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日不落 第91章

　　眼见得蒙古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而重机枪才有一挺开始了射击，秋山好古立刻派出了一个不满编的联队上前进攻，并让剩下的骡子兵、毛驴兵之类的下马步战。步兵的冲击力比不上骑兵，但是在火力输出这方面，要远胜过骑兵。反正那些人的坐骑不怎么听话，发起骑乘攻击效果也不会太好，不如下马当步兵好了。

　　秋山好古目光凝重地望着呼啸而来的敌军骑兵，心中不断地盘算。太快了！那些穿着厚厚皮毛的蒙古骑兵冲锋的速度太快了，在地面布满冰雪的情况下，还能跑的这么快.........难道他们的坐骑比帝国精心培育了几十年的战马更优秀？看那些战马的体格，似乎真有这种可能。

　　“哒哒哒哒！”

　　第二挺重机枪终于咆哮了起来，紧接着是第三挺和第四挺，长长的火舌在蒙古骑兵的队列中来回抽打，将不少人和战马都撕成碎片。然而那些蒙古骑兵根本无视了自身的伤亡，面对着重机枪的射击，他们并没有迟疑或是停下脚步，依旧保持着不甚紧密的队形在向着东面冲锋。虽然是处于敌对状态，但秋山好古也不得不佩服对面的敌人，“真的很强！”即便骑兵第一旅团没有掺杂那么多的挽马、骡子等牲口，也不可能像蒙古骑兵那样在冲锋的过程中自动形成几个波次。

　　在骑术方面，从小生长马背上的蒙古人是胜过日本骑兵的。但是那又如何？两个马木留克骑兵能胜过三个法国骑兵，一百个法国骑兵就不怕一百个马木留克骑兵，一千个法国骑兵则能击溃一千五百名马木留克骑兵！战术和队形的作用要比骑术更重要！

　　战争的天平似乎在朝着秋山好古所设想的方向倾斜，大量的蒙古骑兵被机枪子弹撕碎。但是等到进入肉搏阶段，情况就开始有了不同。在重机枪组手忙脚乱地更换弹链的时候，蒙古骑兵很快杀穿了日军骑兵，向着机枪阵地这边冲了过来。秋山好古握紧了手中军刀，对敌人的赞赏变成了愤恨，“太强了！”

　　“

　　射击！”

　　“杀给给！”

　　下马步战的日军士兵奋力射击，想要用子弹将敌军骑兵挡在身前。然而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射击的精度和频率远不如平时训练的时候，很多人的枪械还出现了故障，出现了卡壳等状况。日军使用的三十年式步枪又被称作是“金钩步枪”，比甲午年间使用的村田步枪要好一些，但依旧有很多的问题，在战斗的时候出现故障是常有的事情。

　　“糟糕！挡不住了！”

　　蒙古骑兵的冲击力太强，在前方进行拦截的骑兵已经被冲散，薄薄的步兵战线也被一捅而破。秋山好古扬起军刀，大声喝道：“跟我冲！”

　　到了危急关头，秋山好古还是想要像一个骑兵那样去战斗。战斗在冰原上的每一处地方展开，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和人类的呐喊与惨叫。之前在外东北跟俄罗斯人打仗的时候，骑兵第一旅团曾经击败过三倍数量的哥萨克。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秋山好古依旧相信骑兵第一旅团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现在，他的信心被呼啸而来的敌人踩得粉碎。

　　第三百二十九章 问答无用

　　秋山好古以前认为骑兵第一旅团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然而战场上的事情，不是认为就可以的。局势败坏到需要他拔刀上阵的时候，就水命骑兵第一旅团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日军已经挨了几个月的饿，骑兵能够抢到更多的东西，但是消耗也大，骑兵第一旅团的战马因为恶劣的环境和饥饿大量暴毙，士兵也都饿得两眼冒绿光。但最大的困难还是寒冷，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中，有很多高大的树木可以砍来当做燃料，可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砍伐树木，日军也缺乏相应的工具。刺刀肯定是不能拿去伐木的。

　　相比于日军士兵，蒙古人无疑更能适应寒冷的天气，特别是那些从漠北来的蒙古人。库伦城在冬天也经常会陷入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蒙古人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寒冷，他们身上穿着的厚皮毛也比日军的呢子大衣更保暖。还有那些高大的蒙古马，也比东洋马显得有精神。

