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为了稍稍给夏尔点甜头，不让他一怒之下把她给就地正法了，她又强忍着羞耻，结结巴巴地喊了声：
“主……主人？”
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夏尔原本正在她身旁爬来爬去的大手停下了动作。
已经快丧失思考能力的魔女小姐松了口气，大着胆子睁开眼。
危机暂且结束了？
她想。
可这时候，她感觉到把她搂在怀里的夏尔忽然低下了头，原本抵在她脑门上的下巴也挪下来，最终，他凑到蕾茜儿耳边。
他好像想对蕾茜儿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开口。
蕾茜儿觉得他还不如给她个痛快呢。
现在被夏尔抱着，就跟头顶悬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与其这样让她担惊受怕，还不如直接快进到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觉醒了，彻底疯狂，然后干点该干的事呢。
夏尔还能忍，可她实在忍不了了。
妈的，跟他爆了！
蕾茜儿难耐地摩擦了下膝盖，接着提高声音，向夏尔亮剑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怕……怕牛魔呢！我又……又不会吃了你嗷！”
说完这句话，魔女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和更加糟糕的味道，于是猛地闭上了嘴，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这时候，或许是受到了她的鼓励因此终于有了勇气，勇者便张开嘴，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
他刚说完这两个字，蕾茜儿就做好了挨透的心理准备。
可接下来夏尔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始料未及：
“其实，我想看你……穿女仆装。”
“哈？！”蕾茜儿发出惊愕的声音。
女仆装？
她第一反应是夏尔疯了，第二反应则是“果然该说是男人吗”。
虽然有一说一，女仆装确实可爱，她以前也喜欢，甚至有偷偷一个人穿过。
但现在……
呱！
她可不想穿那玩意儿给夏尔看！太羞耻了好吗！她宁愿找块豆腐把自己拍死！
不过说起来……
蕾茜儿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瞅夏尔搂在她腰间的胳膊。
以前她一直觉得夏尔很正经，甚至都有点正经过头了，就算她主动爬到他被窝里，给他暖床，他都能坐怀不乱的，要不是他多少还是有些正常男人的反应，蕾茜儿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
可现在看来，夏尔那时候恐怕在刻意压抑吧？
——因为他要扮演勇者，他必须要成为真正的英雄。
「这家伙，难道一直都怀揣着‘我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因此我不能和任何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这样的觉悟去战斗的吗？」
蕾茜儿心情复杂地想。
她觉得可能性很大。
因为夏尔就是这样的笨蛋！
她和他不一样。
她之所以不敢承认自己对夏尔的感情，是唯恐长生种与短生种之间必然的别离；而夏尔不愿向她袒露心声，则是因为他预感到他迟早会因疲惫与永无休止的战斗而倒下。
自古以来，这便是所谓英雄的宿命——他不愿蕾茜儿因他的离去而悲伤。
后知后觉领悟到了这真相后，蕾茜儿忍不住想骂夏尔两句。
可她或许没有资格……因为她还不如夏尔呢，夏尔一直在顾虑她的感受，然而她却满脑子都只有自己。
所以，或许她才是那个笨蛋。
蕾茜儿忽然觉得心情沉重起来，就像……就像被黑洞的引力所捕获了，再无法逃脱。
但很快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低下头，盯着夏尔的两只大手一阵猛瞅，脸颊再度泛起醉酒般的酡红。
「难道这就是你满脑子都是色色的借口？」
魔女小姐想着，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轻轻哼哼唧唧了两声，最终给出了回应：
“等……等过两天吧。”
“啊？”勇者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同意。
但蕾茜儿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凶巴巴地骂了句：
“啊牛魔！你……你等着就好了！反正穿女仆装也不会掉块肉……”
随即她又想到要是老登给她的避孕法术不起效，而她又被夏尔用那份契约胁迫的话，再过上几年她说不定真要掉块肉——
您猜怎么着？嘿，那块肉估计还有鼻子有眼的。
想到这儿蕾茜儿脸都黑了，于是她掰开了夏尔的手，转过身岔开腿，转为面对面坐在夏尔腿上。
然后，她攥住了夏尔的衣领，很有大姐头气场地威胁道：
“但是你得提前答应我一件事！”
或许是蕾茜儿能答应夏尔的请求夏尔就已经感恩戴德了，于是他立刻点了点头：
“您说。”
原本气势如虹的蕾茜儿忽然就一泻千里了。
她不好意思去看夏尔，却又觉得这是必须要做的事，她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候，而如今她必须考虑这是不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
