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58章

　　“不要被这个家伙普通少女的外表欺骗，正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导致了几十万人的死伤！那些本该安居乐业的平民，就是在她的蛊惑下，成为了无耻犯上的暴民，她就是恶魔播撒混乱和灾厄的帮凶！”

　　虽然慈悲主教的发言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这些罪名都是真的，哪一个都够判处几百回死刑了。

　　而且，慈悲主教显然不打算只针对一个人。

　　她的目的是指桑骂槐，是要借助“红发魔女”洛芙娜的关系，扳倒位高权重的教皇。

　　所以，慈悲主教说着说着，还伸出了枯槁的手指，指向了夏尔。

　　“而且，给这个罪人灌输了那些可怕思想的，不仅仅是恶魔，还有她曾经的老师，如今为冕下所器重的一位骑士——如今，他就站在各位的面前。”

　　几百个陪审，也都看向了他。

　　夏尔清楚，既然站出来要给洛芙娜辩护，自己也必然会遭到敌视和攻讦。

　　他当然不能和眼前这群本就是人上人的陪审，说什么人文关怀无罪、反抗压迫有理的话，那是在找死。

　　前世，夏尔对海洋法系国家的那些讼棍略有了结，知道这时候只能打感情牌，得放低姿态，而且得占据大义名分。

　　“各位，我在此向各位道歉，是我的失职和漠视，让我的学生走上了歧途。但我并没有给她灌输任何暴虐激进的思想，我只是想尽到一个老师的本分。”

　　说着，他动用口才，将自己来到伊波利，认识洛芙娜的往事简述了一遍。渲染得非常感人。

　　随后，他又拿出了那些小时候制作的绘本复制品，展示给陪审们：“这些都是我为她创作的故事，各位可以看到，这些故事都是符合神圣教义，弘扬爱与正义的故事。”

　　陪审团里有不少的学者被夏尔展示的绘本吸引了。

　　“原来，您就是这些绘本的作者，‘伊波利的夏尔先生’。”

　　他们也收藏过夏尔的绘本复制品，对他的画工印象深刻。这些人对他颇有好感。

　　接着，夏尔展示了自己这两年，作为教廷鹰犬，四处东奔西跑，协助各地领主们镇压叛乱、维持秩序时留下的伤痕：

　　“在洛芙娜为恶魔蛊惑时，我这个做老师的，虽然不知情，但也一直奉行着神圣的教义，协助各地的领主们维持秩序，我也尽力弥补了她犯下的过失。每一次镇压暴乱，我都没有缺席。”

　　陪审团里，确实有些领主，在镇压暴动时，接受过教廷的支援，也和夏尔打过照面。

　　他们也知道“那个手持重剑冲锋在前的亲卫”作战非常勇猛卖力，帮了他们不小的忙。

　　维蓝城的新元老们，甚至有不少是夏尔护送着上任的。

　　最后，夏尔也给出了保证：“我知道我的学生犯下了过错，也清楚她是有罪之人，但我恳请各位给我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我会去追捕那头真正蛊惑了洛芙娜的恶魔，我会将那头真正带来混乱和灾厄的元凶剿灭。请各位延迟对洛芙娜的审判，让我，为我的学生寻求赦免罪责的机会。”

　　囚笼中闷不做声的洛芙娜，仔细地看着夏尔为她据理力争的样子，满眼都是仰慕的爱意。

　　他的辩解起到了些效果。有不少陪审看在他的面子上，有了些许动摇，似乎愿意接受夏尔的诉求，延迟对洛芙娜的审判了。

　　但更多的陪审，那些在暴乱中失去了亲人、遭受了巨量损失、甚至自己都差点殒命的领主，他们当然不会被这几句话说服。

　　慈悲主教，也在夏尔发言结束后开口了：“孩子，罪过就是罪过。按照古老的戒律，但凡和恶魔契约者，不仅自身要遭到惩戒，他们的亲人也得同样接受惩处。你作为罪人的老师和爱人，你也是有罪的。”

　　“爱人”这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就连囚笼中的洛芙娜，心理都咯噔了一下。

　　“没错，夏尔骑士，我知道你在你的学生受审前，通过手段秘密潜入过关押她的修道院，和她有过很多次亲昵的私会。我对你的学生使用摄魂术审讯过，我知道她对你有爱慕之情。你们俩可不只是简单的师生，她是你的情人。”

　　慈悲主教洋洋得意：“如果各位不信，我们可以在此地对受审者进行问话，使用摄魂，让她吐露心声，问问她，和她的老师，到底是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夏尔骑士，作为恶魔契约者的伴侣，你，也是要受刑的。”

　　这突发状况让夏尔有些措手不及了。

　　果然，在接受了摄魂术后，洛芙娜只能说真话了，在“你是否喜欢你的老师夏尔”这一问题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甚至说出了前天晚上，对夏尔表白的事。

