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喵高歌
“你父王他…过得很好。”
“他还活着?!”
“死了。”
“…呜呜…”
“不过你父王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我其实与你父王见过一面,瞒着你,抱歉。”
“母后不用道歉!您还活着,我、您,还有弟弟,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父王在下面也会含笑九泉。”希琳认真道。
“傻瓜。”利露帕尔摸摸希琳的白毛,心想。
“母后,别人都说父王是赤王陛下的人间化身,您说是真的吗?其实父王没有死,返回他自己的宫殿,我想去找他,却被基斯拉阻止。”希琳道。
“你父王是一个…凡人,生老病死,这是无法忤逆的法则。”
“那我和基斯拉是混血儿,迟早也会衰老的,对吧?”
“…是的!”利露帕尔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声音告诉希琳,丝毫没有因这具身体还是处女、所以她撒了谎的惭愧。
希琳听到母后不容置疑的回答,她对长生不老没有执念,自己一个人活到天荒地老,在乎的人都不在了,这有什么意思?反而是折磨吧。
“母后,我好怕你会孤单。”希琳抱紧利露帕尔。
绕是残忍无情的利露帕尔,也因这一句话而内心轻颤,又一次从心里念叨,傻瓜。
历史上的希琳,被奥尔玛兹散养,娇蛮任性,哪像现在一样是心疼妈妈的小棉袄。
即便希琳奔三是老阿姨了,也不妨碍她那份纯情与可爱。
利露帕尔利用好大儿基斯拉的时候,说不上没有一丝的愧疚,但她和基斯拉更符合合作关系。
面对希琳,利露帕尔那颗母爱终于被拾起来。
正如花神所言,林野已经影响了利露帕尔。
这不仅是指她本人在一些观念和行动上的改变,还有利露帕尔身边的人。
“希琳,如果说,我要害你,你相信吗?”
“…这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身体在抖呢?”
“啊这、这、我…”
“呵呵,不必掩饰你的恐惧,希琳,我不会害你了…是你的弟弟,基斯拉.帕维兹要伤害你。”
“这怎么可能!那家伙虽然很讨厌!但我和他的关系其实还好啦!”
“母后又怎么会挑拨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呢?”利露帕尔柔声道。
“忘记我开头说的吗?你父王很担心你,他很早就察觉到,基斯拉对你的别有用心。”
“你不相信母后,也该相信父王吧。”
“如果你还对这个说法存疑,那好,这几天我来扮演你,你藏起来,阴影中见证你的弟弟,如何加害于你?”
希琳沉默了,父王去世本就难过,现在这个家有支离破碎的风险。
父王…我该怎么办?
第七个夜。
帕维兹拉万陛下寿辰,与民同乐,宴会持续从太阳升起直至月亮来到天空最高处。
“希琳”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参加晚宴,她一个人坐在花圃,似乎在欣赏月夜下的帕蒂沙兰。
…帕维兹拉万出场了。
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就如高山滚石,自以为坚持的善念顷刻间被各式各样的欲望吞没,石头滚落深渊。
“姐姐,我从未求过你…”
那一夜,尊贵的帕维兹拉万向姐姐希琳下跪。
第十七个夜。
帕维兹拉万独自坐在王座,垂着头,全国的能工巧匠都在赶往居尔城,事情已经做了,没有回头路。
这下,更没有脸面对父王。
“哒—”
“哒——”
空旷的宫殿,传来优雅的脚步声。
“利露帕尔…你说服了我。”
帕维兹拉万抬起头,他耀眼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布满血丝,乍一看如利露帕尔一样是双血眸。
利露帕尔轻笑,对帕维兹拉万找借口的说法感到轻蔑可笑。
帕维兹拉万不为所动。
“你这次来,是做什么?”
“通知你一件事,还记得23年前我带你来居尔城前,说过的预言吗?”
