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史鼎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宁安堂:“那就看看后头,老太太怎么说了!”
……
“没想到这逸哥儿倒是生的一表人才!”
“可不是嘛!听说还未曾婚配,老太太您看,云丫头过两年多也要及笄了……”
“嫂子说的不错,我瞧着倒是满意的很,不如请老太太帮忙说合,咱们先把这桩亲事……”
宁安堂内,史家两位夫人一唱一和。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她们也没想过跟史湘云通气。
当着一屋子长辈和姐妹的面,史湘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察觉到姐妹们扭头看向自己,她双颊滚烫,哪里还敢见人?
连忙低头拨弄着衣角,倒也没有看到,迎春和探春隐隐带有敌意的目光。
林黛玉见她羞不自抑,不由掩嘴一笑。
撇过头,却见宝钗脸上,并未流露替湘云高兴的神采,反倒有些五味杂陈,不觉翻了翻眼皮。
姑娘们各怀心事,不好发言。
一旁的邢夫人却率先坐不住了,不等二人把话说完,便呛声道:“定什么定……”
她一开口,迎春不由松了一口气。
探春虽同样松了口气,却眯着眼,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刚才还羞不自抑的史湘云,不由抬起了头,愕然看向开口的邢夫人。
竟发现她的脸,居然也胀得通红。
邢夫人刚喝斥一句,正欲再往下说,却察觉贾母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把话又咽了回去。
似乎是生怕她多嘴多舌,贾母连忙冲着一众姑娘们,摆了摆手道:“你们不是说还要去看看香菱吗?”
众姐妹知道大人们有事要谈,连忙告退。
待到她们离开,贾母方看向史家两位夫人,厉声道:“你们也是做长辈的人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在小辈们面前口没遮拦的!这会子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吗?”
她说完,不再理会史家二人,转而看向薛姨妈道:“叫姨太太见笑了!”
薛姨妈意有所指道:“老太太严重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做母亲的人,又岂会不懂其中的道理!倒是两位太太,做为云丫头婶娘,却时刻记挂着她的终生大事,倒是叫我有些汗颜。”
她目光飘向自家姐姐,原本想观察她的反应。
却发现王夫人看着门口,怔怔的出神。
邢夫人见贾母并未严词拒绝,又听了薛姨妈这番话,顿时有些急了。
“好叫姨太太知道,我虽没有亲生女儿……”
“好了!”贾母不等她说完,打断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还没有说你,便是觉得她们说的不是时候,也不该当着小辈们的面指摘她们!”
虽说亲疏有别,从湘云和迎春来说,她更偏向迎春。
可在贾元春面前,迎春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对于贾赦和邢夫人的办事效率,大为光火。
一方面,想给贾赦两口子增加一点紧迫感。
另一方面,倘若史湘云能够后来居上,对于贾母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史家两位夫人,听了贾母的话,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追问道:“老太太!那……”
贾母抬手打断道:“这事容后再说,逸哥儿这孩子最是孝顺,可别忘了今儿咱们是为什么来的!”
“诶!诶!那回头咱们再找老太太商议!”
王夫人原本听贾母语气有些缓和,也打算乘机开口,可听了这话,却又偃旗息鼓了起来。
……
(本章完)
第264章 无人悲伤的葬礼(完)
宁安堂内,偃旗息鼓。
出了屋子的一众姑娘们,没了长辈的约束却都闹开了。
旁人暗藏心事,神思难免不属。
林黛玉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挽着史湘云笑道:“没成想,我们话都没能说的周全的云丫头,倒是要谈婚论嫁了!也亏得是逸大哥,倘若是个逸二哥,可又该你闹‘幺爱三四五’了。”
她说着看向一众姐妹,笑道:“你们说是不是?”
早年史湘云二和爱,傻傻分不清楚,倒是叫她们时常拿出来玩笑。
只有一众姐妹,又被林黛玉打趣,史湘云也不那么羞涩了,反唇相讥道:“再不放人一点儿,专挑人的不好。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叫伱听‘爱’啊!‘厄’啊!的去。阿弥陀佛,那才是在我这里现眼了哩!”
林黛玉斗嘴何曾输过?
笑道:“哟!这是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喊错,便拿我开涮了是吧?”
“林姐姐就爱取笑人!”
史湘云顿时羞红了脸,伸手就往林黛玉腰间,挠她的痒痒。
林黛玉笑着连忙躲闪开来。
薛宝钗见状,摇了摇头道:“还不快收敛些个,你们这哪里还有一点儿来吊唁的样子?”
探春连忙附和:“宝姐姐所言极是!我瞅着刚才大太太似乎话里有话!事关名节,这会子还未有定论,咱们自己说说还好,倘若传扬出去,可就不好了!”
她顿了顿又道:“且逸大哥为人稳重,倘若知道咱们打闹玩笑,也是不妥。”
迎春环顾一众姐妹,欲言又止道:“其实……其实……”
听到林黛玉拿史湘云和张云逸说事,她心里只觉得酸溜溜的,不吐不快。
原想乘着机会,把贾赦和邢夫人的想法公之于众,免得以后再有人打张云逸的主意。
可一连重复了两遍,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转而道:“三妹妹说的不错!”
