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是这样，我收到情报，说有人此前在长空市观察到有类似极东巫女的少女身影出现。可是你们也知道，以长空市的崩坏能量级根本不可能有人类生存，因此派我前去调查。而你们是长空市少有的幸存者，因此我来问一问看你们有没有类似的印象。”
……
圣芙蕾雅学园三面环山，正面就是校门，一座宽阔的坚固长桥横跨过一潭清澈的湖泊链接校园与外界。站在桥上，视线穿过紧闭的校门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那座壮观的瀑布，以及瀑布下那座恢弘的教堂，教堂与校门之间是无比巨大的广场；四周绿荫环绕，流水潺潺，广场中间点缀一座喷泉，在朝阳下映出一道清澈的彩虹。
可惜大好美景无人欣赏，林蔚感叹。抬头遥望那座教堂，心中腹诽。
“那个装傻快要装成真傻的德丽莎此刻就窝在那里边看漫画吧？”
可惜他不知道教学楼在哪个方向，不然内心戏能拍一部电影。
这是林蔚第二次如此靠近圣芙蕾雅学园。
不是瞻仰圣地，而是应聘。
林蔚刚从长空市逃到圣芙蕾雅学园旁边，还没被崩坏能侵蚀的时候，曾经抱着侥幸心理想试试能不能加入圣芙蕾雅学园，看看能不能伺机抱上老杨的大腿，好跟着混入海渊城苟起来。
要求不高，清洁工就行。
林蔚寻思这活儿不是有手就行？总不能真要我空中劈叉才行吧？
结果前来接待的自称学园长秘书的高挑OL在听到林蔚的来意后，表情诡异地上下打量他，看得林蔚不明所以。
然后从背后摸出一个平板，在上边点了几下，然后递给林蔚让他看看资料，然后表示“这是天命清洁工本职工作的其中一项，如果自觉可以胜任的话可以马上签合同。”
出乎意料地好说话，然而并没有惊喜。
林蔚只是看了一眼资料就立刻败退。
疯了吧？屏幕上那张照片是认真地？
打废的机甲，散落一地的零件，堆成山的残骸，有些还噼里啪啦地冒着火花，还有肉眼可见已经打成齑粉的地砖……
这一眼望过去少说百吨起的残骸，
你跟我说这是上午训练课的消耗？
还要打扫干净战斗痕迹，将一切恢复原状？
还得重新铺上地砖？
还要在中午前完成？
因为下午训练课还要用？
(╯‵□′)╯︵┻━┻
干不了，没能力，告辞！
林蔚泪奔，看来天命的清洁工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呀。
舰长们，辛苦了……
穿越不易，林蔚叹气。
给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再一次来到圣芙蕾雅学园门前的林蔚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一次，林蔚可不是来应聘的了，他是一个偷渡客。
靠自己寸步难行，还需要有个领路人才行，而这个人就快来了。
“吱嘎”
循声望去，原本紧闭的校园门缓缓洞开，门内一个蓝衣身影对他示意。
真的成功了。林蔚从起床开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昨天的一切不是做梦。
他并不觉得这一幕会是陷阱，自己一个手有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要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我林蔚不配！
理直气壮.JPG
怀着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滚刀肉心态，林蔚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大门。
符华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什么人呐这是……
符华同学无法李姐。
索性不去想，一言不发转头走去，林蔚嘿嘿一笑，没赌错，心中大定，紧紧跟在身后。
圣芙蕾雅学园很大，但是学生很少，教职工与极东支部其他部门的人加起来，放在这个校园里也显得空旷。即使如此，符华还是带林蔚走了一条最人迹罕至的小路。
即使真的偶然遇到旁人，符华也会用羽渡尘掩盖掉林蔚的行迹。
应德丽莎学园长的要求，学园内没有监控设施，因此不需要考虑躲避监控的问题。
符华特意检查过，真的没有。
林蔚跟在符华身后，边走边四处欣赏这座每名舰长都心驰神往的校园。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安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
却是漩涡中心。
真美……
越走，越迷惘；越看，越怅然。
当虚幻降临现实，当旁观者成为画中人，
当初期的新鲜感过去之后，你能找得到一个能让你安放灵魂的地方吗？
这座校园真的很美，宛如花园，宛如天堂。
她属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人，属于德丽莎，属于姬子，属于琪亚娜，属于芽衣，属于布洛妮娅，属于符华，
甚至可以属于舰长，
但唯独不属于来自世界外，却落入世界内的过客。
这里安放不了林蔚的灵魂。
林蔚扪心自问，如果再来一次，林蔚可以有资格选择与琪亚娜她们一起从千羽学院杀出长空市加入圣芙蕾雅学园，又会怎么样呢？
我能放得下对琪亚娜对芽衣甚至对姬子的怜悯吗？
林蔚知道答案，我不能。我会想办法去改变她们还未发生却几乎注定的命运。
可是林蔚知道，抱着这样高高在上的拯救者心态，只会将人际关系搞得一团糟。
人心是敏感的，人心也是有尊严的，不容冒犯，
没来由的怜悯和过于刻意的关怀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使得双方都下不来台。
既然如此，这里又怎么可能放得下穿越者的灵魂呢？
而现在，
