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而与此同时，珍娜也抬起了她此刻大概是手的器官。在那只比起人类的灵活的手，更像是某种生物兵器的利爪上，一团黄金般的光正在积蓄。
“答案很简单，不这么做还怎么欺骗那些认为我不过如此的对手？”
【震击】，首脑用来清算那些会给都市带来毁灭危机的“杂质”的招数，它来源于那家世界之翼的奇点已经无从考究，但每当首脑使出这一招数的时候，都代表着一个能够导致都市无法维系的大敌的磨灭。
但，就在今天，【震击】所代表的那些事物，遇上了它们终究无法破坏的对手。
由异想体核心打造的，完全由未知材料构建的巨剑在叶澜手中挥出，萦绕着四色流光的它与珍娜推出的光球相互触碰。
剑刃如热刀切过黄油一般，将那枚光球分割，剧烈的激荡与爆炸在叶澜和珍娜的身边产生。两人皆将这些影响视作无物，开始了他们的短兵相接。
剑与剑，利爪与巨口，在这个距离上，叶澜能发挥【薄暝】的全部力量，而珍娜，则能释放终末鸟中属于惩戒鸟和审判鸟的那部分力量。
这场战斗进入这一阶段，便开始向尾声前进了。叶澜和珍娜不再言语，也不再相互试探。这场战斗的理由从展现终末鸟的故事，到了朴实无华的结束这场战斗的阶段……
“这场战斗没什么可看的了。”
馆长室之中，Geburah下了判断。在她看来，这场战斗剩下的就只有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生死搏杀了。
大约一小时之后，叶澜和珍娜先后从接待室之中走了出来。这位首脑的调律者脸上带着分明的不服气，显然是输了的那一方。
珍娜实在没看明白，叶澜最后是怎么绕过她全力爆发的那一轮连续进攻，将他那把奇怪的大剑捅进自己的心脏里去的。
她已经把终末鸟的力量运用到了极限，还用上了自己今天携带的奇点。但叶澜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步步绕着大怪鸟的躯体绕行，便将所有的伤害绕过。
“怎么做到的？”
珍娜向叶澜询问。
“多学多练，没别的了。”
叶澜耸肩。
说实在的，他在脑叶公司的轮回里都不知道跟终末鸟还有Binah交手过多少次了，这两者可能的攻击方式早就被叶澜熟记在心，没有一丁点的威胁。
珍娜虽然并非Binah，两人在性格上有着相当大的差异，但她们终归都是首脑，哪怕在选用奇点的时候有些个人喜好上的差异，能使用哪些奇点，叶澜却也差不多都有数。
“尽是些胡话，唉，指望你这人将事情讲清楚是我的错。”
珍娜叹气，却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似乎也是符合她这句话的特征的人。
“事实就如此，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要像我一样打得多了，那也能有如同本能般的对应。”
叶澜摊手。
两人一边扯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淡，一边向馆长室走去。他们还不清楚，在他们两个进入接待室之后，指定司书们就都集中到那里去了。
当年在研究所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结实的成为了他们的心理阴影。让一位首脑在图书馆内长时间的离开他们的视线，对以Malkuth为首的指定司书们来说实在是接受不来。
所以，当叶澜推开馆长室的大门的时候，他和珍娜看到的便不是只有安吉拉和Binah在的未结束的会议，而是指定司书聚齐的，图书馆的日常。
“呦，都在呢。”
叶澜打了个招呼，在属于自己的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他看向正在寻找自己该往哪里坐下的珍娜问道:“话说你好歹也是个首脑吧？怎么像是要在图书馆住下了一样。”
584
第584章难得间隙。
“我现如今不正是在完成我的工作吗？今次来此地，我身为首脑的调律者的工作，便是见证你的决定。”
珍娜说完，又猛的抬手指向Binah:“此外，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带走她那具残存的空壳。”
在场的指定司书们都听到了珍娜的话，一阵绷不住的笑声在指定司书们之间响起。身为首脑的调律者的珍娜自然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缺损，凭借她相当健康的听力，珍娜很容易就能听到指定司书们发出的笑声。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指定司书们一眼，就算她是首脑的调律者，此刻也无法理解这些图书馆的指定司书们究竟在笑些什么。
