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59章

作者:月寒

  比起某些很有爱的故事里“汁液横飞”“乳液狂飙”的母子故事来说,他们之间“血肉横飞”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得知那个宣称自己“我叫艾尔,我不是野兽人,我是人类之子,人联之子”,通过自己的腹到地上的崽子一路向上,各种新制度改革,那个为重建埃斯塔利亚起到发挥了重要成效的三年计划在帝国宫廷都引起了一阵讨论,是否要引进“南方经验”,效仿联合王国,制订一个在一定时间内达成一定目标的国家发展计划,由宫廷、各政府部门通力合作,统一调度规划......

  艾尔的名头越嘹亮,他越表现得像是一个“圣主明君”,“做母亲的”塞蕾斯汀就越是忧虑。

  她不会忘记那些折磨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可怕幻象。

  在梦中,她每天都要经受一次四重幻境的折磨。

  红绿蓝紫四种可怖,四类恶魔......作为一个从小熟读经文典籍的信徒,塞蕾斯汀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

  四尊曾给凡世带来无穷苦难的恐怖邪神!

  尽管幻境中那些描述似乎和书本上有所不同,比如四名邪神......是以女性形象示人?

  但不管如何,塞蕾斯汀心里是一直认定那个自名曰“艾尔”的崽子,是个恶魔之子,后来忒弥斯大修女对她所说的也加深了这一印象,毕竟忒弥斯很早就结识的好友虽然有时候不大着调,但身为一位秩序神明的祭司,是不会在这点上欺骗她的,也没有意义......

  所以了解到艾尔的势力不断地增长,塞蕾斯汀的心里的担忧也在不断增长,她愈发的忌惮,在艾尔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击败了他的邻国,并将其吞并后更是如此。

  她害怕那个通过自己的身体降临到大地之上的崽子某一天撕下伪装,在凡世掀起腥风血雨;塞蕾斯汀向西格玛祈祷,向米尔米迪亚祈祷,寻求启示,但却并未得到回应,似乎神皇和女神对在南方崛起的那个所谓“联盟”并没有感到威胁,或是他们另有决断......塞蕾斯汀不得而知。

  在漫长的时间过后,她甚至产生了几种可怕的想法:“他确实如他所说,所表现的那样,或许并非邪魔?”“诸神是否默许了他的存在?”

  等等。

  塞蕾斯汀曾经一度考虑过是否要将一事件告知大主教,组建圣战军去讨伐南方的“恶魔之子”,但反而受到莱茵的劝阻,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初森林里被帝国远征军撵在后面狼狈转进的部落崽子,而是一个得到了帝国、精灵、矮人......诸多国度承认———默认其存在的一国之主。

  在艾尔吞并提利尔成立南方联盟之后,更是一跃成为不容小觑的地区性强国,统一的南方虽然土地也许不如北方邻居的肥沃富饶,但单从本土面积上甚至是大于巴托尼亚的存在,加上她遍布世界的殖民地......艾尔身为这样一个国家的君王,所拥有的实力能够撬动的资源,是绝对不可能说依靠一名神选者的指征被搞下去的。

  最终必然要通过残酷的战争手段才能达成这个目标。

  部落的士兵战力如何,莱茵他们亲自见证过,即便依然不会是帝国战车的敌手,但进攻一个在本土就有六七百万人口的国家,并且还和帝国间隔群山、邻国,依然是一件堪称异想天开的事。

  而就当下这种,甚至“无神论”的学士可以大行其道,在各种沙龙聚会上宣扬他们歪门邪说的情况,教士们第一工作是捞钱,捞钱才能置办更豪华的装饰,进行更奢靡盛大的弥撒,才能向地区

  主教、宗主教、大主教上缴更多的善金,才有晋升和进入大人物眼帘机会的当下,即便塞蕾斯汀不顾自己的名誉,站出来把一切事情都挑明,以双神共选的身份指责艾尔的身份,从教会到宫廷对此会是什么反应也值得深思。

  所以莱茵坚决反对塞蕾斯汀再盯着那个“孽障”不放。

  但南方传来的各种消息还是让女骑士的心理状况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焦急和低落的状态,加上愈演愈烈的教派冲突,尽管她已经数次表明自己:不会插手权力,路线斗争的态度,但也依然总是有人渴望通过各种方式获取她的支持,这让塞蕾斯汀不厌其烦,甚至包括她的家族也在。

