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他指着对方试图不着痕迹收起的手机,而对方干咳了一声,彻底将手机塞入兜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是我给自己设置的办事闹钟。”
“而且你说信誉,是哪方面?我可是记得你迟到不止一次。”
“两年前的事……”楚信然咂了咂嘴,“骑士大人不能这么小心眼啊,我还是很在乎约定和契约之类的协议履行的。”
说到这里他又扭过去头,“算了算了,像我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可不多了,大家奉行的可是以直报怨……那么,夜莺在哪里?闪灵。”
他看向那一直安静注视着自己的萨卡兹女性,对方那棕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静柔和,还在带着淡淡的恭敬俯身的同时左臂朝后伸展指示:
“就在那,抱歉让您亲自过来。”
“出趟门罢了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这几天就是在到处走,不差这一步……”
楚信然说着走向了闪灵引导的方向,没有大门口的视角妨碍,也能一眼看到那病床上的身影,“那么她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对了,那几个摄像头没有带红热探测吧?”
他说着指了指好几个方向,从走廊由近及远包括病房内那明显的摄像头,“我可是隐藏身份进来的。”
“非法入侵?”临光愣了愣,“之前只是说了要支开博士而已,不是说要完全保密吧?!”
“我需要保密,罗德岛也需要,大家心照不宣。”
楚信然耸了耸肩,而他扬起的右手食指指着那些摄像头,细微的水流声从那些位置发出,透明的水流遍及屏幕,在稳定的下一秒化作浑浊的冰面。
“但是不能留下证据,哪怕是被一些工作人员注意到都会很麻烦,能理解么?耀骑士小姐。”
并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一手的临光望着那些摄像头上隐约可见的白霜,又回头看向楚信然左手指间的卡片,“可你的门禁卡是哪来的?”
“遗弃者给的。”
“遗——”“好了,那不重要,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吧,关于她的状况。”
抬手握住了病房大门的握柄,楚信然打断了对方下意识要问出的话语,看向了一直很安静的闪灵:“你在信里写过,她的心没离开过卡兹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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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兹,普遍意义上被称作魔族的种族,他们有很多特征符合这个称呼,比如对外形特征、比如法术天赋,也比如那普遍过高的寿命。
就像萨科塔人被称作天使一样,被称作魔族的萨卡兹人似乎也理所当然。
只是似乎,毕竟这两者的语境是完全不同的,天使可以说是尊称,是褒义,可魔族这个词打从魔族战争之后就被扭曲了,已然成为了「恶魔」一词的等同存在,那场旷日持久又断断续续的,涉及多方势力的萨卡兹内战被战争史所记录时,并未提及过胜利者。
倒不是什么不能对民众暴露真相的阴谋论说法,而是确确实实,彻彻底底的,失败的战争。
主要势力皆是元气大伤,萨卡兹人的社会地位雪上加霜,卡兹戴尔在数年之内都不改战乱区的面貌,而赦罪师这个曾经可以作为卡兹戴尔高层组织看待的萨卡兹医疗组织,也在后来的几年内逐渐瓦解。
真要说胜利的话,反倒是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两国各自一些支援武器的重工企业吧,他们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非常充足的武器数据反馈,这也促进了半年后泰拉的传统法杖改良与新式铳械的井喷式发展。
同样获得发展的领域还有不少,只是不如这两者那般声势浩大,战争能加速科技的发展大抵是没错的。
但除了站的太高以至于看不清下方生灵疾苦的统治者,会热切欢迎战争的人,是不该多起来的。
但那时候大势力们纷纷撤走,中小型组织也鸣金收兵,只剩些仍然心有不甘的自由佣兵、赏金猎人之流的被陷在本地无法脱离时,萨卡兹人,仍有那么一些人没有死心。
现实不是历史书,战争结束,翻过一页就是休养生息逐渐发展什么的,你这一页到底翻越了多长的时间?
战争的阵痛会长久的折磨着经历战争的人,更何况这是场内战性质的本土战争。
外人撤走了反而才是真正该算总账的时候,有人说战场会体现出人类极端的下限,可就算战争结束了,人就不能体现出更下一层的丑恶了吗?
