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PS：16世纪在美洲流行的天花差不多干掉了几千万原住民，KD快赶上黑死病了。
尼欧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先安抚了一下船员，走到舰首的栏杆边上，身后护卫的几名十字军担心出意外，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穿着重型战斗盔甲手持大盾护在尼欧斯身旁。
“你好啊！hello？Guten nachmittag?Bonjour?”
船下跪拜的阿兹特克战士和祭司们沉默地看着尼欧斯，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Ciao？Ciallo？”身后的英国佬和意大利佬听了后心情复杂地相互对视。
尼欧斯把自己学的意大利语和意大利英语（）也用上了，欧洲打了八百多年仗，民族融合之下整块欧罗巴大陆的语言障碍问题并不严重，但这里是美洲。
“呜————”“嗷呜——”“”
突然，一条阿兹特克人的船上，一名身披人皮浑身涂满白垩的祭司突然伏在地上，发出在周围诸多凡人听来难以辨识的呜呜声。
“他——这是他们的什么语言？”水手长好奇地问道。
“不，这不是人类的语言，我能感觉到，有亚空间的东西上了这原住民的身。”
尼欧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什么，以太海的某个存在和眼前这个祭司建立了联系。
“那——圣徒，您神通广大，您能听懂那位存在在说什么吗？”一名技术神甫不断地记录着笔记，问道。
“我又不是亚空间生物我啷个晓得？”尼欧斯爆了句方言吐槽道。
“但我能大概猜到它要说什么，咱们船上养猫了，对吧？我记得一只猫叫生姜一只猫叫鱼饼。”“对。”
“你可以理解为这东西在冲我哈气。”“？”
“咔哒！”
尼欧斯直接给枪上膛瞄准这个行为怪异的阿兹特克祭司，说道;“我现在听懂了，给你们翻译一下——
祂的意思是祂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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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1921 : 第55章 两个文明的交流碰撞
“哒哒哒哒哒！”
尼欧斯毫不犹豫地扣动自动步枪的扳机，一梭子弹呼啸而出！
在阿兹特克人眼中，子弹如无形的死神之指划过海面，将祭司面前的祭台打得粉碎。木屑飞溅中，祭台上的黑曜石器皿与人体残骸四散飞落。子弹继续穿透脆弱的木船底部，在船体上打出一排整齐的窟窿。
“消灭这些异端！！”有士兵喊叫着要对着这些土著开火。
“等等！先别开枪！”尼欧斯抬手制止了身后那几名已经端起自动步枪准备扫射的十字军士兵。
“这只是警告射击，让他们冷静一下，难道你们在执法的时候见到不配合的都是跳过警告过程直接开火吗？”尼欧斯反问道，
“等等，这地方好像是美洲——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除非对面要武装登船，听懂没？！”
阿兹特克战士们目睹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奇迹——这些站在“铁山”上的白皮肤神灵使者，手持漆黑的奇怪棍子，只是轻轻一挥，就有雷霆之光从棍尖迸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他们的祭司之船便开始沉没！
“神明发怒了！”“羽蛇神在惩罚我们！”
惊恐的呼喊在阿兹特克船队中蔓延，许多战士跪倒在船上，不敢抬头直视这些可怕的神灵使者。然而那位祭司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嘴中念叨着不可辨识的音节，那些词汇甚至不是纳瓦特尔语。
随着船只下沉，祭司不得不调整站位，他弓起背部，脸上的羽毛装饰随着他的情绪一同扬起，朝着尼欧斯发出威胁般的嘶吼：
“哈——！”
水手长惊讶地望向尼欧斯：“圣徒大人，这原始人是疯了吗？竟敢对您出言不逊！太异端了！”
身后奋笔疾书记载美洲大探索的技术神甫在笔记本上写道：“下午6点，美洲的原住民公然羞辱圣徒大人，犯下了教会中的终极异端的罪名...”
