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提出概念都可以说是因陀罗太心急了,大抵是因为赤牙、黑羊的双双击败令她过于心潮澎湃,甚至还去向楚信然提议:让雅罗斯瓦夫再来的时候不如带点酒来吧,反正大家现在的资金也算充裕。
然后这个提案就理所当然的被楚信然打回去了,虽然现阶段小格拉斯哥帮确实是狠狠发了一笔,堪称两夜暴富。
但那也是在摩根的规划下要换做紧急物资和辗转资金,能让大家舒服走人的钱。
先是被楚信然打击,然后又被摩根否决,因陀罗显得很不开心,只能去撸主子外加看望伤员,今天袭击黑羊驻地又多出了几个伤员,毕竟黑羊手下比起赤牙要强得多,不仅是本身实力——
也就是体格和力量等属性上比赤牙那边的沉溺致幻剂的废物们强,连借助的外物——即武器质量上也比他们高。
也是靠着楚信然出乎预料的迅速斩首证明让其手下人乱了阵脚,否则就不只是伤员了,慢上那么几秒,第一个牺牲者都该出现。
大家也都能认识到这一点,于是除了极个别人心底会生出负面情绪外,大部分人都很自觉地打算来感谢他。
可他一如既往的不合群又冷漠,在前后第三个人对他道谢后,后来的人便再也找不到他了,问了因陀罗才知道他去了经堂,说是要看守源石。
看什么源石,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人抢他们不成?
下城区像样的组织可就只剩他们一个了,要是换做以前大家做梦都能笑醒,不论是干掉那些混帐人渣还是成为下城区唯一组织,都值得狂喜。
当然,现在他们也会狂喜,只是一想到过不了两天就要走,连同一些在这里已经养出的感情也要割舍,也就表现的不那么愉快。
或许楚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被拒绝见面的大家只能这么想着,然后准备享用今天确实规格提升了的晚饭。
下城区的生活状态与物资本身都谈不上丰裕,并不是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甚至可以说很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所以大家的食物等级也不算是提升了多少,但至少肉汤和白面包都能吃到了。
有这样的好吃的东西就能更期待明天了吧,哪怕身上还留着触碰都会疼痛的伤。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于是教堂中殿的气氛算的上颇为温暖,小小的火堆映出大家脸上淡淡的笑意,雨夜本有的寒冷也由此得到了驱散。
是的,现在还下着雨,仿佛是要洗净今天飞扬的尘土与源石颗粒们一样,雨声淅淅沥沥,难得的一场不会令大家心情颓败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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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透过经堂的高窗一样的扬下,伴着微风还会斜如丝丝雨点,然后在快要落到那火光前的身影时违背常理的偏移,似乎不愿意打湿那个人。
那个人坐在那里就像遇到小小的雨幕阻隔了本会打湿源石的雨丝,而他的身前不远处,有着被几只小木条凑成的小火堆。
看起来并不会燃多久,甚至不足以照亮他的周围。
相较于大家齐聚的中殿,他这里一片寂静,直至被一串脚步声打破。
“你这家伙不饿么?”
宝石般靛蓝的眼瞳在黑暗中反倒映出淡淡的光亮,摩根端着碗与盘,碗是带缺口的碗,盛着满满的肉汤,盘子里是白面包,能与前者组成不错的晚餐。
她两手都不空的走在这漆黑的道路上,前进的步伐却很稳定,看起来没有丁点视力上的限制,正如同黑夜中游走的那类名为猫的牙兽那般。
作为菲林族下的一类分属,她所代表的那一类有着相当不错的夜视能力。
相较之下,作为龙的楚信然却还是需要火堆充作光源。
不过摩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这堆源石也根本没什么好看守的,他看着的东西……难道是看十字架么?
望着他面前不远处那被火光映亮的满是污迹的十字架,摩根有些疑惑。
然后那份疑惑就在他开口后被怒意替代。
“怎么是你送饭?”
听听这语气,这内容,这是人话吗?
摩根很想发发脾气但又舍不得手里的肉汤,只能先嘴上反击道:“因陀罗扔给我的,她宁愿去看卡洛斯他们也不想给你送饭,你失宠咯——”
卡洛斯是组织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与楚信然因陀罗摩根他们同龄的孩子。
是个虽然才十三岁但就已经模样挺好看的萨卡兹男孩,也因为是萨卡兹,所以身体也挺棒,帮了组织里的老人们做不少杂务。
一直管因陀罗喊大姐,唯她马首是瞻。
“卡洛斯……那家伙跟着突击队受伤了吧……”楚信然淡淡道,“这几天叫人管住他,人不错,就是没脑子。”
“你这家伙。”摩根无言的仰起头来看向漆黑的穹顶,再垂下头来,把碗和盘子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到他旁边靠后的座椅上。
她可打算学这家伙坐桌子上,那桌子也不知道有多脏。
可她也不打算接那家伙的话,感觉都能预想出自己说出来又被他呛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于是摩根决定另开战场,便是看向他确实注视着的十字架望去:“你还信拉特兰宗教的么?”
