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那，夏莉不清楚吗？”凯特咬着嘴唇说道，她用残余的圣水擦洗昨天被贯穿的深涧。
圣水滋养着她，治愈着她的贯穿伤，但是同时也让她酥酥麻麻的，同时也让她心中的情欲开始慢慢滋生。
“夏莉不懂这个，她刚才解释了一大堆，我听不太明白，但是总而言之，布查斯卡的愿力因为那几个魔法阵的关系，最后主动转化成方便她吸收的法力了。”李山泽解释道，“这大概是布查斯卡的临终馈赠。”
“所以，我们需要你这个宗教专家的帮助，快点赶回来，不然我可要惩罚你了。”
圣水缓缓从凯特的幽谷之中滴落，她勉强站了起来，咬着嘴唇轻声道：“是，主人。”
走出教堂时，凯特把因为找不到清洁的纸张不得不临时撕碎的《诗篇》页丢进垃圾桶——这也让她感到一阵悲哀，因为在昨天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亵渎之举的。
晨风卷起残存的纸屑贴在她汗湿的后颈，第23篇“我虽行过死荫的幽谷”恰好盖住吻痕。
那是李山泽昨夜留下的。
大骑士并不知道那里还有残存的未及清理的痕迹，所以圣水没能及时的浇灌上去。
在停车场，奥丽薇亚·克莱斯托——那个光头巫师的未婚妻——与凯特打了个照面。
“麦肯齐探员，早上好啊。”
克莱斯托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她脸上带着开心笑容——尽管在遇到凯特时，这个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不过看起来她已经从那一段乱七八糟的往事中走出来了。
“早啊，克莱斯托女士。”凯特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两人点点头，擦肩而过，没有多余的寒暄。
尽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克莱斯托小姐，但是凯特依然由衷的替她从感情的伤痕中走了出来感到高兴。
这种喜悦维持到凯特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妈妈，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快啊？”
“嘘，别问，快走。”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
妈妈？奥丽薇亚·克莱斯托不是韦斯特·洛肯的未婚妻吗？哪来的孩子？
难道她也是个骗婚的？
不管怎么说！FBI已经查出这个女人有问题了！
凯特猛然回头，看到奥丽薇亚·克莱斯托已经发动了凯迪拉克Escalade-V。
之前她不是开宝马mini来警察局的吗？
凯特心中升起疑问，同时拔出手枪：“别跑！FBI！奥丽薇亚·克莱斯托——shit！”
逼迫的大骑士爆粗口的，是横冲直撞向她袭来的车子。
凯特被迫向旁边一让，黑色的车子便扬长而去，凯迪拉克Escalade-V标配的的防弹玻璃将凯特的射击拒之门外。
凯特连忙跑回自己的车子，紧紧的追了上去。
138 追逐
凯特的黑色雪佛兰Suburban发出尖利的啸叫，剧烈的拐弯在路面上留下焦黑的轮胎印痕。
悬挂的银色十字架猛烈的摇摆着，被红灯照成血色。后座里，刚刚运回来的骑枪跟柯尔特忏悔者因为颠簸而跳起了交颈的探戈。
三百米开外，奥丽薇亚的凯迪拉克Escalade-V碾过独立宫前的鹅卵石路，车尾排气管喷出的蓝焰里隐约浮动着玛雅历法的符号。
“主啊，请赐我……”凯特猛打方向盘，冲进第二街的单行道，雪佛兰撞飞了垃圾桶，满天飘扬的碎纸屑截断她的祷告。
凯特双眼紧盯着前方正在快速逃逸的凯迪拉克，忽然发现那辆车闪烁起了青铜器的色泽。
奥丽薇亚正在低声吟诵着拉丁文的咒语。
“悬止三腕尺内的时间之环。”
奥丽薇亚的左手按在正在回望的儿子的眉心，男孩瞳孔里旋转的银河将整条街拖入古埃及某个昼夜交替瞬间的时空褶皱。
沥青路面突然生长出公元前3000年的芦苇。
以凯迪拉克为中心的三米半径内，所有金属制品都开始燃烧，而这个圆正随着青铜光辉的扩大在逐渐扩大。
三十四辆停靠在街边的汽车几乎只是一个瞬间，就化作熊熊燃烧的残骸。
凯特猛地打开特殊的车前灯，镶嵌了圣钉的前灯爆出神圣的白光，它压制住了青铜光辉，将法术范围压缩，甚至要压缩回凯迪拉克自身。
车载音响中忽然响起了广播声。
“这里是WCAU电台，您忠诚的费城之声。首先插播一条紧急通告。”
