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ko clan
5月中旬,其他的方法都在狄奥多西墙下败退,围城战进入到了第二个月,在苏丹的旨意下,坑道工兵们展开了一个新工程,这一次是在布雷契耐附近的单道城墙。
挖地道虽然非常艰苦,却是摧毁城墙最有效的手段之一,这些信奉新月军队使用这个手段已经有几个世纪,屡建奇功。其中以本杜克达里的马穆鲁克第一王朝最为精通,他们通过陆地和地道双管齐下,直接平推了所有的十字军国家。
5月中旬开始,在木栅和碉堡的掩护下,银矿工人们开始在奥斯曼军队战壕后方开始挖掘地道,目标是400米外的城墙。
这是法提赫最后的希望。
PS:今天是波斯猫沉船八十周年纪念日,望周知。
第186章 威廉·华莱士在行动
话说公元541年,正当查士丁尼大帝的罗马再征服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至今不知道发源地是哪里的大瘟疫直接往东罗马帝国最致命的地方来了一发。
这次瘟疫所造成的后果是极为严重的,东帝国的大量拉丁人死亡,直接导致巴尔干地区的出现大量人口真空,然后就是保加尔人等一帮斯拉夫人浩浩荡荡的杀入巴尔干。
公元565年,伴随着查士丁尼大帝逝去的不仅仅是他的领导帮子,还有最后的罗马人,至此之后,东帝国进入了希腊化时代。
好吧,如果只是北方的斯拉夫人南下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在查士丁尼大帝之后,人类最古的十字军战士希拉克略从北非一路杀穿出来收拾残局,一时间内打的斯拉夫人几乎生活不能自理。
从克罗地亚到色雷斯,罗马帝国全境受到攻击,受到攻击,希拉克略皇帝带领拜占庭人民告诉敌人,我们无所畏惧,无所畏惧......
然后四大哈里发们就来了。
所以,倘若让城内的战士们知道这帮斯拉夫人和新月教徒混在一起狼狈为奸的话,大概会发出双倍的愤怒吧。
想想啊,当年斯特芬四世一手建立塞尔维亚帝国的同时开启黄金时代,瞬间跻身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一时间人称东正之盾,巴尔干最后的希望,结果人才死没几年,你们就这么忘了?
但即便如此,这些训练有素的科索沃矿工们已经开始动起手来,在冒烟的火把照明下,矿工们挖掘了狭窄的地下坑道,在前进的工程中不断用木料支撑地道。实际上,奥斯曼军队在过去也曾经尝试挖地道来破坏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但都没有成功——因为帖木儿来了。
年老的市民们都坚信,挖地道是行不通的,因为一千年前君士坦丁大帝选定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地道攻城的可能性,而君士坦丁堡的城下是坚固的岩石,凭借当时的挖掘工具根本无能无力。
可最终打破这个现实的人,正是君士坦丁自己。
5月16日深夜,心事重重的君士坦丁正坐在自己在圣罗曼努斯门的大帐中沉思着,那一天见到的人,谈论的事,以后的路,这些东西他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消化。
但偏偏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谁!”
被打断了思考的君士坦丁站起来,一脸紧张的卫兵刚刚冲进大帐,很明显声音不是他们发出的。
“都安静,什么都不要做,听一听。”
他示意着自己的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同时自己全神贯注的去倾听,在他的内心,一个可怕的想法已经出现。
“......是鹤嘴锄的敲击声,陛下。”
姗姗来迟的朗加比斯报告道。就在刚才,狄奥多西城墙上的士兵偶然听见城墙内的地下传来鹤嘴锄的敲击声和听不懂的语言,那既不是希腊语也不是奥斯曼语。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地道显然已经穿过了城墙,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直接将坑道挖到城内,然后惊艳所有人。
“就是这样,指挥官们,现在我们的敌人来自脚下,我们得想方设法的解决掉他们的威胁。”
会挖矿的人?
这个问题显然打到了那些商业共和国的软肋上了,要他们经商开船可以,但要他们撸起袖子下地挖矿,那是真滴不行。
君士坦丁问来问去,最终问到了条顿骑士团的身上。
“路德维希,你的条顿骑士团当中有采矿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吗?”