“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珍娜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出声问道。
“他们是在笑，你的这份工作势必不可能成功了。”
坐在馆长办公桌后的安吉拉，平淡而冰冷的向珍娜说道。
珍娜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到了叶澜身上。她感觉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图书馆里恐怕只有叶澜和露娜，会友善的同她交谈。
叶澜摇摇头，将那个对司书们来说并非什么秘密的事情说了出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在座的指定司书当中，所有曾在那家位于郊区的研究所中任职过的，都早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空壳和残躯了。”
“在这座都市之中，已经没有叫做加里翁的首脑了。这个都市之中，如今只有名为Binah的图书馆指定司书。寻找那已成为空壳的存在对你而言并无价值，我实在是对你感到遗憾。”
于一张小茶桌边上坐着的Binah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严厉的词汇，却以当事人的身份彻底否定了珍娜的期望。
“……”
珍娜沉默了下来，她相信在这种时候叶澜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谎言，那就说明加里翁的那具首脑的调律者的尸体已经彻底销毁了。而继承了加里翁的生命的Binah认定她并非过去的那个首脑……
沉思过后，珍娜点了点头，向在场的司书们说道:“所以，在这座图书馆之中，并不存在一个名叫加里翁的首脑的调律者的残余。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这份工作视作不存在好了。”
对她而言，将加里翁的尸体带回并非必须完成的工作。这件事仅仅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珍娜于图书馆之中关键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确认叶澜对图书馆的安排，并观察他的选择将为都市带来什么。
在首脑的角度上，安吉拉成为人类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实，在这个基础上无论叶澜在图书馆中搞出什么样的乱子，首脑和都市都能将这个乱子承受下来。
所以，珍娜其实是代表首脑前来此处，作为考官坐在图书馆的司书们之间，用自己的双眼双耳去看去听，去理解叶澜这个外乡人想要在都市之中做些什么。
“所以，我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珍娜开口宣布:“我需要作为首脑的调律者于此处确认你们的结局。”
面对珍娜给出的说法，图书馆的几位还真没法说些什么。司书们就算再不喜欢接触首脑相关的事情，那说到底也不能给珍娜杀了对吧？
所以大家最后也只能当珍娜不存在，几位指定司书自己围了个小圈子聊自己的去了。
于是叶澜冲着珍娜笑了笑，便拉动自己的椅子坐到了安吉拉的办公桌边上。此刻围着桌边坐着的，便又剩下了他，安吉拉以及珍娜三人。
在整个图书馆之中，要论对首脑的直接监视最没意见的，叶澜肯定是第一。而要说谁大概是第二，在不考虑人数众多的助理司书们的情况下，安吉拉便毋庸置疑的成为了排第二的那一个。
没多久，在叶澜对气氛的烘托下，围着办公桌和桌上正在自行编写的至理之书坐下的三人，还是顺利的聊了起来。
几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过去，珍娜便将话题顺理成章的放到了桌上的这本至理之书上。
“说起来，你们一直在追寻的这本书，除了能让安吉拉变成人类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珍娜伸手在悬浮于至理之书上方的光点上轻轻点了一下，向叶澜和安吉拉问出了这个她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随着珍娜手指的拨动，图书馆汇聚于此的，宾客们对都市的认知所化的光点也随之流动，虽然她本人还没有注意到，叶澜却清楚的看到了那些擦着珍娜的手指滑过的光点，又从她的手指之中扯出了额外的些许光点。
