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污秽生物们在血域中活跃,而生者只要踏足其中就会遭到腐蚀,这种几乎只有被动防守无法主动出击的情况下,七盾的人能够在黑暗之地坚持了数百年。
是什么样的建筑能够屹立于黑潮只i啊。
队伍停在了一处悬崖之前。
熊熊燃烧的火炬之光照亮了周围,但更远更幽深的地方就力所不及。
崖高千仞,深不见底,往下探去只能看见被黑暗笼罩,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恐怖正在其中蛰伏的悚然。
前面唯一的道路是一座桥,但和一般的有所不同,这条似乎全数用钢铁浇筑,链接了这头悬顶之上和另一头———一座如同悬浮在空中一般的山峦陆地!
一座宏伟的建筑城塞就坐落于这座孤立于四周,被深不见底的悬崖从陆路隔绝,同时也保护了起来的平顶山峰之上。
它的四周都是山峰,唯独中间凹陷了一部分,正是七城要塞所在的陆地,因此同样也能获取到阳光,雨露,新鲜的空气......
佣兵团的诸人眼见如此奇景纷纷惊叹不已,若是人力造就,那得是怎样的投入,硬生生在这荒芜险恶的黑暗之地群山之中,凿空了山体,制造了这样一座地理上几乎不可能陷落的绝佳堡垒根基。
若是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也更加令人震撼。
没多犹豫,七盾的人带头走上了铁桥,也没有叮嘱说些什么一次只能过多少人的注意事项,宽阔的大桥足以容纳七八人并肩同行,甚至他们还主动帮忙引着满载物资的车辆驮兽向前行走。
有一个让罗德里安印象很深的地方,他们刚刚抵达的时候,这地方本来是没有桥的,七盾的人点燃了火炬,又做了什么,他听到了一阵钟响之后,现在他们脚下踩着的铁桥是从要塞那头“伸”出来的,它由远及近,最后似乎是插入了他们这边悬崖下方的某处机关里,完成了固定。
“精妙的工艺”。
他心里想着,从悬崖到平顶山中间至少也有四五百米的距离,能够架设起这样一条悬崖大桥不足为奇,但它能缩放自如,就很令人惊叹其中工艺之巧妙了。
他想到七盾的人里似乎也有着群山之子的身影,加上这里又是恶地,曾经的群山王国势力范围,便想到“也许是矮人的技术?”
很快,佣兵团一行经过了大桥,即将踏上平顶山的土地,迎面的是一道巨大的白银之门开在通道两旁,以及正在通道两侧列阵肃立的两个方队。
他们军容整齐,面容肃穆,手中所持刀枪剑戟、弓弩箭矢寒光凌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恍惚间,罗德里安感到一丝犹豫。
他不知道这一进去,后面又会如何,但似乎走到半路也没有折返的理由。
放着面前一座戒备森严,地理上绝对安全的文明城塞,也许也是恶地唯一一个“安全”可供休整的地方不进,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哪怕能继续通过地下通道躲避地表的威胁,恐怕佣兵团里的人也没多少乐意的。
正思索着,七盾的人已经开始通过那道白银之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不进反退,来到了罗德里安身旁。
“那是重生之门,所有从外面回来的人都要走一遍,它上面蕴含的神圣之力会为我们侦查到那些潜藏的邪恶走狗,污秽之徒。”克劳德似乎看出了老兵心中的不安,对他安抚道:“只要通过重生之门的甄别,在要塞中你们就可以得到一般居民的待遇,但活动范围只能限定于某种要塞。”
“如果没......”“如果有人没能通过,在踏过大门之前,都可以选择离开。”
克劳德的话表露了一个对罗德里安来说非常不好的事实,团长瞳孔不可查的缩了一下:“等等,你们事前没说!而且那扇门的甄别方式又是.....”
但帅气的青年指示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这件事没有任何余地,七盾不能允许哪怕一点腐蚀的威胁进入,我们承担着的是世界的命运,请理解。”
罗德里安无话可说。
形式比人强。
他们根本没有回头路。
但作为团长,他必须要将这件事告知自己的队员。
于是很快整个老兵佣兵团的大伙就嚷嚷了起来。
“为什么之前不说还要过一扇破门!”