“还真有一位,陛下,而且对您和阿尔文先生来说,还是个老熟人。”
老熟人?
抱着这样的心思,被条顿骑士团大团长点名的两个心事重重的人跟着他一同前往了圣罗曼努斯门条顿骑士团的驻扎处。
“还真是老熟人啊。”
阿尔文看着那个几天前自己救下的炮手,感叹着世界的渺小。
约翰·华莱士,没错,就是苏格兰独立战争中那位威廉·华莱士的后人,他曾经是苏格兰圣安德鲁骑士团的一员,后来经过团长的推荐来到了条顿骑士团。同他的先祖一样,他是个武艺高超的骑士,同时还深通火炮和工程技术。
现在,他将面临全新的任务。而那群精通挖洞技术的斯拉夫人也遇上了名副其实的对手。
苏格兰人显然对坑道作业十分了解。他根据斯拉夫人挖掘地道的声响很快测算出了地道的具体位置,然后果断而迅速的挖掘了自己的地道。
战斗一触即发,在这方面君士坦丁堡有着出其不意的优势,战士们在黑暗中冲进敌人的地道,烧毁了支撑地道的木料,最后光速跑路一气呵成。
至于那些奥斯曼工兵们就没这么好运了,随着支持的木料被烧毁,地道也随之崩塌,他们纷纷困在了黑暗中,留给他们的结局只能是窒息而死。
即使第一战取得了胜利,但地道带来的威胁让君士坦丁堡的守军彻底丧失了狄奥多西城墙带来的安全感。在那之后,守军特别小心谨慎地寻找敌人挖掘地道的迹象。
针对这个问题,约翰为守军特意设计一整套全方位防御地道的标准战术。他在城墙脚下每隔一段距离便在泥土中埋下了一个大木桶,往里面注水直到与地面平齐,一旦出现大范围的涟漪就证明地下有震动;而渐渐学聪明的守军事先也在城墙下挖掘了一些地道,一旦确定奥斯曼人的具体动向,则数条地道一同前去堵截。
确定敌人地道的位置并快速和秘密地予以拦截需要更多的技术。随后的日子里,双方在地下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斗争。这场地下战斗需要特别的技术和纪律,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争夺城墙之外的第二条战线。
PS:顺便说一下威廉·华莱士,他是苏格兰独立战争中的重要领袖之一,同时也是苏格兰的护国公,电影《勇敢的心》讲的就是他的故事。
所以现在人家天天闹着要公投脱离大嘤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187章 留给两边的时间都不多了
5月16日之后的几天内,基督教工兵们没有发现敌人的任何动向。但经验丰富的苏格兰人心里知道奥斯曼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们肯定还在其它地方秘密挖掘着,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在朗加比斯的接连督促下,他们终于在21日发现了一条新地道。这条地道已经挖过了内墙,即将在城内打开了一个地道口。君士坦丁亲自带兵拦截了这条地道,但没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先前吃过亏的奥斯曼人知道守军中也有高手,所以不敢过于深入。原本准备冲进去的奥斯曼士兵迅速从地道撤退,并将支撑木烧毁,自己摧毁了地道。
这一次危机既非开始也不是结束,双方在黑暗的地下不停地摸索着,猫和老鼠正在上演,遗憾的是并没有令人熟悉的音乐。
22日,在基督教徒们晚上日常祷告的时间点,埃尔梅罗二世所在卡里加利亚门附近又发现了一条地道,早已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他们特意从城墙上搬来了一桶的希腊火,铜制的管口喷出的烈焰将坑道内的奥斯曼人全部活活烧死。
几个小时后,当疲惫不堪的近卫军们回到地上发着牢骚的时候,侦测人员又传来了令人绝望的消息:震动并没有变小,附近应该还有一条隐秘的地道,可能更深。
没办法,他们只能再度进入到了预定的地道中焦急地等待着,也许是上帝垂怜,奥斯曼的这条地道挖得过于深了,超过了当时的挖掘技术,支撑木梁自行垮塌,在场的工兵们全部死亡。
即使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斯拉夫矿工们依旧不知疲惫、不畏生死地埋头苦干——因为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被逼无奈之下,巴西琉斯亲自下达了指示:运用城内一切可以动用的对抗敌人,迷烟、水攻甚至是恶臭的排泄物都可以。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则由装备精良的士兵组成突击队展开肉搏战。
