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15章

　　“喂！秘宝的具现化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我们今天不能成功取得它，就会......”摩尔加纳瞧着周围下方越聚越多的士兵，连忙爬回通风管道，朝着雨宫莲大呼小叫。

　　雨宫莲看着这只被关在处刑室里揍得皮开肉绽、掉了不少毛的大猫，神情镇定，“我会取得它。就在今天。”

　　怪盗这种仿佛无理由的自信心让摩尔加纳一时语塞，然后它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刻：

　　士兵们用阔斧和双手剑砍断了雨宫莲所在的阳台的承重柱。他在剧烈的摇晃里跃起，在半空中举枪指向了下方集结的军团，伴随着扳机被扣下，漆黑的流光在整个空间里激荡，弹射，留下丝线般的雾气，构成细密的大网。深红色的恶魔再一次出现了，亚森的双手中燃起绀紫色的火焰，顺着网络覆盖向数十名身披重甲的士兵。

　　他们被烹煮在火海之中，很快就崩溃成铺天盖地的气流消失了。

　　恶魔形态的人格面具立刻崩塌，雨宫莲甩出钩爪拽住正在迅速跌落的承重柱，像是在表演查尔斯顿舞的剧场演员，华丽而优雅地在空中画着大圆翻旋几圈后随着承重柱的轰然倒塌而翩然落地。

　　（热知识：查尔斯顿舞，Lindy hop“摇摆舞”的一种，是八拍的摇摆舞，以它特有的空中特技动作尤为著名。）

　　摩尔加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又从通风管道里露出头。

　　“喵呜！”（惊恐的猫叫）

　　哐咚，雨宫莲忽然朝着通风管道开了一枪，把摩尔加纳吓得炸毛，见到一条长绳随着钩锁扎进了管道口。

　　它再三犹豫之后，才战战兢兢地顺着绳索往下爬。

　　而此时，怪盗正在满地搜罗自己的战利品。

　　“好可怕的不羁之力......”摩尔加纳看到那些阴影破碎后留下的人格面具被碾碎成气流，汇入雨宫莲的影子里，但其本人却恍若无觉。

　　就像是食物链最上层的捕食者本能地进行狩猎，整个心灵殿堂仿佛就化身他的猎场，所有的阴影都是他的猎物。摩尔加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不羁？你在说什么。”雨宫莲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上的褶皱，好奇地问向这只似乎啥都懂，又好像是啥都不懂的大猫......他觉得人格面具就是这点很好，特殊的服饰丢了坏了，只要肯付出一点精神上的疲劳就能迅速复原。

　　“不羁就是不被常识所束缚的力量，”摩尔加纳畏畏缩缩地说，“在理论上，人格面具每人都只有一个，因为正常人只有一个人格，它只会随着持有者的遭遇和情绪不断变化形态，而不会增加或减少。”

　　“如果是多重人格呢？”

　　“病人不算啦......”

　　“你觉得我的【不羁】很奇怪？”

　　“虽然拥有【不羁】的人本身就非常的稀少，但像雨宫先生这种能随意拆解和掠夺人格的......还是从没见过。”

　　雨宫莲四顾张望，“掠夺啊，我就说怎么每次杀掉这些守卫之后都能感觉的脑子里多了些东西。”

　　他伸手虚握，一柄沉重的西式双手剑落在了地上。

　　摩尔加纳寻思，如果自己把雨宫莲惹怒了，对方会不会直接把它给宰掉夺走人格面具。

　　要从宫殿通往上层的塔楼，唯一的途径就是走正面。否则摩尔加纳也不至于被抓进监狱里......它在打探到情报后是真的找不到逃跑的地方。

　　不知何时，就宫殿的周遭就没有了动静。

　　一直到某个瞬间之后，忽然听到拉长的马蹄声，雷鸣般作响在寂静的辉煌之中。

　　宫殿的鎏金大门在雷鸣里沉重地敞开了，淹没了摩尔加纳警示的喊叫。迷幻的虹光闯入宫殿，巨大的影子挡在绘满宗教图案的彩窗之前，他乘骑着赤色的高头大马，手里举着深红雪白的长枪宛若血与白骨所共同构成。