非要用战争来做舞台?不,战争是更进一步的催化,下限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还未完全解体的赦罪师们在努力挽救族人失去的东西,试图重新恢复医疗组织的本质来抚平家园的苦痛,可同样没有完全消失的主战者们甚至联合了某些同样激进的战场受害者,依旧执着于互相伤害。
所以魔族战争之后,卡兹戴尔仍未走向和平祥和,长达数年的阵痛期里有着无数的牺牲品,名为丽兹的少女,只是其中之一。
但她也有着特殊的地方。
她的特殊,在于她的能力与天赋,如此的神奇,如此的强大,那份治愈一切又消弭一切的守护力量就算是在普遍法术能力高出常规的萨卡兹中也是罕见的奇迹,也正是这样的奇迹,被抓住她的人以最为粗暴的,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摧毁她的方式掠夺着。
被关在狭小的空间,被迫分享自己的生命,被注射令意识衰颓的试剂,被迫吸取令神经紊乱的毒气,所有的残忍加诸于这位萨卡兹小姐的身上,仿佛这样就能擭取替代失败的快感,仿佛这样就是在对一切的复仇。
无能者狂怒的尽头,大抵如此。
曾经的楚信然不管是否涉及赦罪师,都完全不想了解涉及卡兹戴尔的事。
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也算经历了各种各样让处事态度变化的事,有些东西是可以放下了,可在病房里开故事汇是好的选择么?
不合适吧……
楚信然望着病床上沉睡的少女,再抬起头来看向那浮于半空的鸟笼,洞开的鸟笼中有着一只青鸟在左右歪斜着脑袋,打量着他这个陌生人。
而楚信然也在打量着它这只陌生鸟。
NO.103:他手中的一切,都称之为剑。
虽然彼此交流甚少,但不可否认的是,苍七是认识夜莺的。
而不论是三年前的初遇,还是两年前访问罗德岛,她的状况都谈不上理想。
几近瘫痪的残疾者,几近失忆的精神异常者,三年前的夜莺无比的安静,安静到她被闪灵背在身后或是被临行前临光背着时,都好似个人形挂件。
不开口时更像个精致的人偶,考虑到曾经短暂的清醒期时对苍七称呼过善良的猎人,这人偶性质的变得更微妙了。
但这里显然不是血源片场,对方也是活生生的人。
然而就算是那时对方主动开口的短暂清醒中,就算是因为小女孩所期望着的,展示了短暂的源石技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存在。
楚信然望着那只青鸟,鸟羽的蓝色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质与洁白的腹部泾渭分明,愈是细看,愈是清丽。
一只羽色稀有的漂亮夜莺。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提到过的源石技艺伴生体就是它吧?”
指着那羽色罕见的真夜莺,楚信然当然不怀疑罗德岛某些人员会为了照顾病人情绪而特意送来鸟类的热情,甚至丽兹真的希望的话,闪灵和临光都会想办法争取,但他在这只青鸟身上体会到了别的东西。
近似源石的波动……不,不只是源石,当他与其对上目光的那一瞬,那苍茫辽远的气息令他熟悉怀念,这自心底浮现的熟悉感一时抓不住头绪,这份头绪不是对方的存在方式,而是那样的熟悉从何而来?
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的种种经历都是那么鲜明深刻,若是忘记那必然是自己都想要忘却或是根本就是在穿越前的见闻……
他对这份遗忘无比的在意,或者说他对自己所有可能遗忘的,都是那样的在意。
但眼下却也根本不是该自我怀疑的场合,而且他的问句也已经有人回应:
“是的,就是它,而时间是一年前。”
回答问题的是闪灵,也只能是闪灵,话语中提到的一年前,临光领受了一份任务随同其他罗德岛干员出行,并不在陆行舰上。
“那个时候,夜莺的精神状况在那时有了明显的好转,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她自愿接受源石技艺的复健运动,又分化出了那只已经可以当做活物对待的蓝色夜莺。”
看着那对冰蓝色的眼瞳长久注视着幽蓝色的夜莺,闪灵问:“你也觉得夜莺的问题在于那只鸟?”
