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我承认这是我的问题，我的确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皇帝有改变帝国困境的能力，但是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
黑蛇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看奥列格和叶夫根尼的年纪，再算上这么多年的积累，光靠这些法官，不说贵族和军部，弗拉基米尔至少能完全洗牌整个官员阶层，这样的话，尼古拉和贵族们不应该能拥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势才对。】
乔夜阑保持了沉默。
他知道答案，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
因为这些热血激昂，近乎将弗拉基米尔当成信仰般尊敬的年轻人，都倒在了那场本来“不败不胜”的战争里。
帝国的大学生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猪猡，每年冬季两个月的军事操练锻炼了他们的体魄和组织能力，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他们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基层军官种子。
仅仅需要几个月的突击军事教学，他们就能胜任自己在军队中的位置。
乌萨斯帝国的问题在于积重难返，而弗拉基米尔只有几十年的时间——所以他选择赌上了一切。
但可惜的是，这一次，庄家并没有站在他那一边。
而代价就是，乌萨斯整整死去了一代人。
这是进步贵族和平民阶层最出色的佼佼者们，弗拉基米尔把一切的手牌和希望都投入到了他们的身上——理所当然的，他们也将忠诚奉献给了自己的皇帝。
即便是在皇帝最不需要他们忠诚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弗拉基米尔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青年军倒在冲锋道路上时，他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乔夜阑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代价是什么，
如今的乌萨斯，再也没有足够多的新鲜血液去进行透析了，因此它只能靠着饮鸩止渴般的缝缝补补，维持着庞大而衰朽的身躯。
“乔夜阑阁下，仅仅只有声势是不够的，我希望您可以紧急联系到科西切阁下，希望她抽调一批军队，做出声援皇帝陛下的模样——我们要造成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没有问题，今天中午会议刚刚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动用了紧急手段，去联系科西切大公了，想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乔夜阑神情自若的说道。
黑蛇：......
在这里的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既然敲定了计划，自然是各奔东西去执行各自负责的部分。
“事不宜迟，我和奥列格连夜去拜访司法部的官员们——你也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提前走漏了风声。”
叶夫根尼叮嘱道。
“请放心，只是您和奥列格法官也要注意安全，很难说贵族和阿纳托利那边，会不会用什么阴诡手段。”
“放心，老夫从年轻的时候就跟他们斗了，论手段，你的见识未必有我多。”
乔夜阑点头，也不再多言，被奥列格推着，离开了府邸。
只是在上车的时候，在ACE的提醒下，看向了街角的一辆车。
“博士，那辆车是在我们之后来的，停的位置刚好是这条街视野最好的地方。”
男人轻声提醒道。
“料到了，假如到现在还没有反应，阿纳托利也就没这个能力把这个计划推行到现在的阶段。”
乔夜阑的声音毫无波澜。
自己去亚历山大那边时，阿纳托利不会有反应。
自己去叶戈尔那边时，阿纳托利会觉得自己可笑。
而现在，阿纳托利该有些起疑心了。
“有这帮人跟着，我们要不要先回招待所？”
“不，让他们跟着，我们去一个他们压根不可能想到的地方。”
乔夜阑露出一丝冷笑。
“我们去拜访尼古拉大公的府邸。”
第五十章 尼古拉
【尼古拉？你现在去他会见你吗？】
“他凭什么不见？他和你平级啊，我作为你手下头号马仔，去他那里拜个山头，他凭什么不见？”
【......你要不要少看点龙门黑社会电影？】
乔夜阑闭目养神。
【所以他真会见你？】
“说真的，你的记忆力差的我都觉得你到底是不是永生者了——弗拉基米尔和尼古拉大公是什么关系？”
【兄弟啊——啊，所以他认识你？】
“我当年可是从龙之功，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科西切又不说话了。
憋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说起来，那个老法官说要我调动部队配合，到底需不需要我去下令？】
乔夜阑有点纳闷，怎么这位今天这么上杆子想帮自己？
“有更好，没有也行，看你愿不愿意了。”
【那要是我说我愿意，能不能把这件事当成交易的一部分？】
在这等着我呢。