“胜利的礼花尚未散尽，费城造船厂今日宣布解雇首批1200名非裔焊接工。工会代表在市政厅前高喊‘我们要面包，不要退伍勋章’，警方已出动水炮……”
声音来自1945年。
那是日本投降三个月后，费城海军船坞的裁员潮和接下来的大罢工。
凯特脚下猛踩油门的同时辨认出了这是来自什么时刻的广播。
雪佛兰咆哮着掠过芦苇丛，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撕裂时空帷幕。
“该死！法术为什么会受到干扰？不应该被这种程度的圣光压制的！时空为什么会从古埃及倒错到二战胜利？”
奥丽薇亚·克莱斯托恨恨的咬住嘴唇。
奥丽薇亚不知道的是，干扰她的时空法术的并不是大骑士本身，而是李山泽留在大骑士身体里的体液。
“别怕，孩子，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奥丽薇亚出言安慰道。
然后她猛地捂住了儿子的眼睛。
紧接着，凯迪拉克毫无道理的左转，两吨半的钢铁猛兽碾过海鲜市场摊位，撞飞了冷冻的鳕鱼群。
鳕鱼群瞬间炸开，四散飞逃，就像是广场上被惊扰的白鸽。
凯特依然紧追不舍，她在挡风玻璃映出的圣徒幻影中狠踩油门。
“时镜诸相皆真，阻我追兵”
随着咒语声，奥丽薇亚的凯迪拉克突然在九十五号公路上毫无征兆的漂移起来，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这违反物理法则的漂移竟在特拉华河面激起共鸣，十万吨河水如同被无形钟摆牵引，腾空凝成与公路曲线完美镜像的青铜巨浪。
那不是普通的水墙——每朵浪花都折射着不同世纪的月光，十七世纪的捕鲸叉与二十世纪的鱼雷在湍流中跳着时空探戈。
巨浪闪烁着琥珀色，凶狠的拦在了凯特追逐的路上。
凯特咬牙切齿的驾着车子靠近滔天的时空巨浪，挡风玻璃就已经爬满17世纪商船的藤壶，仪表盘渗出深海水手的诅咒。
凯特高声吟诵着咒文。
“Ego sum lux mundi, qui sequitur me non ambulat in tenebris!”
（注：来自拉丁语圣经，意为“我是世界之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约翰福音 8:12）
镶有真十字架碎片的骑枪迸发出君士坦丁堡落日的光辉。
神圣的光芒从她手中的骑枪中激发而出，像是一条流星，狠狠的贯穿了河水的天幕。
这一击就像是摩西分开红海。
当圣光贯穿琥珀色巨浪的瞬间，残存的特拉华河水竟化作身披锁子甲的水灵，手持珊瑚长戟在河道两侧乖顺地列阵，就像是等待她检阅的士兵。
凯特一脚油门，从列阵的水灵中飞掠而过。
当特拉华河的河水重新归于河道的怀抱时，奥丽薇亚终于面露惊慌。
她通过后视镜打量凯特，看见的正是凯特那凛然的双目。
“妈妈，前面，车！”她的儿子口中发出惊呼。
一辆银白色的特斯拉幽灵般的拦在了她的车前。
奥丽薇亚大惊，她拼命的踩住急刹。
“穿越时之裂隙闪烁”
随着咒文声响起，凯迪拉克的右后轮突然陷入1774年茶叶事件的波士顿港淤泥。
然而时空只是闪烁了片刻，波士顿港的淤泥又重新变回了费城的柏油路。
“该死！法术为什么全都混乱了！”奥丽薇亚懊恼的一拍方向盘，“这次干脆连法术都没能成功完成！”
尽管做不到像大巫师麦基那样无咒语施法，但是作为高阶巫师的奥丽薇亚仍然很难理解自己法术竟然会失败。
轰的一声，凯特的Suburban像中世纪骑士长枪般捅进了凯迪拉克的车尾。
很显然，凯特并没有给奥丽薇亚留下多少回味失败的时间。
金属撕裂声里迸发出《大宪章》羊皮纸的焦糊味，十二个奥丽薇亚的时空分身同时撞碎在防弹玻璃上。
就在奥丽薇亚勉强将惊魂未定的儿子搂在怀里的同时，凯迪拉克的车门被粗暴的撕下，就像是撕开饼干的纸盒一样轻松。
教会的大骑士将凯迪拉克沉重的车门随手抛下，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她一手拿着忏悔者，一手拿着FBI的探员证件。
“FBI！奥丽薇亚·克莱斯托，你因为抗拒调查被捕了。需要我为你念米兰达警告吗？”
凯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完成了一场激烈的追逐并捉住了逃犯之后，凯特的心情很不错，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可惜大骑士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从那辆银白色的特斯拉上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山泽。
