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112章

　　“一边埋怨自己不够努力不够强大，一边又阴湿的在背地里编排自己的前辈和师傅……菲利普，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要找我报仇？”

　　叶澜取出了那张标有菲利普身边所有人的书籍的邀请函，将它扔在这位还想逃避现实的收尾人面前。

　　“来做个选择吧，是想要继续这样下去，不思不想不闻不问的浑噩生活……还是捡起这张图书馆的邀请函，为了你真正的本心去同我战斗？”

　　[你想如何选择？]

　　“我好累……我好害怕……”

　　[那么，要听从的我的话吗？不要走上那条充满痛苦的路比较好吧。]

　　“不……”

　　在叶澜等人的视角之中，菲利普似乎在和某个不存在的人说着话，尽管疲累不堪，尽管痛苦万分，菲利普依旧拒绝了那道温暖的声音。

　　第二次的拒绝了那道温暖的声音。

　　“纵使遍体鳞伤，纵使身心早已支离破碎……但是，Carmen小姐，我想要高飞……”

　　“不，是我必要高飞！”

　　“冲破这保护我的外壳，飞向更高的地方。”

　　自内心中喷涌而出的火焰烧灼着菲利普的身体，他浑身上下的那些蜡质的不稳定e.g.o在这火焰之中止不住的融化。

　　融化的灰褐色蜡油在菲利普的身下堆积，在叶澜与奥斯瓦尔德的注视下，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宛若一层厚重而难以破开的外壳。

　　[倘若能就此消失就好了，无论喜欢与否，让善恶一同消失……]

　　“我只想屏住呼吸，就此沉沦。”

　　这层将他包裹的蜡液便是他梦想的具现化，是不想要孤身一人，宁愿被摧毁，活在一片漆黑的世界当中无思无想的梦。

　　被束缚在这蜡液之中的菲利普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内心有无尽的痛苦想要向人诉说。

　　然而，在这都市之中，却又无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

　　这蜡液便是他的痛苦，便是他的悲伤。以这悲痛为壳，以愤怒作为燃料，那不稳定的e.g.o确实给他带来了力量。

　　但，同时也将他层层束缚，是誓要他沉沦在这痛苦之中的诅咒。

　　[一切并非不能改变，伸出手吧。]

　　“即使不去依靠他人的臂膀，仅凭我自己的双手……”

　　新的火焰升起，将那束缚着菲利普的蜡液化作虚无。一柄泛着光泽，圆润如意的汉白玉长剑，自这蜡质的蛋壳中刺出。

　　裂纹顺着长剑贯穿的位置向整个蛋壳延伸，有炽热的火自那壳中喷涌。

　　“千锤万凿，粉身碎骨，烈火焚烧……纵使受尽摧折，我也要追逐那璀璨夺目的太阳！”

　　嘭——

　　同样材质的一对羽翼撞破了满是裂痕的蛋壳，在轰响之中，那蛋壳被菲利普张开的双翼击得粉碎。

　　从那蜡中奋起的菲利普身上已被汉白玉材质的重甲覆盖，那甲胄完美无瑕，不再有灼热的熔浆自裂纹中流淌。

　　但比起他那不稳定的e.g.o，有更加炽热的火，在这甲胄之上缭绕，令这光辉夺目的汉白玉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真是……太棒了。菲利普，你现在终于有了成为图书馆馆藏的价值。”叶澜坐在观众席的中央，拼尽全力的向挣脱了束缚的菲利普鼓着掌。

　　“任你说去吧，就算你把我当做傻瓜也无妨。”

　　在这破烂的马戏团帐篷之中，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忽然吹过。那张被叶澜抛在地上的图书馆邀请函，就这样飞进了菲利普未持剑的那只手中。

　　“图书馆的邀请函我收下了，但在去那里拿回大家的书之前……叶澜，我要在这里击败你！”

　　“能做到的话就来啊！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只会说大话的废物吧！”

　　被火焰包裹的长剑在菲利普与叶澜之间划过一道温暖而柔和的弧线，只一瞬间便将这马戏团帐篷的上半部分斩落。

　　奥斯瓦尔德顾不上夸奖菲利普此刻那芬芳的香气，连忙拉着自己的动物伙伴们向远处逃离。

　　但就算是这样的一剑，也无法对叶澜手中的薄暝造成任何的影响。

　　“你这逐日的伊卡洛斯，唯一的结局就只有坠落！”

　　大剑自上而下，在叶澜与菲利普说话的同时撞击在他以羽翼化作的盾牌之上。来自天启鸟的e.g.o武器在那羽翼的盾牌上砸出了震耳欲聋的轰响。

　　“我若是途中坠落，那我就舍弃这双翅膀……纵使要用我的双手去爬，用我的双脚追逐，我也将永不放弃！”

