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组一辈子还玩什么乐队 第41章

　　当然，选科的时候我还是想以文科为主。毕竟我对历史、地理更感兴趣，能理解，能背，也学得更好。

　　“不行，你至少要选一门物理。”父母说。

　　我知道为什么。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基本上热门的专业都要求物理。而且老师讲过，某个大人物曾经在视察时，针对如今物化考生比较少的情况说“江浙考生要有民族担当”。各种政策也鼓励考生选择物理、化学。

　　“你物理不是考得很好吗？”老妈说。

　　但是我真的学不会啊。现在好只是因为大家都不会而已。等到那些真的擅长物理的发力了，我就完了。而且我对物理真的没兴趣。

　　“我……想学考古。”既然擅长历史，地理，我慢慢就对这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在开玩笑吗？”父母听见我的想法后，完全不敢置信。

　　“那不是一条正经的路。”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

　　“靠那种事情，你能攒多少钱？考古很苦的……你要怎么生存？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有正常的生活……”

　　老爸的脸上显出皱纹：“如果你没法独立生活，我死不瞑目啊……”

　　明明他们是搞设计，搞人防的，和考古学完全没有接触。

　　“你看看你哥，现在生活多少好？他不就是考上了好大学？”老妈又把哥哥搬出来了。

　　可他的工作和大学专业完全不搭边。他是社牛，到处都是朋友，印象里他的朋友圈中都是在世界各地旅游的照片。他这种人，天生就是生活的胜利者。

　　“那……历史呢？”学历史也可以。

　　“学历史基本都是当老师。你能当老师？”我自己也知道，凭我的性格绝对当不了老师。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重要的不是理由，是态度。

　　人生就这么短，为什么不能干自己想干的事呢？与其为了一个不感兴趣的未来去逼迫自己学不感兴趣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自自在在地走到自己想走的道路上呢？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对父母说的。我不用想都知道已经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父母会说什么。我也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在同学的关于未来交谈声中，虽然我也经常听到关于理想的话语，但大部分也是什么专业比较热门，什么专业有前途之类的。至于网上……

　　「明显是小屁孩才会说的话，没经历过生活的压力。」

　　「你父母的话是对的。」

　　「让人恶心，什么梦想，我读书就是为了吃饭！」

　　嘛，一眼看去，全是柴米油盐。

　　我也没法生气，因为我知道他们那样想的理由。毕竟我有时候也会产生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我只能把我的观点默默憋在了心里。只是，看见父母愁眉苦脸地为了鸡毛蒜皮斤斤计较，看见网友在生活的压力下因为无聊的小事而大吵大闹时，我想，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想要的是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事物而不断奋斗的生活。

　　幸好父母也不至于极端古板。填报志愿前夕，我再一次认真地说出了她的想法。我和父母不断商量，最终在高考志愿填报表上写上了一个考古学。作为代价，其他志愿都填上了父母选的“有前景的专业”。

　　都是理科，工科。

　　但是全国都没几个开设了考古学的大学，对我来说，这些学校的分数线分为三档：如果像初中时一样拼命也许有机会够到的；现在去考也能考到，但是只能作为发挥失常时的保底选项的；以及根本不需要考虑，把志愿填上去都是在侮辱我十二年寒窗苦读的。

　　看来只能试着复现初中时的经历了。也许，那个奇迹还能再出现一次。

　　教室，老师办公室，食堂。对我来说，学校只要保留这些区域就够了。也去小卖部，不过基本都是买面包和笔芯。

　　奇迹好像真的出现了。

　　本来写不端正的英文突然端正起来，用词也开始丰富，老师讲的固定句型，都牢牢记着。语文也逐渐摸清了阅读题的套路，得分点在哪里也开始有了思路。自选的那几科里，历史和地理自然一如既往地好，历史甚至有一次超常发挥，考到全校第二。

　　但是，数学和物理真的学不好。不是没有考好过，但是完全不稳定。若是求几次成绩的方差，必定大得吓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解，为什么能这么解。听老师讲题的时候好像恍然大悟，但实际做的时候还是一片迷茫。

　　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天赋就到这儿了。我没有放弃。

　　但是这一次我失败了。不是像故事里那种一分之差，而是差了5分。正好是数学一道选择题的分值。

　　“毕竟，我不擅长做题嘛。”

　　于是，我毫无期待地走进了大学。大学也是百年老校，是实打实的211，如同高中的延伸。我考进了学校的优势专业，保研率超过50％。

　　但是我对这个专业毫无热情。即使想转专业，学校里也没有让我更感兴趣的了。等到研究生，我也许可以让自己往感兴趣的专业方向凑，但即使成功了，那也只是勉强和我的兴趣沾上一点边而已，和我少时的憧憬相去甚远。

