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这么会抗，菲利普你该不会是个抖M吧。”
笑魇的重锤在菲利普羽翼化作的坚盾上爆发出尖啸，侵彻型的伤害顺着菲利普的盾牌向着他的手臂流淌，却又在菲利普的火焰中化作虚无。
没有理会叶澜的嘲讽，菲利普直接向叶澜斩出了自己另一只手中持握着的长剑。缭绕着烈焰的剑在两人中间的空隙划出了半道圆弧，便被叶澜用长着眼睛的血肉大剑挡住。
被火焰灼烧而散发出焦臭气味的长剑剑身上生长出一张扭曲又生满利齿的大嘴，冲着菲利普发出了愤怒的嚎叫。
拟态在替叶澜挡下了菲利普的反击之后，便在他的手中快速变向，锋锐无比的剑刃部分擦着菲利普e.g.o的剑身向他的手腕斩下。
“想都别想！”
在这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距离上，两人以微小的动作展开了新的一轮厮杀，持握着不合时宜的武器的两人，几乎像在用铁杵穿针一样，在进攻对方手腕的同时招架斩向自己手腕的攻击。
鲜血与火焰几乎在他们中间形成了一道疯狂的漩涡。
“打的可真精彩啊……虽然也不是头一次见识这名为神备的力量了，但芬恩那小子经验不足，可没有这位菲利普先生那么会使用自己的力量。”
罗兰紧盯着光幕中展现出来的画面，似乎到现在为止，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叶澜同谁战斗的时候陷入僵局。
“有什么强力的招式要来了！安吉拉你还能再强化接待室的防御吗？！”
在光幕之中，叶澜和菲利普的近身缠斗已经结束，相互都没能讨到什么好处的两人拉开了距离。
有强劲的力量在他们两人身上汇聚，恐怖的威势甚至在他们出手前便在接待室四周的墙壁上留下了难以忽视的裂纹。
“我马上强化……”
安吉拉的话音尚未落下，手提白夜的失乐园的叶澜，便与在剑身上汇聚了全身上下所有火焰的菲利普撞在一处。
那摧毁了J巢那处山脉的一座高峰，令都市南方在深夜中亮如白昼的对攻在这图书馆的接待室中再度展开。
吞噬灵魂的漆黑轨迹与炸裂开来的微缩恒星掀起了一道震撼整个图书馆的余波，被安吉拉两度增强的接待室也无法抗住这一记交手掀起的冲击。
裹挟着墙壁碎块的气浪直冲接待室外界，随后便被安吉拉导入进一处次元的裂隙之中。那余波的气浪在裂隙中的空间风暴里飞行了许久，才终于在持续不断的消磨下消散。
“接待室被打穿了？安吉拉，这不会对图书馆和你有什么影响吧？”Hod看向安吉拉，接着便看到她朝着自己的摇了摇头。
“还好，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在安吉拉的控制下，叶澜与菲利普交战的那件接待室的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在房间内的火焰尚未完全消散的情况下便开始自行生长起来。
等到光幕中再度露出叶澜与菲利普身形的时候，至少足够将两人隔断在其中的墙壁已经重新形成了。
“看来这场战斗是我赢了，结果和你之前两次进入图书馆一样。”拄着失乐园的蛇杖，叶澜看着单膝跪地的菲利普说道。
这一次的对决依旧是他赢了，以失乐园挥出的灵魂打击摧毁了菲利普对自己下半身的控制，此刻的他已经彻底站不起来了。
第299章.谁更可怜
但叶澜也并非毫发无损。
他身后那只同属与失乐园这件Aleph级e.g.o装备一部分的单翼已经在刚刚的交手中被菲利普的火焰烧尽，身上的护甲也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
依照他的估计，这身e.g.o搞不好在至理之书完成前都恢复不了。
但相对的，菲利普的战败也会让图书馆获得一本足够强大的书籍，有了这本书的存在，纵使无法完全展现菲利普神备的风采，也足以在未来与不算特别强的那一部分都市之星对抗。
“不得不说，菲利普你还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叶澜看着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菲利普，神备之后的他确实已经超过了叶澜对他的认知。
“因为自己的懦弱，舍弃了师傅和前辈从图书馆逃走。又因为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求着楔子事务所的收尾人们再度返回图书馆，然后害得他们也死在图书馆之中。最后，失去了一切的你，又独自来到这里，向我复仇。”
叶澜说着菲利普这一段时间来做过的一切，令这位收尾人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了他。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有些可怜你罢了……承认了自己的内心，接受了自己的阴暗的你却没机会再次和前辈和师傅见面了。”
叶澜说着谎言，但对菲利普而言，这谎言却不可能被破解。在这个都市之中，还从未有过死而复生之事。从未想过这种事情的他，自然不会想到，在自己面前变作书籍的前辈和师傅，并不是死了。
“只是可怜我？叶澜阁下，您莫不是在说笑吧。”菲利普难得的有些想笑，叶澜这个亲手杀害了他的师傅和前辈，亲手杀害了楔子事务所的三位收尾人的凶徒居然说要可怜他这个复仇者。
