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上飞
魏明摇头微笑,该说不说,欧阳泉确实会说话办事,怪不得酒楼、商铺能铺满南州,成为一州的首富。
不大会儿,那掌柜便称来五斤精盐,魏明见状,眉头一皱,可裴喜君却惊喜道:“还真是米晶盐啊?欧阳先生在宫里有贵人?这盐我父亲一年才能领上七八斤。”
欧阳泉笑着解释道:“我跟宫里的贵人们并不熟,但盐淮监的监正是我姐夫,同时他也是我朝三大制盐商之一,隶属户部盐科员外郎。”
“借着这点关系,我每年都能匀上百斤的米晶盐,光我自己吃自然吃不完,所有每年都会留下来一些,当做人情分给州府衙门和商贾友人。”
魏明诧异极了,在他眼里,这所谓米晶盐,就是颗粒较大的粗盐,颜色还有轻微的发黄,与他认知的细盐差太远了,当下诧异发问:“这盐很好吗?”
“当然好了!”裴喜君点了点头:“魏郎你虽会烤肉,但很少到后厨,若去了后厨,见到寻常百姓用的粗制食盐,便知道这米晶盐何等珍贵了!”
“甚至一些穷苦人家,连粗盐都用不起,而是用醋布和晒干的海带芹。”
“这样啊。”魏明点点头,眸光闪动,关于如何制作精盐,他还是懂得一些的,比海盐等酿晒法、蒸馏结晶法等等。
胎穿十八年,前八年玩心大起,后十年专心苦读,虽然用蒸馏白酒长安醉征服了大唐的酒鬼与饮君子们,但如今看来,还远远不够!
他对钱没有兴趣,他从来没有碰过钱,但也没人嫌弃钱多不是,大唐注重门第,士农工商四大阶级,商人低贱,可挡不住商人日子过得舒坦!
其次,连宫中贵人、朝堂百官等达官显贵吃的盐,在他眼里都属于粗盐范畴,那么天下的老百姓呢?乃至许许多多的穷苦人家呢?劳什子醋布和海带芹能吃吗?老百姓吃的粗盐里恐怕都含有微量毒素吧?
作为一个有爱心,心地善良,为国为民,一身正气的大唐御史,他魏明岂能眼睁睁看着?对此视而不见?所以他要制盐,而且还是真正的精盐:雪花盐!
而想制盐卖盐,需要盐引,这玩意不好搞,关键这食盐被朝堂严格把控,一般人也玩不转,看样子得找个合伙人了,天子、太子、公主三人最为合适,但三人形同水火,互不相容,如今只能等先天之变结束、新皇登基后再说了。
又与欧阳泉寒暄片刻,魏明与裴喜君告辞离去,临别前,魏明又买了上百斤粗盐,还要给买盐钱,欧阳坚决推辞,说收钱就等于打他脸,瞧不起他,故此魏明只能作罢。
回到司马府,裴喜君才疑惑问道:“魏郎你买那么多粗盐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魏明神秘笑了笑,没过多解释。
而后魏明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百斤粗盐提纯之后,就得了十几斤细盐,裴喜君整个人都傻了:“天啊魏郎,你会制盐,而且这些盐好细腻,犹如雪花一般。”
“没错,这就叫雪花盐,未来它将出现在大唐的餐桌上,走入千家万户,造福天下万民!”
“魏郎……”裴喜君对魏明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番温存之后,二人一块做盐梅,待到晩间,给大家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没等到,却瞧见卢凌风被薛环谢班头等人抬了回来。
“鸡师公?鸡师公!?快点过来,我师父受伤中毒了。”一到府内,薛环就大喊大叫。
醉醺醺的费鸡师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谁啊?嗝~谁受伤中毒了?”
“我师父卢凌风,鸡师公你怎么又喝醉了。”薛环急坏了,连薅带拽硬生生把费鸡师拖到了卢凌风身前。
魏明等人闻讯赶来:“怎么回事?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
谢班头拱手应答:“卢参军命我跟踪孤独遐叔,我发现此人不是买书读书,就是饮酒消沉,卢参军得知此事后,疑心加重,决定不再等到天黑,当即便去查探,我在门外接应。”
“结果等了半天,不见参军出来,我意识到可能坏事了,便进去查看,然后就见到卢参军躺在地上,嘴唇发黑,脖子上还有一条细微的伤口,对了,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谢班头将毒针递给魏明,还提醒道:“您小心点,这上面有毒。”
魏明点点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灵鉴的暗器手段,不过……魏明又打量了一眼卢凌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中注定,躲不过去!
