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可是……想要进入量子之海，应该不是「睡一觉」这么容易的事吧？在醒过来之前，我记得……自己应该正在天命的训练场。
对，当时当时姐姐刚刚过来，我还和她打了个招呼呢。”
“果然。或许是与所谓的「适应程度」有关吧——布洛妮娅甚至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就来到了这里。当时……可以说空间波动毫无征兆地就发生了。
所以，这倒也让我们无法完全排除，目前的状况只是某种大规模幻象的可能性。不过除开这种有些荒诞的情形，可能性倒也只剩下一种，某种力量能够无视空间和对象的限制，将对方强制转移，并封印在量子之海当中。
相比起来……或许还是幻象的可能性更让人舒服一点。”
“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得想办法尝试着离开这里才行。”
布洛妮娅操作着重装小兔，在周围探索了一番。
“怎么样布洛妮娅，有什么发现？”
由于布洛妮娅的到来，琪亚娜刚刚开始转动的大脑，由于检测到外置大脑的存在，再度自动下线，变回草履虫模式。
“布洛妮娅刚才注意到，那些量子之影在攻击琪亚娜之前，正在向一个特定的方向【集结兵力】。
“布洛妮娅猜测，那个位置就是类似海渊之眼的【结点】，只要把那里打通，我们就能进入世界泡内。”
“虽然我了解过的理论不多……但谁也无法保证对面的那个世界泡对我们心存善意吧。”
“但在律者权能受限的当下，和量子之影无休止的缠斗显然不是办法。如果只是在这里一味打转，我们也只能被动地等待他人救援……查明律者权能受限的原因更是无从谈起。
布洛妮娅会和重装小兔一起尝试引开这些量子之影。接下来的事……应该就是琪亚娜更擅长的了。”
“你想让我在这段时间里……试着去打破这里的空间壁垒？”
“嗯，琪亚娜，布洛妮娅知道你的担忧，但在有重装小兔帮助的情况下，布洛妮娅能够争取到的时间显然更加充分。你毕竟有两种律者的权能，就算受限，2终归大于1。所以，如果我们彼此交换工作内容，效率多半只会变得更差。”
“啊……我没有质疑这些啦，布洛妮娅。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布洛妮娅尝试了一些新的战术吧？使用密集的无差别火力压制敌人，同时利用实时的精确制导确保不会伤害到同处战场的伙伴……这应该是只有理之律者才能实现的战术吧？”
“这倒未必，不过理之律者的权能，的确能作用于一些「无形」的层面，哪怕是在无法发挥全力的情况下。大概就像……在精密仪器车间里利用3D打印技术来节省成本？”
“哈哈……这方面的知识细节我肯定听不懂啦。不过，在未经充分演练的情况下，这样做应该还是有风险的吧？”
“当然，但布洛妮娅相信，如果伙伴是琪亚娜的话，能配合的更好。”
布洛妮娅走向量子之影群聚的位置，并摆出攻击的架势。
很快，周围的量子之影全都被她吸引过去，琪亚娜趁此机会，一路向前，直到抵达预定的位置。
“没有律者的力量，想要靠蛮力打破这里，果然还是有些困难呢……这点力量只是杯水车薪，而且盲目地消耗下去并没有意义……”
突然琪亚娜目光中，出现了一个红点。
“这……为什么我突然能够【察觉到】空间的弱点了？”
第400章 重逢
远处的轰鸣声愈发激烈，琪亚娜明白，这意味着布洛妮娅身边的量子怪物越来越多。自己现在不是考虑【为什么】的时候。
伴随着冰与火两种力量的冲击，量子之影在此之前已然撕裂的裂纹迅速开裂，，在琪亚娜面前，「无质」的空间碎裂为目不能见的细屑，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展露出来。
只不过……
琪亚娜发出的声音仿佛在瞬间被掐断，这是两个压强差巨大的空间在连通时必然会发生的事……一股无法以人身相抗的巨大吸引力凭空出现，将少女不由分说地卷入裂隙之中。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仍然留在这一空间的，便只有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惊呼声了。
看见这一幕，西琳立刻就要上前帮忙。
“放心，就算琪亚娜从高空坠落，以律者的体质而言，也不会出大问题，反倒是布洛妮娅，现在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
“而且……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在这个时候过去，多少有些【不解风情】。”
在刚刚被人为连通的「另一个世界」，坠落仍在继续。
“这是……”
正如艾诺希雅所言，即使炎之律者与冰之律者的权能都极大受限，少女也掌握着数种能让自己安然落地的方法。
虽然的确「会有点痛」，但却不至于令她再发出惊呼。
“果然这边也是量子之海吗……”
以她有限的理论知识，当然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然通过一种类似于「曲速」的方式在量子之海中跨越了相当的距离。
