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照心
“是，大人。”阿苏尔贵族优雅地弯腰抚胸，然后转身离开这间在本地人看来堪称奢华的房间。
【已上线战争圣典数量达到3个，前置条件完成，聊天群激活中……】
“我艹这啥玩意？！”正要给自己倒杯红酒的杜斯坦手一哆嗦，水晶酒杯“啪”得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人？”在门外站岗的两名银盔骑士一个闪身冲进房内，佩剑已经拔了出来。
“没事，”带法师摆了摆手，“忙你们的去吧。”
【聊天群激活完毕，群聊模块已上线。相关功能请查阅使用说明。】
“这又是什么鬼……”带法师抓了抓头，“等等，这不企鹅么？”
……
同一时间，南地世界边缘山脉上空。
“以写轮眼著称的某南极恶畜，居然也有被人拷贝的一天么，”安霁月摸了摸光洁细腻的下巴，“我看看这玩意要怎么用……嗯，使用意念直接进行操作就行？”
【群主#安霁月：歪？莫西莫西？】
【杜斯坦o猎鹰：←_←狗群主你又整出啥骚操作了？】
【群主#安霁月：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巴瑞尔o魔锤：额，你们好？】
【群主#安霁月：有新人？欢迎欢迎。新来的，自我介绍一下如何？】
【巴瑞尔o魔锤：你们好，我是巴瑞尔o魔锤，现在……是个矮人。】
【群主#安霁月：你应该也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穿越中古战锤模拟器，才稀里糊涂地穿越过来吧？】
【杜斯坦o猎鹰：←_←被踩到脚趾的屁精又多了一个。】
【巴瑞尔o魔锤：是的。话说，你们应该也都是穿越者吧？】
【群主#安霁月：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微妙的预感……新来的，我问你，你是在哪个群里看到那个模拟器的？】
【巴瑞尔o魔锤：千鸽之子。所以，你们也是嘛？】
【群主#安霁月：很好。我和杜斯坦都是同一个群里的，看来你也是。我就是群主。】
靠在船舷上，安霁月长长地呼出口气。一个早就有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与不解。当然，眼下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
【群主#安霁月：既然是熟人，那么试探什么的就可以省略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你现在在哪个位置？初始城市展开了没有？目前处境如何，需要帮助么？】
【巴瑞尔o魔锤：我才刚开始看战争圣典的使用说明，我连你所说的‘初始城市’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说我现在的位置，我只知道我现在位于地下。而且，我能感觉到附近肯定有金矿！】
【杜斯坦o猎鹰：啥？你怎么知道附近有金矿，你看到矿脉了？】
【群主#安霁月：@杜斯坦o猎鹰#冷知识，矮人寻找矿脉靠的是直觉。】
【杜斯坦o猎鹰：靠直觉可还行……】
【群主#安霁月：@巴瑞尔o魔锤#你尽快找个合适的位置把初始城市拍下去。你也知道中古战锤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有座城塞在手你才算是拥有稳固的据点。】
【巴瑞尔o魔锤：好的。】
【群主#安霁月：本来我其实一直比较担心，当彼此距离很遥远的时候，我们这些圣典之主互相之间要怎么进行即时交流。现在有了聊天群，很多麻烦也就不再是麻烦了。甚好。】
【杜斯坦o猎鹰：说到这个，我刚才又攻克了一个‘公国’。现在我手头上差不多有三千出头的俘虏，其中一半左右是壮劳力……应该足够支撑你的计划了。】
【群主#安霁月：很好。尽快把这些人送到玄水，恶地就是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形成新的WAAAGH！！。计划必须尽快完成。】
【巴瑞尔o魔锤：什么计划？】
【群主#安霁月：你问杜斯坦吧，我有点事情要下了。88】
【杜斯坦o猎鹰：88】
【巴瑞尔o魔锤：88】
中断了与聊天群之间的精神链接，安霁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现实当中。搜寻行动已经持续了半个月，远征队接连“拜访”了数个绿皮部落，期间安霁月还用【御土术】活埋了一座斯卡文鸭脖人的地下据点，挣了两千多积分。
借助【搜魂检魄】的帮助，远征队已经完成了对一条地下隧道的定位。这条隧道在帝国历-1500年的大地震中多处坍塌，早已废弃，里头充斥着多得数不清的夜地精部落，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地下生物。在约瑟夫o伯格曼的保护下，格瑞姆亲自勘察了地道，工程大师表示这条隧道应该只是一条岔路，用来链接主要城塞与外围据点。