地底下正打着如火如荼的同时,苏丹再打出了他的一张底牌。
5月19日,拂晓,查瑞休斯门的布狄卡开始准备一天的战斗,但紧接着她就到了城墙上,她越过敌人营帐眺望后觉得也就那样,但她手下的士兵们都被自己目睹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在他们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也就是壕沟的边上,屹立着一座巨大的攻城塔,其高度甚至超过了城墙与塔楼的高度。士兵们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确定这是真实,而非幻象。
“看来艾尔多安那家伙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法提赫满意的看着这座攻城塔,这座攻城塔的骨架由坚固的木梁组成,覆盖着骆驼皮和双层木栏、石块,以保护内部的人员。塔楼的下半部分装满泥土,外面一圈筑有土墙。整个攻城塔活脱脱的就像一个会移动的塔楼,守军所配备的火炮和火枪根本奈何不了它。
这座攻城塔内的各层之间有梯子相连,梯子也可以用作连接攻城塔和城墙。不仅如此,大量劳工还在攻城塔背面修建了有防护的堤道,同时上面铺着骆驼皮,吉哈德战士们可以安全地从攻城塔走到军营,而不用害怕那些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子弹、弩箭和小型火炮发射的炮弹。
“不过得抓紧时间了啊......”
一想到自己的后勤,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在昨天,他才下令处死了几个散布粮食不足“谣言”的人。
君士坦丁对道路的破坏不要太彻底,根据工兵们的判断,要修好起码得花三个月。
三个月!到时候自己家都没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和他的指挥官们匆匆来到城墙,应付新的危机。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在看到这座无比巨大的攻城塔后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攻城塔的威胁明显的,它就在守军眼皮低下把壕沟渐渐填平了,弓箭手的掩护火力则使得守军难以作出回应。到黄昏时刻,奥斯曼军队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他们不仅仅夺回了里卡斯河谷阵地,同时还用木材、干树枝和泥土填平了护城河,攻城塔内的人推动它继续接近城墙。
如果这座居高临下的攻城塔一天,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刻,两边都达成了共识。
天黑之后,准备好了的瓦兰吉战士在城墙后准备了成桶的火药,通过之前挖掘的地道将火药桶放到了攻城塔的正下方,随着巴西琉斯亲自点燃引信,一声沉闷的巨响后攻城塔顷刻间像一旁倒去,随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巨大爆炸,大概是那些不甘寂寞的火药也一起爆炸了罢。
攻城塔爆炸后彻底裂开,许多吉哈德战士和木料从高处飞落,本着痛打落水狗这一原则,医院骑士团早已经向下方正在哀嚎的异教徒们倾倒了成桶的燃烧的沥青。由皇帝亲自率领的瓦兰吉卫队和皇家近卫军果断从隐藏的小门出击,对着幸存的异教徒大肆屠戮,最后用一把火将这一切全部烧毁。
“艾尔多安你个废物!”
苏丹从远处目睹了这次失败后,怒火中烧的他命令士兵们立即后撤,很显然这种攻城塔在设计之初虽然考虑到了火炮等威胁,但完全忘记了来自下方的进攻,就一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而地底的战斗却越打越激烈。5月23日,守军发现并进入了又一条地道。他们借助闪烁的火光沿着狭窄的坑道前进,却一下子迎头撞上了敌人。
“你好?”
“你好?”