“不,不是……”楚信然回过头来,闪灵那一旁视野内所看不到的血色狭缝已然收起,“虽然很好奇是哪个家伙做出过这种推论,但那只鸟绝不是病灶,说到底能真正让人出现问题的,不是肉体的病症就是精神的病灶,夜莺一直是两者兼具的,哪方面出现问题都能让状况进一步恶化。”
“可我们为她做了检查,包括罗德岛的其他医生们……”临光开口道,之前关于夜莺的话题她着实插不上嘴。
但一提到医学,她一直都密切关注过同伴的身体状况,登时说道,“她的源石结晶密度虽然还是很高,但已经控制住增长了,本身的矿石病也没有复发状况。”
可楚信然只是瞥了她一眼,“对医学了解不多的选手请自行静音,让闪灵医生说就行。”
“你!”临光气急,觉得这人在不分场合的抬杠,可她要辩解却也同样属于抬杠,因为她也确实是医学外行。
虽然还有反唇相讥对方也不懂医学,但这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吧,而且还是自己和闪灵请他来的……
懂一些变通的耀骑士决定忍一口恶气,回头有机会在出。
闪灵看了眼压抑不快的骑士,有心想要安慰但又不得不承认楚信然说的话其实没错,在医生在场的前提下,一个不通医学只听过其他医生说过病情的人反而会让沟通出现缺口。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她马上开口说的:“夜莺当初的很多并发症和关联症状还有些小问题偶尔复发,但都谈不上妨碍,她这次的问题是神经系统,可症状并非是曾经的突发性疼痛,更倾向于三年前时癔症类型的精神障碍。”
“也就是说,旧病复发?”望着那仍在睡梦中的少女,楚信然又回过头来,看了眼那鸟笼中的青鸟。
“不,病征不一样……”闪灵摇头,“间歇性的幻听幻觉,这反倒与罗德岛的几位矿石病患者有些相似,只是她们的状况远不如夜莺严重。”
“两周前,夜莺除了腿脚有些不便,不论是作息还是日程完成度都无比的正常,但也正是从两周前开始,她开始频频幻听、幻视,然后嗜睡,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甚至我们的交谈声都吵不到她,她不是昏迷,而是陷入了深层睡眠。”
“我记得她原本是情感障碍症,重度抑郁状态?”楚信然突然提起了临光都能回答的话题。
但不论是她还是闪灵都能听出他想说的不止如此。
“是。”闪灵回答。
“而现在出现了完全的知觉障碍,不妨碍正常认知?”
“是……”闪灵继续给出回复,而临光也不得不承认苍七确实是比她多那么些医学常识,该考虑回头找点医学相关的书来看了。
可她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闪灵脸上的疑惑,直至听到两秒后闪灵的补充,“她对我们讲述过她的幻听与幻视详情,都是些毫无关联的荒诞内容,但在分别进行五感、心理测试后,并无异常,这样的情况让我想到了您两年前来罗德岛的检查项目……楚先生,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提及「不妨碍正常认知」的?我还没有提过这方面的可能。”
“你已经意识到了,你的联想很正确,你找我也找的很对,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最近接触过什么?”
他回过头来,望向闪灵,也看了眼一头雾水的临光,“不只是实物,可能一句话、一些新闻,乃至一个动作都可能再次引发那些幻听和幻视,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当初也研究过这个方向吧。
虽然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但精神敏感的人能起反应的其实太多了。
所以你们只需要想想最明显的可能就行,如果真是些不起眼的因素,那大概是想不出来的,得花好几天一一排查。”
临光一脸纠结的沉思着,而闪灵则是愣了愣,“您……不再排斥那些了?”
