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第二十二章 擦去灰尘
“快！将现场封锁起来！”
“救护车呢！不是让你去通知医院了吗？救护车还没来吗！”
科什埃在赶往爆炸现场的路上，不停地与家族里的各个干部进行联系。
在嘱托好各种优先安排之后，他又给几个比较靠谱的党徒打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科什埃来到了现场，几名家族干部已经用封条封锁了现场，设立警戒线。
见科什埃前来，他们相互拍拍肩提醒对方，然后向科什埃微微颔首。
“教子，我们的人已经在清理现场了。”
一名干部对科什埃说道。
“教父呢？”
“教父当时正好离开了书房，离爆炸中心距离尚远，所以现在还活着，已经在第一时间被送往医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
教父还活着，科什埃松了口气。
他看见约摸十几个党徒站在爆炸后的废墟上，搬动着碎石瓦砾，试图在底下寻找其他生还的人。
火焰也已经几近扑灭，几名党徒正用着源石技艺去熄灭所剩不多的火源。
喀斯喀特家族人力庞大，仅数分钟，就已经将一切处理到了这个地步。
突然，科什埃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喀斯喀特。”
“喂？那个……科什埃先生？”
手机那头传来了安洁莉娜的声音。
“安洁？”科什埃有些惊讶，这还是安洁莉娜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虽然也有她不会使用手机的缘故在其中，“怎么了吗？这个时候来电话。”
“那个……我听说教父的房子发生了爆炸，而且我在出租屋也听到了爆炸的声音，所以担心你是不是也被牵扯了进去，就……”
安洁急切但又有些支支吾吾的声音让科什埃焦躁的心情稍微了平复一点，他安慰道，“放心，安洁，我没事，只是……这段时间可能又要忙碌起来了。”
“嗯嗯，等科什埃先生处理完一切之后，我们再联系吧，”在得到了科什埃的平安之后，安洁莉娜松了口气，“那我先不打扰了，晚点再见。”
“嗯，回头见。”
挂断电话，科什埃收起手机。
“教父现在在哪家医院？”
他向刚刚那名干部问道。
“就在我们家族私办的那一家医院，教子，您知道地方的。”
“好，你们继续看着这里，我去医院陪教父。”
“当然，教子。”
再次嘱托几位干部之后，科什埃便向着医院赶去。
这两天，他好像一直都在赶路，甚至比接受成人礼之前的那段时间还要忙碌。
在医院里，科什埃见到了乔瑟。
“看来这段时间，我估计无法去俱乐部看门了，”乔瑟站在手术室门口，对科什埃说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通知我过来，我本以为你会把这件事交给家族里的干部。”
“我相信你，这就足够了，”科什埃看着手术室门上那亮着的“手术中”，说道，“这些天可能得麻烦你守着这里了，教父出事了，难保会有人趁虚而入。”
“放心好了，既然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难道还有不去完成的可能吗？”乔瑟苦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但我还是好奇，究竟是谁，会对喀斯喀特家族的教父下手，还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叙拉古的市民们现在可是炸了锅，刚刚我就已经赶走不少闻讯前来的记者了。”
“或许，凶手正是因为想让整个叙拉古陷入混乱，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科什埃虽不能告诉乔瑟凶手的身份，但他还是靠着对拉普兰德的理解说道，“让叙拉古陷入混乱，好让她可以趁着混乱做出一些趁火打劫的行为。”
“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兄弟，”乔瑟拍了拍科什埃的肩膀，在后者有些惊异的眼神中说道，“有些时候你这个人也是挺好猜的，过于冷静也会被人发现端倪，但我不会多嘴，正如你相信我一般，我也会相信着你。”
“……谢谢，乔瑟，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自己去解决这件事，”科什埃苦涩地笑了笑，“在教父之前，吉米也遇害了，手术一时半会儿应该也结束不了，我先去处理吉米的后事，安顿好他的家人，教父这边就交给你了。”
“应该做的，你与教父都曾给予过我很多，我只是在奉献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罢了。”
严肃的话题过后，科什埃离开了医院，他回到了教堂，找到了神父。
他重新爬上教堂顶端，将吉米的遗体小心翼翼地从十字架上卸下，在下去之前，他看着倒置的十字架，将它也重新正了过来。
他带着吉米的遗体去到了吉米的家中，在吉米父亲的哭喊中，沉默着，将遗体交付给他。
吉米的葬礼办得很仓促，大部分的人都将重心放在了教父和被炸毁的街区那里。
而来参加葬礼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科什埃，老先生，吉米生前的几个朋友，徳斯蒂尼，以及被科什埃强行拉过来的贾维等人。
当吉米的棺木被放入土中时，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似乎连上帝也在为这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恸哭。
布洛卡带了伞，他一直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几人打着伞，站在雨中，沉默地看着一铲铲土将吉米的棺木慢慢掩盖。
最后，科什埃拿着伞，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老先生的身旁，帮他阻挡了些许雨水。
“吉米生前最信任的就是你，教子，”老先生的背影看上去疲惫，无助，他的手抚摸着吉米的墓碑，颤抖地说道，“我希望可以由你来和吉米作最后的告别，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科什埃站立片刻，他走到吉米的碑前，半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碑上。
“献给所有怀揣着伟大梦想出发，却没能回家的无畏年轻人们，”科什埃用手抹去了碑上被雨水浸湿的尘土，严肃且坚定地说道，“我们迟早会擦去这些灰尘，就像我们会用血水去洗刷这份耻辱一样，吉米，你让我看清楚了一些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推倒这座记载着我曾经的朋友的唯一丰碑。”