如果「距离」真的在量子之海中具有类似本征世界的意义。不管怎么说，就结果上而言，她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但……如果两边并无太大差异，那些量子之影又为什么要发起「进攻」呢？）
慢慢调整着姿势，她试着稍稍减缓自己下坠的速度，从而有更多时间去寻找能解释这一疑点的蛛丝马迹。
——但这似乎是多余的。因为怪异的现象实在是「显而易见」。
在下坠的过程中，数以百计已经进入坍缩形态的量子之影正以相反的势头向上飘起，好似魂归天际。
很显然，它们刚刚在一场战斗中经历了凄厉的败北。那场战斗残存的激荡甚至能让她的头发逆风漂浮——就像高压电场中的那种现象。
可是，什么力量才会做到这种程度呢？
琪亚娜自己应当可以。虽然无法自如使用权能——但只要不考虑其他问题、竭尽全力地专注于攻击，她确实可以对量子之影们施以巨大的杀伤。
但以此标准而言……
“……？！”
她突然有了一种模糊但又坚实的预感，近乎条件反射那般，琪亚娜的身心在这时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下来。
她不再需要考虑眼前可能出现的强敌，甚至不再考虑如何让自己更为平缓地落于地面——因为她确实「感受到了」。
下坠的势头停下了。预感在此刻即将化为现实。
“我原本认为，在毫无意义地作出了那么多牺牲之后，它们总算召来了某种能让我「束手无策」的存在。”
“虽然的确「束手无策」，但我没想到……”
虽然眼前的人穿上了更漂亮的衣服，甚至在雷之律者的权能之外，她还感知到其他的从未见过的能力。
但是……即使许久未见，琪亚娜依旧能确信，这就是【她】。这是独属于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芽衣，真的是你。”
“嗯。是我，琪亚娜。”
轻轻睁开双眼，琪亚娜发现，自己正在被雷电芽衣以公主抱的姿态抱在怀中。虽然她轻轻发力就能离开，但她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样的【享受】，她之前只在梦中遇见过。
简单的问候之后，则是必然会出现的「相对无言」。
这并不是一种所谓的尴尬——
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当心中存有一场期盼已久的重逢时，我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对这场重逢进行一次又一次的「预演」。
人们会反复考虑自己应当如何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如何阐释自己的思念与欣喜，以及如何应答对方的关心。
——任何人都希望这一极尽特殊的时刻能够尽善尽美，但任何人却也都会像她们这样，在一瞬之间感到无力打破眼前这一吹即散的沉默。
因为每个人在这种时候都很难立即注意到一件事——所有会将「重逢」长久地挂念在心间的人……她们其实并未真正地分开过。
“我原本以为……在这种时候，自己一定会滔滔不绝、立刻说出许多话来。但结果，却好像我们只是去了不同的学校上学，你和我只是分开了一个白天的时光。”
“哈哈。既然这样，那么……我回来了，琪亚娜。”
“嗯。欢迎回来，芽衣。”
“所以……琪亚娜，我们的权能都出现了问题，对吗？”
“嗯，包括布洛妮娅。不过这么说来，芽衣果然好厉害啊。如果换做我的话，要在目前的状态下对付那么多量子之影，一定就留不下任何余裕了。”
“啊……这个说来话长。这也是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第一次在现实中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战斗……其实我自己也没能想到，之前在世界蛇获得的那些「跨越五万年的经验」……能在律者权能失灵的情况下，为我带来如此之大的助益。”
“那么，布洛妮娅呢？你刚才说，她也在附近？”
“嗯，我们原本以为，那些怪物的攻击与世界泡之间的异常连接有关。没想到……
”没想到它们是在进攻我？不过这样说来，或许你们的看法也同样是正确的。那么，我们还是先回到一个方便落脚的地方吧。“
“……啊？”
直到这时，少女才突然意识到，虽然自己早已停止了下坠，但两人却并非脚踏实地，而是和周遭那些零落的物质一般，漂浮在似乎非常危险的高度。
“没关系的，这就是量子之海，很多区域都无法依照常理来看待。交给我好了……琪亚娜，抓紧了。”
芽衣抱着琪亚娜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稳稳落地，直到这时，琪亚娜才有些不情愿的从她的怀中离开。
远处的能量波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是从布洛妮娅所在的位置传出来的，不过除了她之外……似乎还有好多人？”
很快，猜想变为现实，布洛妮娅的身后，是贝拉，雷娜，西琳还有艾诺希雅。
“艾诺，姐姐还有贝拉……大家都在啊……怎么样芽衣，雷娜这一路上，是不是给你带去了不小的帮助？”
雷娜环视四周，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艾诺希雅看向布洛妮娅：