“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笑？尽管你的e.g.o最终从蜡变成了石灰岩，但你依旧是那个妄图追上太阳的伊卡洛斯。像这样的你，我为何不能在你死前，为你这个敌人送上一份怜悯？”
叶澜饶有兴致的向菲利普说道。事实上他的确对这位神备了的，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见解的菲利普交谈一番。
“伊卡洛斯……我知道这个传说，用蜡翼追逐太阳，因太阳的温暖融化了翅膀而坠落的人。”
菲利普沉默了一瞬，在叶澜惊讶的注视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在这间损坏又被修复的接待室中响起。
“叶澜阁下，您有两件事情错了。”在这搏动的心跳之中，本不该站起来的菲利普，在自我内心与图书馆的双重力量下站了起来。
“第一，我想成为的并非是那逐日的伊卡洛斯，我要成为那太阳，照亮黑暗的太阳！的确，我的复仇是为了我自己，但同时，我要让都市之中再无与我一样的人。”
那心跳的声音愈发猛烈，愈发嘹亮。在叶澜的注视之下，菲利普身上那汉白玉质地的重型甲胄也随着心跳声裂开了一道道纹路。
有炽白色的火焰自其中涌出，在点燃了菲利普自己的同时，也点燃了他的神备。
“纵使被人称作笨蛋，纵使被人嘲笑……叶澜阁下，我要照亮那无尽的黑暗！今日，图书馆这一困扰世人的梦魇，就由我来打破！！！”
这一刻，熊熊燃烧着的菲利普，似乎真的能被称作一声太阳。
“真是……菲利普，你现在所绽放的光辉真是精彩！”
叶澜惊喜的看着菲利普身上的变化，他的e.g.o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有了新的变化。而且，他的实力也在这短短的数分钟里变得更强了几分。
就算是叶澜以失乐园这件能够造成灵魂伤害的武器摧毁了菲利普概念上的下半身，此刻的他仍能在这份内心的绽放中恢复全盛的身体。
人的内心是会变化的，这不假。但并非简单的心里活动，意识转变就能将具现出来的e.g.o都扭转变化。
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彻底改变自己的想法，找到自己新的道路。打破逐日之人的局限，化作他人的太阳。
菲利普燃烧的不只是自己的心灵，还有他的生命。
虽然嘴上说着要打破图书馆这一都市梦魇，但菲利普直到，他真正能出手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
一次之后，油尽灯枯。
“所以，你说我还有另一个错误，是什么？”
穿着破烂的失乐园，叶澜已经做好了与菲利普再战的准备。
“啊啊，那个啊……那个错误，就等到阁下与我再战之后，我再说给您听吧。”
宛若骄阳的长剑自菲利普的心脏之中被他拔出，炽热到发出亮白色的火焰长剑宛若一道天罚。
“我自甘咽下苦楚，化作黎明之晨星，化作煌煌之烈阳！”
菲利普摆出了自己一如既往的，那舍弃一切自我的剑式。
“我愿照亮都市，只为他人不再重蹈我之覆辙！”
那是真正意义上宛若烈日当空的烈焰，融于火中的菲利普化作恒星，径直撞向叶澜。
“真是……我还是头一次感到如此惊喜！！！”
失乐园杖端的苹果被缠绕着权杖的毒蛇咬下，叶澜直接过载了这件难得的Aleph级别的e.g.o装备。
他能感觉得到，此刻的菲利普在单纯的破坏力上，甚至能够和没有被逆卡巴拉能量压制器压制的白夜抗衡一瞬。
下一秒，整个图书馆被照亮了……
不管是安吉拉还是司书，亦或者是此刻还在图书馆内活动的异想体们。有明亮而温暖的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被菲利普的绝命一击贯穿的接待室中，叶澜看着身上那道显然避过了致命处的贯通伤口，疑惑的看向了身前的菲利普。
“你不是要让图书馆不再是都市梦魇吗？为什么在最后留手了？”
“叶澜阁下，杀戮是无法照亮都市的……我要做的是……照亮这里……”
菲利普的焦黑的手搭在叶澜肩头，将自己都燃烧殆尽了的他可能只要有风吹过，便会化为飞灰吧。
“那么，你说我的第二个错误，究竟是什么？”
“呵呵……”菲利普笑了，“叶澜阁下，比起我……真正可怜的那个人……是失去了真实感情的你啊……”
金色的书页自菲利普的身上飞起，图书馆中从未出现过的璀璨书籍在落于地面前被叶澜接住。
第300章.情感缺失
上有毒蛇缠绕的权杖折断，白与红双色构成的护甲也片片破碎。在菲利普化作书籍之后，叶澜身上的失乐园也无法再次使用了。
菲利普那件新的神备是叶澜也没想到过的意外事件，为了防住他那一招最终选择放手的绝命一击，叶澜超载了失乐园这一套e.g.o装备。
结果就是，这套e.g.o装备起码在一年之内，叶澜是无法再次通过他的戒指召唤出来了。
而抛开e.g.o装备的问题，菲利普给他带来的疑惑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真正可怜的人是我？”
手中持握着菲利普所化书籍的叶澜眨了眨眼睛，他确实没想到菲利普会在变成书籍之前说出这种话来，他也确实没想到这位与原作不同，走上了神备之路的收尾人会这样看待他。
过了一会儿，在从叶澜手中接过这本图书馆目前最有价值的书之后，安吉拉从叶澜那里听到了一个问题。