“可以——不过问题是，你想要从我这里换到什么？”
【我想要拿到你在切尔诺伯格的后手。】
“我说了，复仇是我的事，你愿意插手你就插手，你不愿意就在边上看着——还是说你想保鲍里斯侯爵一命？。”
【我本来就要弄死他，只不过我想暂时留在切尔诺伯格，那里离龙门最近，也能拿到一手的消息，只是我在那里的布置本来就不多，之前更是给连根拔起了。】
乔夜阑摇了摇头。
【只是个后手，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不是过分，是那个后手你用不了。”
【不可能！无非就是情报网呗，大不了我跟你共享。】
乔夜阑无奈了。
“真给不了你，而且你也是真用不了，换句话说我给你把龙门情报共享了不就行了吗。”
【真不行？】
“真不行。”
【那给我在切尔诺伯格安排个地方，总行了吧？】
“也不行。”
【喂！过分了啊，我可是按照你的计划给你来站台了，连个安全屋也不给吗？】
“啧，烦死了，你非要去切尔诺伯格干嘛——我给你在卡兹戴尔留个位置行了吧，那里离龙门更近，你要是突然性质起来了还能夺舍一两个萨卡兹去龙门旅游去。”
乔夜阑头疼的安抚着这只讨价还价的宠物。
【......这么神秘？】
“不是神秘，是你过去就肯定出事——你打不过他，而他能察觉到你，并且那家伙现在对乌萨斯已经毫无感情了。”
【？】
【......】
【不会是赫拉格吧！】
“对，就是他，我说了他在医院当保安，巴别塔在切尔诺伯格支持了一个地下感染者诊所，他抚养的那个女孩就在那接受治疗，他本人也在。”
乔夜阑叹了口气。
“因为他身份和力量的特殊性，我和对方也是像你这样的，平等的交易合作伙伴，因此说后手也能算是，但是他也不会主动掺和巴别塔的一些行为。”
【行吧，那我回去传递一个消息，让我手底下那群人动一动，换一个卡兹戴尔的驻扎点，可以吧？】
“可以，不过稍晚一些，等我们见完尼古拉再说。。”
【你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是的——毕竟太久没见面了，久到这家伙都开始和贵族沆瀣一气了，我已经猜不透他如今的想法，所以只能是随机应变。”
【你居然还有随机应变的时候？】
科西切有点惊奇。
【我还以为你无时无刻都能拿出后备计划呢。】
“我的意思，尼古拉的态度和反应是随机的，而我需要根据这份随机来选择我采取的计划。”
乔夜阑慢条斯理的反驳道。
【......你这家伙说话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谢谢夸奖。”
【不过说真的，你之前对那个叫叶戈尔的人说过，假如没有人支持你，你也能做出相应的反对计划——这个计划不会是带着我冲进去强杀尼古拉大公吧？】
科西切的话是真的给乔夜阑逗笑了。
“那要是这么说，杀估计能杀掉，那我要怎么活着出去呢？”
【我想想......我可以暂时支配尼古拉的尸体，因此假装你挟持了他，然后离远了之后再把他尸体丢出去。】
“那请问一个坐在轮椅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要怎么挟持一个老牌军人出身的大公？”
乔夜阑憋着笑询问道。
“难道是威胁用我的轮椅创死他？”
【......你这轮椅真的就是个轮椅？】
“倒也不是，我记得凯尔希跟我说过，这玩意理论最高速度能超过120迈，只不过容易散架，所以最好不要拿来做交通工具。”
【？】
【这TM是轮椅？】
“嗯......怎么不算呢？”
【说这玩意是轮椅，就跟说你是人类一样——你觉得你是人类吗？】
“假如，你口中的人类是指，能想出屠杀并奴役一整个阶层的同类来给自己的奢靡生活买单的家伙，那我只能说——”
“我觉得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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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乔夜阑说的那样，尼古拉大公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理由，乔夜阑递上拜帖，里面的侍者很快就出来邀请乔夜阑进入府邸了。
而等到尼古拉大公走进房间，看见这位所谓的首席行政官后，瞬间就停止了脚步。
他甚至都来不及在侍者面前掩盖脸上的震惊。
“......去，推着他，来我的书房。”
“是，大公殿下。”
侍者收起心中的疑惑，走到乔夜阑身边，推着他追上大公的步伐，向着尼古拉的书房走去。
“都下去，传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我的书房。”
“是，殿下。”
等到尼古拉再次坐到乔夜阑对面时，他才有时间仔细地观察眼前的男人。
“你居然，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化——甚至更年轻了一些。”
“可您的变化是够大的——不只是年龄，还有您的政治立场。”
尼古拉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乔夜阑，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是帝国最尊贵的大公，是唯一一位帝国元帅，这位在其他人面前一向以威严坚毅示人的老者，如今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看不到尽头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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