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关于研究就几乎是在明示赦罪师了,闪灵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听到楚信然的话题里出现这些时还会变些脸色,现在却能一脸平静。
上次见到楚先生是在……两年前,这个时间吗……
“记住过去是责任的体现,执着过去是不成熟的表现……”
对于这个问题,楚信然耸了耸肩,话语间稍微活络了一下一直肃冷的空气,“我已经十八岁了,炎国法定成人年龄。”
这话让临光的脸颊抽了抽,着实无法评价这样的幽默感,而闪灵捧场的露出些许微笑,然后又收敛了下去,琢磨着他的话语。
不成熟的表现吗……执着过去……
而当她有些走神,而临光依旧在思索最近见到的夜莺所处的场合与行为时,楚信然扯掉了战术手套上的贴带,嘶啦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正在摘手套?
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楚信然扯掉了两手手套,看似随手一扔却也精准的扔到了后面机器上那不知用来盛什么的承接盘上,说明道:“看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的样子,我就先办事了,闪灵,将你的剑借我用用。”
“请叫它法杖。”闪灵不只是第几次的纠正道,回身拾起了之前就放置在病房里侧的那柄黑色长剑。
但就算是填充了树枝延展让它有了些法杖的轮廓,可那形式依旧是剑才是。
这也让临光撇了撇嘴,她都不说那东西是剑,苍七这人是真的说话刻薄,老是夹枪带棍。
但是闪灵也是真的偏心,罗德岛其他干员一开始也叫错过,能被碎碎念好久。
“同样的器具,在不同的人手里有不同的用法,你可以将它称作法杖,我也能将它命名为剑……”
接过她递来的黑色长杖,一把抹掉剑柄两侧带金箔点缀的树枝,楚信然瞥了眼她那不易察觉的难过目光,左手悬在面前,“手摊出来接着,我是拆卸下来的,不是暴力破坏。”
闪灵望着下意识探出的手上,那夜莺亲手为她做的装饰品保持着以最初的架构落在手心,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一点损坏。
临光也凑近过来打量着,又看了眼楚信然的左手,那家伙分明是抬手一抹就下来了,刚拿到的东西能这么熟悉?
“很奇怪么,它告诉我的。”
微微抽起剑柄,让这柄太长时间都没出鞘过的长剑露出一截锋刃,楚信然又将其收了出去,看向一脸专注的望着那只青鸟的闪灵,以及一脸怀疑的临光,抬手改作双手握住剑柄,连刃带鞘的咔哒一声抵在地上。
“那么开始吧,这柄确实出色的法杖,算作久违的限制解除,为夜莺小姐的鸟笼修一修多余的枝杈。”
这番话语落下的下一瞬,闪灵和临光都见证了那番不可思议的场景。
气泡,密集的朝着天花板上升,整个医务室瞬间被水填满,好似水族馆一般,但却连床单都没有沾湿。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没有下意识屏住呼吸的两人也慢半拍的意识到了呼吸正常的事实。
这些水才是真正像幻觉一样。
NO.104:他也没指望立刻得到答案。
(20号回家,希望亲戚不会多……)
去掉了点缀金箔的枝杈装饰,这柄细长的剑刃看起来相当的不起眼。
但当它那立于剑柄更下方一截的圆筒形剑鞘被抽离剑柄的瞬间,剑身内部的机关立时触动,原本沉如死水的源能波动便「活」了过来。
Holy judgement;
剑名圣裁,萨卡兹人所信奉的宗教与萨科塔人有着高度的相似,但令人感觉讽刺的是萨卡兹人在经文中始终是作为反面角色的原型。
这样的他们仍然信奉着至高、唯一的主,期冀着救赎与引导,这让萨卡兹人对某些事物的命名如拉特兰人般宗教氛围浓郁。
这柄在打造时便奔着法杖与长剑两者极致而去的萨卡兹长剑,便是如此的杰作,在被打造之初便赋予了不同寻常的含义。
因而要赐予于心性与意志皆强大的战士,到了现在,哪怕涉及法术源流的技术在如今源石法杖设备界中略显过时,也丝毫不妨碍它能仍旧跻身一流法杖的事实。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数年不曾有过改良升级,也还是卡兹戴尔曾经的顶尖武器之一,这个评价放到现在仍是如此,不论是作为长剑,还是作为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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