　　来自自我内心的具现，e.g.o化作的长剑对于菲利普来说几乎就是肢体的延伸。凭借这把比叶澜手中的薄暝更轻便，更迅捷的武器。

　　在接下了叶澜的那道挥砍之后，菲利普第一时间向叶澜返回了接连三次笼罩他全身的斩击。

　　灼热的火焰和挥剑带起的锐利风刃将马戏团帐篷剩下的部分瞬间搅成了看不见的灰烬，就连周围山林当中野蛮生长的巨木，也在叶澜与菲利普的交手中化作烟尘。

　　已经逃到了另外一座山头上的奥斯瓦尔德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一块逃了过来的露娜，沉默的看着两人交战的现场。

　　冷汗自这位小丑团长的脸上滑落，那两个人的战场对于他和他的马戏团成员而言，是连接近都不现实的可怖之处。

　　“诶呦喂……为什么我感觉跑到这里都不安全呀！”

　　灼热，炽热，焦灼……汹涌酷烈的火焰在菲利普汉白玉的长剑上汇聚，那舍弃一切的突刺再度向着叶澜的方向突进。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若是不接下来的话，也未免太不懂礼貌了。”

　　身披薄暝的叶澜毫无惧意的提剑迎着菲利普的攻击向他冲去，两柄大小不一的剑在山脉之中碰撞。

　　宛若有一轮大日落于此地，熊熊燃烧的火焰转瞬间吞没了叶澜与菲利普交战的这座高峰，令这处山脉周围的所有人的将目光看向了这边。

　　令漆黑的夜晚都化作白昼的火缓缓消散，在菲利普的怒视之下，不止何时已经将露娜接回怀中的叶澜此刻正踩在一辆老旧的蒸汽列车之上，带着令人厌恶的假笑看着他。

　　“让我们的第二回合在图书馆中开始吧，你这逐日之人。”

第297章.纵使第三次步入这里

　　菲利普来不及追赶，只能看着叶澜带着露娜钻入他脚下的老式蒸汽列车。接着，这辆列车便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在他的面前拉响汽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图书馆是吗？那就给我等着吧。”

　　看着没入空间狭缝，再也难以找到的列车，菲利普从身上的甲胄内抽出了那张图书馆的邀请函。

　　只不过，在追着叶澜进入图书馆之前，他还得找个地方给自己弄一只能够用来签名的笔才行。

　　望向最近的巢内街道，菲利普瞬间消失在这片光秃秃的山顶之上。仅有那带着自己的团员跑到了远处的小丑，望着这什么都没有了的一片白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但小丑就是小丑，哪怕是这种情况，奥斯瓦尔德也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快乐。八点档马戏团的一众在这位扭曲的带领下，没一会儿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他们的去向之后在说，通过黄泉列车从这片山脉离开的叶澜和露娜此时已经到了图书馆的脚下，开始攀爬那座漫长的阶梯。

　　而在图书馆之内，艾玛和诺亚两位八点档马戏团的新人，则在同安吉拉嬉闹之后，走入了那扇接待室的大门。

　　与他们两人同行的还有马戏团的狮子、猴子和大象。

　　对于他们这一群八点档马戏团的成员来说，等闲都市梦魇级别的敌人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甚至一部分都市之星都会在艾玛和诺亚的通力合作下战败，成为马戏团战绩上的辉煌的一页。

　　但他们的战斗力对于图书馆而言，却不过是随手就可以拿捏的类型。

　　等到叶澜和露娜走进图书馆入口，罗兰已经在接待室的门口同安吉丽卡和安吉拉聊起来了。

　　叶澜没过多久就再次返回图书馆的现状让在场的几位都有点奇怪。瞅见他往这儿走，罗兰抬手朝叶澜打了个招呼：“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有事情？”

　　“算是吧……等会儿应该有一位来找我的客人。”

　　叶澜微笑着向罗兰他们几个解释了一句，便钻进了那个刚刚才结束战斗的接待室。

　　“怎么就进去了？有这么急？”

　　“叶澜他做事通常都有自己的目的，既然这么做，应该就是有必要吧？”

　　夫妻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太清楚叶澜在搞什么。倒是安吉拉听得懂叶澜的意思，便让罗兰他们两个和她一起去了图书馆的入口。

　　安吉拉她估计，叶澜应该是在他们接待那几位小丑的时候，在图书馆外遇到了什么能让图书馆认为是宾客的人。

　　而此刻，那位宾客应该快要签下邀请函走入图书馆了。只能说，如果安吉拉当时多看了一会儿盯着八点档马戏团的光幕的话，就一定能看到叶澜接下来要接待的那位贵客。

　　但当时艾玛和诺亚来的太快，光幕之中的后续信息就只能让留在馆长室的Malkuth她们继续盯着了。

　　于是，在安吉拉和罗兰夫妻一行三人在图书馆入口站定之后，自馆长室中看完了叶澜与菲利普交战的全过程的Malkuth也快步向这里跑了过来。

　　只不过，她注定是要比菲利普慢上一步了。

　　灼热的气息在几次呼吸间笼罩了整个图书馆入口，至少外表已经是人类的血肉之躯了的安吉拉头一次感受到了炎热。

　　“这就是人类的热吗？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出汗了。”

　　发梢挂上了些许汗珠的安吉拉被安吉丽卡拉了过去，葱饼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几张纸巾，给安吉拉细致的清理起身上淌下的汗水。