这一发现极大地振奋了远征队的士气。随后，安霁月也加入了搜寻行动。少女方士使用遁地咒带着其他队友径直穿过堵路的碎石与土沙，毫不费力地穿梭于大地之中。在一整个白天的搜寻与侦查之后，远征队成功地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矿井。
虽然并非己方真正想要找到的目标，不过这至少证明了远征队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简单地检查了一番矿井之后，远征队收敛并安葬了几具在矿井周围找到的矮人遗骨。克拉格亲自为每一口石棺镶嵌了符文，庇护这些逝者的长眠不受某些玩意的打扰。
随后，远征队换了个方向，沿着地下隧道的废墟一路向深处探索。他们在沿途发现了不少岔路，每一条岔路都通向某个外围据点：矿井、山间的谷地、哨所、秘密仓库。
临时兼职绘图师的格瑞姆o布洛克森，激动地在新绘制的地图上仔细地记录下他们的所有发现。矮人们检查了每一处外围据点并做好标记，克拉格更是现场开工，把一批提前准备好的隐藏符文镶嵌在每一处他认为需要遮掩的地方。眼见队友们越来越上头，安霁月不得不出面干涉，要求这帮过度亢奋的矮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上。
聊天群的出现，短暂地分散了安霁月的注意力。当少女重新把精力放回到对高原堡的搜寻任务中时，她才发现克拉格不见了。
“……我们的老爷爷去哪了？我不是要他待在飞艇上，哪都别去么。”
“如果你是问那个倔老头，”出声回答的人是高崔克，“他说他感觉到了先祖的呼唤，然后就跑出去了。”
安霁月：“【震旦粗口】”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妈个鸡，又没赶上。章节插图就是萨芙睿的旗帜
第六十八章 高原堡
巴瑞尔o魔锤扛着自己的符文战锤【熔炉使者】，脑袋仰得老高。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压根就看不到面前的城墙的全貌。就在刚才，就在一分钟以前，呈现在巴瑞尔面前的还是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遍布蛛网与细碎骨殖的瓦砾堆，每一道缝隙、每一条裂纹都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巴瑞尔不管怎么看，都只能勉强看出这玩意曾经是一堵高墙。
然后，就在巴瑞尔o魔锤面前，神迹降临了。当他释放完主锚点，并在部署初始城市的选项上选择了“是”之后，瓦砾堆上的一切多余之物都被隐去，不知所踪。碎裂的石块重新拼合，无论它原本碎得有多彻底，就算有一部分结构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彻底消失，也会有新的组成部分凭空出现填补上空缺，让坍塌的墙壁重新恢复到整座城塞依然辉煌繁盛时的样子。
蒙尘的石雕再一次显露出真容，褪色的金饰又一次变得熠熠生辉。支离破碎的城墙过道重新变得平整，铁架支撑的火盆中跃动着灼人的焰光。下一刻，几队全副武装的矮人士兵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顶盔掼甲地在城墙上来回巡逻。
“国王陛下回来了！”巴瑞尔听到城墙上有人用卡扎利德语如此喊道，那浑厚的嗓音毫无疑问属于一位强壮且年长的矮人。“快开门！……你这胡子还不到一指长的蠢货，是小门！”
城墙后，大型齿轮转动时的咔咔声才刚响起就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城塞那高耸得足以让最大只的巨人正常进出的大门旁，一扇高度刚好足够矮人使用的圆形石门向内打开。巴瑞尔站在原地思考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随后就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钻进城门洞里的时候，巴瑞尔注意到自己头顶是一块打磨过的、表面镶嵌着某种符文的巨石。他知道这是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之后，脑海中就凭空多出了大量的知识和记忆，而这些突然出现却并不令他觉得突兀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一种能够鉴别通过者是否为邪恶之物的符文。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石头就会掉下来，砸死试图通过这里的人。