影视剧唐诡里,吉祥和卢凌风都是夜探孤独府,碰巧撞到,一番激斗,卢凌风不慎被吉祥毒针所伤,如今都提前了几个时辰,还是大白天,竟也能巧遇碰上?
真应了那句话,时也命也,非我之所能也!
然而老费此时,眼神恍惚,脚跟不稳,醉醺醺态,只怕银针都拿不稳,如何救治?
“怎么办!?怎么办??”薛环记得直跺脚:“早不喝醉,晩不喝醉,偏偏这个时候酩酊大醉,简直气死我了。”
要是卢凌风按剧本走,深夜受伤中毒,老费自然能醒来,然而卢凌风提前了,剧情自然也有了差别。
苏无名还算冷静:“劳烦谢班头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麻烦喜君你去熬一碗醒酒汤来。”
魏明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吧。”
众人:“???”
苏无名惊诧道:“师弟你还会医术?”
“从未听你提起啊。”裴喜君都惊了,魏郎究竟还有多少本事瞒着她,先前制作出前所未有的雪花盐,已然惊为天人,如今还会医术?
魏明笑道:“师兄莫要忘了,咱们恩师除了断案如神外,还有一项绝技,那便是医术!”
说罢,魏明走上前,装模作样一番检查,暗中使用双全手,将毒素全部祛除,止住沁血的伤口,但没有完全修复,不然就过于惊世骇俗了。
一波治疗下来,卢凌风原本苍白的脸色转变红润,嘴唇乌黑色褪去,呼吸也平稳顺畅了许多。
“行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就能下床了。”
魏明一回头,却瞧见众人都一副如见神人般的眼神望着他,魏明笑了:“难道你们忘了,除了恩师狄公教授,我本人还有太平道传承,区区解毒治伤,不过小事一桩,无需惊讶。”
苏无名惭愧抱拳:“师兄羞愧,跟随恩师数年,却只学会些皮毛,而师弟仅入门半年多,却学了十成十,怪不得恩师临终说,他一生桃李满天下,最为他所得意者,莫过于师弟你了!”
魏明笑着摆手:“师兄过谦了,恩师验尸的手段我就没学会,哪算什么十成十,我与师兄一样,都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两人还在互吹时,薛环哭着跪在魏明身前:“薛环多谢姑爷救命之恩。”
魏明扶起薛环:“好了别哭,好好照顾你师父吧,至于老费,确实喝酒误事,我建议,咱们大家伙联合起来,帮他戒酒,就算戒不掉,也得限量饮用,美酒虽好,可却贪杯误事!”
众人点头同意:“就该如此,让他长长记性!”
转天一早,卢凌风醒来,从照顾他一夜的薛环嘴里得知,自己被深藏医术的魏明所救,先是错愕懵逼,而后起床前去感谢。
“卢凌风多谢魏兄出手相救。”
“行了,自己人就别见外了,谈什么谢啊,坐吧,尝尝我与喜君一块庖制的盐梅。”魏明笑着摆摆手,示意卢凌风落座。
众人都品鉴了盐梅,对此一致评价:“美味极了!”
其中当属薛环最为喜欢,毕竟盐梅这玩意本就是小零食,哪有小孩子不喜欢吃的。
苏无名却看出了名头:“这腌制梅子的盐粒……似乎过于精细了,粒粒分明,好似晶莹剔透的雪花一般,而且毫无苦涩之味,师弟,这细盐哪买的?”
卢凌风接过话茬,神情颇为怪异道:“长安的达官显贵基本都在吃米晶精盐,别的不敢说,反正太子吃的盐都没这般精细。”
魏明与裴喜君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就在此时,已经醒酒的老费从房里走出来,冲着众人笑呵呵道:“都在啊,怎么吃早饭也不叫我?”