　　在付出了两百多骑的伤亡后，蒙古铁骑进入到了肉搏战阶段，壮实的蒙古骑兵用马刀将日军骑兵打的溃不成军，接着又捅穿了日本人的步兵防线，直接杀到了重机枪阵地上。日军士兵使用上了刺刀的步枪进行抵抗，给蒙古铁骑造成了一定损失，但也只是一定损失罢了。蒙古人仗着高明的骑术，将日本人一个个地砍倒在了雪地上。

　　在第一波达成了突破后，孟恩*孛儿只斤果断地投入了第二波骑兵，顺利地击溃了日军骑兵的预备队。秋山好古知道留下预备队，孟恩*孛儿只斤也知道。银装素裹的环境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使得双方的战术都显得有些呆板，但两边都没有更好的选择。在大雪纷飞，地面上堆满了冰雪的情况下，什么分进合击、改变队形之类的手段都用不上，指挥官能做的就是将军队一波波地扔到战场上，要么取得胜利，要么承受失败。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日军骑兵第一旅团损失惨重，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人，日军的骑兵已经被彻底打散。几个重机枪中队全灭，不少日本士兵抢到了骡子、毛驴等牲口，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秋山好古愤怒地咆哮，喝令士兵们返身作战，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兵败如山倒，骑兵第一旅团已经被打光了士气，即便是秋山好古，也没办法让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士兵们返身作战，他又不是拿破仑。

　　孟恩*孛儿只斤纵马从山岭上奔下，胯下的坐骑在光滑的山岭上如履平地。他来到遍布尸骸的战场上，看到了那些骡子和毛驴，不屑地说道：“骑着这样的牲口打仗，能不失败吗？东洋人越活越退步了！”

　　林大帅攻打天津的时候，孟恩*孛儿只斤第一个杀了进去，被日军打了一枪。这次击溃了日军的骑兵，孟恩王子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骑着马跑去被解救出来的步兵那边，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徐无忌的身影，于是跳下马背，拉住一人，问道：“喂，你们师长呢？”

　　被拉住的士兵说道：“师长在后面！我们这就回去.......”

　　“什么我们？你们继续往前走，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孟恩打听到了消息，跳上马背，吹响号角，散落在附近的蒙古骑兵随即集中起来，不少人脸上都有着疲惫的神色，战马也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是精疲力尽，但是孟恩*孛儿只斤却像是没看见一般，“都跟我来！”

　　已经有一部分蒙古骑兵朝着东边追杀了过去，孟恩*孛儿只斤又带着后队跟着走了，这处战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受伤的坐骑，以及第七师一个连的步兵。在蒙古骑兵和日军骑兵混战的时候，这个连的步兵也加入到了战斗中，并且夺取了日军的

　　一个重机枪阵地。这时候见到蒙古骑兵要么继续东进，要么带着伤兵西返，便有士兵问道：“团长，我们还要回去吗？”

　　虽然只有一个连的部队，但这个连是团里面的直属连，带兵的军官是第七师的一名团长。

　　“当然要回去！”团长咬着牙说道：“我们第七师的事情，怎么能全部推给蒙古人！”

　　“可是师长的命令.......”

　　“若是违背了军法，也有我一个人承担！”

　　于是这个连的步兵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方向，朝着来时的路上艰难跋涉。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身体中积攒的热量在寒风中很快散去，不少人被冻得浑身颤抖。好不容易走出了五里地，迎面碰到了师长徐无忌带着警卫连走了过来。

　　“师长！”

　　“师长你没事就好了！”

　　徐无忌看着那些嘴唇发青的战士，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在脸上挤出笑容跟众人打招呼，然后将团长给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在搞什么？不是让你们先撤吗？怎么又回来了？”

　　“鬼子追了上来，大家都很担心师长你的安危。”

　　徐无忌“哼哼”了两声，“我早就安排好了接应的部队，那么多骑兵，难道你没看到？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看你也不要当团长了，去炊事班当个伙夫好了！”

　　团长对师里面的布置心知肚明，知道那些蒙古骑兵不可能是师长的后手，但是他并不傻，不会当面揭破师长的谎话，只是连连点头，说道：“知道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徐无忌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他叹了口气，说道：“蒙古骑兵不是我找来的，但是我的确有逃出生天的办法，大不了翻山就是了。你带着战士们回来，很勇敢，但若是碰到了日军的大部队，这一百多战士怎么办？”