作为一个穿越者，巴瑞尔很怀疑这招对于那些反应速度足够快的个体，比如说吸血鬼什么的是否真的有用。当然，他非常明智地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钻出城门洞，巴瑞尔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城塞内的场景让巴瑞尔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某个永不变质的视频网站上，观看霍比特人三部曲时第一次看到孤山内部的感觉。
尽管位于山体深处，然而矮人的城塞从来都与狭窄逼仄无缘。开阔的空间里遍布星罗棋布的坚固岩石建筑物和支撑柱，四通八达的街道宽阔且平整，地砖彼此间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而道路两旁的一盏盏路灯则为此间的居民提供了必不可少的照明。
没给留下巴瑞尔进一步观察的时间，一队矮人侍从吭哧吭哧地跑过来，领头者询问是否要立刻开始准备午餐。巴瑞尔刚想说不用，他的肚子就先一步发出了如雷的抗议声，而那个矮人侍从顿时恍然大悟地掉头离开，其他侍从则是非常自觉地站到了巴瑞尔身后。
和还需要打上一仗才能混到热饭的某节度使，以及玩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真人版野外求生才等到战争圣典上线的某带法师不同，巴瑞尔在穿越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面前的石桌上就已经堆满了分量十足的硬菜，还有必不可少的醇厚的矮人啤酒。
【群主#安霁月：所以，你现在就在高原堡？还成了它的国王？】
【巴瑞尔o魔锤：就现状而言，是的。】
【群主#安霁月：那你知道永恒熔炉么？我正在寻找这东西，而它就在高原堡。】
【巴瑞尔o魔锤：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不过在圣典灌输给我的记忆中，高原堡深处有一片被严密封锁，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区域。这地方是重建城塞的那一代矮人亲手封闭的，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群主#安霁月：等等，重建？能说得具体点吗？】
巴瑞尔捏起一块浸透酱汁的烤蘑菇丢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着。这个动作丝毫不妨碍他用意念在聊天群中，和两个穿越之前就认识的穿越者同行扯淡。
【巴瑞尔o魔锤：用意念打字还真是方便，又快又省力，还不会打错字……事情具体的来说是这样的，我属于一个叫烬石氏族的前游侠氏族。烬石氏族原本居住在永恒峰附近，大约三千年前，氏族的营地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迷雾所笼罩。等到雾气散去之后，整个氏族就这么来到了万里之外的高原堡，并就此定居下来。】
【巴瑞尔o魔锤：基于山石之子开拓者为王的传统，在高原堡王室血脉早已断绝，准确的说整个城塞压根就没剩下活人的情况下，我的便宜祖宗于是加冕为王。】
“食物拿三天份就行！……说的就是你，把你手上的啤酒桶放下！”安霁月一边把远征队的队友们指挥得团团转，一边一心两用地在聊天群交流着情报。
【群主#安霁月：烬石氏族？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我曾经在永恒峰附近，看到过属于这个氏族的矿场（注1）。你确定你看到的高原堡原本只是一座废墟？是你拍了初始城市才大变样的？】
【巴瑞尔o魔锤：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我现在有两份记忆，一份是我作为穿越者的真正的记忆，另外一份则是属于高原堡国王‘巴瑞尔o魔锤’的记忆。在后者的记忆中，烬石氏族已经在高原堡繁衍生息了三千年，硬生生从一个人口才一千出头的中等规模氏族，繁衍成现在这个十万人口的繁华城塞。】
【群主#安霁月：……多少人口？！】
【巴瑞尔o魔锤：十万。】
【群主#安霁月：索尔葛林可能还好点，贝勒加和奥克利怕是要酸到爆炸……十万啊，如今的永恒峰也才九万人口，贝勒加那边好像总共才五百个能上阵的。】
【杜斯坦o猎鹰：乐。】
【群主#安霁月：当然，我肯定不会同情这家伙。】
巴瑞尔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并非锤佬，不过穿越前他没少在群里听狗群主的战锤科普，他很清楚安霁月对于贝勒加的恶感究竟从何而来。事实上，他也很讨厌这家伙，尤其是在自己变成了一个矮人之后，这种厌恶简直是成倍地增加。