“它真的是圣物吗?会不会是这些人想接机搞我们!”
“团长我们走吧,这些人根本就不实诚!”
尽管如此,罗德里安还是靠自己的威望压制了全场,为诸人讲述了当前的情况,并点明———他相信七盾同盟。
这个如他们所说在恶地奋战多年的神秘势力,不会无理由的害他们,因为若是那样,在峡谷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坐视佣兵团全军覆没,或是等到双方两败俱伤后出来驱逐野兽,再干掉佣兵团的残兵败将。
“现在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向着生机前进。”
随后他召集了佣兵团中的核心成员,都是和他在玛丽恩堡、巴托尼亚那会就结识了的队友,向后来的成员们做出表示,一起穿过那道白银大门。
克劳德等人经行的时候还未有什么异样,但也许他们是外来者的缘故,在罗德里安走到距离大门三步以内的地方时,它的上面就亮起了一阵给人炽热感的白光,罗德里安忽然感到自己手腕在发烫,心中瞬间数个念头翻转,身体却本能的继续向前迈开了步子。
等到光芒散去,重新恢复了视线,罗德里安第一眼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就是那张顶着一头凌乱金发,英俊中透露着一股稚气的脸。
“欢迎来到七城,来自外界的朋友。”
他向罗德里安张开了怀抱,两人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
另一边,大路中间,之前那个有些傲慢的女精灵和沉默寡言的男人也站在那,身后站着此前的七盾战士,此时看到罗德里安的目光投去,傲气的长生种精灵竟也对他投来了一个勉强柔和了几分的善意眼神。
似乎是因为他们通过“门”的测试的缘故。
随后克劳德示意罗德里安可以先进城去安顿,但他摇摇头,表示要等到自己所有的同伴通过才行。
眼见团长、指挥们都做出了表率,很快后面的佣兵们也都纷纷排队进入其中,之后的白光不似之前那样炽热,变得更加柔和,两条长队,每过几秒钟都有人通过。
有的人眼睛一闭一咬,直接往前撞,走出白光之后大气一喘,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人心理素质不行,面对着两侧手持刀兵肃立的七盾军表现得十分犹豫,面对这种事倒也没人催促,只能等其做好心理准备,胆子大自信“和污秽腐蚀不沾边”的人也可以直接绕过插队。
在罗德里安之后通过的所有人白银之门都是一个反应,他也不知道“无法通过”会以什么方式表现出来,是直接出现其他的异象,还是实际上已经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对“腐蚀者”的标记,只不过他们表面上无从得知,过一会七盾的人就会动手?
罗德里安心里很焦急。
眼前这种情况,如果过门的人都是通过了的话还好,就怕待会七盾的人忽然翻脸动手,说他们中一大半的人都是“腐蚀者”要被清除,那他可就亲手把队员都推入死地了。
正在思索着,异变忽然发生了。
第一二一:第一要塞
一个年轻的,从装束来看似乎是斥候、游侠职业的小伙子在走到白银之门前方的时候,照在他身上的光芒忽然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紫色,和他差不多同样身位的人还有两个,却一切正常,只他一人身上罩着紫光。
他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异样那般还在往前走。
“嗖嗖!”
罗德里安思维运转间,甚至还没来得及产生一个完整的念头,两发箭矢就接连扎入了这个年轻游荡者的面门、胸膛之中。
“啊!”