在普通人眼中，只能看到一个装饰怪异的原住民，不惧枪炮，居然敢向他们的钢铁巨舰挑衅。但尼欧斯能在亚空间感受到更多——那个通过祭司作为媒介与现实连接的存在散发着复杂的情绪波动，恐惧、愤怒与威慑交织在一起。
这和他以前遭遇过的地狱恶魔截然不同。尼欧斯没有从中感受到对人类灵魂的贪婪或无尽的渴望，反而是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愤怒？这让他确信，这种亚空间存在很可能是本土人类自己拜出来的神明！
好不容易遇到个相对善点的本土神——呃...好吧，以对方那种弱小的实力来说应该叫“亚空间小精灵”，尼欧斯不想再造杀戮。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而不是像教会那些颠佬见一个烧一个，才是人类打破当今困境的重要方法。
“我要去亚空间会会那个东西！”尼欧斯对身后的十字军命令道，“不许随意开火，如果被他们攻击——只进行警告射击，不要造成太多伤亡。”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服从了命令。尼欧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这个胆小的亚空间存在连把本体显现在现世的勇气都没有，就敢向他示威？
他妈的，地狱恶魔和地狱之主见到他都不敢对他揪零6泗锍气把尔扒越漪哈气，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了？他尼欧斯没有见面就喊着“for the mankind!”“杀死异形！”这种话把祂砍了都是对祂的仁慈。
祂甚至都没有为此向尼欧斯表达过感谢。
尼欧斯挥手拉开一道现实的缝隙，进入亚空间。在这里，他看到了一条貳亦彡捂qi锍侕细细的丝线从祭司的身体延伸向混沌的某处。他唤出一柄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剑，沿着那根线索穿梭。
在阿兹特克人的船上，他们惊恐地看到那个“羽蛇神的化身”一挥手就消失了，与此同时大祭司感受到北神的力量开始从他们身上大量褪去。
“伟大的特兹卡波利波卡啊，保佑我们...”大祭司祈祷道。
与此同时，尼欧斯在亚空间追逐着那个躲藏在混沌中的存在。那东西察觉到尼欧斯的接近，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在尼欧斯法术的围追堵截下，它最终被引入了一个法术口袋阵中。
“怎么是只豹子？”
尼欧斯终于看清了这个亚空间存在的形态——如果有阿兹特克祭司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正是他们神话中击败羽蛇神的北方之神特兹卡波利波卡，形体如同一头巨大的美洲豹，眼睛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芒。
“你好，我没有恶意，”尼欧斯平静地说道，同时施展了一个法术，模糊地展示自己的善意，“我带着和平与发展而来。”
北神弓起背，发出威胁的声音：“哈——！”
尼欧斯试图继续交流：“我此行不是为了毁灭你们美洲人的信仰并强迫你们改信的，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因此而消亡。”
“哈——！”北神依旧只是发出同样的声音。
尼欧斯收起武器和蓝白色的火焰，手中凝聚出一小团情绪碎片——理论上，诞生于亚空间的神灵应该也能以情绪碎片为食。
“人类正在面临危机，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我来是希望我们能互帮互助的。”尼欧斯恳切地表示，伸出手中的情绪碎片作为礼物。
“哈——！”北神仍然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回应。
尼欧斯的耐心终于耗尽。这种对话就像在和人辩论时，无论你如何引经据典、逻辑分析，对方只会回应一句“那咋了？！”。
“就是给你脸给多了！”尼欧斯手中的情绪碎片瞬间变形，化作一根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堑壕棍，“哈气，我让你飞起来！！”
“轰！”“嗷——！”
北神终于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这次是痛苦的嚎叫。
奇怪的是，尼欧斯那对付亚空间恶魔无往不利的蓝白色火焰竟没能将其焚为灰烬，只是在北神的皮毛上留下了一道灼伤的痕迹。看来这确实是由人类信仰塑造的本土存在，而非像天堂和地狱里的那些外来的亚空间恶魔。
尼欧斯一只手提着北神的后颈，另一只手握着堑壕棍，朝着现实世界赶路。
在基尔肯尼号的甲板上，阿兹特克人目睹了更加震惊的一幕。