双方两脸懵逼的互相打量着对方,直到其中一名吉哈德战士高呼着“真主至大”拿着大马士革弯刀扑上去才惊醒了其他人。十字军战士们迅速后撤,顺便使用了便携式希腊火将支撑木梁烧毁,地道坍塌后将敌人的工兵全部活埋,还俘虏了两名军官。
当这两名军官被俘虏后,就已经可以宣告地下战斗的结束,无须巴西琉斯指点,一套完整的希腊三连直接招呼上,套出所有的地道情报后直接推出去斩首了事。
最终,奥斯曼人做出了最后一次尝试。工兵们再一次在城墙下挖掘地道,但又一次被守军发现和击退。在十字军战士们眼中,这是发现的地道中最危险的一条——不出意外,它的出口就在圣索菲亚大教堂。
而现在,已经是1453年的5月25日。
第188章 只是火山喷发而已
自从罗马人皈依基督以来,君士坦丁堡的居民越来越迷信。."就像这座城市本身一样,它的建立于辉煌就是建立于神迹的感召——1240年前,君士坦丁大帝在米尔维安大桥的关键战役前夕目睹了十字架漂浮在天空的幻象,一个声音也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执此旗帜,你将战无不胜。”
人们积极地追寻和阐释各种预兆。随着帝国不可阻挡地日益衰败,这些预兆越来越与深度的悲观主义如影随形。有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认为,罗马帝国将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帝国,将一直延续到世界末日之时。
“七丘之城,当第二十封信在你的城墙上宣示时,灾难就降临在你头上。你的陷落和你的君王们的毁灭就不远了。”
正因如此,罗马人自15世纪后就将奥斯曼人看作招致世界末日的民族,标志着圣经中所描绘的最后审判,是上帝惩罚基督徒罪孽的工具。
在这种氛围下,人们不断持续地审视有可能预示帝国末日,又或者世界末日的征兆:黑死病、自然现象、天使降临等等。君士坦丁堡的古老超越了居民们的理解,城市本身笼罩在传奇、古老预言和超自然寓意中。
城内那些历经千年的古老纪念碑的最初意义已经被人遗忘,现在的它们被认为是魔法密文,隐含着对未来的预示。最关键的是这群智障一般的市民老是瞎猜!
公牛广场上雕塑基座上的雕刻原本是关于希腊(罗马)多神教的神话故事,赞誉了朱庇特(宙斯)的伟大与荣耀,现如今却被解读为关于城市末日的预言;而查士丁尼大帝指向东方的巨型骑马像不再表示对波斯人的自信满怀的征服和统治,而是预示着最终摧毁帝国和城市的敌人前来的方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随着围城战一天天继续下去,人们对末日审判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有违常理的天气和持续不断的炮击造成的恐怖让东正教信徒们确信,末日将在爆炸和黑烟中降临。
“我寻思......我们的后勤还够全城的人吃上三四个月吧?这怎么搞成世界末日一样了?”
紫衣贵族宫内,君士坦丁都快被他的子民们逼成傻子了,这一届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们不认识铭文,看不懂雕像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开始现编起来:什么有个小孩看见守卫在城墙上空的天使抛弃了自己的岗位啦;有人打捞出滴血的牡蛎啦;一场场恐怖的地震和冰雹将彻底摧毁城市啦;全世界的毁灭将指日可待等等。
所有迹象都表明,留给城市的时间不多了。在圣乔治修道院有一份预言文件,分割成方块,显示了历代皇帝,每个方块里有一位皇帝的肖像。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块逐渐填满,他们看到,只有一个方块仍然是空着的”——也就是即将由君士坦丁十一世占据的那个方块。
罗马人自古以来就秉承着一个哲学概念,认为时间是环形循环和对称的。第二个关于皇室的预言更印证了这种观念:建立和失去城市的皇帝都叫君士坦丁,他们的母亲都叫海伦娜。的确,君士坦丁大帝和君士坦丁十一世的母亲都叫海伦娜。
在这种狂热的迷信气氛下,市民们的斗志似乎已经瓦解。城内各处不断举行祈祷礼拜。不论白天黑夜,教堂内一直有人在持续不断地祈祷,只有圣索菲亚大教堂一直空空荡荡——这锅得那些主张教会合并的人背。
“以上都是城内流传广泛的流言,还有一些零碎的......”阿尔文手持纸稿站在皇帝的身边,一字一句的汇报道,汇报完毕后,终于忍不住的他将自己那些不吐不快的话给说了出来。
“所以说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讨论阿里乌斯派的那一套,你看,出问题了吧?”