然而众人只是回头直勾勾望着他,一言不发,没人搭理他,老费怔怔愣了几秒,讪讪一笑,纳闷道:“怎么了?我老费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衣服穿错了?大家怎么都如此奇怪地看着我?”
薛环冷哼一声:“鸡师公,你知不知道你昨晩差点害死我师父?”
费鸡师:“???”
裴喜君也说:“鸡师公,以后不准再喝醉了,一天最多二两,我亲自监督你!”
费鸡师:“???”
卢凌风却摆摆手:“不必如此,此事与老费无关,不过喝太多酒终究不好,整日醉醺醺容易误事!”
“师弟有一言说得好,美酒虽好,却不可贪杯,老费啊,你就听大家的一句劝吧,以后少喝点,实在忍不住,就多吃两只鸡,或者喝一喝南州的茶饮也可。”苏无名说道。
费鸡师挠挠头道:“不是,究竟怎么一回事,都把我老费搞不糊涂了。”
魏明笑着阐述了昨晩发生的事情,听了之后老费甩了自己一巴掌:“大家教训得对,喝酒确实误事,打今个起,我老费……戒酒!”
唐诡里谁说话都可信上一二,唯独老费说戒酒绝不可信!
随即费鸡师话音一转,惊讶道:“欸?等等!魏明你会医术?”
“会一点点!”
“那你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
“……”
一番玩闹后,切回正题。
卢凌风说出了昨天与神秘人交手的事情,强调对方暗器功夫了得,以及在孤独家直奔米缸的行为。
苏无名点头:“待会儿咱们再去一趟独孤家,查探一番。”
顿了顿,补充道:“昨天我去文庙询问吉祥可否有隐瞒,吉祥果真提供了一些先前不曾告知的事情。”
“据吉祥交代,他曾与冬郎一块偷听到,独孤遐叔与刘有求发生争执,并且孤独遐叔还扬言要杀了刘有求,我找冬郎问过了,确有其事。”
卢凌风一拍桌子:“果真就是他,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此人目光闪烁,心怀鬼胎。”
就在这时,谢班头来报:“独孤遐叔今日醉酒后想要逃走出城,现如今已经被我绑回,押到公廨大狱。”
苏无名、卢凌风刚起身要去再审孤独遐叔,结果黄班头也过来禀报:“乞丐冬郎在小石桥山的后山土地庙里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辨认,确定为轻红!”
“什么?轻红尸体?!”。
第五十章轻红魂灵失踪,以治病为名,潜入孤独遐叔的梦魇世界!
众人闻讯皆是一惊,轻红真被杀死了?还被人抛尸到了小石桥山后山的土地庙中?
卢凌风紧握唐刀,冷声道:“轻红果然已经遇害了,必是那独孤遐叔所杀!”
“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苏无名提议:“卢凌风你去审讯独孤遐叔,但切忌不可动刑,更不可在案清大白前武断行事,尽管目前他的嫌疑最大。”
卢凌风哼了哼不疑置否,他虽冲动莽干,但智商一向在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想要的是破~案,而非屈打成招。
魏明沉吟片刻,道:“卢兄审完独孤遐叔就带他来认尸。”停顿一下,接着说:“走吧师兄,我跟你一块去看看,顺便学一学你的验尸手段。”
南州有两座名山,一座石桥山,一座小石桥山,石桥山就不必多说,乃南州地理名胜的标-志,闻名遐迩。
而小石桥山名气不如石桥山大,但当地百姓却人人知晓,山阳有一座文庙,山阴有一座土地庙,谈不上香火旺盛,但总归还是可以游玩散心,算当地风景区之一。
后山土地庙,众人撑雨伞、穿蓑衣至此,刚到门口,就见乞丐冬郎椅靠门柱子旁瑟瑟发抖。
苏无名眉峰一挑,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冬郎一见苏无名来此,顿时像见了救星似的,神情激动道:“上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别急,先说说怎么回事。”苏无名安抚了一下。
