷枪从他身后的阴影中冒出。

“喜欢看是吧?”

金色的雷霆将他的脸染成同样的颜色,在那不断噼啪作响的雷电声之中,何慎言满是恶意地一笑:“我让你看个够!”

-------------------------------------

终于到了。

克达尔浑身酸痛,他不是冰裔。尽管他杀了不知道多少冰裔,但克达尔依旧是个凡人,没有他们那种超凡的力量,能够使他免除风雪的威胁与肉体上的疲惫。

这是不可避免,他叹了口气,迈过裂口,来到山谷之中。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拉克斯塔克,是一块内陆岛屿。三姐妹之一的阿瓦罗萨的雕像就屹立于这座岛上,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她的雕像依旧坚强的立在这里,面对着某个方向凝视着。

克达尔记得阿瓦罗萨的故事,三姐妹的故事他都记得很清楚。丽桑卓、赛瑞尔达与阿瓦罗萨,三人诞生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她们每人都渴望能够掌握战争的力量,却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赛瑞尔达试图掌握天界的力量,却把自己的声音输给了初之目光,而阿瓦罗萨面对来自世界之下的扭曲黑暗被剥夺了听觉。至于那唯一仅存的丽桑卓...她因为自己对凡人与古老狂野魔法的蔑视激怒了一位原始神明,祂用利爪剥夺了她的视觉。

人老了就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克达尔默不作声地裂开嘴笑了,他嘲讽着自己的多愁善感。

他不是一时兴起才来这儿的,而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去。沃利贝尔已然回归,这是定局。那个残暴的神明从来不愿意让自己的传说轻易消散,所以仍然徘徊在世界之上,要求着人们送上牺牲与鲜血,并且强迫他们服从自己。那些半熊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哪个神明会把自己的信徒变成那副怪物的模样?

摇了摇头,克达尔眼前是一个早已废弃的村庄。这村子存在了很久,他在年少之时来过这里,和自己部落的人一起。那时,他们由于被一头巨大的冰原狼追杀跑到了这里,克达尔与他的兄弟找到了一个地窖躲了进去,幸免于难。

房子或许会倒塌,但地窖不会。那里能给他提供一个避风挡雨的位置,而他有了手上的斧子,也能够融化附近湖的坚冰。用鱼来度过这个冬天,之后再做打算。这就是他的想法,克达尔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斧子在他身后摇摆,克达尔来到村子中央一间倒塌的废屋旁,他用脚踢了踢面前的巨大雪球,那些积雪在震动中滑落,露出被它们掩盖的事物。

一头巨熊的颅骨。

凝视着它空洞的双眼,克达尔点了点头。看见这东西,就代表他没走错路。他继续向前走,眼神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看见了一行小小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他的目的地。

克达尔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他一点点走到曾是某人房子的地方,在那满是积雪的地面上有一片明显的不自然,他伸出手,拉起木板。一声稚嫩的怒吼从地窖中爆发了出来,一个白发的小女孩手里握着一把对她来说明显太大的斧头冲了出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克达尔的脖颈。战士轻轻后撤一步就躲过了这突然的袭击,他一把将女孩夹在腋下,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她的斧子。女孩仍不屈服,她一边大声叫骂,一边试图用牙齿寻找克达尔没被衣服包裹的部分。

克达尔看着手上那把单手斧,那斧面上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印记。

凛冬之爪。

克达尔的胸膛起伏了两下,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凛冬之爪的?”

女孩的反抗停止了一瞬间,随后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克达尔将她放在地上,单手握着她的脖子,他耐心地施加力量,让她痛苦、窒息。却又不至于死去。他低声说道:“回答问题。”

女孩仍不说话,她用仇恨地眼神看着克达尔。稚嫩的脸上除了仇恨与愤怒别无其他,没有哪怕那么一点害怕。克达尔稍微松开手指,好让她能够说话。

一点点新鲜的空气流过女孩的喉咙,她露出自己小小的犬齿,不屑地一笑:“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冰霜女巫的狗!”

克达尔皱着眉问道:“冰霜守卫袭击了你们?”

女孩慢慢会过神来,是的。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冰霜守卫,他应该在见面的第一刻就杀了自己,但他没有。而他也没穿那帮混蛋的深蓝色铠甲。

“你不是冰霜守卫?”

面对女孩的疑问,克达尔沉默半响才开口:“......克达尔·洛·达威尔,听过这个名字吗?”

女孩瞪大了眼。

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