“不信。”男孩的回答令她顿时失去了热情,本来还说这家伙对宗教有热情就能好好打击一番。
“只是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
“哈,那种东西当然是没有……”男孩的补充让摩根瞬间恢复了斗志,冷水先泼为敬道,“要是有的话这里还会这样?”
“你看那十字架多脏,而且又干又朽看起来都要裂了,我都看得到上面有些裂纹!”
“不,我是在想……”男孩似乎有些兴致,一反常态的同她说了细说起了这种无关行动的话题,“单纯是那种,具备神的能力,能够令人穿越时间和空间,能够让人变成大人或是小孩,那种普遍神话传说中的神。”
“而不是拉特兰教义下的全知全能唯一神。”
“那也一样不可能。”摩根否决。
“为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这片大地上流传的所谓源石技艺,法术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就是种超出正常观念的东西,能有法术的话,为什么不会有神?”
“厉害的术士当然能特别强,但你说的绝对不可能!”摩根矢口否定道,“那已经不是法术了,那是魔法!童话绘本里的那种!”
“我觉得法术这种东西就是很多魔法的原型,说不定某些童话就是基于术士们的事迹基础下构筑的。”
“够了!别胡思乱想了你!你说的全是你假想的,你假想的什么都证明不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摩根不耐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耐烦,总之就是觉得跟他聊这个话题是浪费时间,也真是的,分明自己是来找机会让他不高兴的,结果自己想不开心了。
“把饭吃了,回头你自己把碗和盘子拿回来,我走了!”
摩根站起身来就朝着外面快步走去,头也不回,越走越快,最后简直是跑的,因为座椅之间的道路并不顺畅还不小心打了几个趔趄差点摔倒。
根本是仓皇逃窜。
关上门也无法阻止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羞耻,还有点生气,忍不住还踹下了那木门。
沉闷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听到,总之她是不想去管那家伙,先去找主子调整心情去!
而在经堂中,楚信然从那传出低微闷响,在安静的经堂里却也相当明显的大门回过头来,重新望向那愈发微弱的火苗映照的十字架。
“什么都证明不了……”他低声呢喃着,“可我在这里不就是证明吗?”
“还是说我的记忆都是假的,楚信然就是个失忆的孩子?”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然后又抿着嘴,最后看着那十字架,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真的有神,我能回去吗?”
“能对主许愿吗?”
就在他话落的下一秒,他听到了咔嚓的一声脆响,映成红色的十字架上,有着真正明显的裂痕,几乎将十字架一分为二,全靠剩下的部分组织顽强坚持着。
“呃……”他看着那裂纹怔了好久,似乎耳边都还缭绕着从四周传来的嬉笑声,那些嬉笑声仿佛来自读经台的每一处站台和座位,又像是源于最底层的那些低纯度源石。
而他只是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笑的疲惫又无奈,是他从来不会在谁面前展现的笑容。
因为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不是害怕就是崇拜,连因陀罗也一样,他也就不太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有这种时候,既会让他们失望,影响也会很糟糕,在这个关头,说难听点甚至是涣散军心。
可今天那黑羊的变化再一次提醒了他,提醒他这个世界除了源石病还有其他的怪东西,令他心头发毛的同时,不免多出些遐想。
毕竟他确实很疲惫,疲惫起来就不免浮想联翩,尤其是自己还那么特殊,那么难过,字面意义上的难过,似乎没有回去的路,每天还要忍受自身的问题,晚上都还会仿佛梦到了什么,不是在青筋暴起中惊醒,就是在钻心的痛楚中冷嘶,他已经努力的试着压抑声音,从忍住大声吼叫到连嘶声都压得极低,晚上睡觉也尽量不和那些人睡在一起而是拉远些距离,连因陀罗都对此有些不满。
但他还是坚持了下去,坚持这样就不会惊动任何人,但这种日子,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没有一天的好觉,甚至一开始不敢睡觉,他已经努力的渐渐能忍受很多事了,努力的不将心头的烦躁发泄在周围人身上。
但还是能明显意识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陌生,周围的尖笑声便是都在嘲笑着这样的自己,混杂着偶尔的人声,根本连回复都欠奉。
——
但也有这样偶尔无法忍受的时候,想要吼叫的时候,能听到一阵悠长深远的低吟声代替自己,能将短暂的将所有的嘈杂都压下,是他唯一的寄托。
那声音的来源,端起桌边的骑士剑就能看到。
透过那银亮的剑锋,就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居然是自己。
但那笑容也只会更加苦涩。
往昔之卷:格拉斯哥(十五)
(终于快到尾声了,番外短篇的字数都快成标准短卷了。)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吗?”