　　差不多是从这个时期开始，我比以前更狂热地沉迷于偶像。

　　“在这样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里。”示子说。

　　大海，一望无际，让人心情舒畅。

　　身边陪伴着憧憬的人。

　　ps：其实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是很忐忑的……因为我不知道对示子这样的塑造会不会触到什么雷点。但是最终我还是原模原样的这样写了，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示子就不会成为一名极端的、甚至在大众的眼光中非常不正常的偶像宅。如果让各位看得不爽，拜托骂轻点儿……

第三十二章 关于未来的蓝天

　　在海风中，示子点开了她的面板。

　　键盘技术Lv7,音乐制作Lv7。她已经渐渐踏上了这条路。越是前行，她越发坚信选择这条路的正确性。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挥洒她的热爱，发挥她的天赋。不过她们的面前仍然有一个阻碍。那就是怎么回到现实。只有在现实社会，她的梦想，她们的梦想才有实现的可能。这不仅是她的期望，也是所有人，包括麻里奈小姐和新木小姐的期望。

　　一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她的眼角舒展开来。

　　“意思是，示子，会在现在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示子点头：“对啊。”

　　“那就好……”一里叹出一句。几番犹豫之后，她又问：“那个……回到现实之后……能不能带我去你的家乡看一看？”

　　示子有些惊讶：“没想到一里会想去旅游……虽然不想说这种flag一样的话，不过没问题。”

　　“嘿嘿……我会努力的……”一里开始傻笑。

　　“呃？努力什么？从现在开始？”示子发觉一里好像又开始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嘛，她在想什么？因为要出国所以要努力学习外语还要努力做到能在不熟悉的环境下正常生存……是这样？但是我觉得一里并不是会不会外语的问题……

　　示子也逐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虽然很抱歉打扰你，吴同学。”友希那拍了拍示子的肩膀，“能来一下吗？关于接下来的交通工具，我想讨论一下。”

　　“啊？哦。”示子右手一甩，玻璃碗和里面剩下的刨冰化为粒子飞散。她站起来，伸个懒腰，舒缓了一下因为久坐产生的麻痹感，跟着友希那坐到了桌子旁。

　　里面传来的讨论声，一里仍然能听见。因为只有一墙之隔，她们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所以即使一里不感兴趣，声音还是传进了一里的耳朵，再被大脑擅自地处理成信息。不过大部分信息都会在遗忘的河川中流逝，只有一小部分会撞上礁石，在潜意识的河底留存下来，待到未来不知什么时候被偶然打捞起，让自己想起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所以一里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试图捂住耳朵。

　　心情，是喜悦的。之前她的心底总有担心，示子加入乐队的过程就不大顺利，她会不会有一天离开？如今，从示子那里得到了确认，她会一直留在乐队。这点微不足道的保证，投入一里心中深不见底的湖面，激起了小小的幸福涟漪。从外边看来，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很傻呢？幸好没人看。不不不，喜多同学说不定还藏在哪个角落……不过是喜多同学的话，好像也没关系……

　　墙内的对话，不知何时已经从交通工具，延伸到了对未来的安排。

　　“……刚才，你们好像说到吴同学的家乡。”友希那说。

　　“是啊。”示子撑着左脸，望着门外的海潮，“说到这个，既然我们还要去一趟入海口，说不定可以看见我以前没见过的，大潮最巅峰时期的形态。”

　　“大潮……说不定我也有些兴趣呢。回到现实后，我可能也会去你那边见识一下江潮。”

　　示子的脑袋稍微抬起来了一点：“哦？那到时候和一里一起来？”

　　友希那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一定是一起……说到现实，不知道现实里已经过去多久了。”

　　示子的头重新放了下去。“就算时间流速是1:1，也是很久了。说不定我们的葬礼都已经办好了。哦，估计没人给我办葬礼。”最后一句话只是嘟哝，友希那没有听清。

　　“葬礼……”友希那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与留在现实的朋友，心情也低落起来，“Future World Fes的期限估计也早就过去了吧？”

　　“反正错过一次还有下一次。”示子安慰她，“等到站上了Future World Fes的舞台，Roselia应该会继续在职业乐队的道路上走下去吧？”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友希那喝了一口水，“不过确实，Roselia可能会踏上职业乐队的道路吧。”

　　这样啊，Roselia要成为职业乐队……真厉害，不过也不意外……一里在外头，随意地让思维驰骋。

　　“那你呢？”友希那问。

　　示子改变了姿势，换了一只手撑起另一边的脸颊。

　　“我……？我会作为结束乐队的一员，让乐队成为星星，这是约定——先以武道馆为目标吧。在那之后……”她的声音染上一丝烦躁，“我不知道。”