他的惨叫声在重生之桥上回荡着,捂面哀嚎。
一名身披银甲的武士大步上前,长矛一挑,就将游荡者的身体穿刺在空中。
他左手提着一面刻画着各种花纹,十分华丽,中间却装饰着一面圆镜的鸢形盾,将被挑在矛头哀嚎不已的年轻人举到盾前。
盾镜立刻射出强烈的紫光反照到年轻人的身上,光芒之中,他的头上似乎多出了一对棱角,大张开哀嚎的口腔中也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分叉的舌头。
“欲孽信徒!”克劳德小声说了一句。
银甲武士似乎只是单纯的确立一番那名年轻人的具体情况,肃立两旁的方队中很快又走出了两名披着神官袍,带着方方长长高帽的教士模样的人,他们的左手都抱着一本用铁链缠绕着的经文,不过一人右手提着一个天秤,另一人右手拿着一柄战锤。
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具体动作,只是走到银甲武士之后站立,过程中不断念诵着一种罗德里安等人听不懂的经文,那被挑在长矛之上的年轻人忽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随后身体忽然自燃,很快就化作了一具焦尸。
武士将这具漆黑如炭的尸体举到悬崖边上,径直将其甩了下去。
“他是欲望邪神的信徒,你们之中必然有人和他发生过关系。”女精灵统帅站了出来,冷声呵道:“如果你们自觉没有严重到沉沦的地步,比如做过进行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禁忌欢愉、兽奸异种奸、帮助邪神信徒侵占他人之类的行为,主动出来,还有一次机会。”
“如果已经达到这种地步———要么滚,要么死。”
剩下还在排队的百来人一片鸦雀无声。
有名女佣兵忽然一下哭出了声,这哭声像是什么瘟疫一般,立刻让她前后的人下意识的避开了一段距离。
就排在被突然斩杀的游荡者青年身后的一名面目有些憨厚的中年人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桥上。
这一举动立刻让无数双目光盯住了他,连罗德里安心里都不由一悚。
中年佣兵的上下牙都在打架,他带着颤音,眼眶湿润就差直接哭出来:“我,我曾经追随过逆命者。”
逆命者是赌徒们对盗神,欺骗之神拉诺德的称谓,他们相信“通过一场豪赌改变命运———而拉诺德会眷顾他的信徒在这场倾注一切的赌斗中赢取胜利,逆转天命”。
拉诺德在伟大之战中展现过存在,但之后就了无音讯,当时是诸神持续施加对凡世影响的最后一段时间,当时帝国国内的民粹主义运动正如火如荼,反对当前制度的群体以“拉诺德”为口号,要求废除选帝侯世袭、宫廷职位代代相传的旧制度,之后大教首关门亲自向神皇祈求神谕,最终捧出来了一份“拉诺德并不存在,呼此号者皆为帝国叛逆”的神意。
一举将数个声势庞大的民粹群体给荡平,但人们并不相信这份十分令人怀疑的神谕,之后就流传出了拉诺德神秘失踪的消息,隐隐暗指神皇西格玛,而他的追随者们则认为:这场风波和后续的一切,可能都是欺骗者的一场伟大游戏,坚持认为拉诺德作为大欺骗者,最终会彻底揭穿另一个通过谎言统治帝国,自封神皇的究极大骗子。
但因为被帝国打击,以及失去神明指引,没有正统牧师以后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拉诺德信仰确实已经可称十分堕落,各种罪犯、恶棍混迹其中,还有不少邪教徒之流在新世界之类没有直接限制拉诺德信仰的地方也会给自己披一层拉诺德信徒的皮活动。
名声上的恶劣让男人无比恐惧。
但七盾的人似乎没有同他讨论,解释的意愿,罗德里安对此也只能沉默,最终还是往后恐惧大过了当下,又或许是怕自己就算选择放弃,也会直接遭到射杀,男人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牙,闭着眼睛就往白银之门后冲。
白光!
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就罗德里安观察发现,在队伍的后面,有几个隐隐约约有一些犹豫,想要脱身抽离迹象的队员似乎安分了许多。
看来这道门的审核不严......或者说,真的只针对于混沌腐蚀?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整个老兵佣兵团的绝大多数人都成功的通过了审核,踏上了七城要塞的土地。
但还有十来个人留在了桥上。
他们有人此前就不断向后方移位,最终等到敢于“冒险”去试白银之门的人都走完后,就剩下他们了。
罗德里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要站出来,否则再发生点什么掌控之外的意外,他这个团长也就不要做了。
他独自重新穿过白银之门,重新站上了大桥。
罗德里安沉声道:“你们考虑清楚了
吗?”
第一时间没人回答,等沉默了十几秒后,才有一个站在一辆物资车后边的男人半个身子遮在车后,回答道:“我不想把我的命运,所作所为,交给一道门来评判,只能到这了,团长阁下。”
“你打算怎么走?”罗德里安问。
男人回答他:“我也信仰逆命者,所以我打算赌一把来时的路。”
其余人还是没有说话,似乎都是怀着同样的观念,毕竟原路返回还有一线生机———就算希望渺茫,也是自己争取。
而去经过一扇门,过不了就死这种命运完全被操控于他人之手的审判,他们这些普遍都对自己有清晰认知的人,哪怕其中有人确实知晓自己没有主动拥抱混沌腐蚀,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
而有的人则......