林蔚将自己从故事中抽离了出来，又经历了生死的折磨拷打，早就已经放下了这种心态，
明白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一，并没有什么比其他人特殊的地方，
而眼前符华，从未谋面的琪亚娜德丽莎，以及其他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人也都是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生灵，全部都是。
自己不是来拯救她们的。
反而，自己才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一方……
放下了高傲，重拾敬畏与谦卑，这样的自己，也许真的可以和她们平等交往？
但是能名正言顺参与进去的窗口期就那么短，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多想无益。
圣芙蕾雅。这是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可是，却不是林蔚的家。
林蔚心中发堵，莫名想哭。
作为一个漂泊的过客，在这种能让灵魂安宁的地方总是显得格外孤独。
林蔚收摄心神，将乱七八糟地想法全都甩到脑后，在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
“你连狗命都快保不住了，竟然还敢想这么深奥的问题？看来还是病得不够重，建议加大力度……”
也没心思再欣赏美景了。林蔚放空一切杂念，重新将注意力收束到自己的计划和目标上，神情回归冷静。
大踏步赶上符华，甚至略有反超，以此提醒符华加快脚步。
符华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林蔚，虽然走在前边，但心眼这种东西无形无质，将林蔚表现尽收眼底，自然也感受到了林蔚一路来的情绪变化，从一开始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的兴奋心情，到渐渐沉默，而后悲伤，最后戛然而止将一切决绝斩断。
符华像是把林蔚的灵魂都给默默审视了一遍。
很鲜活的生命。
符华默默评价，在心里给林蔚打的分数略微上调了一些。
虽然两人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却感觉他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了。
一个有着鲜明情感的人，总比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形象更容易接受。
“你走错方向了，这边。”
符华罕见开口，往路口左边走去。
“噢噢。”刚迈步往右转的林蔚赶紧跟上。
敢走在向导前边，看把你能的！
第十一章：无关交易
“声纹验证通过……”
“虹膜验证通过……”
“确认授权……”
“极东支部所属A级女武神符华已验证通过，欢迎登临本舰……”
“我是您的智能人工助手……”
“关闭人工助手。”
符华冷酷地下达指令，然后娴熟地打开操作系统，在各个显示屏幕上运指如飞地检验各个系统是否正常，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这一套流程她闭着眼睛都能做。不是因为操作太多太熟悉，要不是因为带着林蔚这么个拖油瓶，她一般很少亲自驾驶这种小型穿梭艇。
实在是因为这玩意儿的操作是女武神的必备技能，C级女武神必考科目，更高等级的女武神更是人人都会。
符华哪怕此前没有学过，但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拿起教材看一遍，再看一遍其她同学模拟训练时的操作流程，也就会了。
剩下的交给肌肉去记忆。
林蔚站在身旁，想起刚才听到的语音内容啧啧称奇。
“还真是A级女武神，天命高级女武神含金量恐怖如斯……”
奥托怕是把符华过去的档案信息直接全给抹去了，整个天命数据库的资料都只会有一个“干干净净”的“A级女武神符华”。
该说他是天衣无缝，还是工具人既然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冷漠无情呢？
林蔚摸了摸下巴，胡思乱想，对符华产生一丝怜悯。
虽然自己也是在拿她当工具人用。
符华这么多年与羽渡尘几乎已经合为一体，很轻易地就读到了林蔚在腹诽些什么，老大不快，很不适应这种被人带着同情的品头论足。板着一张冰块脸——虽然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幅表情，将林蔚按到乘员座位乖乖坐好，然后从一旁摸出一套崩坏隔离服扔过去，林蔚狼狈接下。
然后又是一套隔离服扔过来，砸到他的脸上。
这是林蔚之前要求的。他对自己负数的崩坏能抗性一点信心都没有，怕只穿一层隔离服不保险，为了保险起见又多要了一层。
就这，林蔚还觉得不够保险。
符华指导着林蔚仔细地穿好隔离服，然后检查无误不会泄露，然后嘴角抽搐地看着林蔚吃力地套上第二层。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实则胆小怕死，怂的一批，但亲眼看着一个昨天还拿命做注的疯狂赌徒在眼前这幅小心翼翼的谨慎样子，这种前后反差剧烈的现实让符华直呼开眼了。
什么人呐这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
哦，不对，还真见过。
竟然想起了奥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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