  最终在莱茵的提议下,她选择独自住进了尤利乌斯家族在皇室庄园附近的别墅中去,对外使用静修的名义,不见一切外人,庄园足够大,加上皇帝为了笼络塞蕾斯汀,给予了女骑士在皇室庄园中通行的资格,所以她在这其中一呆就是将近一年,几乎没离开过周边。

  闲下来后,塞蕾斯汀发展出了读书和钓鱼的两个爱好,同时日常就是磨炼武艺,不知是否在为将来做准备。

  莱茵时不时会来这里看她,陪女骑士训练一番,或是钓钓鱼骑骑马,喝喝下午茶,然后再回阿尔道夫去。

  他南下虽然完成了诸多事,还为帝国收获了一名神选者,塞蕾斯汀这样的“意外之喜”,但前哨站一事毕竟还是没成,虽然也有帝国宫廷自己扯皮的缘故,出于平衡考虑,皇帝在嘉奖莱茵带回了塞蕾斯汀之后,又将其下放到宫廷之外,经常到处跑出任务,否则尤利乌斯家族一员皇帝爱将,一员神皇神选,权势过于显赫反倒不妙。

  塞蕾斯汀还和激进派教士有些联系,不清不楚的......这在皇帝眼中对此很忌惮,好在塞蕾斯汀表现出了自己身为一个尤利乌斯的素养,因此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问题。

  ......

  两人就在湖边坐着交谈,莱茵很担心堂姐卷进如今愈演愈烈的教会风波里去,因为他自觉已经大概探明了那位陛下的态度,显然,他对回归派的态度谈不上好,后者中有不少激进分子甚至喊出了“世袭统治是国家衰败的一大诱因”这种口号,让皇帝十分不喜。

  尤其是他们中有一些人还和卡尔·弗兰茨陛下的外甥,曾经的选帝侯身份和瑞克领法定继承人沃夫冈卡一系的继承者威廉有过接触,并获取了瑞克亲王的支持。

第一二六:湖畔谈话

  救世者·卡尔陛下本人和西格玛一样终身未婚,但并不是说皇帝就那样的洁身自好,相反,卡皇本人在私生活、宫廷娱乐方面可谓玩的很花。

  他不结婚,不迎娶正式的妻子据说是为了让选帝侯们一直抱有联姻的想法,但他确实是有一位没有名分的“皇后”的,后者是他的青梅竹马远方表亲,为他诞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但因为没有正式的身份,属于没有资格继承领地的私生子,早年间卡皇的继承者是他钦定的自己的外甥,到后来卡皇的长子路特波德得到了承认,拥有了合法继承遗产的权力后,伟大之战又来的仓促,皇帝带着自己的军队四处救火,鏖战,在整个世界都处于毁灭边缘的情况下没人有功夫去关注这些东西。

  等到伟大圣战以秩序方的胜利告终后,卡皇继续治政了几年,却不做交代忽然飞升,这就给皇统留下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是推举救世者的血脉,路特波德王子继位呢?还是选择卡尔弗兰茨陛下在世时唯一选择了的继承人沃夫冈卡呢?

  没人想过和弗兰茨家族竞争皇位,只看着宫廷自己内斗。

  最终还是“血脉”更胜一筹,压倒了旧法统,卡皇的长子路特波德在宫廷和教会的拥戴下于阿尔道夫大皇宫加冕登基,成为伟大之战过后的第一任帝国皇帝。

  但卡皇的外甥一脉却并未就此退出政治舞台,至今仍在阿尔道夫保留着不小的影响力,有一些反对神化皇帝血脉的人坚持认为:

  卡皇之后的继承人该是其在世时指定过的外甥沃夫冈夫,而其子路特波德只能继承阿尔道夫城。

  这一派系得到了不少反感神权和王权绑定的势力暗中支持,比如各大选帝侯或多或少就对阿尔道夫宫廷一直试图把自己打造成“西格玛的真正后裔”“神皇继承人”的行为有所微词。

  大家都是古代元从,十二酋长后裔,谁比谁高贵了?

  你瑞克人不过是占了一个西格玛出身的昂勃罗根,确实关系亲近了一些但.....总之,神皇牌位是属于全帝国的,不止弗兰茨一家一姓!

  ......

  坐在御座之上,统御帝国,威服四方的皇帝陛下在皇位一事上并非没有竞争者,回归派的人和亲王接洽,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在皇帝心里划上敌人的标记。

  在伟大之战后,帝国迈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黄金时代,但其内部的风波,斗争的频繁和烈度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位神选者,冠军勇士,也许其地位特殊,无比尊崇,但如果真的卷入到了涉及皇权、教权的斗争里......