重铸猛男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蕾茜儿终于鼓足了勇气！
然而她的声音却又甜又软，带着十足的心虚和羞耻，她甚至不敢看夏尔的眼睛，只敢嗫嚅着说：
“如果我……我乖乖听你的话换上女仆装，那你、你……你不许透我！”
“啊？”夏尔愣住了，却又觉得这个条件太过简单，甚至轻易就能做到似的，他理所应当般点头，“好。”
他大概觉得他占了便宜。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勇者可不能骗人！既然已经立下承诺了就给我好好地遵守！
而只要不被透的话，蕾茜儿觉得她就可以让夏尔领教一下她身为坏女人的厉害了，什么腿环啊，什么黑丝白丝吊带袜啊，什么“身为牧师，我跪下来可不只是会祈祷”啊。
「赫赫，等着吧！」
她冷笑：
「过两天就让你好好体验……那什么梆硬却怎么都透不着哥们是种多么糟糕的感觉！」
［未完待续］
——
8.不许僭越
蕾茜儿觉得女仆就该有麻花辫。
所以她在忙着把头发编成麻花辫。
百年前她对此一窍不通，百年后的今天，作为魔女，她倒已经对此驾轻就熟。
嘴里咬着发绳，两只手灵巧得像穿花蝴蝶上下翻飞，不多时，两条漂漂亮亮的麻花辫就垂在了她胸前。
蕾茜儿的头发又浓又密，质感莹润，闪闪发光，早些年甚至有人因此称她为白银的魔女。
而如今，神秘莫测的“白银魔女”梳起了乖巧贤惠的麻花辫，双腿套上了夏尔最喜欢的，如牛奶般柔顺丝滑的白色裤袜，身上穿着款式典雅但可爱的女仆长裙，腰间系了条点缀着轻飘飘蕾丝的围裙。
最后，再往脚上套一对小皮鞋，脚尖轻轻在地面磕一磕，收紧扣带，一切便准备妥当。
蕾茜儿心情有些怪异地抬起头，看向面前镜中的小女仆。
老实说，还蛮可爱的。
虽然看起来有点娇小过头了……以前正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成熟些，她才会穿黑裤袜的，现在换成了白色裤袜之后……跟之前相比幼了不止一点。
「简直就是铜嘛。」她忍不住想，「原来夏尔好这口啊？真是……可怕。」
虽然看起来确实很可口。
女仆盯着自己被包裹在丝袜和小皮鞋里的脚丫猛瞅了会儿。
她觉得那简直就像……
就像有巧克力脆壳的奶油冰激凌，光是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的。
魔女小姐的想象力唯有在这方面会如此递进。
看到自己的玉足就想到巧克力脆壳奶油冰激凌，想到冰激凌就想到该怎么享用，想到怎么享用就想到了……
涩涩。
不行不行！
蕾茜儿拨浪鼓似的摇起了脑袋。
涩涩不行！绝对不行！
色魔跟夏尔都快爬！
赶跑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脑袋里的色魔和夏尔之后，魔女小姐表情复杂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唇，忽然有了个奇怪的点子——
假设夏尔现在在她旁边，当然，只是假设。
而她……
她犹豫了下，捏住裙摆两侧，缓缓向上提起来。
裙摆上点缀着的蕾丝边从被丝滑织物包裹的双腿上若有若无地掠过，有种很奇妙的，叫人脸红心跳的，近乎禁忌的被束缚感。
蕾茜儿不自觉地绷紧了双腿的肌肉，口腔不自觉分泌出了点涎水，于是下意识吞咽。
女仆长裙的裙摆已经被她提到了颇为……不知廉耻的高度，要是再稍微往上点，就堪称是寡颜鲜耻了，不过夏尔可能会蛮喜欢的？男人不就这样嘛，就好这口！以前她也喜欢，不过现在……现在就算了，她实在没办法对自己色起来。
魔女小姐的思维总是非线性的。
就像夏日在池塘荷叶间起落跳跃不停歇的青蛙，“没办法对自己色起来”这念头刚结束，就有另外的念头紧随其后生发出来——
「不对，」她想，「要是没办法对自己色起来的话，那哥们平时是靠什么东西当素材来战胜色魔的？」
泛大陆远没有前世那么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就算是色色，也基本只能靠某些见不得人的纸质小薄本来发泄，要不就干脆是脑补。
蕾茜儿不可能对其他男人感兴趣，她总不能幻想自己被其他男人透吧？可随着灵魂愈发适应如今这具雌性的身躯，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她也渐渐失去了对女孩子的兴趣。
男的不行，女的没兴趣，那迄今为止，每次帮助她打败色魔的好帮手，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她该知道的，她其实比谁都清楚，但她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愿意承认，因此便欺骗自己忘掉了那个人的存在，爽完了放下裙摆就不认人。
而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摆在那里——
「难道，以前我战胜色魔的时候，一直都在脑补自己被夏尔透吗？」
这荒谬但毋庸置疑的想法迅速跳了出来，让蕾茜儿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好……好可怕……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已经沦陷到这个程度的？
剧烈的羞耻感袭击了魔女小姐，叫她原本坚定的信念变得摇摇欲坠，身体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而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蕾茜儿忽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