钢铁巨舰炮塔前的空气像镜子一样破碎，一个巨大的镶嵌着黑曜石碎片和各种条带的美洲豹从裂缝中被尼欧斯拖拽出来，挣扎着悬浮在空中。它的形体比最大的美洲豹还要庞大三倍，皮毛闪烁着星辰般的光点，眼睛如同两块燃烧的黑曜石。
“伟大的特兹卡波利波卡！”所有祭司都跪倒在船上，“北方的战神！”
周围的阿兹特克战士们全部匍匐在船上，不敢直视这一幕。有些人甚至从船上跳进海里，以为末日降临了，而那些被俘还未被献祭的幸运的玛雅人看到这一幕已经快笑出声了。
“我们的神被那白肤神抓住了！”“什么白肤神？那是我们的羽蛇神！”“这就是预言中说的世界末日吗？”
玛雅战俘和阿兹特克战士私下里小声交流着，大祭司特佐佐莫克似乎不愿意接受这现实，狠狠灌了一口祭祀用的致幻饮料，站起身，神情恍惚地喊道：“北神被捕，这是征兆！这是征兆！神明们回来了，要重新分配这世界！”
舰长靠近尼欧斯，小声问道：“圣徒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他们的神，”尼欧斯平静地回答，“实力很弱，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他转向甲板上的十字军们：“准备小艇，我们要去那片海岸——我连我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记得带上礼物——不，不是机枪和大炮，带支枪差不多得了，咱们不是去搞十字军西征的！
可以带点食物、工具和药品，或者一些廉价的工业制品比如玻璃球啊什么的，说不定有人想要呢。”
“是！”
尼欧斯拖着北神进了船只，北神乖乖缩小体型不敢造次。尼欧斯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美洲人的神非常弱小”时，舰长眼中莫名的光芒。
————————
小艇缓缓地向阿兹特克人的旗舰驶去。
坐在船头的语言学家埃德加·霍利斯紧张地握着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作为剑桥大学最杰出的语言学博士，他曾在非洲和北欧研究过二十多种语言，但眼下这个挑战远超以往任何经历。
船身轻微的晃动让他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激动——他即将成为第一个与这片大陆上神秘文明对话，解读他们文明的欧洲人！
“放松点，博士，”身旁全副武装的十字军队长威廉说道，“我们十个人会保证你的安全，圣徒就在船上盯着看呢，再说了，基尔肯尼号的6英寸主炮还能打。”
埃德加点点头，整理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面是教会语言学部门专门为此次远征准备的“通用交流工具包”：
几十张绘有简单图案的卡片，比如太阳、月亮、火、花，女人和男人这些，也有一些体现人类动作的人物简笔画，比如吃饭、躺下、分娩等。几个技术神甫快速地记录着阿兹特克人的发音，他们还带了个小型录音机，可以通过简单的机械装置记录短暂的声音，方便后继研究。
小艇靠上旗舰时，船边已经聚集了几十名阿兹特克人，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敬畏地望着这些皮肤苍白的神灵使者。
北神已经被羽蛇神击败，既然仁慈的羽蛇神不喜活祭，那么他们也要改变生活方式了。
埃德加注意到，站在前排的几位祭司身上披着鲜艳的羽毛斗篷，胸前挂着闪闪发光的黄金饰物，手持木柄黑曜石短刀，应该是迎接队伍的首领。
“上啊，博士，”威廉低声催促，“去和他们聊聊？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上历史书！”
埃德加更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地走上前去。他首先做了一个他认为在全世界都通用的手势——微笑着举起双手，展示自己没有武器。
阿兹特克祭司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最后，站在中间的那位——显然是首席祭司——也举起了双手，模仿埃德加的动作。
这是个好兆头，埃德加伸出手握住祭司的手，再次表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随后他打开工具箱，拿出印有太阳图案的卡片，指着天空中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清晰地发音：“Sun. Sun.”
祭司看了看卡片，又看了看天空，然后点了点头，说道：“Tonatiuh。”
“托纳蒂乌，”埃德加立刻重复道，同时示意身后的助手记录下这个词汇，“Tonatiuh-应该是酒ling`鹨?h私瘤起把l?栮ba太阳吧.”
