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组一辈子还玩什么乐队 第86章

　　纱夜呆滞地看着她：“不，我不需要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示子无趣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总之，我需要一个态度。只要你想，我就会帮你。”

　　“那么，”纱夜的眼皮开始逐渐张开，“请拯救日菜吧，把她从这种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扭曲情感中拯救出来……”

　　纱夜睁开眼，面前，日菜端着早饭，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日菜……”纱夜瞬间清醒过来，本能地往后一缩。

　　“原来……姐姐还是不能认同我吗？”日菜放下手中的早餐，“姐姐还是认为，比起永远和我在一起，还是常理和正常的生活更好吗？”

　　纱夜坐起身，绝望地闭上了眼：“是。”

　　日菜的双手，搭上了纱夜的肩膀。

　　“那……”日菜的声音断断续续，纱夜感到，肩上的双手一耸一耸，剧烈地颤抖着，“姐姐就是……我的敌人了……”

　　纱夜的视野，重新陷入昏黑。

　　示子不忍再看，切断了和纱夜的连接。

　　她并没有与纱夜交流，因为一旦这样做，必然会被日菜发现，平白提高对方的警惕。刚刚纱夜看见的，不过是日菜的伪装。

　　不过，不能主动交谈，不代表她不能被动地监听。

　　纱夜的请求，她确实听到了，感受到了。

　　“纱夜……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拯救’日菜……”她惆怅地看向窗外，“不过，该做的事我会做，我已经做了。”

第十九章 撒，开始游戏吧

　　距离MASKING走到这边来，还要一点时间。

　　示子在房间里稍微眯了一会儿。惯例的晨练已经结束了，但她现在并不想去找别人。无论是谁，如今背后都藏着日菜的眼睛，不是示子不愿意，但总归是有些不适的。

　　正想着，就听见餐车的轱辘声和木鱼声了。她听见有门扇开关的声音，有人在小声说话。她晃晃悠悠爬起来，把一杯冰水倒到脸上，登时清醒，过去开门。

　　车轱辘声正好也在门口停下。

　　“欸？”开门时，MASKING看见示子满脸水珠的，弓着背，表情还有些狰狞，“你难道是洗脸很随便的类型？”

　　“哼？”示子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MASKING一点都没被吓到：“这样一点都不可爱。来，吃点草莓蛋糕，补充一下可爱力。”

　　示子不满地恢复平常的脸，接过MASKING递过来的满满一碟蛋糕：“你对我说‘非常可爱啊’的时候不就是这副表情……今天早餐吃蛋糕吗？刚烤的？”

　　她想到日菜的那副样子，中午不一定还能出来吃饭，想要提醒一下。

　　然而看了一眼MASKING仍然呈现出淡绿色的右眼，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MASKING也是细心的人，不必担心。她如常和MASKING告别。MASKING回身的时候，她从口袋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截玉简，推进了MASKING的身体。

　　玉简恍若无物，融入了她的体内。MASKING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正常地往前推去。

　　“笃、笃”的木鱼声逐渐远了。

　　示子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端着盘子进了一里的房间。

　　喜多和一里早已等在那里，她们一起吃早饭。

　　饭后，在一只蓝眼睛，一只黄眼睛与两只绿眼睛的注视下，示子婉拒了一里去合奏的邀请，离开了房间。

　　她只是去闲逛。看似随心所欲地闲逛。

　　MASKING推了一圈车，把早餐送到了每间房间，此刻正处在回厨房的路上。

　　MASKING的灵魂立于脑内，透过无尽黑暗中的一面屏幕看着另一个意识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喂喂，突然是干什么啊？”她两手扑在屏幕上，试图重新回到原来的视角，却无济于事。

　　她浑身金光一闪，试图唤出自己的替身，然而此时，黑暗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对不起，但是请冷静一点。”

　　是示子的声音。但是显得有些无机质。

　　MASKING勉强压下敌意，尝试沟通：“是示子？你做的？”

　　色彩在MASKING身前汇聚，形成一个人影，确实是示子的外貌，身着白色夏季制服，黑色裤袜，小皮靴。她的双眼充满了机械质感，脸上毫无表情，还有几道电路纹。

　　“可爱吗？”示子没回答MASKING的问题，却先转了一圈，“从1到10，你给几分？可爱的话在其他人面前我也用这套。”

　　MASKING眯起眼睛，细细端详：“嗯，非常可爱啊。10分。不过还有别的吗？”

　　示子机械般的脑袋乖巧地点了点，眨眼间换了一套。这一次是舞台服装，以天蓝色与白色为主调，发型也变了，变成一个“∞”号。

　　“嗯嗯，这个也可爱……不对啊。”MASKING差点就沉迷于换装游戏了，“示子，赶紧解释一下。你说在其他人面前……什么意思？”

　　“是。”示子以标准的礼仪站好，嘴唇一张一闭，但看上去不像用嘴巴发声，只是在模拟说话的状态，“10003号向您报告：‘凯撒’行动计划。”

　　MASKING觉得有些违和：“等等，你真的是示子吗？”

