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螺湾
“哦,醒了吗?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东方人的玩意儿果然还是管用的啊……”
一个女人,趴在自己身上,这样子。
当然,两人并没有什么密切接触,实际上可以说一点接触都没有——对方用膝盖和单手撑着床,所以两人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只不过随着她用右手去摆弄格妮希雅头顶方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那对悬垂着的球体在格妮希雅面前颤颤巍巍的,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
少女抱着敬畏之心,稍微避让开了可能会发生的密切接触。
“……好了。这个什么龙口水实在是太贵,我可舍不得多用哪怕一点儿……”
她似乎搞定了什么,开始往下缩,然后格妮希雅就看到了她的脸。
大约是黎明前后的光色中,她看见了一张妩媚又不失英气的女性面孔。
眉色适中,眉尖儿直而细长,淡蓝色的双目波光粼粼,其下是略窄的鼻翼和精巧挺拔的鼻尖儿;腮线偏瘦,但脸庞饱满,嘴唇圆润,一抹粉色边缘微妙的弧线让她仿佛天然带着些柔和笑意,加上卷曲蓬松的长刘海——她把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英俊结合的恰到好处,既不矫揉做作,也不冷峻刻板。
格妮希雅很难用某种单纯的魅力来定义她,这女人有几分像是玛丽安修女长,但无疑她女性的一面要更加凸显许多,无论是神态,还是身材。
她们彼此的眼神短暂的交汇了一下,而后悬在她身上的那对球体就开始明显的震颤——格妮希雅差点儿以为它会压下来,但事实说明她有点儿自作多情了,女人离开了她身体上方,坐到了一旁,坐法倒是还算含蓄的侧跪。
她伸手摸了摸格妮希雅的额头,又碰了下她的脖子,问道:“能说话吗?”
“能……咳…嗯。”
格妮希雅想好好回答她,不过嗓子中有几许如同针扎一样的刺痛让她咳嗽起来。
“还好。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女人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她慢慢倾倒,侧躺在格妮希雅身边,用两个高一些的布垫让自己保持了稍稍俯视少女的位置。
“咳咳……我……”
格妮希雅一时间没记起情况,但只是几秒钟之内,她就回忆起来了先前她是怎么昏迷的。
“……!”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吠。
“好了,安静,不要想太多。”
她又摸了摸格妮希雅的额头,关切的问:“嗓子不舒服,对吗?”
格妮希雅点了点头。
她感觉嗓子发苦,联想到她被掐时候的情况,也许多少受了点伤。
“稍微喝一点水吧,如果很痛苦的话,等天亮了我找医生给你看看。”
她说着便搂着格妮希雅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她在床头的窗台上放了一杯水,现在直接取来喂给了格妮希雅。
她揽着格妮希雅的动作有几分像是母亲哺育孩童,尽管她本人可能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但她们贴的实在太近,那双饱满的果实自然而然的贴到了格妮希雅右侧面颊上。
那惊人的几乎要从内衣边缘溢出来的规模,恰到好处的弹性和贴在她脸颊上隐约可以感觉得到的几分柔软让少女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特别特别强烈的……
食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和修女们有过更加亲昵的行为了,但她此前并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最多只是稍稍有点好奇那样。
也许是这母性的特征太过特别了吧。
这不怪她。
格妮希雅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这是黎明时分最为安静的一小段空档,格妮希雅仍然很是困乏。
“再睡一会儿吧,等你清醒了,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你。”
“嗯……”
女人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很明显的那种,似乎不是体香,而是什么熏香,或是某种天然的香草。
自从离开了贤人们的圣堂之后,格妮希雅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安心过。
慢慢的,她又陷入到睡梦之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那种混沌的噩梦,而是轻松愉快的,让人心旷神怡的舒适的美梦。
她梦见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放牧人,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有着野花田和茂盛但不杂乱的草地的山野上徘徊。
在梦里,她没有忧虑,没有贤人们的任务,也不必计算生活的开销,下一顿该吃什么,更不用担心有巨狼或者帝国人会忽然跑出来攻击她——不过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就像是刚刚被神明捏造出来的原始人,不着片缕的在山中自由游荡。
唯一陪伴她的是她的母牛。
或者说,一个长角的米诺斯人。
她在梦中的山里过了一整天像野人一样的生活,饿了就随手摘灌木丛中的山果吃,渴了就从她的牛身上弄点儿什么;这梦境实在过于美好并且悠长,让格妮希雅甚至无法区分它到底是一段在世界上什么地方真实发生的事情,又或者是她对于美好生活的一种意淫,总之,即便到了该醒来的时候,她也仍旧恋恋不舍,不想离开这到了时刻该封闭的梦境。
但时候到了,甚至连那头母牛都在提醒她,该继续自己的旅途了。
少女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不少。
她发现自己唇齿之间还残留着隐约的触感,津液在其间缠绕,仿佛她刚刚才吃过了什么东西一样。
带着疑惑,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正置身于一间颇有格调的寝室里,白色墙灰涂抹平整的天花板以及四壁有着漂亮色彩和精巧图案的马赛克无不说明这是一间属于有钱人的居室,更不用说房间中悬挂的作为蚊帐和装饰的各种丝绸纱幔——这些源自东方帝国的纤薄又柔顺的布料每一件几乎都可以归属奢侈品,能在市集中拍出不菲的价格。
不过……有些乱。
或者用高情商一点的讲法,很有个性?