　　骑士近了。

　　摩尔加纳急剧扩大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匹赤红的魁梧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血色毛皮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金属廊道在电光擦燃的声音里被撕开一个又一个伤口。

　　马背上坐着灿金色的高大人影，温暖的灯光从宫殿上方洒落，迷幻的虹光从他身后的彩窗里射来，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的长枪摇晃着峥嵘喋血的色泽。战马与骑兵，他们的脸上用长钉装置着血迹斑斑的面具，马嘶声伴随着电光般的白色气流从口鼻里喷出。

　　没有任何的言语。

　　没有宣告。

　　没有战吼。

　　一片死寂里，战马狂奔，骑士举枪冲锋，在恢弘的炫光里要以长枪将雨宫莲刺穿。

　　怪盗拔出插在地面上的西式双手剑，他将剑高举过头顶，大步迈出，朝着风驰电掣而来的骑士重重地劈下。

　　火光如狂乱的蟒蛇在空气里肆虐。

　　一声尖锐的金属铿锵之鸣，像是针锥般敲入耳朵，让摩尔加纳痛苦地蹲在承重柱的废墟里。

　　所有的彩色玻璃都在下一个瞬间里轰然破碎。

　　（今晚还有一更，求点免费的推荐票~）

天干物燥 : 026.杀人排球 其三

　　喧嚣短暂之后。宫殿里再次回归了安静的氛围。

　　无数虹色的玻璃碎碴纷纷散落，如烟如雾。

　　戴着白鸟面具的雨宫莲驻在原地，他持握着双手剑，掌心被剑柄刮擦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沿着手腕的边缘不断地滴落。

　　巨大的骑兵就站在雨宫莲身前不足一臂的距离，他没有再动弹，圆锥状的长枪脱手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哗啦啦......连同那身沉重的甲胄一起，骑士与战马一分为二，爆炸成无数漆黑的气流汇入怪盗的影子里。

　　在千钧一发之际，雨宫莲能信赖的武器只有身前的长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但除了拔剑相向再没有其他手段。

　　所幸，摩尔加纳给了他至关重要的协助......体型魁梧的蒙面侠客早已蓄势待发，他挥动花剑唤出奇异的魔法，极为有效地阻挠了骑士的冲锋。同时让雨宫莲感受到有莫名的力量在身体里涌现。这一下让本就状态欠佳的大猫彻底陷入了萎靡。

　　玩惯了FGO，自诩资深月球人的雨宫莲现在颇有一种成为英灵的感觉，摩尔加纳给他丢了个英雄作成，大喝一声Saber快上！

　　雨宫莲做不到大喊一声“EX-Calibur”然后挥出光波把城堡砍成粉末，但他可以叫出亚森，掏把滑膛枪让敌人明白超能力科学的深奥。所以职介应该是什么？Archer？Assassin？还是说类似奥伯龙的Pretender？

　　Pretender这个职介也有说法是叫Faker的，意味着伪装者，雨宫莲并不太乐意和某位早已用这个英语单词而出名的三冠王电竞职业选手同名。

　　俨然是身心俱疲的大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雨宫先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在这里休息就行，”雨宫莲用匕首切掉风衣的袖口，把布条绕在自己血淋淋的掌心缠了几圈，“鸭志田和他的骑士，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厌世薪衷撰鹫嗣跋ベλ竣00

　　“......”摩尔加纳疲惫的双眼里流露出坚定的神采，“吾辈有必须见到秘宝的理由。”

　　“是吗？”怪盗想到对方刚刚呼唤出的人格面具，那是名为佐罗的西班牙传说，“跟上我。”

　　摩尔加纳看向雨宫莲渐行渐远的背影，连忙紧随其后。

　　......