  过去百五十年可是有大主教那样的人物被“异端邪徒”刺杀了的。

  好在塞蕾斯汀自己是个合格的“尤利乌斯”,对政治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同时感到厌烦,加上因为艾尔的事内心一直比较压抑,并不打算掺合帝国内部的风波,否则也不会选择来到这次别墅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和外界联系。

  “放心,莱茵。”塞蕾斯汀像过去那样,抬手摸了摸堂弟的头,莱茵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出色的外表气质英武不凡,不怪乎皇帝为他取的称号是“小狮鹫”。

  她伸了个懒腰,展示出优美的曲线,向后躺到椅子上:“除了西格玛命令我去做什么,教会,宫廷.....政客和教士的问题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我是个战士。”

  从堂姐这里得到确信后莱茵心里不安的石头总算稳了稳。

  塞蕾斯汀如今的身份特殊,只要她自己不想,没人能逼她做些什么,对一位有资格也有能力步入阿尔道夫时局搅动风雨,却安分的闭门隐居,不与外界相争的神选者,没人会不对其保持尊重。

  莱茵心情好了些,便也从架子上拿起鱼竿,开始给钩挂饵,陪着堂姐一起钓鱼打发时间,同时又随口一提般说道:“南边最近的事你知道了吗?”他目光盯着湖面,没去看塞蕾斯汀,见那没入水中的鱼线一颤,在湖面荡起微弱的涟漪。

  塞雷斯汀侧过脸看着堂弟:“什么?”

  莱茵没有正面回复,而是先提到了另一件事:“矮人在无尽山脉的战争进度陷入了停滞,已经在黑岩堡和敌人僵持一年多了,来阿尔道夫寻求支援的使团今年就来了两次......因为各种问题最后都没成,和之前一样是招了一批人回去。”

  “陛下的想法其实是倾向于组建一支远征军,以国家的名义赶赴群山去给矮人帮忙的,和基斯里夫一样,可以不要报酬———但是元老院反对,御前会议也不大支持,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莱茵叹了口气,从一个军官的角度,他肯定是支持这类军事行动的,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一些问题:“商人有钱,教会有钱,贵族,宫廷,都有钱......但是国库没有。”

  “那次远征的抚恤我甚至花了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时间才争取下来,这简直......”提到和自己职业相关的事,莱茵有些愤愤不平。

  远征军入埃斯塔利亚是宫廷主导的国策,遇到绿皮入侵,作为秩序同盟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帝国远征军在比尔巴利浴血奋战,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受到了不管是北方人还是艾尔登基后的“联

  合王国”优待,结果归国之后反而在抚恤问题上各派扯皮不断,军方坚持该由国库财政负责,而后者又硬拉前者分摊......闹的很是难看,让莱茵心里对时局也产生了一些反感。

  有一件事他没和塞蕾斯汀说起过。

  就是某个在玛格丽塔天天有事办事没事啪啪的黑发红瞳崽儿,在从退伍定居南方的远征军伤残老兵那得知帝国那边对这支远征部队的抚恤金问题扯皮了很久后,一边感慨帝国老大哥的统治阶层越来越有不做拟人事的倾向,一边咬紧牙关抽出了一笔宝贵的资金打到了阿尔道夫,在拜见御座的时候提起了这事,表示接受了远征军帮助的南方人民有义务为盟友负担一些责任。

  皇帝一边感慨:“这南边的小子人还不错”,一边把这笔钱交给了莱茵去操办,倒是没有放去国库,否则到了财政部的那些食人魔官僚手里指定要被漂没几层油脂。

  ......

  回忆着之前的事,莱茵一边握紧了拳头,一边道:“这一次陛下打算履行古老盟约,号召一场侠义远征去支援矮人......关于军费军资的问题,要以圣战的名义在国内进行筹措,宫廷那边可能会打算让你出面。”

  塞蕾斯汀闻言挑了挑眉:“宫廷现在连组建一支远征军的军费都没有了吗?”

  对此莱茵只能苦笑一声,摇摇头,轻声道:“也不全是这方面的理由,不过......”他没有细讲,而是认真看着堂姐:“你怎么想?”

  塞蕾斯汀对此倒没什么顾虑的,这种事不在她排斥的范围内,作为西格玛的神选,帮助西格玛亲自签订了世代盟约的矮人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她对此没有意见。

  但她更关注的一点是,堂弟之前提到的那件事:“你之前,南边?”

