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432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真是什么话题都能扯到这上面,你是月老么?”楚信然抬手,无奈扶额,“你刚才把我也归类到老头子一圈里我还没说呢。”

“有什么关系,那丫头听来也只会理解为老头子话题小女孩不能听,小男孩可以听的意思……”

老人抬起爪子捋了捋下巴处束成一缕的长须,“不然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反驳了,不也是仗着她听不懂?”

“谜语人大可以爬,老年谜语人也一样……”楚信然无语的摆了摆手,“没必要在提她的事了,说得好像你们有兴趣管一样。”

“这倒是啊,我们又哪里有空,不过眼下除了那女娃的事外,难道还能有别的要紧事?”

老人看着青年,又看了看一旁那个还不怎么显老的男人:“难道现在不就是随便叙叙旧的阶段么?否则还能先弄清你们族里的什么事儿?”

这话之后就是短暂的沉默,让老人那老鼠模样的脸上看着这俩特征其实完全不一样,但气质却有几分相似的一老一少,露出几分犹豫和思索。

最后是少的一方开口道:“要紧事,还是有的。”

“在来的路上,乌萨斯边区的彼尔姆,我见到了一个人。”

他说着,沉默了一下,才郑重说出那个名字:“塔露拉,塔露拉o雅特利亚斯。”

“还有科西切。”

NO.93:就像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影响。

(九点半啊,来的有些迟,但至少没像上次那么晚。

这本书如果会有断更什么的事的话,我会提前发请假公告第二天补上,如果没发公告,那就肯定会更新的,没必要在群里艾特或是私信我问。)

‘见到了一个人塔露拉,塔露拉o雅特利亚斯;

还有科西切’

以郑重的语气发下的话语掷地有声,也令场面为之一静。

在这样的安静之中,林姓的札拉克老人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左右,所见的是那仍在作为隔音墙所运行着的闭合机关。

确认了这一点他才又缓缓回过头来,望着这沉默的一老一少,意识到这份沉默还会继续下去的他,想到了一个打破沉默也能缓和些气氛的关键点,便毅然开口道:“楚小子你说错了吧?”

“你这见到的可是两个人!”札拉克老人乐呵呵的扶着自己那柄龙头拐道,本以为接上了对方刻意留下的梗,可结果也只有他一个人继续乐呵呵。

两头龙继续沉默着,老鼠开口的作用仅仅是让前两者不同时间的瞥了眼他,然后都目光低垂,不做反应。

如此的状况也让老人立刻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什么,可若是没有进一步的提醒,他也还想不到那最为离奇的可能性,只是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转冷,继而问:“什么意思?”

“你俩打什么哑谜?”

“魏叔,林老可以相信吧。”

最终开口的是小辈,只是这样的开口尚无法令老人感到愉快,老人闻言也只是盯着一旁那比自己高大许多,也比自己健朗许多的男人,看着他那被低垂的刘海挡住些许的侧脸。

很难想象,这俩人是同辈的人。

在泰拉,比民族区分更常见的是种族,而种族的区分体现则是确确实实的能体会到直接人与人的直接差异。

这样的差异之中,最为明显的便是寿命。

以萨卡兹为首,诸多分支都具备着长生者的概念。

而魏彦吾所在的种族,龙,在寿命方面获得的优渥之处,显然在他与林舸瑞的外观上边体现得很是彻底。

当然,龙门还有人觉得只是那札拉克老人林舸瑞自己太显老的问题,毕竟他还有个青春靓丽的女儿,让人容易有些微妙的联想。

这种话题,通常是不太敢放在明面上聊的。

尽管这几辆车上搭载着从泰拉各处聚拢到龙门,借由这大炎主要对外端口的便利性而一同回朝的位高权重者,但这位札拉克老人倒是个「龙门本地人」。

龙门势力最大的黑道人物之一,被贫民区的居民所尊敬的传说存在——

灰色的林、鼠王,其眼线遍布龙门,既扎根于龙门,也为龙门清理了太多的外来污秽。

在外人眼中,他与魏彦吾平起平坐,是个手腕出众的黑道巨魁,但楚信然却是知道,所谓的平起平坐,手腕倒是次要的,他俩本来就是老朋友老战友,也没有什么对立的仇恨,平等视之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帮畏惧于传闻的人大概连魏彦吾找林舸瑞下棋的模样都没见过。

也大抵不懂得尊老,会因为说些不该说的话而消失在路边的小巷之中。

不过就像莱茵黄金的狂猎,游走于扭曲与诡奇事件的守秘人会在维多利亚伦蒂尼姆做一个普通市民那样,这样的鼠王也在龙门开着一家糖果店,会在楚信然带着煌刚上车的时候,从他那看起来就很名贵的白色大氅里掏出两把与衣衫不太相衬的糖果来。