　　“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模拟人格。”对方回答，“在外面代替你控制身体的那位也是。”

　　“请让我从头说起：你的记忆被日菜篡改了。”

　　一里透过屏幕，看着外边喜多的淡绿色右眼。

　　示子10005号在她后面说：“你想得起来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吗？她是Roselia的吉他手，日菜的双胞胎姐姐。”

　　示子10007号平静地等着喜多回忆。喜多想了半天：“我好像是听说过，冰川日菜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但我不记得她提过。”

　　“那么，在你的记忆中，Roselia的成员有没有提过，她们如今并没有全员到齐？”

　　“没有……”虹夏回答。

　　示子100011号提醒：“当初在CiRCLE，我们都看过不少Roselia的演出录像吧？当时站在舞台上的并不是日菜。”

　　“……”凉陷入沉默。

　　“你的意思是，纱夜其实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日菜故意遮掩了她的存在？”友希那并没有立即相信，“证明是什么？”

　　“拿不出来。”示子10001号回答，“所以我直接用了强制手段。每个人塞两个虚拟人格——一个套在外面，从思维到行动模式完全扮演你们，以此来骗过日菜的视线，她可以随意检查，操纵也随便，但是本体也可以随意操纵她们，而这层外壳之下才是我和你。我只是被安排来向你解释一下，看看有没有希望让你想起来，同时陪你解解闷罢了。”

　　“连思维也要扮演……真的能做到吗？”华恋深表怀疑，“我都做不到欸，我顶多能扮演到情感的层次。”

　　“请安心，虚拟人格诞生自本体，本体擅长什么，我们就擅长什么。”示子10017号抬起手，“别的不好说，但是在音乐和表演两方面，我的天赋绝不会比日菜弱。你们的思维方式，我观察了一晚上，再结合平时的记忆，骗过日菜没问题的。”

　　“然后呢？之后要怎么做？”

　　“我会找机会，让她陷入和你之前差不多的状态，就是完全被污秽侵染，无法使用能力。”

　　“怎么做？”

　　“日菜随时可以在灵魂之间跳跃，想要对她直接攻击，肯定是无效的。”10017号回答，“只有在她最松懈的时候，在极近距离下突然发动攻击才行。吃饭的时候，她总不可能不出来，身边都是她的人偶，她不会有多大戒心。到时候就用这个攻击。”示子拿出一张纸匕首，匕首上写满了经文。

　　“这是我之前用污秽炼制的经文，将它引爆，还原为污秽的话，足以封印她的能力。”10017号说，“所以才叫‘凯撒’行动。”

　　“所以，你是要把我们从小日菜的木偶，全部替换成你们共有的木偶喽？”华恋点点头，“还是这样啊，小示子。”

　　10017号无言以对。虽然只是一个虚拟人格，但是她的记忆与感情都是与示子一样的。

　　“华恋你想讨厌我……就讨厌我吧。”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想做些能让你认同我的事，但似乎运气不好，我只能连着表现出自己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一面。”

　　然而，华恋摇了摇头：“不，在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是不会擅自讨厌你的。你也是为了伙伴，不是吗？”

　　“不过……”她低声说，“真正的小示子，看来确实没有我一开始见到的那么可爱呢。”

　　示子转过了身。

　　“……是这样呢。”

　　“真的不讨厌你哦。因为这种事情沮丧可是nonnon哒呦。”

　　“……谢谢。”

　　日菜坐在床边，撩动着纱夜的头发。纱夜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呐，姐姐，”日菜对着睡着的纱夜自言自语，“你说，小示子在做什么呢？”

第二十章 观众vs占卜家

　　窗帘紧闭。昏暗的窗帘中，日菜看着姐姐的睡脸，继续自言自语：“我也不想总是怀疑小示子的，但没办法，谁叫她是唯一一个特殊的呢？”

　　“就算不想，对她的戒备也还是自然而然地冒出来，我借用别人的眼睛观察了她这么久，还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果真如此吗？以前，我谁的心声都听不到，也做不到理解他人，所以本来就对此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知道他人的想法，偶尔冒出来一个看不透的，就觉得好可怕。”

　　“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小示子能屏蔽我呢？”日菜难得地认真思考起来，“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小示子有四点特殊：一个是她作为双重穿越者的身份，一个是她得到过一项传承，一个是有双重人格，还有一个就是那头从来没见过，但是已经通过地图的方式间接证明存在的长颈鹿。”

　　“第二点可以排除，因为那项传承与精神关系不大，在相同地方接受传承的小喜多和其他人没啥区别，而且要说传承，大家也基本有过了。”

　　“双重穿越者的身份？这个看起来最特殊，但这条信息仅仅体现在她自己对结束乐队的坦白里，结束乐队相信了，但她真的是双重穿越者吗？她本来就有精神问题，而且也并没有在其他地方体现过作为双重穿越者的特殊，这条先放着……长颈鹿太神秘了，也保留……”

　　“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双重人格？”

