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69章

西琳这句话说的气势十足，然而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雷之律者的垃圾话当然和她想象的一样管用，但吃一堑长一智，西琳可不会什么准备工作都不做就和雷之律者怼垃圾话。

就算她一度被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但西琳之前布置好的陷阱却成功让她在被怼后逆转了局面。

“所以才说……真是……麻烦的力量啊……”雷之律者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但是……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

“刀俎之鱼还想反抗不成？”西琳冷笑，“不过，让你这么简简单单的死掉似乎也不太好？毕竟，你是我的同族……你需要一个符合你身份的死法，不是吗？”

说罢，不等雷之律者回答，西琳便将雷之律者像是丢垃圾一样的随手向外抛去——来自空之律者的空间禁锢牢牢束缚着雷之律者，让她动弹不得。

下一瞬间，黄昏色的虚无之门在阴霾遍布的乌云中敞开，一声霸道的龙鸣响彻云霄：

“吼——！”

花零的话：贝贝龙！贝贝龙！

第五十二章.Air/真心为你

尽管律者是‘神’的使徒，崩坏金字塔阶层体系内仅次于‘神’的存在，但高高在上的她们从不单独作战。

除了低级的死士和崩坏兽外，‘神’还赐予了她们更忠诚也更强大的骑士——与律者伴生的审判级崩坏兽，‘眷属’。

上一纪元的‘眷属’大多和她们的主人一样被逐火之蛾消灭，仅有时之律者的眷属Alpha徘徊在漫长的时间之河中，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而在这一纪元，由于第一位和第三位律者的诞生太过特殊——前者直接被柏林事件死者的意识彻底吞噬，变成了西琳眼中的‘叛徒’，后者干脆就是苏扉手捏出来的，律者意识还没掌控身体就被卡莲给掐死在摇篮里了。

这两名律者的特殊性导致伴生的‘眷属’至今下落成谜，但作为本纪元唯一一个正常诞生的律者，西琳的眷属却依旧好端端的沉睡在西伯利亚的冰原深处，只等着破开封印的女王陛下将她从无尽的沉眠中唤醒。

“开饭了，贝拉——”

云海之上，西琳冷冷的说道。

回应着女王陛下的呼唤，黄昏色的虚无之门在雷之律者的身下敞开。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霸道龙鸣，一头覆盖着苍白甲胄的巨龙冲出虚无之门，翱翔于天际。

Varanasi——以印度教的湿婆圣城为名的这头龙型审判级崩坏兽和她的主人西琳一样，拥有君临于崩坏金字塔最顶层的强大力量，可以说是不愧于‘Varanasi’这个象征着破坏之神湿婆的名字。

不过，Varanasi并没有像时之律者的眷属Alpha那样继承到掌控时间的能力，她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十四年前西琳赐予她的宝石之力。

疾疫的烈焰、征服的雷电，再加上西伯利亚万古不化的冰雪，这才是Varanasi的力量来源。

火焰与雷霆交织，双翼的阴影笼罩着被空间禁锢的雷之律者，无可违逆，无可阻挡！

吾——即是毁灭！

怒吼的审判级崩坏兽张开巨颚，眼看着就要将‘鱼饵’吞入口中！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西琳的正上方，一抹漆黑的光华闪过——

“——什么！？”

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让西琳突然警觉，她猛的抬起头，可就在这短短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那一抹漆黑的光芒已经穿过重重云海，瞬间逼近了正下方的西琳！

那是一杆枪，一杆西琳熟悉却陌生的漆黑长枪。

幽冷的光芒让西琳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十四年前那杆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的神之键，但这杆从天而降的漆黑长枪却显然要比创生之键·黑渊白花单薄纤细的多。

黄昏色的眸子瞬间缩成了针眼，这一刻西琳终于明白为什么雷之律者一直有恃无恐、为什么她就算即将被一口吞掉也能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了！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有人在上空埋伏着吗！？

可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为什么……等等！？

西琳一怔，突然想起了那刺耳的蜂鸣声。

空间主宰的力量足以让她无视所有物理性质的攻击或防御，所以她才对雷之律者的铁砂之鞭视若无睹，但就算她能无视铁砂之鞭强大的物理杀伤力，铁砂之鞭高速震荡形成的尖锐锋鸣确实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她的听觉和注意力在危险到来的瞬间被铁砂之鞭的噪音吸引了，所以才忽略了天穹之上的危机，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该死！

西琳恨恨的咬牙。

Varanasi与雷之律者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只要一眨眼就能将她吞入腹中，但代价却是她和西琳一起被从天而降的黑枪贯穿！