　　之前徐无忌被困在土丘上的时候，准备天黑了就翻山跑路。没想到大举西进的日军骑兵仓皇逃了回来，他刚开始开以为日军是假装的，所以按兵不动，坚持趴在土丘上吹风。后来看到撤回来的日军骑兵越来越多，后面还有蒙古骑兵在追击，这才相信日军是真的败了，于是带兵从土丘上杀了下来。

　　不过着并没有起到什么用处，上去很艰难，下来也很困难。等到徐无忌这支小部队下来后，日军骑兵早已经跑得远了。那些布置在周围的日军跟着一起跑了，追赶日军的蒙古骑兵没有停留，也跟着消失在了东边的道路上。

　　没过多久，孟恩*孛儿只斤带着后队赶来，看到了身上挂着冰雪的徐无忌，他坐在马背上大笑数声，叫道：“陛下已经到了罗津城，你们自己逃命去吧，我再去砍几个日本人的脑袋！”

　　说吧，孟恩王子带着蒙古骑兵呼啸而去。留在原地的第七师将士无不破口大骂，徐无忌只能再次叹气，让众人省点力气，还有十几里的路要走。再然后，他们就碰到了正在往回走的友军，被冻得手脚几乎没了知觉的徐无忌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第三百三十章 乃木

　　徐无忌带人先赶到了克拉斯基诺，在安顿好了士兵后，找了匹马，连夜赶到了罗津城。罗津城有着一个不冻港，日军只要打到这里就算是逃出生天了。哪怕是人民军放火将港口给烧了，日军也能在短时间内修建出几条简易码头出来。

　　对人民军来说，想要歼灭在外东北的十几万日军精锐，就绝不能让日本人占领罗津城。反过来，大山岩等人的首要目的就是要占领一个不冻港，这样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也能将伤员用船运走。

　　看到徐无忌出现在了罗津城的指挥部里面，林永昌是很不满意的，“前面不按照指示撤退，现在又抛弃了军队跑到了后方来，当真以为军法是摆设吗？”

　　“校长，我连夜过来是有紧急情况向您陈述。”

　　“哼，说！”

　　“日军的战斗力尚在，不可小觑。总司令部要跟日军决战，必须要有更多的兵力和重火力才行！他们跟俄军不一样！”

　　“废话！日军当然跟俄军不一样，俄军已经打了三年，早就已经师老兵疲了，日军却是才进入战争状态，锐气尚在！”

　　林永昌说道：“虽然你违抗了命令，但是把日本人多挡住了两天，也算是有功。但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我们人民军不搞功劳相抵那一套，等着仗打完了，你去陆军大学里面教书去吧。有没有意见？”

　　“是！学生没有意见！”

　　“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老师学生那套人生依附关系。以为你当过我的学生就能对你另眼相待？还是说因为给你上过几天课，就会对你违背命令的事情不闻不问？”

　　“不，学生从来都不这么想。”徐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些同学罢了。我们夜袭群:⑥⑨四九,叁陆壹三伍那一届一共86人，战

　　死了41人，失踪12人，还有两个人因为伤势退役了，全须全尾活着的就只有我一个。校长，我不能忘了他们。”

　　跟八国联军的战斗是林永昌所碰到的最大难关，当时的义军缺少大炮，缺少步枪，缺少弹药，缺少军官，除了复仇的决心之外，几乎什么都缺。在那种情况下，除了拼命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哪怕是将八国联军给包围在了华北的十几平方公里土地上，最后也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才获得了胜利。

　　速成系三期的士官生由于带头冲锋，伤亡率非常高。不光是速成系的士官伤亡惨重，其他各部也都一样。好些个义军首领，像是赵三多，徐存义，张显忠等人，都是战死在了那一场战役中。

　　林永昌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他沉默了一会，问道：“第七师还能不能打？”

　　“我们的兵力只够缩编成一个旅了，但是士气还在，我们还能继续战斗！”

　　“那你就先去当个旅长，把部队撤到老龙山，那里是终止线，绝不能放日军的大部队越过老龙山阵地。”

　　“是！”