　　这个答案不仅能让夏尔当场社死，甚至可能因为这层亲昵的关系，他也要成为受审对象了。

　　“夏尔骑士，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纵使他现在伶牙俐齿，在这铁一般的事实前，似乎也无计可施了。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慈悲主教又重复道。

　　紧张地组织着脑子里的词汇。但这一出实在打得他措手不及。

　　“夏尔骑士？”慈悲主教催个不停，她似乎圣眷在握了。

　　在这关键时刻，陪审席间，有个人站了出来。

　　“慈悲主教大人，我个人认为，罪人洛芙娜对她的老师虽有爱慕之心，但毕竟是单方面的，她的老师依然只当她是自己的学生，而非情人。不应该因此对他进行无端的指控。”

　　说这话的，是门罗。

　　“门罗阁下。”慈悲主教皱起眉头，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您是在为他辩护吗？”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慈悲主教：“对。我知道，夏尔虽然关系自己的学生，但他真正爱着的伴侣不是眼前的受审者。我和夏尔曾经面对过一样的困境，我们都曾被自己的学生仰慕过——这很正常。只不过我接受了对方的情意，而夏尔骑士选择了拒绝。”

　　他的自爆吸引了陪审们的关注。

　　很多人也都听闻过，门罗有一个秘密女儿的事情。

　　相关传闻本就满天飞了，现在本人亲自自爆，简直是送上们的好戏。

　　“而且，如果你要让夏尔连坐获罪，那么，我应该也算是罪人了，毕竟我也算是夏尔的亲属——”

　　门罗顿了顿：“夏尔和我的女儿卡特琳，是有婚约在身的，我算是他的岳父。如果要牵连他，那我是否也要接受你的审判，主教大人？”

　　这话说出口，就连夏尔都愣住了。

　　他就这么突然多了个未婚妻。

90.坦诚相待

　　门罗的突然打岔，转移了不少注意力，让此次公审的气氛从压抑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间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又重复一遍道：“夏尔是个很有天赋的战士，相貌周正，性格也很不错，自然很受异性喜欢。受审的罪人洛芙娜是他的学生，曾经和他朝夕相伴，对他产生爱慕之情很正常。但夏尔也只当她是学生。

　　“这两年，夏尔一直帮着我照顾卡特琳，久而久之，两人就互生情愫了，也在冕下的见证下定下了婚约。我很高兴，能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婿。夏尔是不可能抛弃我那女儿，和他那个罪名待定的学生洛芙娜结为伴侣的。因此，我希望慈悲主教大人，收回您刚才的无端指控。”

　　在陪审团的哗然中，慈悲主教一时间乱了阵脚。

　　她没料到门罗会以这种方式为夏尔开脱。

　　“而且，我也赞成夏尔的看法——我们眼前的这个受审的所谓‘红发魔女’，只是被恶魔蛊惑的无知愚人，一个名为洛芙娜的可悲少女。真正引发动乱的恶魔，依然逍遥法外。它随时可能再诱骗一个傀儡，再制造出一个魔女，继续引导暴乱。只有将恶魔本尊抹除，驱赶回幽界，才能解决问题。

　　“我恳请各位延迟对洛芙娜的审判。我会帮助我的女婿，随同他一起去讨伐那头恶魔。如果我们无法履行约定，那我愿意陪同夏尔，一起接受应得的惩戒。”

　　门罗的保证相当有分量，在他掷地有声的发言后，陪审们经过商讨做出了裁决。

　　以微弱的优势，这些身份尊贵的陪审者，给了夏尔一个机会。

　　“半年，找到那头恶魔，消灭它，带回证据证明它被驱逐回到幽界，‘红发魔女’就能获得赦免。”

　　关押着洛芙娜的牢笼，在审判结果宣判后，被押送回了关押她的修道院。

　　但她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她听到了夏尔老师拥有了未婚妻的事实。

　　牢笼中的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夏尔，只感觉不敢相信。

　　即使是千年之后，她依然对此耿耿于怀。

　　因为，虽然夏尔等于是被迫娶了那个女人，但那个叫卡特琳的，确实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妻子，拥有了夏尔的关心和爱护。分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那一份夏尔的爱。

　　但夏尔当时没空管洛芙娜了。

　　他追上了门罗，打算把卡特琳怎么就成了他未婚妻的事情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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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之后。

　　洛芙娜尼亚城，宰相大道十六号的别墅内。

　　已经作为女皇，苦等了近千年的洛芙娜，被夏尔提醒，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时，顿时感到一阵不悦。

　　“夏尔，就算你对老剑圣忽然宣布的事情并不知情，但你最后还是照做了，你还是娶了那个卡特琳，并且渐渐爱上了她——我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你了，而且，最先对你告白的，明明是我！嫁给你的人本该是我的！你本来应该爱我的！可你最后娶了她……”

　　她闪烁的眼眸中，猩红色的瞳孔越来越大，似乎随时要哭出来。

　　她的情绪又有失控的倾向了。

　　“洛芙娜，冷静些。”