　　而罗兰则具现出了自己的杜兰达尔，挡在了她们两个前面。

　　他们夫妻俩毕竟是做过强化手术的，仅凭这点温度还不至于让他们出现不适感。

　　很快，带来了这股热潮的菲利普从图书馆展开的传送门走了进来。此刻的他身上还展现着自己的神备，归拢的汉白玉双翼靠在他的背后，同样材质的重型甲胄包裹着他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的弱点。

　　“许久不见，我想各位应该还记得我是谁。”

　　“你的e.g.o改变了……不，准确说是，它完善了。”

　　还在被安吉丽卡用纸巾擦汗的安吉拉面色如常的说道，菲利普的状态对罗兰他们两个来说或许没那么好辨认，但对于她这个储存了整个脑叶公司所有知识的AI来说，就非常容易理解了。

　　“是的，多亏了一位扭曲，但并不算坏的小丑，还有你们这里的那位叶澜先生。多亏了他们，我才能以现在的样子再次返回这里。”

　　八点档马戏团虽然命运使然般的导致了楔子事务所无法协助他们，但完全神备之后的菲利普，却不再迁怒于这个由扭曲的奥斯瓦尔德开办的马戏团。

　　甚至，对于杀害了萨尔瓦多师傅、尤娜前辈，以及楔子事务所的三位收尾人的叶澜，菲利普在冷静过后也有了新的看法。

　　“那么，规则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祝愿你能找到想要的书。”

　　“谢谢……”

　　在听到安吉拉说完了那句发自实意的祝愿之后，浑身缭绕着稳定燃烧的火焰的菲利普，便也走入了那间接待室之中。

　　在那里，还未唤出e.g.o装备的叶澜，已经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等待着他了。

　　“你比我想象的要来的慢上不少啊……是害怕了吗？”叶澜看着走入接待室的菲利普，向他问道。

　　“叶澜阁下，您这样的话语是没法令我再次动怒的。虽然我会继续向您复仇，但我是不会再度被愤怒裹挟。”

　　菲利普的脸上甚至挂上了淡然的笑容，看的叶澜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可言的叶澜，便开口向菲利普提议：“我想了想，咱们两个该聊的东西早就聊干了，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干脆点，我们开打吧。”

　　“如果这是阁下您想要的，那我接受。”菲利普神备的一部分，那把汉白玉制成的长剑从他的手中长出，被他握在手中。

　　“看来你接受，那么我就在这里将你也变成图书馆的藏书吧。”

第298章.E.G.O绽放

　　战斗在顷刻间爆发，几乎能撕毁一切的风暴在叶澜和菲利普的交战中爆发，将这座接待室中的一切全部拆解破坏。

　　两人武器交锋的碰撞之声连绵不绝，有沉重而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地从接待室之中传出，震得图书馆当中的大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在这轰鸣声中姗姗来迟的Malkuth双手抓着安吉拉的肩头，向她询问道：“安吉拉！接待室还能再强化一点吗？”

　　“可以。”安吉拉抬手打了个响指，图书馆的力量在她的指挥下灌入接待室的六面墙壁之中，将它彻底封死。伴随着骤降的声浪，安吉拉向Malkuth问道：“你在光幕中看到了什么场面？居然让你认为接待室无法抵抗叶澜和那位客人的摧残？”

　　“比起我来解释，安吉拉你不如自己去看看接待室里现在的情况。”Malkuth对安吉拉说道。

　　她和其他几位指定司书在光幕中看到的那场叶澜与菲利普的战斗一两句话可没法讲个清楚，在Malkuth看来，与其花费时间在图书馆入口这片大厅讲这些事情，倒不如让安吉拉直接看看现在接待室内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我的馆长室吧。”

　　安吉拉点了点头，伴随着响指打响的声音，他们四人转眼间就出现在馆长室的座位之中。但就算是通过图书馆内的传送回到馆长室，安吉拉他们的动静却也没能吸引到Hod他们几个留在这里的指定司书的注意。

　　叶澜与菲利普的战斗此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战斗余波造成的破坏已经彻底犁平了这间接待室，甚至连安吉拉强化过的墙壁上都留下了他们两人打空的攻击造成创痕。

　　如果说Geburah作为殷红迷雾的时候是都市当中最强大的那个收尾人，那么就算是她此刻从图书馆的语言层中苏醒，也要说一句，自己很难能向光幕当中的叶澜和菲利普那样，造成如此大范围的破坏。

　　他们的战斗形式差别非常明显，以自己的e.g.o戒指呼唤来自异想体的e.g.o装备作战的叶澜有着极为夸张的灵活性，层出不穷的变化打的菲利普一时间难以抗衡。

　　但就算是被打得难以进行像样的反击的菲利普，凭借着身上那件汉白玉的重型甲胄，却也没有在叶澜的攻势下遭受什么影响到战斗力的伤害。

　　以火焰与长剑作为唯二的攻击手段，纯粹到极致的菲利普甚至在与叶澜的交手过程中逐渐适应了叶澜的战斗逻辑，变得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