林黛玉也知道有些过了,史湘云本就害羞,三人都这么说了,也就偃旗息鼓。
一行来到依山之榭。
香菱早就得到了消息,挺着个大肚子招呼众人进屋,又让金钏沏茶。
她自己则挽着林黛玉道:“听大爷说,你们还办了个书局,不但要把故事写成话本,还要把自己做的诗词也加进故事里,可馋死我了。”
见她那眼馋肚饿的模样,众人都不由会心一笑。
探春笑道:“明儿我补一个柬来,也请你入咱们的脂砚斋,如何?”
香菱微微低下头道:“我不过是心里羡慕,如何能比得上姑娘们的才学。”
宝钗笑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逸大哥可是咱们脂砚斋的大东家,我看你领个监斋御史的职务绰绰有余!”
她心中唏嘘不已,一年多前,香菱还只是自家的丫鬟,现如今却要陪着小心。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端茶倒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能够就近看着姑娘们作诗,我就满足了。”
“怎么帮不上忙?”林黛玉摇头笑道,“都说名师出高徒,你这么肯用心,倘若学不成,岂非是我才疏学浅,教得不好?”
香菱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姑娘自然教的极好!我用姑娘教的法子学诗,将王摩诘、李、杜的诗都看了一遍,觉得受益匪浅……”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递给林黛玉。
“这是我偷偷做的几首,还请姑娘帮忙指正指正。”
林黛玉接过那几首诗,眨了眨眼睛,将手里的诗暗自记下,又交给湘云。
湘云顿时羞红了脸,却还是接了过去。
只是,她看完以后,却抓着手中的诗文,不知如何是好。
不成想,却被探春一把抢过道:“虽说咱们比不得林姐姐是正经师傅,可也说过要出一份力的。”
说着,旁若无人的端详香菱的诗词来。
她不似林黛玉与史湘云,只是默念,一边看一边将诗读了出来。
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
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
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栏。
待读完一首,便对众人道:“不如大家各抒己见,如何?”
林黛玉当仁不让,看向香菱,笑道:“这首意思却有,只是措词不雅。皆因你看的诗少,被缚住了。把这首丢开,再作一首,只管放开胆子去作。”
香菱面露难色道:“怕是还得过些时候,前阵子熬得晚了,被大爷训斥了一顿,这几个月都不准我再做……”
说到这,她却忽然一惊一乍道:“对了!我差点忘了!”
众人正掩嘴而笑,不由诧异道:“怎么了?”
“大爷还特意嘱咐我,记得要让爹爹,乘着机会给林姑娘诊脉呢!”
因不知道张云逸担心,会影响他未卜先知的人设,倒是一下子把他给卖了个干净。
也不知张云逸知道,自己费尽心思,付诸东流,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眼下他却没功夫理会。
得知史家也打起了张云逸的主意,邢夫人在后院哪里还坐得住?
乘着闲话家常的时候,找了个借口便出来找到贾赦,将宁安堂的一幕与他一说。
一个探春已经让他们心生不安,如今又杀出一个史湘云,尤其贾母还是那么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
两人一合计,干脆先下手为强,堵住了张云逸。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这事本该敬大哥操心,珍哥儿可是收了我银子的!”
“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我素来只听说过男方下聘,难不成你家是反着来的?”
“这……”贾赦不由语塞。
还是邢夫人脑袋转的快,忙打圆场道:“这是老爷给他保媒的银子。”
张云逸被二人纠缠的不厌其烦,义正言辞道:“舅舅和表哥刚刚离世,我又孝期未满,大老爷和大太太来说这些,你们觉得合适吗?”
他顿了顿,道:“不就是八百两吗?这事我知道了,总归给你们一个说法。”
“别!贤侄息怒,咱们有话好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还真担心,张云逸将八百两银子甩在他的脸上,那他就真得坐蜡了。
……
(本章完)
第265章 你也不想以后无依无靠吧
丧事本就一切从简,七天期满,二人的棺椁便被送入了贾家家庙。
张云逸若非住在宁府,也只是前来吊唁的一员。
而今,却也只能勉为其难,给二人扶灵。
因不设路祭,来去也快,并未安排在铁槛寺留宿,到了午错便已然返回了宁府。
进入六月,香菱临盆在即。
这些天他疲于应付往来宾客,以及荣国府的两位奶奶,加之晴雯刚刚收房,也不好冷落,倒也没太顾得上。
回到登仙阁,在晴雯的伺候下洗了个鸳鸯浴,他便来到了依山之榭。
“大爷!爹爹说了,林姑娘的病可以根治!”
刚进屋,香菱便上前报喜。
张云逸精神一振,嘴上却道:“林姑娘的病不急说,倒是你最近感觉如何?”
他说着便从身后抱住香菱,双臂环住她,按在隆起的小腹上,笑道:“这小家伙可有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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