　　日菜站起身，光着脚在地上无声地来回踱步：“第二人格虽然在沉睡，但仍然能对我的能力起屏蔽作用吗？”

　　日菜的视线，投到了四周唯一黯淡的那团色块上。

　　今天一整天，示子都在自己房间外活动。这很正常。毕竟在她自己房间里也没什么事做。

　　示子告别MASKING之后，去和一里、喜多吃早饭。吃完早饭，她在走廊上遇见了偶然走过来的虹夏与凉二人组。她们手上各捧着一杯奶茶，于是示子问了奶茶的来源，来到厨房，发现莉莎正在对各种口味作试验。示子帮了一会儿忙，拿了一小杯试验品离开，正好撞见友希那在一个人做发声练习。稍远处又是多惠在教华恋一些基础的和弦，示子听了一会儿，就回到昨天做实验的那处房间门口，有咲、香澄和亚子已经等在那里。

　　试验确实起了效果。经过一晚上，原本浑浊的空气变得清新，甚至呼吸一口都觉得健康。于是她们就讨论起飞艇绿化的具体安排了。亚子不大满意，她觉得这样会破坏掉原本魔王城的气氛。但还是示子懂她。

　　“亚子，你想想，飞艇里到处生长被瘴气侵蚀、腐化的变异怪藤……”

　　“哦哦！”

　　“树根浸泡在龙血池里，以狼人的爪牙磨成粉作为肥料……”

　　“哦哦！”

　　总之四人讨论完方案，暂且解散时，有咲看起来脸色很差。日菜可以听见她心中源源不断的吐槽和怨念。不过相对而言其他三人的心情就完全相反，香澄和亚子的心情都是能直接看出来的，而示子至少在表现上显得很开心。

　　做完这件事，示子就悠悠地踱去图书馆那边，然后一直在看书。中间，一里来过一段时间，向示子请教中文，不久离开。过了一会儿，燐子也进来，两人一起看了一会儿书，示子就仿佛觉得无聊，离开了。

　　日菜心中突然起了一丝疑惑。

　　没有任何根据，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就是感觉不对，就跟平时做其他事时总是让自己省不少力气的直觉一样。

　　心里有一个疙瘩，促使她做出行动。

　　日菜眼中金芒一闪，在这之后，所有人都无意识地避开了示子。示子在飞艇中转悠了好久，但没有遇上一个人。她似乎毫不在意，走走停停，不知在干什么。

　　这样就没法通过其他人的眼睛对她进行监视了。

　　“（小CHU?，对不起，借你身体一用。）”她闭上眼睛，意识转移，睁开眼时，她已经处于CHU?的体内。后者本来对RAS的其他几人训话，日菜一抬手，RAS的其他人都双眼迷蒙，无知无觉。日菜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了一处通风管道口。如今的小身板正好足够钻进去。

　　示子举着青金色玉简，走走停停，像是刚拿到玩具的小孩儿一样，时不时拿出来试试。忽然，她举着玉简，透过身旁的墙面，和埋在墙中的一团色块对视起来。

　　“……”示子无语地挥挥手，墙上划出一扇门框，向外打开，露出通风管道。

　　里面什么都没有，刚刚看到的那团色彩也消失了。

　　“……”示子忍俊不禁，关上门，让墙壁恢复原样。

　　身着装甲的CHU?回到原位，日菜控制着她解除了装甲，然后意识抽离，解除了对RAS的控制。五人继续之前的训话，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日菜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确实是很有趣的能力呢，我刚开始也玩了好久。”日菜说。她刚刚通过CHU?的机甲，透过墙面，侦测外界的振动、声波等数据，再通过AI演算，倒推出示子的行动。

　　她倒是不意外示子复制了她的能力。倒不如说，如果示子把这一点刻意隐瞒，她反而要有所怀疑了。

　　不过，内心深处的那点直觉，还是没有消散。

　　日菜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没有进入某人的视角，只是对PAREO下了一个暗示。于是，PAREO无声的从RAS的其他人身边离开，而其他人也仿佛无视了她。

　　PAREO以优雅的姿态无声来到了示子身边，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对方在何处。示子背对着她，正举着玉简东张西望。

　　“示子同学。”PAREO叫了一声。示子浑身一激灵，如同心虚一样赶紧把玉简藏了起来，回过头，倒是面不改色：“什么事？”

　　PAREO此刻的发色是蓝白双色，瞳色是亮蓝色，和日菜的应援色一样。自从日菜加入以后，她一直是这副造型。她很有礼貌地没有追问示子在做什么。

　　“CHU?大人找示子同学有事。”她说着，向前一步，靠近了示子。

　　“哦……”示子毫无防备。

　　这一瞬间，PAREO的双眼骤然变为碧绿色。她抬起手，手上彩光汇聚，几乎凝成实质，对准示子，即将放射而出！

　　示子无处可避！

　　既然示子的特殊大概率来源于双重人格，那就用大量PAREO的虚拟人格将她的脑袋撑爆，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然而，出乎日菜的预料，PAREO指尖的彩光却一瞬间凝固，开始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