总之,这间寝室明明蛮宽敞,却被填的满当当的。
桌椅和橱柜并没有遵循不影响行走活动的原则来摆放,除了贴着墙面的书柜和橱桌外,就在离着床几步之外的地方就横向放下了三张桌子,让原本宽敞的室内顿时显得拥挤了不少。
除此之外,靠近床对面窗口的位置也摆了一张像是书桌一样的桌案,上面有几本胡乱堆放的敞开的书,以及几个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其它桌案和橱柜上也是如此,除了书柜上面还算整齐一些外,别的书本和纸张以及容器,瓶罐和工具边角料等琐碎之物都放的有些随意,以至于整个房间中虽然大致上是留出了足够自由行动和工作的空间,但看上去却挤挤攘攘,甚至没有松烛堡教堂那些小卧室让人感觉宜居。
格妮希雅好奇的看向桌面上的器皿,除了不太起眼,但也烧了彩色釉质壳出来的瓶罐之外,大多数工具都是精美的铜器,有些甚至是奢侈的金银;几枚色彩鲜艳的小颗粒宝石以及珍珠随意的被丢在桌面上的一只浅口碟中,仿佛是什么不值钱的物什。
她还看见了玻璃——这在欧罗巴可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它在地中海东部算是常见,但由于易碎,想完整的运到高卢得要专门的航船看护才行,对于如今日渐式微的帝国来讲,普通市场层面的流通可不会支撑得了这种贵重品交易。
房间的主人,至少是布置这些的人,身价一定很高。
说到这个……
格妮希雅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脖子。
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淤青残留,但碰到后还会仿佛有些痛感。
——她没有死,是将军放了她一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还有,早上看到的那一对大球,到底是……
她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毫无疑问是个高挑成熟的女性,格妮希雅甚至都没感到奇怪,因为她正是少女在清晨时分朦朦胧胧看到的那个人。
“嚯,终于醒了啊?”
来人在第一时间就瞧了格妮希雅一眼,她随手带上了门,把胳膊上挂着的小竹篮往桌上一放——任由那些里面还有些液体的瓶瓶罐罐被它推开——然后走向了格妮希雅。
她看上去还算亲切,并且就如少女方才近距离感受过的那样,这位女士有着足够引人瞩目的饱满胸脯,就算她现在穿着体面的日常裙装,还用传统的帝国袍衣与宽腰带裹起了身体,她广阔的胸襟也仍然让少女忍不住想要往上面瞧。
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那实在是太大了。
少女有些紧张。
女人向她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东西。
“来,把这个戴上。”
她很亲切,在格妮希雅面前弯腰躬身,将一只圆圆的东西交给了格妮希雅。
“您好,这是……”
少女接了过去,她发现女人递给她的是一只精巧的皮项圈,有一个不算太紧的小锁扣,棕色皮料里外都包裹着厚厚的黑色绢布,如果不拿到手上直接看的话,一眼大概看不出它是个皮质品。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拉博斯了,他非得弄死你。”
女人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同僚的不满。
“你身上确实有些法术痕迹,不过,我猜你不是巫师,而是一名德鲁伊,对不对?”
她是怎么知道的?
格妮希雅否认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女人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比起那家伙,我倒是更乐意相信自己的同类,哼,不过不做点保险措施的话,这群莽夫大概不会放过你……”
“总之先带着这个吧,我会和诡秘事务监督院说明情况,帝国还没有那么针对德鲁伊,等做完审查工作后应该会让你摘下来。”
“但是暂时嘛,从今天开始,禁止你使用任何巫术哦☆。”
第109节 025.软禁
最恶劣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格妮希雅没有得到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她要被禁足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至少只要她答应戴上项圈,眼前的女人就会保证她的安全。
“它会限制我的力量吗?”