　　提起自己的妻子，夏尔有些难受：“爱这种事，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和卡特琳也不是那种一见倾心、非她不娶的感情。我和她的情况很复杂，只能说我欠了她很多。”

　　洛芙娜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夏尔老师，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去世的时候，你就魂不守舍的。明明你可以再娶的，但你也不要我了，希尔娜你也不要……到了现在，我都在你怀里了，你对我还这么抗拒……我就真的不如她吗？”

　　“洛芙娜，我不是什么专情过头、爱人死了，就心死如灰几千年守寡的痴情种子，我是真的欠了她很多，而且，我的经历很复杂很混乱……

　　“我拒绝你们的示爱也有其他的因素，我不知道该怎面对你们的。现在我看到你还是感觉头大……你也很清楚这点。”

　　夏尔顿了顿，看着洛芙娜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的过去，让我说完，好吗？”

　　“…………”

　　夏尔的冷静，让洛芙娜没那么生气了。

　　她偏过头，赌气似地不去看他。

　　不过她的双手还是紧紧搂抱着他不肯撒手。

　　夏尔搂抱起红发丽人的纤腰，走进卧房，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经历了一番拥吻后的两人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些。

　　洛芙娜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手掌在自己背部的轻柔抚摸，任由他轻轻梳理着自己亮红色的长发，像是骑手在安抚出征前的战马。

　　被夏尔耐心地哄了一阵后，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夏尔，你说吧。”

　　“其实，在你第一次对我表白那晚之后，我确实真的动心过。”

　　在作为“红发魔女”被关押时，洛芙娜第一次对夏尔的表白，确实给了这个当老师的老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夏尔确实没料到，那个曾经憨傻呆笨的瘦小丫头，居然发育得这么丰满成熟。

　　她的长大仿佛是一瞬之间的事。

　　记忆中那个瘦弱的丫头，在他的记忆中，仿佛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女。

　　拥抱时，她滚烫的身体像是火焰一样，在夏尔的怀里燃烧，似乎要将他也一并点着。

　　即使是在昏暗的牢笼中，这个经受了不少苦头和拷问的女孩，依然有着一张充满爱意的俏脸。

　　凑近时，那略带血丝的眼睛又有种别样的柔弱，脸上的伤口和脖颈上的疤痕，反而衬托得她更加美丽。

　　和希尔娜一样，洛芙娜在面对夏尔时，永远带着渴慕的笑容。

　　而且，当时的夏尔面对洛芙娜时，没有面对她妹妹时那种举棋不定的犹豫和担忧——毕竟，他并不知道，洛芙娜也会成为未来统御帝国的女魔头。

　　他一直当洛芙娜是那个需要他照顾，需要他帮助的学生。

　　他也愿意给她回应——哪怕是表白求爱，他也想要回应。

　　如果他真的按耐不住，在牢笼中，对她的示爱作出回应，成为了她的丈夫。

　　如果，那次公审的结果，是宣判洛芙娜有罪。他说不定真的会在冲动的驱使下，冒着死亡的风险，将这个爱慕自己的女孩救出来，再带着她走上流亡之路。

　　如果，她们真的逃走了，他说不定会带着洛芙娜，隐居在某个偏远的山区，隐姓埋名，抛下所有的责任，过上简单的二人生活。

　　…………

　　这些都有可能发生。

　　他真的想过这么做的可能，只是想过。

　　但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要教导好可能成为未来女皇的希尔娜；要感谢门罗和教皇冕下的栽培、回报他们一直以来照顾的恩情；要为洛芙娜被恶魔蛊惑后犯下的过错负责；要保证伊波利的居民不会被洛芙娜犯下的错误连累；要尽到作为老师的责任……

　　他不可能抛下这些人、这些责任不顾的。

　　而且，最后在公审现场，反而是靠着门罗忽然的自爆，以及“夏尔早已成为了我女婿”的证词，他才重新获得了陪审团的信任，为洛芙娜推迟了审判，争取来了活下去的机会。

　　在这之后，他便更不可能给洛芙娜任何回应了。

　　“我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我也会有私欲，我也会对年轻漂亮的洛芙娜有感觉……但我得压制我的情感和欲望，我必须优先去做我该做的事。”

　　趴在夏尔怀中的洛芙娜瞪大了眼睛：“所以，夏尔，你那时候，其实也是喜欢我的？不是把我当小孩的那种喜欢，而是在我表白后，真正把我当**人的那种喜欢？你真的想过要娶我？”

　　“是有些。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越多，我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尤其是在发觉你将成为女皇之后……那时候，你就不只是你了，我更不能多做什么。”

　　夏尔承认了。

　　“那么，夏尔……如果，如果我们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过去，回到那一天晚上，知晓了未来的你，会接受我吗？你会不会和我一起逃离教廷。”她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夏尔摇头：“洛芙娜，你知道我不会的。命运也不可能让我们那么简单地得到幸福，我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丢下其他人不顾。那么多人都需要我。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还有希尔娜，还有……算了，不说了。反正，我在男女感情问题方面，就是个一窍不通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