可真是能见缝插针的偷点东西呢，图书馆。
叶澜虚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便开口向珍娜解释道:“虽然这本书实质上就是安吉拉的书籍，但不管是安吉拉本人还是我，其实都不清楚这本书的全部作用。”
他引导着珍娜的注意力向他和安吉拉的脸偏移，试着让她短时间内不要去注意自己手边发生的事情。
叶澜也不清楚图书馆到底能通过这样的形势窃取到多少首脑的调律者对都市的认知，但哪怕是微不可察的一丁点，对安吉拉的至理之书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养料。
“你们也不知道这本书能做什么？”
珍娜眨了眨眼睛，被叶澜给出的回答狠狠的震惊了一番。
连自己将要使用的道具都有什么功能都不知道，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叶澜和安吉拉胆子大还是莽撞。
“实际上，无论这本书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在释放光之种之后，它都会因为能量缺失而彻底消失。”
安吉拉微微低头，看向那本她期待了许久最终又在叶澜的劝慰下放弃了的宝物。她信任着叶澜，相信他肯定能在光之种发射的那天，拿出取代至理之书的事物。
“耗费了如此多生命的至理之书，居然是只能使用一次的东西？”
珍娜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她在亲自坐进图书馆的馆长室之前，可一直以为叶澜和安吉拉在孕育的是一种新的奇点。
585
第585章曾妄图成为神明之残片。
“是不是听上去很愚蠢？废了十足的力却不过是换来了一本只能使用一次的东西，然后在这东西得手的瞬间，就要囫囵吞枣一样的立刻将它用掉，丝毫不在意它是否还有更好的使用方式。”
叶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似乎对他而言至理之书从来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珍娜盯着叶澜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没错，就算是从首脑的角度上看，你们也有太多的更好的选择，就这么浪费如此多人命堆积出来的珍贵之物，实在太过愚蠢。”
就算是首脑，也很难能想通叶澜和安吉拉为什么会设计这样一出效率低下的计划。以图书馆成立以来消耗的人命来判断，他们此时能做到的绝对不只是将安吉拉变成人类。
这中间实在是存在着太多的资源浪费，珍娜不相信像叶澜这样的人，以及作为人工智能的安吉拉会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我猜……将安吉拉变成人类，不过是你们的计划当中，较为不重要的那一部分。在这本至理之书的背后，你们一定还藏着更大规模的计划。”
珍娜的话一说出口，叶澜和安吉拉的脸便都拉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馆长室之中的气氛似乎也因她对两人隐瞒之事的点明而阴冷了几分。
一道含混不清的影子似乎在他们两个的背后闪过，气氛便在嘈杂的环境之中的一角沉默中愈发严峻，有那么几个瞬间，失去了月长石保护的珍娜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恐惧。
身为首脑的调律者的她，竟然会担心叶澜和安吉拉是否会突然暴起发难，将她也像那些普通的宾客一样，变作图书馆之中的一本书籍。
不过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汗便染透了珍娜额前的碎发，她的喉头艰难的动了动，却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沉默，难熬的沉默……
然后再下一个瞬间，欢呼声自对面两人的中间响起，三个人欢笑着相互拍掌，这张馆长办公桌旁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活泼起来。
珍娜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很快，突然从叶澜和安吉拉中间冒出头来的小露娜，让她一下子理解了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才，就在她开口点出了叶澜和安吉拉还在隐瞒什么的瞬间，利用心理学隐形混入他们这一桌的小露娜，用她的能力在这附近散布了危险的气氛。
