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洲渡
绘羽只字不提，和缘寿之间的交流是那个样子。
对于十二年前的事，对于十二年前活着的那些人，胜人基本上完全没有了解。
所以，不管是缘寿绘羽行凶的说法，还是小此木绘羽无罪论的主张，他都无法亲信任何一边。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极其片面的一些情报——
比如说，右代宫绘羽确实是一个极其勤勉优秀，完全不辱没片翼之鹫家徽的掌门人。
在病倒之前，右代宫绘羽几乎每天都会会见各阶层的名流，参加公司会议，检查公司的财报和运行状态。
并且在这十一年里，成功的修补好了这艘在摇摇欲坠的右代宫破船，让它恢复了在金藏先生手里的大部分名望。
这是连胜人，现在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且，他也听说了。
那位右代宫金藏的长子，右代宫藏臼十二年前在商界的丑名。
不过。
他也看得出来，右代宫绘羽在关键时刻是一个心狠手辣，下得去手的人。
也许，她趁着这能独吞右代宫家财产的机会，犯下一生中唯一的杀人罪也说不定。
胜人没见过绘羽的丈夫秀吉和她的孩子让治，自然无法判断小此木先生“绘羽珍爱家人”这一结论是否正确。
……不如说，以他和缘寿所遭到的待遇，否定这一点倒还比较合理。
但胜人本人还是希望将这一点解释为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和儿子，家人死绝后的悲伤，扭曲了她的人格。
没有人能证明她的清白，同样也没有人能证明她的犯罪。
所以，面对缘寿每次都会谈起的这个话题，胜人只能一叹气，二摊手，三道一声What Can ISay。
这么看，小此木先生的这句“没有爱，就看不见”还真是有点道理呢。
对其感不感觉得到爱，或者说对不对其投入爱，看事物的方向会完全不一样。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救济穷人，是会肃然起敬，但是看到讨厌的家伙开始搞济贫事业，那就会痛责其在卖名声，搞散钱政策……
但果然。
胜人还是没办法全盘接受这番话。
谁叫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呢？
他坚信这世上是有唯一真相存在的，而且那唯一真相极其客观，不会因为任何主观的观测而动摇。
只有以最为全面的角度去观测，才有可能得知其全貌。
没错，他就是代表胜利的魔术师库雷斯卿，真实之魔女古户绘梨花的好同志口牙。
开个玩笑。
让我们回到正题。
总而言之，只要缘寿还在怀疑绘羽，无论听到什么，她的观点事到如今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假使抓住了未知的新事实，也是没可能抵达真相的。
因为她心中，早已定好了真相。
“我也是明白缘寿你的心情的。为令你自己满意，暂时就随自己喜欢地去做吧。”
最后，小此木先生以符合长辈身份的语气，对缘寿这么说到。
“……当时你才六岁。我很是理解，在不明不白中失去家人，至今尚未整理好心绪的感受啊。”
“有可能会获知真相，也有可能不会获知真相。绘羽女士有可能是犯人，也有可能不是犯人。祈祷，缘寿你能找到你所相信的“真实”。”
年轻时的旅行，也算是贵重的经验吧。
倒也不失为一番不错的心灵鸡汤。
但可惜，他们不是来听心灵鸡汤的。
至少胜人不是。
“让我们来聊聊集团的未来吧，小此木先生—也请您先坐下吧。”
这时，他端正了一下坐姿。
“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就算是总是和胜人唱反调的缘寿，这个时候也退到了办公室的边上。
“未来……啊，对对对，说到底胜人君和缘寿你们大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
小次木说着，搬了把椅子坐了过来。
胜人点点头，但不做声，示意小此木继续讲下去。
“那么，胜人君打算怎么做呢？准备亲自接手集团吗？”
“……怎么想也不可能吧，我才十六岁，缘寿也只有十七岁。”
虽然在话语上表达自己年轻的意思，但态度却丝毫没有任何稚嫩的感觉。
丝毫不让。
“那，胜人君能找到代管企业的其他人吗？”
“当然也不可能找到。”
他眉头微微一皱。
“所以只能拜托受到绘羽女士信任的小此木先生您吧。”
“……”
一旁的缘寿看得清楚。
在这“老臣”与“少主”之间互相敬重的表象之下，是极其隐晦的针尖麦芒。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肯定会换掉你——
几人都懂对话间的潜台词。
在这一点上，缘寿倒是想替小此木铁郎说两句话。
毕竟，小次木先生在企业二把手的位置上，确实是矜矜业业了十一年，没有理由怀疑对方的忠诚和能力。
但这个刚来半年的“少主”，就是对这个老丞相不满意。
而且，虽然现在不敢当。
未来的胜人，必然是一个英明且有为的当家—至少至少不在右代宫绘羽之下。
胜人培养自己的人脉，接手企业，把老臣踢出班子——
是完全可以遇见的未来。
说起来，缘寿唯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就连讨厌的绘羽都想好好相处的人，会如此的不喜欢小此木先生。
……虽然她也没有喜欢小次木到哪里去。
“等我完成大学的学业，再回来参与企业的工作—小此木先生意下如何？”
“大学毕业不是太早了点嘛。”
小此木笑了起来——
说实话，看到这个笑容，胜人能忍住不撕烂他这张脸，都算他定力强。
“以胜人君的才能，完全没必要刚大学毕业就进公司—读个研究生如何？或者出国去留个学？”
“是个好提议呢—但我刚刚说的，是刚刚绘羽女士口述的遗嘱。”
“……”
这下小此木没话说了。
其实，刚刚绘羽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虽然之前说过类似的话，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其实，胜人只是在狐假虎威。
其实，小此木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不能戳破这一点。
为了企业大方向上的发展，一次两次的狐假虎威，只能让它过去。
其实，胜人也明白这一点，也明白这招可一可二不可三。
但也不得不使。
毕竟，他只有这招能用。
在一番看起来十分平和，但实际上犀利无比的探讨过后——
其实也就敲定了一件事。
胜人会在六到七年后正式进入企业工作。
不过，在那之前，他每个周末和假期，都会来公司实习。
熟悉公司的事务。
胜人自然不可能把片翼之鹫一直丢给外人掌管。
他也不是不想把时间压缩到高中毕业后。
但那样的话，小此木肯定会驳回去，就算扯绘羽的大旗也没用。
哎。
支援乐手，还有Producer，都别做了。
已经结束嘞～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不管是梦想，还是真正的自我什么的，都别再幻想了。
明枪暗斗完。
“要不要喝杯茶？”
小此木铁郎以此作为会谈告一段落的象征。
“虽然时间有点晚……但今晚大抵是个不眠之夜。叫人准备吧。”
胜人点头答应。
“嗯，我这就叫。”
小此木铁郎打完电话，又看向了站在边上的缘寿——
自不必说，不知何时起，她就自己搬了个凳子安稳坐好。
翘着二郎腿，戴着蓝牙耳机。
86
第八十六章寻找自己的旅途。
我傻了。
本来想设定免费章节的，忘记先发一百字了。
偏偏这章字数还超过了2500。
算了，无所谓了，后面那章大家可以别订。
不过当然还是欢迎大家看完以后支持一下可怜的作者，给个订阅数的。
——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缘寿那双又长又劲的腿部抖动节奏可以推断，她在听Morfonica的歌。
是《寄る辺のSunny，Sunny》。
“缘寿又打算怎么办呢？”
小此木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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