一人一把……

若是让其他车里的乘客们看到,八成会觉得有些别扭。

年纪愈大,知道的愈多,印象也就愈是停留在当年,当年的鼠王不会是这幅模样。

变化最不大的,反倒是魏彦吾。

就像岁月不曾老化他一样,他在大众之中的模样也没什么改变,给煌的印象也是如同预想中那般,眼神锐利,压迫十足,与他同处一片空间都感觉有些窒息。

可那其实也是他对外刻意展现的,而他那很少展现人前的一面,便如此刻面对楚信然的话语时,在那老人面前露出的苦涩低沉。

“啊,舸瑞当然没问题。”

“他不知道,也是以前没必要去提而已。”

会提到的话题,也几乎不会展开。

毕竟那都涉及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完全能从涉及人员上联想到这一层的扎拉克老者便也没去看那好似事不关己般不看这边也不说话的老龙头,直接看向了年轻的龙。

而龙也正看着他,见他看来便开口道:“老爷子,想过这俩人如今都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吗?”

“什么?”

林舸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过头来看向那俯身取放茶具的魏彦吾,见他仍是一副对这边不闻不问的模样,便回头看向那同样平平淡淡模样的楚信然。

而后者就像是在等他看过来一样,紧接道:“您当初不算是亲历人,至少在后来的收尾上,魏叔没有让您插手,所以你也没必要去查那乌萨斯的民俗,更不会知道乌萨斯那尽管仍有人传颂,但却并不会放于表面提及的古老传说。”

“不死的黑蛇,盘踞于乌萨斯上百年的传说。以未知诡异的方式与死亡竞赛,对抗着天常理数,不死的黑蛇,然后我再告诉你,科西切手下的组织名叫「黑鳞」,而他自身更是一个斐迪亚,你怎么想?”

“这……”

“不死的黑蛇,不死的科西切,传说的正体就是他,而我曾在异国的土地上接触过不少记载了这类传说与秘术的书籍,再加上这一次我与两者的接触状况,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

楚信然说道这里顿了顿,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桌面。

一支套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盛着茶水的杯推了过来,顺着那只手延伸视线,便能达成与那红瞳的对视。

“科西切在塔露拉身上,至少有一部分,在塔露拉身上,蛰伏于她的精神之中,在我途经时被惊动,主动发起了一次对我的袭击,他在我面前毫不掩饰身份。”

话题到了这里,林舸瑞就有些听不懂了,而一旁的魏彦吾则是以那被手套覆盖的指节敲了敲桌面:盯着楚信然道:“你对他有威胁。”

“应该是。”楚信然点了点头,“否则他不该醒来,他什么时候死的?”

“两周前……”魏彦吾立刻回答,说着扭头看了眼一旁林舸瑞方向的挂件记时,“十五天零三小时十五分。”

林舸瑞有些无言,搭在手杖上双爪有些不自觉的舒张收拢。

“这点时间,还不够他真正潜伏稳固……”楚信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像我在之后猜测过的那样,他这样的冲动是一招臭棋,因为他没能藉着塔露拉的实力杀死我。

反倒被我重新唬了回去,他若是有张计划表,那么计划收获果实的时间就得朝后推移不少。”

“还得考虑妨碍……”听到这里的魏彦吾,目光略微缓和,“他那计划书中不知有没有考虑过我先行对付他的可能。”

“这种问题只有问你自己了,当初对付他的是你们,我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楚信然耸了耸肩到,“能将这种怪物从龙门怼到乌萨斯去,你们付出了多少我就不去问也不去听了,想必你们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值得吹嘘的故事,所以我这次仅仅是报告我所要报告的。”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续的展开,如果还有我的事,提前通知。”

“我看情况考虑要不要接受。”

面对这样明显暗示可能会被拒绝的话语,魏彦吾却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好,那么你说完了吗?”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生气了,让一旁林舸瑞那放在拐杖上的两爪子再次磨了磨。

总觉得这一老一少会在这份平静氛围下突然动手什么的,这是根据以往这俩人谈话时经常会有的展开做出的判断。

但这一次倒是没有动手,那份对话仍在继续。

“没有,还有些事,比如科西切死前塔露拉就在弄的整合运动,似乎已经将西北游击队都收归麾下了。”

“我知道……”说到了自己知道的情报,魏彦吾也显得平静不少,重新弄好了一组茶具朝着一旁的林舸瑞推去,继而端起了自己的茶杯,“科西切对她培养的尽心尽力,文月只以为他是在培养继承人对我们复仇,但那条黑蛇的视野不可能单单放在仇恨这一块上。”

“黑蛇的教育,红龙的血,熊的国土,骏鹰的历史,他在不断地积攒塔露拉身上的正当性与优越性,甚至不在乎她是否是感染者。”