一看到李山泽那上翘的嘴角，凯特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她的笑容消失了。
“我亲爱的凯特，当初可是你坚持说这个叫奥丽薇亚·克莱斯托的女人不是巫师的。”
李山泽脸上的笑容在凯特眼里越发的欠揍了。
尤其是李山泽还学着那天凯特的口吻说道：“至少我不觉得她们能骗过我的眼睛。”
这让大骑士的脸蛋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
当然了，这脸红是只因为来自李山泽的取笑呢，还是也包括了他身上那令她难以自拔的气味呢，这就只有凯特自己心里清楚了。
这时，李山泽已经将在这场刺激的追逐战中吓得大哭的孩子抱了起来，并示意凯特铐住了奥丽薇亚·克莱斯托。
“我建议您好好地配合我们，克莱斯托女士。”李山泽微笑道，“您也不想让您的儿子感到失望吧？”
“你们是FBI！你们要对小吉米做什么？”被凯特押上雪佛兰之前，奥丽薇亚·克莱斯托愤怒的喊道，“我会起诉你的，我会起诉你的！”
“只要您乖乖的配合我们，FBI当然会保护好您的儿子的。”李山泽微笑着把已经哭晕过去的小吉米抱上了格蕾的特斯拉，“剩下的话，不如我们到审讯室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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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永生？
费城警察总署的审讯室内，单面镜反射着凯特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和与她并排坐着的，翘着二郎腿的李山泽。
在审讯室的另一端，奥丽薇亚安静的端坐着，她的双腕被手铐牢牢地锁在了她的背后。
“奥丽薇亚·克莱斯托，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认识一下你了。”凯特用中性笔的笔尖戳着案卷，“韦斯特·洛肯——确切的说，应该是罗伯特·斯特罗曼——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奥丽薇亚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椅子脚下有未干的血痕，那是她试图逃向未来的法术失败后反噬的结果。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在他死之前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保持了与之前一致的说辞。
“真巧，就像丽莎·斯特罗曼不知道你的存在那样，你的儿子吉米·克莱斯托，也同样不知道韦斯特·洛肯的存在。”凯特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她展示出一系列的韦斯特·洛肯和奥丽薇亚·克莱斯托的如同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拍下的双人照。
“我们还同样走访了罗伯特·斯特罗曼所有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克莱斯托小姐。”
“你们可不像照片中表现出来的那样亲密，为什么？你们真的是未婚夫妻吗？”
凯特紧紧的盯住奥丽薇亚·克莱斯托的眼睛，对她施加压力。
克莱斯托小姐咽了口口水：“我们，我们当然是未婚夫妻，永生科技的同事们都参加了我们的订婚宴呢！”
“没有任何家人出席的订婚宴，哈！”凯特将手中的案卷向桌上一拍，“我想知道，你们这订婚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奥丽薇亚·克莱斯托仍然低着头，一副沉默不想开口的样子。
一直架着脚的李山泽懒洋洋的说道：“克莱斯托女士，你也不想让你私下里给他找了个爸爸的消息让小吉米知道吧？”
“你！”被铐住的克莱斯托小姐猛然抬起头来，用想要杀人的眼神盯着李山泽。
李山泽打了个哈欠，继续向后仰去，看起来完全没将克莱斯托小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