　　“不知道？”友希那觉得她似乎别有影情。

　　“是的。”示子叹了口气，“我对结束乐队的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本来只想成为她们最初也最忠诚的支持者。只是命运使然，我成为了结束乐队的键盘手。但是我一直觉得，结束乐队只有四个人才是最好的。”示子把憋在心底的话向友希那倾诉，“一里，喜多，虹夏，凉，这四个人的乐队才是结束乐队，不管是少了一个人还是多了一个人，都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割裂感。所以，我一开始打算在一切结束以后就离开结束乐队，之后也许会成为一名独立音乐制作人，就像……新木小姐那样。”

　　欸？一里的思维停滞了。

　　墙内，交谈仍在继续。

　　“但这只是一开始的想法。”友希那注意到了她的用词。

　　“是。”示子喝干了手里的果汁，无意识地晃动着杯子，眼睛跟着吸管的摇晃来回打转，“如果要离开乐队，就代表着和原来的成员没法保持和以前一样的关系了。即使见到，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只能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我……绝对不想这样。绝对不想和她们变成这样的关系。我希望我们能永远都是朋友，比普通的朋友还要更好一点，像是一家人一样。我不能向她们说这种话，提都不能提。”

　　“但那样，又没法让我心中的结束乐队恢复原状了。”

　　“两种想法在心中矛盾，冲突，就像我现在的两个人格一样。”

　　“这样啊。”友希那思索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解答。时间还长，希望你能慢慢找到答案。不过，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她放下水杯，“我更想看到作为结束乐队键盘手的吴同学。”

　　示子的眼中泛起一丝波纹。“谢谢你。”

　　“凑学姐——”喜多从远处走过来，她全身都被海水打湿了，红色的头发贴在了侧脸上。

　　“啊，好像有事。”友希那站起来，“失陪了。”

　　“嗯，再见。”示子身体没动，但是头仰了起来。

　　友希那走出门外。她突然看见坐在地上，面如土色的一里。她才突然意识到她的存在。之前一里都没有动静，让她完全忽略了这边。刚才的对话，难道都被听见了？友希那意识到，她们刚才聊了一些不适宜被结束乐队其他成员——特别是后藤同学——听见的话题。

　　“……抱歉。”她小声说了一句，快步走向喜多那边。

　　看见友希那远去，一里没有任何动静。她不知怎么，已经站了起来，回头瞄向屋里。示子正在百无聊赖地续着果汁。

　　在想法之前，身体先动了。

第三十三章 示子之刃

　　好难受。一里走出一步。她进了门。看见她，示子仿佛意识到什么，表情难堪起来。

　　示子要离开乐队。只听到了这句话。

　　好痛苦。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被背叛了。）”这种想法缠绕在脑中闪过的任何事情上。

　　示子说好了要一直为我写歌。被背叛了。示子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回到家乡。被背叛了。示子要离开乐队。被背叛了。示子要离开我。被背叛了。我无法离开示子。被背叛了。没有示子的生活不是生活。被背叛了。

　　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被背叛了。

　　身体，逐渐不属于自己。耳朵里传出蜂鸣声。世界在旋转，扭曲。除了示子。只有示子是清晰的。一里只能往那里去。

　　“……示子。”一里的声音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但示子仍然听到了。

　　“……是。”她不敢看一里的眼睛，“听见了？”

　　“听见了。”一里的声音不大对。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为什么？”一里第一次打断了别人的话。她在无意识中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禁忌，打破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一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哭腔。她不知不觉地已经站在了示子的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示子仰头看着她。一里精致的脸庞上，愤怒的泪水肆意流淌。又一滴滴到了她的脸上。滑进了嘴里。

　　好咸。

　　“骗？……哪有……”

　　“说谎！”一里以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了出来。

　　“不是说好了吗……要为我作曲……要一起去你的家乡……不是说，不会放弃现在的道路吗……”

　　“我的意思是，不会放弃音乐……”示子无力地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我只是……想和示子在一起。示子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对我来说示子是特殊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和示子保持关系，一辈子也不要分开，示子也一样吗？啊……如果示子离开乐队，我们就没法在一起了，我的人生会回到之前的状态，那样好黑，好孤独，不要……呜呜……我不能没有示子……难不成示子不是这样吗？我对于示子只是普通的朋友吗？和友希那同学一样？和亚子同学一样？和喜多同学一样？没了我示子也能活下去吗？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在示子的心中更重要一点，一点就够了，比保持你心中的结束乐队更重要一点，只要一点就够了……真的……每次看到示子和别人那么亲热，我都好难受……哈啊……示子不属于我一个人……为什么？难道有了我还不够吗？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还不够让示子喜欢我吗？我很喜欢示子啊，呜呜……喜欢，很喜欢，最喜欢了，呜呜呜……只要一天看不见示子我就会发疯。我穿着示子做的衣服吃着用示子的想象做出来的饭耳朵里都是示子的声音弹着示子写的歌脑子里只有示子的事，所以示子也想一想我好不好？示子？示子你能不能说句话？不要一直不吭声，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怎么看我的？”