祭司看起来很惊讶，随即露出了笑容，指着太阳又重复了一遍：“Tonatiuh！”
埃德加迅速拿出月亮的卡片，指向另一边升起的一弯月牙：“Moon.”
“Metztli,” 祭司回答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埃德加和他的团队与阿兹特克祭司们沉浸在这种原始而有效的交流中。他们通过图卡学习了几十个基本词汇：水（atl），火（tletl），男人（tlacatl），女人（cihuatl），吃（tlacua），睡（cochi）...
尽管发音艰难，但埃德加惊讶地发现阿兹特克人的语言（纳瓦特尔语）有着严谨的语法结构，这绝非原始语言应有的复杂度。
月亮升起时，他已经能够组织一些最简单的句子了。
“我们...友好...来这里,” 埃德加磕磕巴巴地用纳瓦特尔语说道，“可以...住...哪里？”
首席祭司显然对这个白皮肤的神灵使者能说出他们的语言感到惊讶和敬畏。他向威廉和其他十字军士兵们行礼，然后用缓慢的语速回答：“伟大的羽蛇神的使者们，请跟随我们去穆伊斯卡城，那里有适合神明居住的宫殿。”
埃德加尽力翻译着，虽然他只能理解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词语，但结合祭司的手势和语调，他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应该是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城市，”埃德加转向威廉，“看起来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某种神明的使者。”
威廉指向基尔肯尼号，略带狡猾地笑了笑：“难道不是吗？”
...
消息很快传回基尔肯尼号。尼欧斯与舰上高级军官们简短商议后，决定留下三分之一的人员看守舰船，其余人员携带武器和礼物，跟随阿兹特克人上岸。舰长本想派出更多士兵，但尼欧斯坚持认为这应该是一次和平接触，而不是军事行动。
小艇很快抵达海岸，几百名十字军士兵整齐列队，他们身后是装满各种欧洲物品的货箱。
阿兹特克人早已准备好火把，照亮了通往城市的道路。十字军们打着手电筒前进，越来越多的当地居民从树丛和小路中现身，好奇地跟随在后面，观察这些神话中的访客。
穆伊斯卡城的轮廓渐渐在夜色中显现。城市建在一片高地上，由石头和木材构筑的建筑群层层叠叠，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秘。最显眼的是城市中心那座高耸的金字塔神庙，其台阶上燃烧着无数火把，仿佛一座燃烧的山峰。
“看啊，先生们，”威廉低声对身边的十字军士兵说，“我觉得我像是活在一部冒险小说里！”
随着队伍进入城市，十字军士兵们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和好奇。这座城市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宏伟和有序。街道整齐干净，房屋虽然简朴但结构合理，墙上装饰着色彩鲜艳的壁画和羽毛工艺品。街道两旁，阿兹特克人跪拜着迎接这些“神明使者”，妇女们洒下花瓣，孩子们则又害怕又好奇地躲在大人身后偷看。
“这不像是野蛮人的城市，”一位年轻的十字军士兵轻声对同伴说，“瞧那些建筑和街道，他们有工程师和规划师，他们的数学水平绝对差不到哪去。”
“可他们连铁都不会锻造！”另一位回答，“看他们的武器，木头、石头，青铜...”
尼欧斯走在队伍前列，仔细观察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细节。尽管与欧洲的大城市相比显得原始，但穆伊斯卡城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文明特质。街道上随处可见铜制器皿和装饰品，一些祭司和贵族身上的饰品工艺精湛，显示出高度发达的手工艺水平。
“那是青铜钟吗？”尼欧斯指着一座小型神龛前挂着的金属物品问道。
埃德加与当地祭司简短交流后回答：“是的，他们称之为'teponaztli'，一种仪式乐器。他们已经掌握了铜的冶炼技术，甚至能制作一些铜锡合金。”
队伍来到城市中心的广场，成百上千的阿兹特克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广场上搭建了临时的高台，上面铺着鲜艳的布料和花朵。首席祭司奎泽克瓦特尔示意尼欧斯和主要官员登上高台。
在通过埃德加的翻译表达了友好问候后，交流很快从语言转向了物品。十字军士兵们打开箱子，开始展示他们带来的欧洲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