  两人聊天的时候,提到“南方”这词,基本就是关于某个黑毛崽儿和他创建的那个古怪国度的事。

  “是的,南方,前几天的消息,‘那个人’派出的使者和永恒峰达成了协议,南方联盟将以正式盟友的身份出兵无尽山脉,加入矮人收复失地的战争。”

  莱茵所说的这个消息让塞蕾斯汀眼瞳一缩,一抹金色的光华从中闪过。

第一二七:帝国远征

  “他想要什么?”对自己肚子里钻出去的崽子动向十分关注的“亲妈”立刻问出自己想知道的,而这也是问题的关键,莱茵咧了咧嘴,摊开了空无一物的松手。

  “什么都不要,这是矮人说的。”为了避免塞蕾斯汀不信,他又补充道:“驻阿尔道夫的矮人使者之前接到了永恒峰发来结盟的消息,又跑来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兵,御前会议试图拖延这事.....然后矮人的使者在宫廷大发雷霆,喋喋不休指责我们不守盟约,新崛起的联盟甚至没从矮人那里挣过几枚金冠,也愿意不要一分钱出兵履行对秩序盟友的义务。”

  说到这的时候莱茵的脸色反而显得有些轻松,显然他对御前会议的官僚被矮人跳脸吃瘪一事感到愉悦。

  “陛下召开了紧急御前会议,要求军方以最快速度拿出一份出兵的方案来,同时告知了大主教,希望这件事也能获取到大公会议的支持。”

  不遵守盟约,这件事本身来说,确实是对作为西大陆老大哥,秩序同盟主要势力的帝国一次很严重的指责。

  如果南方的艾尔是拿钱出兵倒也无妨,也不过就是一份更大的,直接雇佣了一个国家的委托罢了,拿钱,买命,合情合理;而帝国有的是办法和矮人拖延,文字游戏,各种理由借口......

  但艾尔为了落实自己“野矮人”的身份,不惜血本支援自己异父异母异教徒的同胞兄弟(bushi),坚决(目前)不收永恒峰一枚金冠,一个银先令,义务出兵,表现出了让矮人激动的胡子都在颤抖,高呼格朗尼在上,短生种竟然有如此靠谱的“国际主义”精神。

  就这,还是在自己国家刚刚打完一场大战,一堆问题没有解决的当下,可以说是状态都没补满就千里迢迢跑来帮队友gank,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下,就显得堂堂西格玛帝国,作为和群山王国签订了永世守望互助盟约“牢不可破”的盟友有些失职了。

  驻阿尔道夫的矮人使者一边看国内发来的电报———符文通信,矮人科技。

  看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铜须氏族组建的拉人团队,只是一次拜访,就为矮人拉来了一整个国家的倾力相助,在消息传达的时候,第二批号称两万人的远征军已经上船出发,先前往巨人塔,之后再上船前往海门关发动东征,支援前线。

  再看看自己在阿尔道夫呆了这么久,钱没少花,气没少发,罪没少受,但事却没办成两样,每次和人类方扯皮,忍受着帝国官僚的迷宫式结构和推诿,从阿尔道夫派往群山王国的所有以“帝国援军”的身份去参与群山战事的人,绝大多数却都是拿钱办事的佣兵,其中有很多甚至此前职业为工人、农民,只是平民。

  只有极少数是受到号召,自发组织队伍前往群山支援盟友的侠义客。

  这让矮人使者有些破防,因此在宫廷失态......但莱茵可不管这些,虽然他和塞蕾斯汀有所不同,他不只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但目前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就算作为皇帝的“爱将”,他也不可能主导这种国家战略大事的。

  他目前关注的事只有塞蕾斯汀。

  后者听到这个消息后却第一反应却并非质疑某个崽儿的动机用意,而是陷入了思索中,倒是有些在莱茵的意料之外。

  他想了想,再把自己了解的消息娓娓道来:“联盟的士兵已经通过黑水湾开往海门关了,据说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恶地,开始和绿皮交战。”“矮人的态度逼迫宫廷必须做出行动以应对,否则很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信任危机;回归派的人也在这事上鼓噪,攻击教会的现状,认为不履行对盟友的职责是对神皇的背离......”