划不来——

西琳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交换有多不值得。

Varanasi是她的眷属，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女王最忠诚的骑士或者领主一般的存在，要是为了一时气愤而让Varanasi跟雷之律者陪葬，那着实不太划算——虽然她自己能依靠空间之力瞬移走没错，但Varanasi却没有继承到这份力量……

拿定了主意的西琳目光一凝，直接将自己和Varanasi一起远远的转移走。

几乎就在黄昏色涟漪消散的下一秒，漆黑的长枪流星般闪过，与向下坠去的雷之律者擦肩而过——这一次转移的负担远比之前要大，刚苏醒的西琳暂时还没办法在转移自己和Varanasi的同时依旧保持对雷之律者的掌控，虽然很可惜，但西琳也只能暂时放弃夺回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完美的空间掌控几乎不存在时间断层，当西琳和Varanasi再次出现时，Varanasi还保持着张开血盆大口的姿势，恶狠狠的一口咬下——

遗憾的是，‘鱼饵’早已不见踪影，Varanasi这一口只咬下了一片空气。

不但没能填饱饿了十四年的肚子，还险些崩了自己的牙……

“吼呜？”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Varanasi懵圈儿的眨眨眼，愣愣的看着头顶上方的主人。

她当然是不敢对女王陛下有所怨言的，但是……

为什么要耍我呢？

Varanasi一脸幽怨。

“别这么看着我，贝拉！”西琳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狡猾的人类……是她们夺走了你的饵食！要抱怨的话，就去找那些阴险狡诈、只会偷袭的无耻之徒吧！”

“吼呜……”

Varanasi乖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很好——”西琳轻轻颔首，很是满意Varanasi表现出的高智商。

大多数眷属其实都是低智能的，只有Alpha和Varanasi是例外，前者活了五万多年终于觉醒了‘自我’，后者则是在十四年前被西琳赐予了知性以及……

西琳将目光转向天穹之上，透过被那根黑枪穿透的厚重的云层，一丝耀眼到不正常的光亮洒落在沧海的土地上。

她眯了眯眼，莫名觉得这光辉有些刺眼，却又有些熟悉。

这种感觉，就好像刚才所见的那名少女和她的母亲……

难道说……

联想到天命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与自己的亲生经历，她突然意识到了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西琳心里突然一寒，目光如刀锋一般的扫过云海上空。

透过那耀眼到不正常的光亮，她能隐约看到十三名手持长枪的‘天使’正徘徊在天穹之上……

更靠近地面一些的地方，雷之律者伸手搭了个凉棚，微微一笑：

“《真心为你》吗……这个场景，还真是恶趣味啊~希望你不要又一次被分尸哦，女王大人~”

花零的话：安利下圣母的新书《主神，你能杀死我么？》~

顺便，以后如无意外每天都会在晚上六点左右更新~

第五十三章.不灭的利刃（一更）

“慢了一步呢……”

丽塔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有些遗憾的说道。

“的确，”幽兰黛尔清冽的声音从她身边的通讯器里传来——很显然，虽然本人并不在沧海，但幽兰黛尔也一直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注视着这片战场，“‘Second’投下拟似黑渊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不然的话，空之律者应该是没有时间将那头审判级崩坏兽一起转移走的才对。”

虽然天命获得的逐火之蛾遗产更多，但他们毕竟没有与律者这一层级的存在和平相处过，所以天命并不清楚审判级崩坏兽还有‘眷属’这个真正的名字，依旧还是以记录中的‘审判级崩坏兽’来称呼第二律者的眷属。

在幽兰黛尔和丽塔原本的计划中，由代号‘Second’的不灭之刃成员投下的黑枪——也就是幽兰黛尔口中的‘拟似黑渊’，应该会将那头龙型审判级崩坏兽Varanasi直接灭杀才对，毕竟，天命需要的只是确认第二律者意识是否成功活性化，至于审判级崩坏兽……那种碍事的东西，当然还是死掉比较好吧？

只可惜，Second失手了——

她出手的速度慢了一点——虽然只是就算用‘秒’来度量都会嫌长的‘一点’，但西琳还是抓住机会，将龙型审判级崩坏兽和自己一起转移到了安全的位置。

对于不灭之刃来说，这种失误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但它还是发生了——换言之，一定是‘程序’的某个部分出现了问题。

“损耗率超过阈值了呢，”丽塔将目光从触控板上收回，轻声说道：“就算只是0.01%的误差，体现在实战中也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偏颇吗……看来，这次行动结束后，需要让全员‘更换身体’了呢。”

“物资的储备不太够吧？”幽兰黛尔平静的说道：“90%的损耗率还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暂时就不必更换了，至于Second……既然现在‘这具身体’的损耗率已经超过了阈值，那就让她在这场战斗中彻底燃尽吧。”