自打达成了协作之后便是每天都来,并且颇会做人的每次都带了些并不贵重却胜在实用的小礼物,雅罗斯瓦夫早已被小格拉斯哥帮的不少成员以「马爷」称呼,乍一眼好似多出了不少的小弟。
但哪也不过是底层人的小聪明,雅罗斯瓦夫也算是明白,没多当真,依旧算是相当友好的礼貌交流下,倒也真多出几个互相叫得出名字的朋友。
不过大家倒也知道他更看重楚,每次都带了武器来训练他,看那俩人对决也成了大家的这几天的固定调剂。
当然,单纯的训练倒是没啥好看的,除了某些人也有兴趣非要跟着做以外。
但有些训练方式是只有楚一个人能接受的,比如拽着一根绳子奔跑,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雅罗斯瓦夫那辆沉重的哥伦比亚巡航车的车尾上。
机车发动起来,一步步加速,围绕着整栋建筑开动,这时男孩的极限速度很快就会被测试出来,于是便按照那个速度拖着男孩跑,一圈又一圈。
换做别的孩子大抵早已把绳子扔掉了,而男孩总是异常坚持,他甚至会因为精疲力尽而跟不上车速摔倒在地,在那时候他仍然没有放手,这时锻炼就成了另类的折磨惩罚,这种时候只能是雅罗斯瓦夫自己停车,或是寄望于那个叫因陀罗的女孩冲上去把他的手硬生生扳开。
后一种行为发起了四次,但只成功过一次,自那之后雅罗斯瓦夫就知道该干的是自己停车,这个叫楚信然的男孩倔得不可思议,就算是摔倒在地,他也总是抱着自己能在痛苦中挣扎爬起的意志起身。
当然,他通常只前三次摔倒能重新爬起来跑,后面就是纯拖尸体的折磨画面了,雅罗斯瓦夫已经习惯了数他倒三次就停车。
还有些奇怪的是,男孩的擦伤之类的小伤好的倒是特别的快,令他印象深刻,因为那让他带的药膏失去了些价值。
就像这次,他第一次主动喊停的休息时间中,雅罗斯瓦夫问了问他昨日的擦伤状况,露出的手腕只留下依稀的痕迹,这孩子已经把那些小疤给抠了。
“明天就开始行动。”楚信然点了点头。
这次锻炼他主动喊停也是因为不想留下可能妨碍发挥的隐患,就像rpg游戏总会在Boss房前补满状态那样,他可不想在正式行动前还搞出些可能的伤口,今天也就放过自己一马,不去那样继续挑战极限。
“这么说起来,那些人是?”他抬手指了指远处一批排成一列的七人,朝着教堂内部的经堂方向走,而另一批人正从里面走出,恰好也是七人,那走出的七人正在朝这里小跑而来,跑近便朝楚信然伸出了七双脏兮兮的手。
楚信然也就将指了指一旁老旧的大铁桶,里面装满了清水。
顿时七个人就围着那大铁桶洗起了手来。
看的雅罗斯瓦夫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然后那洗完手的七人又朝楚信然伸出手,还呼了一声:“楚……”
楚信然便抬头看来,抬起的手掌上一道细细的水流在近前浮现,环绕着他们摊起的手掌全都游走的一圈,然后点了点头:“没有残留。”
七个人顿时松了口气,连声称谢然后就勾肩搭背的走远了,重新混入那群休息的队伍中。
那里还有因陀罗招呼他们,还有摩根朝他们点头致意。
“这到底是在干嘛?”格罗斯瓦夫微微躬身凑近过来再次问。
“源石火药制作。”
楚信然一面回答,一面对着那满是脏污的水桶抬起双手,闭上双目,然后那漆黑色的水面发生着违背万有引力的画面,透明的水液从漆黑的群体中脱颖而出,以溪流的程度朝半空升起,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半空中的水团越来越大,看起来无比的清澈纯净,而留在桶里就只剩下一些黑漆漆的东西。
这时候他才睁开眼来,一手指着半空中凝成球的清水,一手端起水桶倒提往地上抖了抖。
能抖出的污渍不多,大多还顽固的黏在水桶底层和边上,于是男孩又抬手下指,是大水球中自然有一道水流朝下冲刷那些水渍,随着他手指的虚晃而凝成那点水量本不应成型的高速漩涡,硬生生的把所有污渍吞在里面被他抬筒甩了出去。
然后又重复了几次,确定完全干净了,才垂下那指着水球的手来。
顿时失去了支撑外力,重新被地心引力带入水桶,这时男孩又再次抬手,筛了筛凭空招出一道水流补充了水桶中失去的水面高度。
最后把那水桶重新推到之前的位置,他这才回过头来,顺便擦了擦汗。
居然都不按照以往的方式直接拔除汗液了,雅罗斯瓦夫觉得这大概是为了让脑袋休息休息。
源石技艺的维持越是细微越是耗费精神,这一点,同朝那更为盛大的消耗没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他刚才在干活,所以雅罗斯瓦夫才闭嘴到现在的看着,维持那种操作被打扰也容易出些事故。
“我在经堂的墙壁上刻了材料和成分占比,里面有一个我认可的监督人负责归正他们的操作,每七个人为一队轮流进去操作,直至将你当初送来的硝石、硫磺那一类给用完。
这也是我们所能造出的所有源石火药炸弹。”
男孩做完这件事后才回过头来补充之前的话语,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刚才的洗手检查是为了确认没有源石屑残留和伤口?”雅罗斯瓦夫了然问。
“对……”点了点头,楚信然回答道,“我们没有防护手套,要动手就要冒着被感染风险,那些人手生可能受伤,虽然我也没多熟练就是。”
“现在有人受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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