拉普兰德，如果说，你所谓的复仇，是荼害一个未曾或不愿坑害他人的人，如果说，虐杀一个宽宏大度且心地善良的无辜人，被你称之为报复的话。
那么，我便会阻拦你，向你宣战，让你因自己的丑恶而叹息，因自己的可鄙而羞愧。
直到你忏悔的那一天，直到你被我亲手杀死的那一天。
第二十三章 全城通缉
吉米的葬礼结束后，贾维等人先行离开，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被拉过来凑数的，与吉米也不算认识。
吉米的几个朋友也离开了，科什埃要求他们代替乔瑟去维护俱乐部的秩序。
“老哥……”徳斯蒂尼有些担忧地站在科什埃身旁，她的手挽向科什埃的手臂，“父亲他……”
“走吧。”
科什埃最后看了眼吉米的墓碑，和跪在碑边不愿起身的老先生，他从徳斯蒂尼的手中抽出手臂，转身准备离去。
徳斯蒂尼有些失落地收回手，默默地跟在科什埃的身后。
“教子……”
老先生背对着他们，突然唤道。
“怎么了，老先生？”
科什埃回过身，老先生依然跪在那里，将额头抵在吉米的墓碑上。
“能否……告诉我，害死吉米的凶手……”
“……”科什埃沉默片刻，但随即，他说道，“我会找出她，并杀了她。”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教子。”
科什埃与徳斯蒂尼离开了墓地，在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科什埃停下了脚步。
“红。”
“红，随时都在。”
随着科什埃的呼唤，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徳斯蒂尼并无大惊小怪。
“统合所有猎狼人，发布拉普兰德的通缉令，全叙拉古搜寻拉普兰德，是死是活，都要将她揪出来。”
在徳斯蒂尼惊讶的眼神中，科什埃下令道。
“红，需要向‘外婆’请示，红，不能擅自行动。”
“这是命令，红，”科什埃低着头，双拳紧握着说道，“既然教父与教母都能对红施令，那么我，应该也有那个权利……拜托了，红，就这一次。”
科什埃并没有得到红的回应。
但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红已经不见了。
“红会去做这件事的，老哥就放心吧。”
徳斯蒂尼握住了科什埃的手，让他的拳头渐渐舒缓开来。
“你怎么会知道？”
“我本以为老哥会更聪明一点呢，”徳斯蒂尼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哥哥也是个笨蛋。”
“是这样吗……”
“哥哥没什么想说的吗？”
“不……今天已经累了，没什么事情能再让我感到惊讶了，就算回去发现我的宅邸也被炸了，估计我也只会从废墟底下翻出一条被子，就地找个地方睡觉吧……”科什埃摇了摇头，他从徳斯蒂尼手中挣脱出来，“走吧，教父的手术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看着科什埃心情低落地向前走的背影，徳斯蒂尼下意识地伸出手，但立刻放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的科什埃，又或者说，现在的科什埃能不能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但她相信科什埃，相信一向成熟稳重的哥哥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哪怕是在以前，哥哥也总有办法能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他是家里的长子，家里的栋梁，他不会垮掉。
徳斯蒂尼跟着科什埃来到了医院。
医院外面已经立下了由家族党徒们组成的界线，教父遇袭一事的性质极度重大，尊敬并忠于教父的党徒们自发组织了防卫阵线。
乔瑟站在医院门口，见科什埃前来，立刻跑上前去，抓住科什埃的手臂，说道，“你可算来了，兄弟。”
“怎么了？教父的手术结果怎么样？”
乔瑟少见的慌张让科什埃感到不妙，他问道。
“手术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教父现在缺血有点严重，医院里没有找到适配的血型，血库被人为破坏了，现场的那么多党徒同时做血型鉴定也不现实，况且有的党徒还有矿石病，所以现在都在等着你和徳斯蒂尼小姐回来呢！”
“血库被破坏？”科什埃想到了什么，他摸出手机，上面显示有几十条未接电话，“方才手机静音了，现在带我去教父那里吧。”
“好，好，这下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乔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才答应过科什埃不会让教父出事，转眼就出了这么一出事。
跟随着乔瑟来到教父的病房，几名医生和护士已经准备好了仪器，随时可以开始进行输血工作。
教父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侧着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科什埃等人的到来让他回过头。
“乔瑟，你先出去吧。”
“是，教父。”
乔瑟听命，他离开了病房，并带上了门。
“现在就开始吗？”
科什埃让徳斯蒂尼在旁边坐着，他走到仪器旁，掀起了自己的袖子。
“不，教子您接下来几天应该会比较忙碌，抽血量的需求很大，让您陷入虚弱状态可能……”医生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一旁的徳斯蒂尼，说道，“或许，可以让二小姐来……”
这一下，让科什埃有些猝不及防。
毕竟徳斯蒂尼也不是喀斯喀特家的孩子，血型更不可能那么巧与教父一致。
“就让科什埃来吧，”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教父替科什埃解了围，他对医生说道，“不用担心科什埃的能力，尽管放心。”
教父的语气很虚弱，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威严。
“是，我明白了。”
医生同意道，他招呼几个护士过来，先给科什埃抽了一管血，通过一个仪器进行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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