“安吉拉，你说我有情感缺失的毛病吗？”
“你确定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回答吗？”
和叶澜一起走在图书馆的走廊之中，在将菲利普的书籍放到他应该在的书架之前，安吉拉向叶澜反问道。
不由得她不反问，身为AI，正在试图成为人类的安吉拉自己都搞不清那些人类的情感，让她来评价叶澜究竟是否缺失情感，恐怕唯一的作用就只有耽误叶澜了。
“嘶……好像也是。那我回头问问Hod好了，她毕竟之前在脑叶公司的时候还搞过员工心理咨询嘛。”
叶澜想了想，安吉拉的意思他还真没法反驳。他们两个是图书馆当中唯二的完全保留了脑叶公司那五十天的循环记忆的人，都是半斤八两的样子，指望他们两个相互找出各自的问题，还不如指望Hod的心理咨询真有用呢。
哦对，Hod在脑叶公司开的这个心理咨询最大的成果是制造了一大批药物成瘾的瘾君子……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在安放好菲利普的书籍之后，还是回到了安吉拉的馆长室之中。菲利普的这本书有着远超其他都市梦魇这一层面的乘客的书籍的力量，图书馆接下来应该会给他们在找点事情做。
就比如说，在自然层唤醒最后一个还在沉睡的魔法少女系列的异想体——贪婪女王。
“叶澜，安吉拉你们两个来的正好！Tiphereth的自然科学层里出现了异想体的波动，助理司书们在现场发现了一颗巨大的金色琥珀。”Malkuth见到叶澜和安吉拉回来，立刻向她们两个汇报道。
在安吉拉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便是由她来指挥图书馆的大家对异想体进行镇压。
只不过，图书馆中的贪婪女王与脑叶公司时期被逆卡巴拉能量抑制器压制的完全不同，过去管理她的方式和其他在图书馆苏醒的异想体一样，都无法确认是否完全有效。
“让我想想，那丫头的管理方针……让助理司书们赶快打碎那个琥珀，一定时间内没能击碎它而是让它孵化了的话，从里面出来的就不是魔法少女而是那个怪物了。”
叶澜走到Malkuth的身边，用她手中的通讯器向正在自然科学层指挥战斗的Tiphereth介绍着贪婪女王的情况。
“另外，就算你们及时打破了琥珀，让贪婪女王以魔法少女的姿态出现，等到她承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之后，她依旧会变成怪物。”
等到叶澜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就发现Malkuth在紧紧地盯着他看。
“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想问的？”叶澜瞅见Malkuth看他，便向她说道：“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你。”
“算了，就算我问出来你也肯定会说是在游戏里玩到的……还是说说你想问我什么吧。”
Malkuth想了想，又放弃了自己提问的打算。但在这件事情上，叶澜其实一直没有向她或者其他人说过谎。
“说实话，在件事上我一直没说过谎。”叶澜叹了口气，难得他说真话，结果没人信的滋味可不怎么好。
但比起这种小事，菲利普给他带来的疑惑才是更加要紧的事情。
叶澜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至今为止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e.g.o叫做什么，这一点似乎也在映照菲利普对他的看法。
“Malkuth，你说我情感缺失吗？”
叶澜向Malkuth问道，却得到了她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反应。
“你是不是情感缺失？你这家伙除了那些搞人心态的恶趣味之外，还有其他的情感吗？”
Malkuth白了叶澜一眼，抛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馆长室。被打进了怪物状态的贪婪女王要比预计的还要强，就算是她现在也得回去带领自己楼层的收尾人们协防才行。
“是这样吗？”
叶澜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正在调控整个图书馆人力的安吉拉。此刻的她看来是没时间继续管他了。
叹了口气，叶澜决定亲自去一趟自然科学层，帮Tiphereth快点解决贪婪女王的问题。但就在他准备离开馆长室的时候，安吉拉又给他叫住了。
“叶澜，你有别的活去干，贪婪女王就交给Tiphereth。”在安吉拉的感知中，另一只更加麻烦的异想体在艺术层苏醒。
“爱娜温也苏醒了，就麻烦你去处理它吧。”
“行。”
叶澜点了点头，就立刻想着Netzach的艺术层赶了过去。
身为艺术层的第四个异想体，爱娜温甚至要比它在脑叶公司的时候更加难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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