罗德里安神色有些黯淡,他转身望了望门后的诸人,又转头望向了他们:“既然这样,你们拉两辆车走,物资是足够的,带不走的就丢掉吧。”
考虑到这些人绝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善茬,隐藏的邪教徒、恶棍,大不可能团结合作,很有可能离开悬崖就散伙各自赌命拼运气。
那么单人行动肯定只能轻装简行,自身携带不影响行动的物资为主,罗德里安不想让他们为这种事内斗,干脆直接给出足够这些人双倍甚至三倍的补给,这样每人都能有足够的物资,免得下了桥就开厮杀。
“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如果我成功,回去之后会向联盟说明情况,让他们再派援兵过来的。”男人冲罗德里安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队伍之末,随意叫了两人,开始调转物资车的方向。
没等多久,这些拒绝过门的人就消失在了重生之桥的那一头。
罗德里安心中叹了口气,招呼着同伴将留在桥上的物资拉过白银门后,才在克劳德一行的正式带领下,踏入了这座“第一要塞”的城门。
炮台、弩车、碉堡......
整个要塞从外表上看非常刚毅肃杀,似乎完全是为战争而生的建筑,但正式进入其中之后才会发现,其实里面另有风貌,远不如看上去那样冷厉。
街道民房、集市酒馆,来来往往的平民,披坚执锐的巡逻武士,街头巷尾甚至还能看到孩童打闹,少年少女携手漫步,一切的一切都和一座正常的普通城市那般,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它出现的地方是在恶地。
也许罗德里安并不会对它有什么特殊在意的。
“你的部下可以先去安置,至于诸位,请随我们来。”
金色头发的克劳德进城之后遇到了一个小孩,两人交流了几句,他就转身冲罗德里安招了招手,随后离开队伍消失在街道之中,一个身穿银甲的女武士走了过来对罗德里安说到。
“祭司和守护者大人要见你们。”
第一二二:黑潮准备
七城要塞的建成时间已不可考,可能是某个古老的,已经淹没在尘埃之中不被正史编年所记录的国度留下的遗迹。
七盾同盟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各个种族,有迷失的矮人勘探队,有避世隐居的精灵殖民者,但规模最大的还是要数人类。
在帝国历一千五百年前后,来自阿拉比的强大苏丹征服了埃斯塔利亚半岛,巴托尼亚骑士国王路易斯号召发动侠义远征,为反侵略而战,帝国境内的诸多骑士团都响应了号召,同时也凭此借机脱离帝国混乱的局面。
这场残酷的战争持续了超过一个世纪,战争中覆灭又新建了许多骑士团,最终苏丹被帝国和巴托尼亚的联军驱逐。
而在战争结束前三年,1547年,米登选帝侯自立称帝,加上之前的斯提尔领皇帝、塔拉贝克领皇帝,帝国进入了纷争不休的三皇时代,让许多骑士团对越来越混乱的时局感到失望。
就在这时,有七名威名赫赫,功勋卓越的骑士受到了感召,他们在伊娜拉山脉中清缴野兽人的时候,被一只金色雄鹰送来了一份神谕,其中附带了一份地图,指向了一个地点。
骑士们认为这是米尔米迪亚的指引于是他们将此事向部下宣布,然后征召人手出发前往恶地,一路远征,抵达了神谕中标示的地点,也即是如今七城要塞的所在地。
这座遗迹城塞的建筑布局是统一却又相对独立的,分布在六个方向的每个角都有一座主楼作为枢纽,依次为中心扩张了一片建筑群,最中心的则是以一座宏伟的大神殿为核心,也是七城中最重要的一地“第七要塞”。
七位骑士,七支队伍,七座城塞,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妙,于是远征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后找到了古老的机关触发,登上了孤悬的山顶要塞,顺理成章的入驻其中。
他们在其中发现了古老国度遗留下来的信息,和这座要塞背后的秘密深感责任重大,便率领追随者在此长久的驻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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