【群主#安霁月：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说，在本地人眼里‘烬石氏族’是真实存在的。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别说你了，就连杜斯坦都还没穿越过来呢。我的一个矮人朋友，就是上面提到的奥克利，他告诉我，烬石氏族是在地精战争时期失踪的，从时间上来说和你所说的正好对得上，而且你们对于失踪过程的描述也完全一致，都是让一阵莫名其妙的雾给卷跑的。刚才你告诉我，你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高原堡还是废墟状态，是你选择部署初始城市之后，它才突然变成了一座十万人口的繁华城塞。那么这就相当有趣了……】
“格瑞姆和工程师们全都留下，让飞艇做好战斗准备！剩下的人跟我来，”纵使是在思考的时候，安霁月也能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拿好你们的武器，让我们去找回走丢的老爷爷吧。”
【巴瑞尔o魔锤：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亚空间是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
【群主#安霁月：对，但这其实说明不了什么。我的目的地正是高原堡，既然你现在就在这地方，那么‘古堡探险’的步骤就可以直接省略了。我本该立刻前往你那里，不过我这边出了点……小岔子。我稍后再登门拜访。以及，你可以开始备战了。】
【巴瑞尔o魔锤：我吃完饭就下令。不，我现在就下令。】
【群主#安霁月：你不问问我什么要你这么做么？】
【巴瑞尔o魔锤：在战锤，打仗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群主#安霁月：很好。看来你已经很适应这个见鬼的世界了。】
……
注1：见第十三章初闻尔名。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补昨天的更新……
第六十九章 该来的总要来
克拉格o冷酷者放下末日铁砧，左右看了看。
即使是对于一个强壮的矮人而言，末日铁砧的重量也委实有些过于沉重了。正常情况下，当一位德高望重，有资格持有末日铁砧的符文领主踏入战场时，会有两名精挑细选的铁砧卫士负责抬着这个珍贵的先祖遗产，与符文领主一同迎接战火的洗礼。
作为群山王国现存最伟大的两位符文大师之一，克拉格并没有带随从，因为远征队的员额是有限的。除了远征所必须的各种物资和装备外，克拉格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末日铁砧，他相信这件古物将会在远征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找到我，克拉格……群山将见证你的伟业……】
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耳旁，催促着气喘吁吁的符文大师。矮人这个种族基本不会受到衰老的困扰，奈何克拉格毕竟不是卡扎多尔这种以力大无穷著称的矮巨人。带着末日铁砧一起行动对于老矮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好在，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年长的符文领主，并未去思考为何自己非要一个人跑出来这种问题，就好像他同样也无视了远征队的领队安霁月，要求所有人不得擅自外出的命令。思绪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霜，朦朦胧胧、浑浑噩噩，涣散的注意力就像是一堆沙子般难以集中。
永恒峰的符文领主无视了一切可疑与古怪之处，带着自己的末日铁砧离开了地精灾星号雷霆飞艇，独自一人穿行在陌生的地下隧道中。这是克拉格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但他却仿佛是个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本地人，不假思索地在无数岔道中选出了那条唯一正确的路线，而沿途不知为何见不到任何活物的踪影。
无论是嘈杂的夜地精部落还是臭烘烘的斯卡文鼠人，这些本该到处乱蹿、怎么杀也杀不干净的烦人玩意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偶尔出现在克拉格面前的营地全都空荡荡的。营地里的篝火还在燃烧，架在上面的大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却偏偏就是见不到任何人影。