楚信然很想直接称作叠buff,但这么说的话,显然魏彦吾是很难理解的。

如果说成什么“源石技艺:3点花费,1点特征点,你的领导人天生具备灵能天赋,领导人寿命-30……”那就更难理解了。

虽然蛮贴切的就是。

P社玩家能毙一个是一个,不将人当人的视野与直观到违背人伦的结果论说起根本就是「玩家思想」,放在一个活生生的现实里,只能是个脱离人性的怪物。

当这样的怪物掌握了权力,就会发展成浩劫。

不过现在的现状是,怪物以「假死」退位,其权力哪怕没能断绝,却也理所当然的遭到弱化。

“他要塑造一个比他此刻更加完美正当的科西切,而他的目的……”

“他要引发战场,创造战争,他一直觉得乌萨斯能通过战争再创他们先皇的荣耀……”魏彦吾摇了摇头,“战争疯子,哪怕自诩恶神,他在我和兄弟眼里也只是个战争疯子,龙门在他手下要么在繁华的表象下逐渐腐烂,要么就是作为乌萨斯侵攻大炎的跳板。”

“你早点把贫民窟的问题搞定吧,那地方也挺烂的。”楚信然冷不丁的刺了一句,让魏彦吾表情怔了怔,继而看向了一旁。

“你看我干什么?”刚还是有些隐忧的林舸瑞被看得分外不自在,“贫民窟哪里那么好打整,你们以为是丢洗衣机呢!”

贫民窟的守护神,话事人,阴影统治者,林舸瑞先生,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奉着魏彦吾的指令在贫民区折腾,折腾这个聚集了龙门所有的三教九流的贫民区。

以外来者的身份混入的各国间谍与特工也同难民一同相信涌入那个区域,无时无刻不在渗透着龙门的关节,那份来自久远到科西切治下的龙门所形成的历史遗留问题,因为魏彦吾始终没能下狠手的缘故,已经形成了一处顽疾。

就算是让林舸瑞入驻,以鼠王的身份君临管理形成阴影下的龙门管理者,这块疤也始终没能抠干净。

还抠的这老鼠恼火得很。

被这一老一少盯着简直要狂暴起来。

“真以为把耗子丢进下水道就一切完事儿啦?!”

连这种自讽的比喻都冒出来了,老爷子打这种七伤拳一直可以的。

虽然可以指出‘对方确实是在「下水道」待得很惬意’的回应来,但这种轻蔑话谁说的出口呢?

他这么说也就是要终结话题的意思,而他也确实成功了,这种涉及侮辱城市的比喻,不论是总督还是前近卫局处长都接不下去。

也只有他这种劳苦功高而且还在继续干活的可以掺在一时激动的抱怨里,大家就权当没听到了。

从这一点考虑,这辆车上也是坐着龙门的领导人、前任执法机关顶点,灰色地带统治者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能天降一发牛逼的源石技艺就能直接瘫痪龙门。

不过其他车上也不差就是了。

大炎那放在外地各国的所有重要官员都分别在那几辆不同的车上,每次这种时候的袭击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大炎本土在沿途要道所设立的保护也在提升,以至于有些时候袭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或中断。

否则大家哪还敢几辆车一起走呢?这样的目标多大啊,自然得有所安全保证才是。

“话题拉回来吧……”眼见话题被鼠王堵死了,楚信然又开口捞回来,“整合运动的羽翼已丰,快的出乎预料,尽管科西切暂时跳不出来作妖,但我怀疑他会给塔露拉下什么套,有些布置是不需要设计者活动才会起效的不是么?”

“阴谋家就算是死了,也能继续祸害下去。”

魏彦吾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敲了敲额头。

“该叫那些人再探再报了,确实是需要些干涉,只是这种事,我真的配做么?”

“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做么?难道还能指望陈晖洁去?”

“还不是时候。罢了,到这一步面皮也一点用都没有。”

NO.94:他对线一向可以的。

(明天也是晚上更新,晚到八九点左右吧,不过至少可以开播了。)

年关将至,从高昌过楼兰再至酒泉,走此路继续西南而下,直至洛阳。

这便是所有在外任职的官员们大多都会选择的回京之路,同时也是这列车队所行之路。

这列车队之中有着不少官员们都同楚信然与煌那般,在汇合前就经行了一段漫长的路途。

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人因而更感不适,但更多人倒是并不在意,一个个都表现出习惯了旅途那般,并无什么冲突和抱怨。

但却有着更加明显的的排斥与嫌恶,朝着楚信然和煌。

连带那站在一旁的魏彦吾与林舸瑞也一并受了些影响。

分明之前为魏彦吾还作为东道主在龙门接待过他们,那时候的相敬如宾,在如今踏过边关之后,便改换做了如今的模样。

谈笑依旧的客栈酒店,在几人路过时便隐有些冷风,比冷风更令人在意的是那些不时瞥过的视线,只是这些视线都还不太敢与这边对接。

不论是魏彦吾还是林舸瑞,哪怕是楚信然,从来都是别人怕他们目光的道理,没有在对视中弱上一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