“物尽其用吗……”丽塔无声的叹息着。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掩饰着目光里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抹哀伤。

不过很快，丽塔又变成了‘那个’丽塔。

“我明白了，幽兰黛尔大人，这就向Second和其他成员传达您的指示——”

尽管视频通讯因为强烈的电磁干扰而变成了不可能，幽兰黛尔根本看不到丽塔现在的样子，可她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然而，幽兰黛尔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

她是不灭之刃的队长，黑渊白花这一代真正的持有者，天命最接近‘最强’之名的女武神——同时，也是和丽塔一起战斗过的伙伴。

丽塔的心思，可瞒不过她。

“不要动摇，丽塔，”清冽的嗓音中似乎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软与温和，丽塔微微一愣，幽兰黛尔却继续说道：“无论是Second还是不灭之刃的其他成员，每个人都对自己肩上的重量和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有着清楚的认知，她们早已对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觉悟，甚至不止一次……我们是在为人类而战，丽塔，请牢记这一点。”

“我知道的，幽兰黛尔大人……”丽塔并没有试图继续掩饰自己的心绪，她的声音中已经显露出了几分淡淡的忧愁与伤感，“我只是……始终无法习惯啊……”

“那就努力去学会习惯，”幽兰黛尔淡淡的说道：“然后，拼劲全力的去让自己的努力变成无用功。”

……

西琳几乎瞬间意识到了那十三名‘天使’的真实身份——

“批量生产的人造人吗……”

她恨恨的咬牙。

人体实验——这四个字几乎是西琳对天命与人类憎恶的根源，而‘空之律者·西琳’本身也诞生自一次天命的人体实验。

她和她的同伴所遭遇的一切悲哀与不幸，几乎都拜这个组织和这四个字所赐。

她的所有憎恨与仇怨，也都因为这四个字而指向了天命及人类这个整体。

老实说，在刚发现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人造的产物时，西琳就已经产生了不适，只是终于打破封印的欣喜与这具身体表现出的强大性能暂时让西琳的满意度超过了嫌恶度罢了。

然而，在看到那十三名无论长相、气质还是穿着全都一模一样的面具少女时，西琳心里的厌恶终究是在这一瞬间占据了上风。

她从来都没有试图去理解这些可悲的家伙的诞生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觉得……

“——恶心！”

是的，恶心，远远凌驾于‘人类’这个群体之上的恶心，甚至连那‘一百个孩子’都比不上——虽然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痛的要死，但那至少是自然诞生的不是吗？西琳的抗拒其实也没有那么……咳咳！

言归正传——

西琳厌恶着一切‘非自然诞生’的生命，甚至连她自己也是一样。

她对天命、对整个人类的憎恶，其实也就是对她自己的憎恶。

如果她真的有一天将肮脏的人类从这个美丽的星球上彻底抹除，那西琳下一个要清除的对象，或许就是她自己也说不定……

一样的肮脏，一样的丑陋，一样的令人除之而后快……

“——去死吧！”

西琳目光一冷，右手猛的一挥——

下一个瞬间，空气中泛起黄昏色的涟漪。

在每一圈涟漪的最中心，尖锐的锋镝自虚数空间而来。

亚空之矛——这是空之律者最基本的攻击手段之一，在十四年前的战斗中，西琳曾凭借亚空之矛不受物理法则拘束、可以任意穿梭于物质位面与虚数空间的性质而轻松重创了某吃瘪级女武神，而在十四年后的现在，西琳相信亚空之矛依旧能发挥出当初不可阻挡的强大杀伤力。

事实当然如此，毕竟亚空之矛是空间主宰的产物，不仅自带必中属性还能通过在物质位面与虚数空间的穿梭而造成贯穿伤害，换了一般的女武神根本就是被秒杀的节奏，不灭之刃的女武神虽强，但她们也还没有强到能与空间之力对抗的地步。

虽然身后那对纯白的羽翼和甲胄上附带的推进器给予了她们卓越的机动力，但在空间掌控者的面前，这点儿程度还远远不够看。

黄昏色的亚空之矛轻而易举的贯穿了十三名不灭之刃成员的身体，几乎将她们从身体正中央分成两半。

巨大的创口让鲜血几乎流成了一片小小的瀑布，这极为血腥的一幕让西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别奇怪，虽然力量强大身世曲折，但真要说起来，西琳不过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罢了……

她转过头去，想要和Varanasi一起离开这片肮脏的战场，然而西琳才刚转过身，一阵恶心的肌肉蠕动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西琳皱了皱眉，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