克拉格径直穿过一座和垃圾堆区别不大，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的夜地精营地，肩膀上扛着他的末日铁砧。铁靴踏在地上，将到处乱扔的骨头踩得粉碎。当符文大师走过一个巨大的搞哥——当然，也有可能是毛哥——图腾旁时，老矮人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些许挣扎。他抬起头，望向绿皮图腾的双眼中燃烧着比火焰更炽烈的憎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拉格隐约似乎听到了有个声音“啧”了一声。下一刻，那个也不知道究竟是搞哥还是毛哥的图腾突然裂开，碎成细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找到我，克拉格……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老矮人眼中的憎恨消失了。符文领主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恢复平静。他扛着末日铁砧继续向前走，将这座夜地精营地抛在身后。
由于带着个重得要死的累赘，克拉格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每走一段距离都必须停下来休息一小会。只要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他就会扛起末日铁砧继续走。
他感觉不到口渴与饥饿，休息也被压缩到了最低限度。他就这样走啊走，走啊走，在绕过一块巨石之后，一头钻进一条蜿蜒着倾斜向下的岩缝。这道岩缝明显是某次地质运动的结果，然后又经历了人工修整，地面上被开凿出粗糙的台阶。
克拉格越是往前走，空气就越是潮湿。水珠在皮革与甲叶表面凝结，刺骨的寒意突破了衣物的阻拦，仿佛细针般穿透皮肉、扎入骨髓，令符文大师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紧了紧衣领，老矮人用意志强迫正变得越来越僵硬的身体继续往里走，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半球形的地下空间，大小足够让一窝巨魔在里头开宴会。在它的正中心位置是一座祭坛，那过分粗陋的工艺表明这玩意肯定不是出自矮人或者任何文明种族之手。当克拉格摇摇晃晃地走到祭坛前时，祭坛上方猛然蹿出一团亮蓝色的火焰。
作为一名符文铁匠，克拉格对于火焰并不陌生。然而祭坛上出现的火焰，与锻造工坊里的熊熊烈火截然不同——火焰的不同部分会因为温度等因素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然而祭坛上的古怪火焰却从头到尾都是纯粹的亮蓝。
【再靠近些，克拉格……命运就在眼前，你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老矮人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挣扎。某种念头在脑海深处翻腾着、咆哮着，将本就浑浊的思维搅成一团乱麻。克拉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迟疑令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还在等什么，克拉格？奉上你的祭品……向伟大的存在奉上祭品……】
对于一个一辈子都在挥舞锻造锤的老铁匠来说，这或许是有生以来他的胳膊抖动得最厉害的一次。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在灵魂中激烈地碰撞，有个声音在怒吼着要他赶快停下，而另一个声音则连连催促他马上动手，完成先祖赋予他的神圣使命。
【城塞陷落、财富被洗劫、族人被屠杀、技艺失传……古老的传统正摇摇欲坠，是时候阻止这一切了……来吧，克拉格，抛却怯懦与犹豫，你将会拯救你的种族……】
“咚”的一声钝响，末日铁砧被摔在祭坛上。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老矮人的面庞，没入那保养得极好的浓密胡须中。他举起自己的锻造锤，然后重重落下。
错误的敲击方式，令末日铁砧的表面绽出一道狭长的裂纹。悬浮在祭坛上方的亮蓝色火焰骤然大亮，在空气中勾勒出恍若鬼影般的涟漪。这团火焰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猛扑下来，一股脑钻入末日铁砧上的裂痕中。
镶嵌在末日铁砧上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依次亮起，最后所有符文都开始向外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克拉格茫然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某种几乎快要被遗忘的情感从心底浮起，带来无边的痛苦与绝望。
上一篇：四合院：我听劝，你们怎么疯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