  “如果他的的目的对矮人不利,那我们必须阻止他;如果他是想通过帮助矮人得到信任,并在将来做点什么,那我们也必须警惕他的所作所为。”塞蕾斯汀忽然开口道,她皱着眉,美丽英气,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母性美感的脸上透露出一股子冷厉。

  她可以坐视自己生下的“恶魔之子”在已被其所掌握的南方世界内,关起门来过日子,只要不搞出像是大屠杀血祭召唤恶魔之类的事,她也可以因西格玛没有神谕,而不去实质的做点什么。

  但艾尔却走出了他的独立王国,藉由矮人为突破点,正式踏入了旧世界的平台,这是塞蕾斯汀必须要警惕的。

  艾尔是她的崽,他所造成的破坏,灾难,塞蕾斯汀也是负有原罪的。

  在南方因为那里已经成为了艾尔的“信徒之国”,除了通过战争手段将其彻底摧毁已经不存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其他可能了,所以塞蕾斯汀没办法干涉。

  但在其他地区,尤其是涉及到矮人这样对秩序方至关重要的势力,西格玛帝国的同盟,她就必须得去做点什么。

  莱茵为堂姐忽然表现出的坚毅冷厉而微微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道:“陛下的态度很坚决,如果联盟参战而我们作壁上观,对和矮人的同盟关系是一个很沉重的伤害,远征一事估计势在必行;他已经召见过了我,表示会让我加入到这支远征军中,到时我会去尽可能弄清楚他想做什么的。”

  “如果他是打算暗中破坏,背刺矮人的话,只要能将

  其揭发出来,等恶地的战事过后或许就可以......公开他的身份?联合矮人、巴托尼亚等地,发起对连忙的远征。”

  “如果是后者,只要我们尽到了盟友的责任,维持矮人和帝国的关系,那他就算是获取了矮人的信任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一切还没超出控制。”

  塞蕾斯汀站了起来,在湖边来回踱着步子。

  莱茵没有说话,继续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堂姐需要更多的心思去考虑。

  曾经的塞蕾斯汀谈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一个对身边人很温柔的贵族女性,她的性格稍稍有些淡漠,天赋很出色,气质凛冽,从小就令莱茵很着迷,对如果是个男性,必然会比自己优秀(莱茵语)的堂姐又亲近又稍稍感到敬畏。

  他知道塞蕾斯汀一贯是不喜欢背负什么包袱,被什么东西一直压着,束缚着的,否则也不会在家族意图派他她去联姻后选择出国游历。

  那场灾难之旅让塞蕾斯汀遭受了可怕的折磨,失去了纯洁的象征(只有艾尔自己知道塞蕾斯汀的处子是在他诞生时所破),同时也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里伤痕,还在这世上制造了一个不知何时会爆被引爆的炸弹———而孕育他的,是塞蕾斯汀的子宫。

  “这一切必须.....”塞蕾斯汀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她走到湖边蹲下,伸出手轻轻地拨动湖水,感受着湖水的清凉。

  两人陷入了沉默。

  到底他们现在几乎没有能够有效应对艾尔的办法。

  一个是皇帝“喜欢”的将军,但也只是少壮派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罢了,想要上位到能影响国家大事的层次,哪怕年年都有战功,至少也要到莱茵四十岁左右的时候才有可能。

  而塞蕾斯汀则地位非常特殊,她如果站出来宣布艾尔为恶魔,那估计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但也会给时局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神明不发话,不管是塞蕾斯汀还是莱茵都没有这个决断。

  “总之......”

第一二八:第二次侠义远征

  宫廷的外事官弓着身,陪着在大道上气冲冲朝宫廷内走的矮人使团一行不住的作揖请求再给一点时间。

  他对矮人说:“出兵一事已经进入了御前会议的流程,接下来都是程序的问题,各位请先回吧,最迟后天大概就能有确切的答复了。”官员面上十分的恭敬,态度可谓诚恳,心里想着名天老子就换岗,马上调离阿尔道夫避一段时间,谁爱应付这些矮子谁来。

  矮人驻阿尔道夫的大使,格雷斯·黑髯还没出声,他随行队伍中的矮人就迫不及待地嘟囔起来:“流程流程!你们人类的流程比学会通过一项发明的流程还要漫长!高个的,别以为矮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走出队伍,气势汹汹的来到人类官僚面前,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视着后者:“你的两个前任每次都在做出这样的许诺后,立刻就调离了岗位!你们如此糊弄,欺骗群山之子!”他虽然并并不是扯着嗓门咆哮,但在近在咫尺的外事官耳边也和阵阵闷雷没什么区别,这让他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心里暗骂前两任为了甩锅无所不用其极,把路给他堵死了,这下雷在他这里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