冬郎惊魂未定道:“昨天用了上官给的药,才过去两个时辰,我就觉得屁股没那么疼了,到了今天一早,竟然可以下地走路了,我就想着来拜拜庙里土地爷,谁曾想……”
据冬郎说,他在神像前跪拜,阐述最近如何倒霉,好不容易发了一回横财,结果却带来了祸端,便请求土地爷保佑他再发一次横财。
当他瞧见土地爷神像下面有个破洞,就想到了文庙墙体夹层里的那包金银珠宝,于是伸手去掏,结果却掏出来一个纤细白皙的手掌。
之后便去公廨报了案,衙役合力搬出尸体,发现是一具女尸,冬郎在文庙久居,自然一眼认出来女尸就是那孤独遐叔的妻子轻红。
苏无名过去验尸,魏明吩咐了一名捕手,让其通知卢凌风,尽快把孤独遐叔带来认尸。
苏无名一番检验道:“血肉不卷,出血不多,致命伤不是脖子上的刀伤。”
而后翻过尸体一查,顿时瞳孔一缩,苏无名惊道:“师弟,你快来看一下。”
魏明走过去瞧了一眼,便确认道:“没错了,这就是她的真正致命伤,而且从伤口形状,还有肤色表现来看,应当与击伤卢兄那种毒针暗器一样。”
苏无名点点头:“至少可以排除孤独遐叔直接杀害轻红的可能,但是否为买凶杀人,尚未可知。”
魏明忽然眉心一紧,轻红的生魂呢?他发动拘灵遣将,却未能拘来轻红的魂体,这很不对劲!
按照刘有求死亡时间推算,轻红满打满算也不过死了四天而已,魂体不可能消散啊,除非有奇人异士出手了,而唐诡里的奇人不多,最大可能性,就是白玉京。
魏明想到一个人,大吉祥天!那个能潜入他人记忆梦魇中的异人,只是对方要轻红的魂灵做什么?难道用来对付他?
窦丛巡视一圈,回来禀告:“大人,整个小石桥山我都探查一遍了,并未发现轻红的亡灵,且小石桥山也无特殊地势环境可以滞留魂体。”
魏明点了点头,没有回话,看样子果真是人为,多半就是花月影与那个什么大吉祥天有关了,不过他不急,因为他早早在对方阵营,留下了一首暗棋!
没多久,卢凌风押解着孤独遐叔赶到,神情恍惚的独孤遐叔看到轻红尸体,立即痛哭流涕:“轻红!轻红!是我的轻红!!”
卢凌风一把拽住孤独遐叔的衣领,呵斥指责道:“你与刘有求同窗共读,你妻子轻红间或到文庙给你送换洗衣物,趁你不在,他二人勾搭成奸,最终被你发现。”
“那日大雨,你说去书铺买书,实际上,是潜回家中将轻红杀死,然后拖至后山,藏入土地爷神像彩塑之中,却称其已独自回了鹤县娘家,是想造成山路遇险的假象。”
“你所谓的长安备考,就是负命潜逃,我说的没错吧!”
魏明回头望向孤独遐叔,瞧着神态迷茫,眼神恍惚,一副深陷记忆与恶魇之象,可见灵鉴那家伙真够变态的。
好端端一个书生举子,就为了得到人家的娘子,硬生生把人家折磨到现实、梦境以及催眠灌输的虚假幻境,三者混淆不分。
尽管孤独遐叔是个二货傻逼,放着娇妻不疼不爱,反而幽居文庙苦读,但总体还算是个好人,故而灵鉴这类人,确实该死。
如今那股迷药劲头还没过去,再加上卢凌风一番指责与引导,孤独遐叔脑海中闪现出自己砍杀轻红的回忆,大受刺激之下,孤独遐叔嚎啕大哭,嘴里喃喃自语:“难道真、真是我害死了轻红?”
“砍你的时候,你得多疼啊,轻红我杀了你,我不是人啊!”
痛哭流涕的孤独遐叔忽然脸色一变,狞笑声称:“我想起来了,刘有求一定也是我杀的我杀了轻红,又杀了刘有求,他们都该死!哈哈哈……”
这变脸的速度登时惊呆了在场众人,先是迟疑否认,再是哭嚎认错,最后直接承认还奚落活该,此人脑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只有魏明微微一叹:“先押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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