　　孟恩*孛儿只斤带着蒙古骑兵在雪地中追了一阵，砍杀了数百名落在后面的日军，在日军步兵赶过来之后，施施然的撤离了战场。挨了一枪的秋山好古在匆匆裹好了伤口后，向大山岩禀告了蒙古骑兵出现的新情况。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其他军官已经说过。秋山好古，我问你，我军的骑兵是不是比不上蒙古骑兵？”

　　秋山好古咬着牙说道：“如果骑兵第一旅团是在全盛时期，能击败同等数量的蒙古骑兵！”

　　“也就是说，那些蒙古人比哥萨克还厉害了？”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养伤吧。”

　　“元帅阁下！我的伤势不影响战斗！”

　　“有用得到你的时候。军中所有的马匹都给你们骑兵第一旅团，好好准备，明白吗？”

　　秋山好古大吃一惊，“大人，情况已经危急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秋山好古是力主骑兵要集中使用的，但是侦查、传令等事情也需要用到马匹，现在把所有的马匹都给他，其他部队是不打算过了？

　　大山岩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用你的眼睛去看吧。”

　　“哈依！”

　　秋山好古抬起头来，发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元帅消瘦了不少。等到他走出大帐的时候，听到了大山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乃木，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乃木大将到了吗？秋山好古的谨慎为之一振，但是身上的伤口处却显得更加疼了。

　　乃木希典是日军第三军的司令官，在外东北打仗的时候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光是攻陷了双城子，还烧了滨海省的不少村镇。因为冲的太猛，等到日军往回打的时候，第三军花了更长的时间收拢部队。在赶过来的路上，还跟西伯利亚军打了几仗义。不管是沙俄军队还是西伯利亚军，都是同一伙人。老毛子的食物不够，士气虽然还不错，但是体力不行，在交火了一阵后就撤退了。即便如此，也拖延了第三军的速度。乃木希典赶回来的时候，前面的几次大战都已经结束了，日军要去攻打新的坚固阵地，任务就落在了乃木希典的第三军身上。

　　“阁下请放心，三天之内，第三军就能拿下那个小镇子！用一天半的时间布置，再用一天半的时间解决战斗，到了三天后这个时候，您就可以进入那个小镇子休息。”

　　克拉斯基诺是比哈桑斯基还小的地方，在前往外东北的路上，乃木希典在克拉斯基诺住过一个晚上，对那里还有一些印象。他认为在强大炮兵火力的支援下，夺取克拉斯基诺只要一天半的时间就行了。

　　“乃木大将，不可大意，中国人比俄国人更难对付！”

　　乃木希典昂首道：“元帅在此静候佳音就是，乃木这就去了。”

　　回到第三军指挥部，乃木希典在呼啸的北风中大声喊道：“我向元帅许诺，三天内就能拿下敌军的阵地！你们能做到吗？”

　　被冻得脸色发青的佐官们齐声呼和喝道：“能！”

　　乃木希典满意地道：“那就请诸位多多努力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痛饮

　　日军的大炮并没有全部拉上来，大部分都落在了后面，特别是那几门280mm口径的榴弹炮和臼炮，简直是后勤运输部门的噩梦。即便是要轻上不少的重型榴弹炮也很难进行机动，道路良好的情况下，一天最多也只能前进三十里而已，在没有铁路，漫天大雪的外东北，重型榴弹炮每天的运输距离只有正常情况下的一半，而且还会有大批的牲口倒毙在运输的道路上。除了牲口大批大批的死亡，还有不少参与运输的日军士兵病倒在了途中。

　　但是这些事情乃木希典都不在乎，他是一个典型的

　　日军将领，只要能取得胜利就行，对于伤亡了多少士兵，损失了多少武器装备是从来都不在乎的。

　　“轰！”“轰！”“轰！”

　　日军的山炮和野炮开始射击，人民军的阵地上出现了一团团的火焰。跟哈桑斯基一样，克拉斯基诺这里的防御也是用冰雪和其他东西修建的，射击孔、地雷阵、重机枪火力点和炮兵阵地一应俱全，不过没有再拉铁丝网。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中，铁丝网会变得非常脆，效果不够好，还不如多浇筑几条冰雪防线好了。