　　不知不觉，示子已经被压在了地上。一里的脚紧紧锁住了示子，不让她脱逃。

　　“呜啊啊……示子，不要躲开眼神，看看我好吗？当初示子来找我搭话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以前那些孤独的日子，痛苦的日子，都再也不存在了。对我来说……对我来说……示子就是照亮我人生的太阳。人不能没有太阳……没有太阳，会死的……不是吗？是……是示子给我了生命。示子，示子，你在听吗？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不要害怕我……我是一里啊……是你的第一个朋友，我，我是示子的第一个朋友，对吧？让我听听示子的声音，让我确认一下好吗？我想听示子说‘一里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这一句就够了，示子内心也是这样想的对吧？是这样吗？我感觉自己完全不懂示子……为什么……呜呜……就算，就算不是真话也没关系，我听见这一句话，就能重新获得生命……这种事情对示子来说只是很简单的对吧？就和你平时做的一样和我说吧，求你了……不要嫌弃我，我永远会在示子身边。是嫌我太阴暗了吗？对不起，对不起，示子已经不是阴角了，但我还是这么阴暗，真的很抱歉，活着跟没活一样……呜啊啊……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改的，真的会改的，会用我一生的所有努力去改……你知道的，我每天练六小时吉他，我有的是努力，所以相信我，我会很快变成示子喜欢的样子。到那时候示子能接受我吗？还是不满意吗？是我的吉他还不够好？还是我长得不好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需要我整容吗？然后我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练吉他好了……不过这样就没法改变性格了，示子啊啊，快告诉我，你到底不喜欢我的哪一点？只有知道了，我才能知道该怎样努力……呜啊，啊嘿嘿，这么说来，这样也是示子在引导我呢，嘿嘿，果然示子才是最重要的啊，我不能离开示子啊，难不成我就是为了遇见示子而生的吗？一定是这样的，我活着我弹吉他我呼吸我吃饭我睡觉我醒来我战斗都是为了和示子在一起，不然我不会那么喜欢示子。我真的好喜欢示子啊，这点距离也还是太远了，我想再近一点……我可以再贴近你一点吗？不说话？那我就当同意了？好稀奇啊，我居然想要贴近别人，难不成我的性格已经开始改变了吗？哎嘿嘿，但是示子不是别人吧，我和示子怎样接近都是合理的，天经地义的，一切早就定好了，对……哈哈……都是注定的……看来还是没有改变啊，那我应该怎么做？教教我，示子……告诉我应该怎么改变阴角的性格？你不是已经改变了吗？你是怎么做到的？示子能做到的事，我便不能做到吗？难道我不能像示子一样吗？呜呜、我不能站在示子的身边吗？不可能……啊啊……示子，告诉我不可能，否则我现在会疯掉的……再向我做一个承诺吧，只要努力，我一定能和示子在一起的，这次不要毁约了好吗？至少……我希望示子现在能呆在我身边……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忍不住了……能抱紧我吗？虽然很奇怪……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像野槌蛇一样的我，真的能呆在示子的怀里吗？谢谢，万分感谢……我又能活下去了……能保持一会儿吗？虽然我想永远就这样下去……不，不用，真的就一会儿就好，一会儿，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了，不用再麻烦示子了……不过以后还会来抱我吗？还会和我说话吗？趁现在，不要只是让我开口，示子也说说话吧，我正常来说不会说这么多话，示子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所以不要给我那么多压力，开一下口吧，哪怕只是叫一下我的名字就好叫一下‘一里’……示子，啊？我叫你，你在听吗？示子，示子，呜呜，示子，示子，示子，示子，呜啊啊、示子，示子……”

　　一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好像把自己一生的话都说尽了。她只是向着宇宙中唯一清晰的身影不断倾诉着。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走到门口的喜多。

　　喜多站在了刚刚一里所在的位置，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捂住了心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不容易才没流下来。也许已经流下来了，但是和海水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一里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地听清了，感受到了。

　　【侵蚀度……30％】

　　然而示子什么都没有听清。她的意识朦朦胧胧地。

　　一里看见了，示子终于睁开了眼。她看见怀中哭泣着的一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温和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