“要不……我们先往旁边站站，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对于艾诺希雅的这个说法，琪亚娜和雷电芽衣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但谁都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咳咳，总之，还是先说正事吧。我从世界蛇离开后，渡鸦说他们的圣痕计划已经「近乎完成」。”
“什么！”
琪亚娜向旁边望去，艾诺希雅也是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和凯文之前的言行也可以相互印证。他说自己要准备实现圣痕计划，让我主动离开世界蛇。
……而就在离开世界蛇的路上，我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干涉，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如果在失去意识前，我没有听错的话——
恐怕我们眼下的处境，应该与他们的干部「羽兔」有关。但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也同样一无所知。”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冥冥之中察觉到自己感受到了【引导】，但又模糊不清，似乎并不想被人发觉。如果不是前来阻碍的量子之影越来越多，我恐怕会一直按照它的引导前进了。”
“……嗯，我刚才打碎空间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艾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艾诺希雅沉思片刻，而后露出了微笑：
“的确，而且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世界蛇把我们送入量子之海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限制律者的行动。而这部分内容，和负责圣痕计划执行的羽兔并无太大的关系。”
“不是羽兔？那会是……”
“在这里的【人】，不是律者，就是律者的伴生崩坏兽，那么目前为止，现文明尚未被消灭，且能够给其他人提供心里暗示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位吧。”
“你是说识之律者？那为什么艾诺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现身？按照她的脾气，这个时候不应该非常骄傲的向大家讲解，【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在刚才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吗？”
“呵呵……琪亚娜你还真是了解她。既然她没有出现在那里，自然是因为……她已经先行一步了。”
艾诺希雅手指的位置，是不知何时开启的一扇门扉。
“这就是……世界泡的入口么……”
第401章 协心同力
“所以……艾诺的意思是，识之律者已经先行进入世界泡内展开了探索？”
“嗯，那正是凯文的目的，他希望困于此处的我们，能够进入这个月球附近的世界泡内。”
“……【希望】，什么意思？”
“正好，在进入世界泡之前，把该讲的问题讲清楚。芽衣，你应该知道，凯文所执行的所有计划，都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是为了【战胜崩坏】。”
“嗯，不错。只不过他的计划……”
“没有【人性】，对吗？芽衣你也应该明白，凯文之所以选择执行【没有人性】的圣痕计划，是因为整个前文明拼尽一切，都没能找到各方面都兼顾的方案，所以只能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圣痕计划。”
“也因此，凯文从一开始就期待着你们……或者说现文明的人类，能够走出一条更好的道路。”
“但很遗憾，至今为止，他没能看见有人能拿出比圣痕计划更好的方案。”
“所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分享给大家，但在各位拿出更好的方案，证明能够【战胜】终焉之前，我不会站在圣痕计划的对立面，不会主动让陷入梦境中的人们清醒过来。”
“艾诺，你说的有道理，只是……”
艾诺希雅看向芽衣：
“答案，其实就在她的身上。想必你也已经发现，芽衣现在和西琳还有你一样，是双核律者。而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始源之律者。”
芽衣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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