　　将冰雪烧化之后浇在防线上面，只要一个晚上就会冻得硬邦邦的，刺刀都捅不进去。这样的冰雪防线不光是能挡子弹，还能挡住小口径的炮弹，对于大口径榴弹炮就不太能抵挡了。不过可以多修几条防线，用数量来弥补质量。那些火力点上面也浇了水，冻硬之后防御效果很好，只要不是被重型榴弹直接命中，就没有问题。

　　在哈桑斯基，第七师是紧急赶过去的，只携带了迫击炮和少量的山炮、野炮，重型榴弹炮是一门都没有，重机枪倒是有不少。第七师的战士们合理运用火力，给了日军以极大的杀伤。到了克拉斯基诺，人民军的兵力和火力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不光是重机枪和山炮、野炮的数量增加了，还有一个连的重型榴弹炮进行支援。

　　日军拖到前线的山野炮开始射击后，人民军的四门重型榴弹炮立刻就展开了反击。依靠着射程上的优势，以及前线炮兵观察员的引导，重型榴弹炮在射了两轮后，命中了日军的一个炮兵阵地，将日军炮兵连同他们的大炮一起给炸成了碎片。

　　乃木希典感受到了重型榴弹爆炸带来的震动，但是却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显得成竹在胸的模样。大炮对射只是开始，还是要靠士兵冲锋才能夺取胜利。甲午年间在旅顺，几个月前在外东北，乃木希典都是这样取胜的。

　　他微笑着对边上的士兵道：“给我倒一杯伏特加来。”

　　“哈依！”

　　乃木希典坐在马扎上，痛饮着从俄国人那里抢来的烈酒，浑然不将作战放在心上。大本营给他派来的参谋长伊地知幸介是曾经在德国留学，学习过现代军事理论的新锐将领，乃木希典对伊地知很信任，所以他只管下命令，具体的作战部署都交给了伊地知等人。

　　枪炮不停地轰鸣，重机枪发出的那种“哒哒哒哒”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越来越多的伤员被抬了下来，乃木希典本来轻松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不过依旧显得气定神闲。双城子那么难打，还不是被他攻了下来？当然，现在的情况跟进攻双城子的时候有些不同，他麾下的第三军没有那么多大炮可用。大炮和炮车在战斗中损坏了不少，威力够强的重炮都落在了后面，即便辎重队的士兵昼夜不停地赶路，也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至于那些要塞炮，暂时就不用想了。

　　激战了三个多小时，一个联队打光了，乃木希典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伊地知换了一个联队上去。要是有赶到前线的炮兵，也一起加入到攻击序列中。

　　伊地知幸介听到命令后，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乃木希典疑惑地问道：“伊地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司令官大人，胜典........”

　　乃木希典从马扎上站了起来，问道：“胜典他怎么了？”

　　乃木胜典是乃木希典的长子，在第三军中服役。伊地知幸介低下了头，“胜典战死了。”

　　“......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了。”

　　乃木希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道：“啊，给他预备的棺材算是能用上了。将他好好的收敛起来吧。”

　　“司令官阁下，您要不要去看胜典最后一面？”

　　“我就不去了。我看到之前送了不少伤员下来，我们损失了很多人吧？乃木胜典也只是一个士兵罢了。伊地知，我们一共伤亡了多少人？”

　　“约莫两千人。”

　　“这么多？这比我们在双城子的伤亡速度快了许多！”

　　“司令官阁下，中国人的火力很凶猛，他们至少有四十挺重机枪，没暴露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大口径的重炮，我军的炮兵被压制了。”

　　乃木希典看着伊地知，“我跟元帅说明天下午就能夺取克拉斯基诺.......能做到吗？”

　　伊地知幸介回答道：“我会组织士兵夜袭的。”

　　在围攻双城子的时候，伊地知使用了夜袭、土工作业等各种手段，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现在进攻受挫，伊地知只能再次想办法了。夜袭向来是装备处于劣势的一方喜欢使用的，黑暗中的战斗能很大程度上抵消火力之间的差距。日军的装备不如中国人，也不如俄国人，只能依靠夜战来获取胜利。至于土工作业........大地

　　冻得仿佛钢铁一般坚硬，根本就挖不动。

　　乃木希典说道：“天气太冷了，给参加夜袭的勇士多加一个饭团吧。清酒还有吗？要是还有的话，也给勇士们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