格妮希雅犹豫的看着手中的项圈,按照这位女士的说法,看样子她要在“安全”和“力量”之间做一个选择题了。
“是的,从理论上讲,虽然这东西效果不怎么样,但像你这样的菜鸟只要戴上就没法再施法了。”
女人把项圈交给她之后就回到了桌边,她从小筐中拿出了一碟看上去像是餐点的东西,然后又拿出了一颗造型精美的金色小球。
“是吗……”
格妮希雅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的选,毕竟这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力量,就算只是暂时被封印,受制于人的感觉也不是什么舒服事情。
“从巴比伦弄来的稀罕货,那里的法师们用这东西来关押囚犯——我听说那地方会用魔法的人甚至多过一支帝国军团,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女人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金球,它似乎有着某种内藏的变形结构,在稍微转动了一下后,格妮希雅看到那原本密封的外壳随之变成了镂空的结构。
女人打了个响指,几个火星从她指缝间迸发,她不太满意,就又打了两个,直到一缕稍微明显的火焰腾然而起,掠过那大概有一指直径的金球表面,从镂空的空隙之间穿越而出。随后,一股烟雾就从球内慢慢溢散了出来。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法师的话,他们的治安一定很糟糕,会制作这种东西简直是理所应当的……”
女人拎着金球上面拴着的细链子,把它抬高到自己鼻下,狠狠的吸了一口。
满足的叹息声中,她脸上翻涌起淡淡的陶醉。
不过她恢复的很快,紧跟着,她就用手指勾住了链子,另一手端起了桌上的浅碟,几步把它抵到了格妮希雅面前
“吃吧,”女人努了下嘴。“你看起来也像大户人家的孩子,吃喝当然不会亏待了你。不过等你吃完,有没有兴趣谈谈你和拉博斯的私人恩怨呢?啊——我十分确信那家伙就是个吸人血蝙蝠,十足的变态,不过我很少看见他刻意去蹂躏一个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妮希雅道了一声谢,接下了自己的饭。
浅碟中卧着两片厚厚的,交错摆放的面包片,洁白的切面和放在近处仿佛能微微感受到的温度让它们看上去就十足的诱人,更不用说面包上还抹了两团打发到蓬松的奶油团。
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像这样精致的白面面包可是不多见的东西,在谷物加工中去除杂质和碎壳本就是很麻烦的手工细活,专门料理乳制品这种难以保存的东西就更是费事了,格妮希雅最近在凡世的酒馆中吃了几餐,小店面几乎不可能提供像样的白面面包,按照她道途看到的,得是有点档次的面包房才会花大把的时间来做这种减少自己商品斤两的事,当然,像这样的高档货往往都会卖的很贵,平民平常的日子里该是吃不起的。
与价格相匹配的自然就是味道——它确实非常不错,让格妮希雅远离了硌牙的麸皮困扰,也不必非得有点水才好下饭,从昨晚开始没有进食的饥饿感促使她飞快的把两片面包囫囵着吞了下去,她吃的太急,到最后连打了几个嗝,那位女士给她递了杯水,少女喝掉后尴尬的低下了头。
实在太不礼貌了,而且……
女人收走了被一扫而空的陶碟,同时又轻巧的提醒格妮希雅说:“你可得小心点,如果我在里面下了药,那你就中招了。”
少女一抿嘴,倔强道:“我愿意相信你。”
“但愿是真话,听着还挺让人高兴的。好了小家伙,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讲讲关于你的事了?”
女人放下餐具后又折返了回来,她坐到了床对面的桌椅旁,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饶有兴味的看着格妮希雅:“一个人类德鲁伊?这可真是稀罕的要紧,虽然没有任何说法标明人类是不可以成为德鲁伊的,但据我所知,高卢的精灵们鲜少会给人类接受德鲁伊训练的机会,他们把自己的那些宝贝大树看的特别严……自然之力可不是这么好触及的东西。”
格妮希雅本来准备了一些说辞想要随便忽悠一下眼前这位女士,就像她之前胡乱编排“事实”欺骗修女们一样,毕竟信息流通本身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她只要别运气不好恰巧碰到了些不合时宜的错误选项,那随便糊弄几天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女人两句话就把她给镇住了。从这些说辞来看,对方无疑是比较清楚德鲁伊的选拔及晋升体系的,她很难随口糊弄过去。
当然,格妮希雅的小心思也转的很快,她立马改口道:“请容我对此保持沉默。”
没错,她选择不说——既然她有可能露馅,那就干脆不要撒谎,如果一个谎言要逼迫她用一千个谎言来掩盖,那还不如从源头上就直接掐死。
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相反,她脸上兴致盎然表情的反倒更浓重了。
“没想到你还懂得保守秘密?现在的小姑娘可真难缠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微笑,并且在说完之后,她的手就触及了格妮希雅手指。
“不过这也不是非得搞清楚的事情,我们来谈点儿别的东西如何?比如你叫什么?”
这代不是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私密话题,格妮希雅想了想,就回答道:“格妮希雅。”
“埃梅丽。”女人听到了她的回答,满意的同步指向了自己。“埃梅丽,姓氏不重要……目前为巴黎宫廷服务,非常受倚重——你可以把我看成是首席长官的狗腿子,我知道你一定对她没什么好感。对吗?”
这可真不错。
格妮希雅自然是不会对那位什么……首席长官有什么好印象的。
想想看吧,她最近经历了不少烂事,而这些烂事也几乎都和那位高卢最高负责人脱不了干系。抓捕魔女,外交矛盾,帝国内部派系分歧阴谋诡计,迫害高卢原住民,还有迫害她——这一切几乎都和他脱不开干系,不管他是否是幕后的主使人,至少这些都和他脱不开干系,甚至往远了说,格妮希雅被狼怪咬死的那几次要不要算到他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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