　　鸭志田在一声轰然巨响里惊醒了。

　　他甩开压在自己肚皮上的女孩，快步冲到阳台边向下看，宏伟教堂的穹顶爆炸开，漆黑的浓烟喷出，昭示着卫兵们的败北。

　　“真是一群废物，”国王感到强烈的愤怒。

　　他围上披风，推门走到寝宫之外。四名骑士早已静候多时。

　　作为一个早已见过了顶峰，不再需要沉淀的体育生，鸭志田卓走路不至于点起脚尖显得屁颠屁颠。他从桌台上拿起自己的冠冕，稳稳地佩戴在头顶，正如他四平八稳的走路姿势。

　　“杀掉他们，不然你们就都去死吧。”暴怒中的国王坐上了自己的王座，用力拍打扶手。

　　在角逐奥运冠军的排球大赛里，鸭志田要考虑到队友的情绪、观众的期待；在赛后的采访里，需要服从指导的剧本斟酌用词......奥运冠军活在荣耀的光辉里，他的负面情绪只能藏在镜头之外、藏在观众不会看见的阴暗角落，行走在满天飘雨的涩谷大街，无论如何心情阴郁，面对认出自己的粉丝都必须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哪怕是退役了，回到自己的母校秀尽。鸭志田也需要顾忌校领导的底线，以及教务部的调查员......他已经习惯了奥运冠军带来的虚荣和骄傲，忘记自己也曾经是个普通人。他变得“高高在上”，变得陌生，变得无比贪求名誉和旁人的追捧。退役之后的生活没有让鸭志田的心境清静，他日复一日地焦躁，心里的欲望日渐膨胀。

　　鸭志田忘记了荣耀是需要用努力和天赋来创造的，他只记住了生活是不断地妥协。

　　现在，他是这个世界、这个宫殿里唯一的独裁者，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背叛和阳奉阴违，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看法。这种可怕的欲望影响到现实，让他直接或间接地伤害到无数学生以及他们的家庭。

　　他是高高在上的国王。国王不会愧疚，只会乐在其中。

　　但是。绝对的统治很快就无法长久了。

　　鸭志田烦躁地把玩着坐到自己怀里的女生，惹得对方娇声求饶。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

　　这个城堡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动乱。直到今天。

　　国王的恐慌莫过于自己被赶下王座。失去所有的权力和财富。

天干物燥 : 027.杀人排球 其四

　　到处都是高度戒备的守卫，现在与其说是偷取秘宝，不如用“明抢”来形容更为合适。接连击溃了宫殿各层的士兵，让雨宫莲大幅度消耗了体力和精神。厌

　　要是现在给他套一个日式RPG游戏的属性面板，大概SP和HP这两条数值已经降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世

　　（热知识：在游戏属性面板中。HP指的是体力值或者生命值，SP指的是通常意义的法力值或者技能点。分别是He alth-power和Skill-Point）中

　　好在摩尔加纳的人格面具是会魔法的，虽然不知道身为剑客的佐罗为什么能使用魔法......这个问题就好像是我们要讨论为什么FGO里的大魔术师梅林作为英国家喻户晓的魔法传说却在游戏里有着“大不列颠剑圣”这种奇怪绰号一样。问题本身就很奇怪。专

　　魔法师和盗贼的组合在城堡里探索，打倒邪恶的魔王拯救公主，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雨宫莲难免回想起《勇者斗恶龙》或者《魔界战记》这样的经典主机游戏。弃

　　至于公主是谁？雨宫莲一想到可爱的拉雯妲因为自己的计划而被锁在了天鹅绒房间里没办法出来，他就要被愧疚感杀掉了。该死，我明明不是这种容易愧疚的人......都怪费列蒙，专门把天鹅绒房间的助理捏得无论是性格还是容貌都完全符合契约者的喜好。亦