面对阿尔文的话语,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后忍不住苦笑着问道:“我亲爱的朋友,你说为什么我们的人民如此的愚昧,大敌当前却依旧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万能的主和仁慈的玛利亚只会拯救那些努力活下去的人,失去自我奋斗的人只会在绝望中消逝——你看,有内味了吧。”
“而且,我们面临的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比如今晚的月亮,君士坦丁。”
在君士坦丁堡市民的心中,月亮有着一个特殊地位。月亮会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铜制穹顶上升起,照耀着金角湾风平浪静的海面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自古以来,月亮与星星就是君士坦丁堡的标志。每天夜里,月亮就像是从亚洲群山上挖出的金币,高高悬挂;月圆月缺象征着城市的古老以及它曾经经历的无止境的时光轮回—波动沉浮、永恒而不详。
人们从大理石基座上的铭文解读出世界在最后1000年中将由月亮统治,生命将转瞬即逝,财富也变幻莫测。到5月底,人们有着一个特别的恐惧:在月亮渐满过程中,城市绝对不会失陷;但在24日之后,月亮要开始亏缺了,城市的命运将凶吉难卜。这个日期让群众心生恐惧,君士坦丁堡的整个预言的历史似乎即将抵达一个关键点。
因此,人们在等待5月24日的黄昏时的心情是非常沉重和焦灼的。在一整天的狂轰滥炸之后,夜晚突然变得万籁俱寂。
圣索菲亚大教堂内依旧是空无一人,君士坦丁和阿尔文并肩着走着,那天晚上在布雷契耐尔宫遗址里被查士丁尼大帝亲自点名的两个人此刻都心思重重。
“今天他们派信使过来告诉我们,停战三天。”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预言的缘故吧,毕竟在重新成为苏丹之前,那个法提赫可是一名信使而已,难免没来到过君士坦丁堡,这倒是那些竞争失败的王子里待遇最好的那一位了。”
今天天气很好,不论是希腊人、意大利人甚至是奥斯曼人的记载,大家均一致同意,这是一个美丽的春夜,君士坦丁堡最美丽的时节,最后一缕暮光仍然在西方闪烁,远方传来海浪拍击城墙的声音。
空气清新自然,只有淡淡的火药与硫磺的气息,空中万里无云,纯净得像是水晶一般。但在日落之后的第一个小时,月亮渐渐升起,城墙上的瞭望者看到了一幅非同寻常的景象。
月亮原本应当是一轮完整的玉盘,这符合天文历法的记载与描,而他们看到的却是昏暗的只露出极小月牙的新月。一连四个钟头,月亮一直阴沉苍白,然后才一点点艰难地恢复整个圆盘,直到夜间的第六个小时,才形成了完整的圆形。
这次月偏食让守军感受到了预言的力量,就连一向满不在乎的意大利人也沉默了下来,仔细思考着预言所代表的力量,而更要命的是,城外奥斯曼军营上飘扬的正是新月旗。
在原先的世界线中,相传法提赫梦见一牙新月笼罩世界,谋臣为他解梦说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奥斯曼帝国即将拥有整个世界。于是苏丹立刻采用了新月图案,作为自己的旗帜。
城外的奥斯曼人也观察到了不同寻常的迹象,他们随之欢呼雀跃,仿佛胜利已经属于他们了。而对正在竭力维持民众士气的君士坦丁十一世来说,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呼吁市民们向圣母祈祷——是不是挺没用的。”
“不,恰恰相反,这是你能想到并做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君士坦丁。”
第二天,在巴西琉斯的大力推动下,全城民众将一同向圣母祈祷,以鼓舞士气。人们对圣母的超自然神力笃信不疑。其中那最为神奇的指路圣母像被认为具有神力。据说福音书作者圣路加本人创作了这幅圣像,它在历史上曾多次在成功保卫君士坦丁堡的战争中扮演了光荣的角色。
626年,阿瓦尔人攻城时,希拉克略皇帝命令他的士兵们抬着这幅画像发动了决定性的冲锋,一举击垮了敌人;718年阿拉伯人兵临城下时,据说在利奥三世祈祷后,圣像再次发挥了神力在海上运用希腊火大破阿拉伯人的海军,直接将伍麦叶王朝打到伊比利亚半岛。于是在5月25日早上,一大群人存放圣像的神龛处的科拉神圣救主教堂,向圣母求援。
指路圣母像被放在木制托盘上,由圣像协会的成员扛在肩上。悔罪的游行队伍按照传统顺序从陡峭狭窄的街道走下:最前方的引路人高举十字架;然后是摇动香炉的黑衣教士,最后是俗家信徒,普通市民、守军士兵、乃至是皇帝本人,大家基本都赤足而行,以显示自己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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