利露帕尔一一道述。
“预言是假的,姐姐并未婚嫁。”
“那是因为有你父王的阻止,现在他死了,预言一定会实现。”利露帕尔道。
“荒唐!”帕维兹拉万大怒,紧接着想到某种可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自然是…”
无人知晓第十七夜,利露帕尔和帕维兹拉万交谈的内容,达成何种交易。
后来,帕维兹拉万的长子希鲁伊,被派出居尔城,长达数年的流放。
再次归来,他的身份是黄铜面具之王——胡拉姆丁。
第628章 新王见旧王
黄昏,居尔城,王宫。
帕维兹拉万时隔几日,才肯单独召见霍卑鲁兹。
“陛下,臣此次…”
霍卑鲁兹向居尔城唯一的合法之王单膝跪拜,垂下头颅,双手捧着一封奏折。
接着,侍从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接过,也是用捧的方式,递给王座上的帕维兹拉万。
一阵翻阅,没有持续半分钟,霍卑鲁兹只听到奏折合起来的声响。
“霍卑鲁兹将军,这封奏折你写了多久?”帕维兹拉万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猜不出喜怒。
“臣听命觐见,将一路的见闻具实写进奏折。”霍卑鲁兹不卑不亢道,“算下来,有了两个月。”
虽说他在林野面前言语有些诋毁当今圣上,但霍卑鲁兹作为臣子,是认可帕维兹拉万作为领袖的能力与手段,只恨其不思进取。
“上一封奏折又是写在什么时候?”君王又问。
“…四个月前。”
“可我并未看到你的奏折。”
“……”
帕维兹拉万挥手,让侍从下去,而后对霍卑鲁兹道。
“抬起头,看着我。”
霍卑鲁兹照做,他这才能看清帕维兹拉万如今的模样,来时依照礼法不可对君王直视。
印象中英明神武的王已不在,两鬓染了风霜,高贵的金瞳蒙上猩红的阴影,挺拔的腰板略显佝偻,眼前的帕维兹拉万,相比于九年前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沧桑憔悴许多,夕阳暮色,颇有种英雄老矣的悲凉。
难不成是每日莺歌燕舞导致的?
中年男人应畏酒色于猛虎啊。
当然,霍卑鲁兹的想法没有这般的轻浮,而是觉得帕维兹拉万长期沉迷于各种享乐造成的,帝王的快乐可不止美酒与美人儿。
可帕维兹拉万这副模样,也不像多有滋味的样子。
“这是第四次。”帕维兹拉万说了一句似乎与眼下话题无关的数字。
霍卑鲁兹却是虎躯一震,看向帕维兹拉万的目光明亮,既是惊讶与欣喜,还包含着更为复杂的情绪,诸如不解。
“你四次要求调动资金,安抚灾区,重修绿洲水利,奏折中你对各处弊害分析的相当到位,谁说武将只会打打杀杀?哈哈哈…”
帕维兹拉万在话语的最后,难得的出声笑了起来。
“这皆仰赖于陛下普及教育,山民出身的臣也有资格去学习。”
“教育最早是由先王所推行所崇尚的国家政策。”帕维兹拉万摇了摇头。
霍卑鲁兹微愣,心想触及陛下霉头了。
众所周知,先王是一个忌讳,谁也不能当着帕维兹拉万提起,下场会很惨。
或许长公主殿下可以提,但她失踪了…
出乎预料的,帕维兹拉万表现平静,没有大发雷霆,突然暴怒,他注视年轻的霍卑鲁兹,回忆道。
“你跟了我已有四年了吧。”
“回陛下,四年零三月七日。”
“你可知为何提拔你为骑兵大将军吗?”
“不知。”
“你的出身卑贱,但我的国土境内,万民平等,每个人都应有上升渠道,不看出身,唯才是用,这是先王对我的教导…”
“臣对陛下的衷心赤王可鉴。”霍卑鲁兹郑重道。
帕维兹拉万淡漠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题尖锐。
“霍卑鲁兹将军,认为我是个昏君吗?”
昏君?
从帕维兹拉万登基后的表现,称得上明君,可那镇灵科技问世后,昏君、暴君无疑。
霍卑鲁兹虽有一颗爱国的拳拳赤子之心,但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能够晋升到高位,没有点为人处世的本事,就是有大佬罩着,霍卑鲁兹两者兼得,实在是同僚不做人,无奈做那个“显眼包”。
面对帕维兹拉万九族消消乐的询问,帕维兹拉万展示了他卓越的演技——目瞪口呆。
帕维兹拉万见此,淡淡的笑,温声道。
“何必假装惊慌,我不会杀你,我问显贵会议里的大臣,除了阿谀奉承外,还有什么?我信你,你与我说实话。”
“……”
“你奏折所写,痛陈厉害,指责某些官员的贪赃枉法与闭眼不作为,这何尝不是在指责我的过错?”
霍卑鲁兹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但国家危难时刻,大厦将倾之际,总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总有为民请命之人,林野普教育,启民智,为了培养忠心赤胆之人,不仅是对王,也是对国。
霍卑鲁兹万分不希望居尔城王国灭亡,他做了一个耻辱的亡国奴。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霍卑鲁兹承认,还叫的很大声。
帕维兹拉万平静道。
“继续说下去。”
霍卑鲁兹的嘴就跟吃了枪子似的,哒哒哒的往外喷,言辞慷慨激昂,将奏折上的内容原封不动的复述,他大概自己看了很多遍,亦或者早有今日这一幕的准备。
反正是孤儿加光棍…
不知过了多久,霍卑鲁兹感到嗓子冒烟,口干舌燥,他听到帕维兹拉万的声音。
“说够了吗。”
霍卑鲁兹咋把咂嘴,想说没过瘾,瞅着帕维兹拉万面无表情,低声道,“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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