　　说到是明抢。也得抢出个技术含量。寺

　　此时此刻，一人一猫在攻破了宫殿的最高层之后，然后跳窗逃离，免于陷入更多前来支援的卫兵的包围。驷

　　这是雨宫莲第一次见到城堡之外的光景。

　　没有日月，没有云朵，甚至不存在天空的概念。硫

　　奇异的紫红色流光充斥在整个无垠而辽阔的空间里，显得难言的孤寂和虚无。妻

　　就好像是这个心灵殿堂的主人的内心。其

　　除了交配本能这样的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再也没有能让他感到鲜活的了。菱

　　雨宫莲拽住摩尔加纳的后脖子，甩出钩爪挂在宫殿的穹顶边缘，拉动他们落到了用砖瓦铺就的穹顶之上。

　　伫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巨大的塔楼，塔楼的入口前有一座花园，两名金甲的骑士正在其间巡视。

　　“喂......”摩尔加纳小心翼翼地问雨宫莲，“雨宫先生，你有想到进去的方法吗？”

　　它生怕这家伙决心一路莽到底，突出一个“刀在手，血在流，片甲不留”。

　　雨宫莲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要跑得够快，骑士就追不上我。

　　他安慰大猫，堪道论文的解释可以缩略为下述：那些金色大只佬在阁楼里的行动肯定处处受阻，他们带着马就抓不到我们，如果抛弃了马又打不过我们。

　　摩尔加纳一时语塞，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好服从雨宫莲的指挥。

　　这项计划的实施，只需要一个能吸引敌人注意的诱饵。

　　“小丑，”雨宫莲指了指花园角落里的另一个自己。

　　对方朝他竖起食指摇晃，然后摸出一张扑克牌的K，用力地戳着上面的国王立绘。

　　雨宫莲略作沉思，然后点头。

　　意思很明显，那个小丑想跟鸭志田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无所谓，只要能让这货老老实实地打工就尽善尽美了。把有序的东西变得混乱，这是哥谭噩梦的专长。

　　祈祷一下鸭志田晚上睡觉别梦到小丑。

　　作为雨宫莲手里最强的愚者牌，连拉雯妲都惊叹过“Joker”在印象空间里夸张的表现力。

　　如果给这个名为“Joker”的人格面具，按照《JoJo的奇妙冒险》里的替身那样进行评级。

　　【Joker/愚者：

　　成长:A （作为混沌的意识集合体，可以不断掠夺其他人格面具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力量:C （比正常人略高）；

　　速度:C（比正常人略高）；

　　射程:A（可以离开持有者自由行动）；

　　持久: A（自称是存在有名为“酒神因子”特殊力量让他不会死去，再严重的伤势都会迅速治愈，真实原因不明）；

　　精密:B（超越常识的洞察力和理解力，以及超越常识的灵巧）】

　　雨宫莲学会的能力，他的这个人格全都会，而且真的用得远比他更加熟练和精通。

　　唯一的缺陷是，维持“Joker”的存在，所要消耗的体力和精力是亚森的数倍。毕竟他一个人就相当于一堆人格面具。

　　效果显著到他都快把那两个金甲的骑士给揍死了。

　　小丑疯疯癫癫地撵着花园里的守卫暴打，雨宫莲和摩尔加纳朝着塔楼里狂奔。

　　虽然是第一次来塔楼，但一条条通风管道就像是家一样让人亲切。

　　雨宫莲很快就隐秘地进入了塔楼的上层，这里呈现出桃色氛围极重的建筑风格。到处都是性感的女体摆设，挺翘与匀称协调的臀//部承重柱排列在廊道两侧，能容纳马车通过的门扉上镌刻满爱心状的图案。

　　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恶俗感。

　　“这里没有守卫啊......”雨宫莲四处张望，强烈的困意伴随着疲乏感一同袭来，大概是Joker在底层的花园里搞出大动静了。

　　摩尔加纳咬牙切齿，“已经能闻到鸭志田那个混蛋的气味了！”

　　“不愧是猫啊，被国王陛下亲自审讯过一次就能记住他的味道。”

　　“吾辈才不是猫咧！”摩尔加纳恼怒地跺了跺地板，虽然因为脚底的肉垫跺不出一丁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