失去月长石保护的她没能躲过露娜的影响，转眼间便被这份气氛捕捉，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心中胡思乱想起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合起伙来整我的？”
珍娜沉默了一瞬，开口向那边正在庆祝整蛊成功的三人问道。
这时候的叶澜他们还在陪着露娜庆祝她的整人大成功，不管是他还是安吉拉都没有回答珍娜的这个问题。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另外的声音从珍娜的背后响起，向她回答着她刚刚向叶澜他们三个问出的问题:“答案是，自一开始。”
这声音初听起来是那么的温和，宛若一位慈父在向自己自己的孩子谆谆教导。但细细听来，隐藏在温和之下的傲慢，却如同用什么都无法掩盖的腐臭异味一般，一点一滴的渗透出来。
珍娜还未循声回头看去，便见自己对面的叶澜和安吉拉脸上，各自流露出了带着些许惊讶的敌意。
显然，有一个并不在叶澜与安吉拉计划之中的敌人出现在了图书馆的馆长室之中。
于是，珍娜转头看向那位叶澜与安吉拉的敌人，便见到一个赤着双脚，身披白祂，一头白色长发的男人正挂着令人生厌的傲慢笑容站在馆长室的中央。
这男人露着自己的左臂，怪异的黑色纹身爬满了他裸露的皮肤。他有一双昏黄色的眼睛，而面容则与珍娜曾经看过的，关于脑叶公司的情报之中，脑叶公司的实际所有人Ayin相同。
“Adam……你是怎么出现在图书馆之中的？”
叶澜起身，将露娜和安吉拉护至身后。他面前的这位妄图成为神明的敌人乃是Ayin的一道人格碎片，理应在第一次光之种发射的时候，在那场构筑部考验中被Ayin重新收回，变成一道微不足道的念头。
“汝问吾？呵呵……在此事之上，吾还要多多感谢汝等呢。若非汝等妄图再度释放那足以拯救世界的救赎，吾或许还只能藏于那敌基督体内，永恒的等待下去呢。”
Adam的声音风轻云淡，但作为一手导致了他的失败的人，叶澜能轻易的从他的话中听到这枚人格碎片对他的仇恨。
“所以，你是来抢夺至理之书的。”
叶澜给他出现的目的下了定义，一个让Adam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在馆长室中的众人面前继续维持他的假面的定义:“妄图成为神明，妄图以自己的傲慢引导凡人的你，如今也不过瑟缩在异想体体内的寄生虫罢了。”
“愚昧的独夫！”
Adam咒骂，然后沉默。片刻之后，他狠狠的深呼吸了一次，继续开口向叶澜说道:“你以为你胜过吾一次，就能永远的胜过吾了吗？！……吾要亲手证明，汝不过是侥幸而已！”
十二只洁白的羽翼在Adam的身后生长，舒展。他的身影在某一瞬间，似乎变成了蜷缩着的胎儿。白夜的力量被这个来源于Ayin的残片夺取，有十数道光束在他的身侧落下，将一个个“使徒”召来。
“安吉拉，把我们转移到接待室里。”
终末鸟的力量在叶澜身上浮现，【薄暝】将他覆盖。在那些“使徒”彻底展现出自己的形貌之前，安吉拉敲响了响指。图书馆的力量以不容抵抗的态度，将叶澜与Adam一并投入刚刚诞生的接待室中。
“各位，休息的时间结束了。”
送走了叶澜和Adam之后，安吉拉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馆长室之中的众人身上，指定司书们在她的命令下迅速行动起来，依照过去的管理须知在整个图书馆中寻找那能够决胜Adam的异想体——“一罪与百善”。
586
第586章伪神。
图书馆接待室内。
有十二只纯洁的羽翼的男人挥手，便有十二名“使徒”自光柱之中走出。它们当中有四名手持镰刀，有四名手握长枪，还有四名高举权杖。
这些与圣洁毫不沾边，本质上不过是沾满血腥的鸟人一样的怪物的存在扑打翅膀，便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向身着【薄暝】的叶澜发起攻击。
它们口中诵念着它们认为的圣名，既无理智也无生气的将镰刀，长枪和权杖打向叶澜的身体。
【薄暝】武器的那一部分自叶澜的手中显现，流转着四色能量的大剑在转瞬间便在他的身前留下与“使徒”数量相当的剑影。
凝结着终末鸟之力的大剑与使徒们的武器碰撞，便将排山倒海的力量通过相互碰撞的武器传递给那些鸟人外表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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