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NO.140:食堂管理。
(银河格斗这缩略的,可以直接往超人阿光脸上扣锅了,小黄人到处捡队友也是草,像极了某些网文男主。)
长长的木桌所用并非市面常见的木材,在这看不出材质但却莫名有着金属质感的木质长桌上,摆放着诸多碗筷酒水与菜品。
比这些东西更令人在意的是这长桌的大小,大抵是能同时让三十来人进餐的程度。
而这样的长桌不止一个,分别在堂中摆放了五道的长桌各自占据四方的方位,留下一道摆放于正中的圆桌,显得无比不凡的同时,却又地位超然。
大堂角落四处的青铜灯树点缀着烛光,正上方的房梁垂落而下的,电能驱动的巨大水晶灯里洒出昏黄的柔和灯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那么温暖灼热,那么阖家欢乐。
而除开灯光,每个人的脸上也确实是那么安宁祥和,有些人好久不见,正在寒暄,有些人初次见面,互相介绍行礼,兄亲弟恭的模样是那般的模范,连礼仪的细节都无可挑剔。
在这般的景象下,脸上一直挂着些许讥讽笑意的青年便显得那样突兀,连带那一身少见的漆黑装束也那么扎眼。
便似温暖的房间内骤然扎入一道冰冷的空气,令所有人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的同时,看向了那冷空气的源头。
源头只是刚落座而起,一手承托着长袖,一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一旁的男人倒茶,继而给自己倒茶,目光始终只是落在茶杯上。
只是看着他那嘴角一直噙着的弧度,便令人觉得无端的不快,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想法,便令青年一旁的男人皱眉四望,继而回首,低声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方面的?”
倒完了茶水,端起杯来望着那淡绿的茶液,楚信然轻轻的吹了一下,继而稍稍抬眼,瞥了眼他座位对面正前方的中年人,后者正盯着他,见他看来的短暂对视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这种笑容,楚信然看过很多次了。
慈祥、温柔、宠溺、关怀,似是恨不得将长辈应有的正面表现都塞进去一样的,反而显得非常模式化,非常虚假的笑容。
所有试图让他理解家族关怀,懂得家族之爱,要为他塑造家族荣誉,塑造家族之重的大人们都会露出这幅表情,而同样目的的同龄人便不行了,因为目的性太过明显,而让那强作友好与亲切的行为粗糙简陋。
想要捏造友情甚至爱情,但却完全不够抗压也不够聪颖,令他一度觉得家族之中所谓的精英教育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这些所谓同龄人,心理素质不是很行。
还是大人们有意思,虽然无法大声说出「很!行」,但逗起来好歹有反抗,颇有些意思。
可惜他也不是真无聊到要一直从负面情绪中吸取快乐的纯粹乐子人,很快便厌了,令某些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让某些人失望起来。
毕竟连兴趣都无法提起的话,要让楚信然真正归于家族的想法也就等于空谈。
“还问哪方面……”魏彦吾有些无言的再次望了眼周遭那未曾变化的目光,更进一步道,“以前你有招惹过这么多的敌意么?某些熟人姑且不论,这次可是不少生面孔。”
他说着,看向了那些矜持端庄的小大人。
那都是些年龄不大的男孩儿女孩儿,坐在西方方位的长桌前,想来大抵是他们的父辈觉得他们年纪差不多到了,该来族中聚会正厅来见见其他族人了,不论是涨涨世面还是来向其他长辈要点「红包」、「玩具」之类的,都能是令寻常平民百姓们少奋斗不少年的资源。
这些小孩儿之间也大多是初次见面,要互相认识,在这个年龄段就开始建设关系层,以后长大了便是仕途上的伙伴和竞争者,也是族内宴会常有的社交环节。
也在某种意义上内定了大炎近半范围内的未来官场生态。
曾经的楚信然也在那一桌之中,只是从后来的模样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接受那种令他烦腻的环节。
过的跟伦蒂尼姆皇家学院那些土豪富二代学生举办的宴会似的,这种他已经厌烦好几年的东西,显然做出了不打算继续将就的打算。
这也就造成了这一桌的年轻人们大多望向楚信然的目光都与其他桌不同——敌意与恶意至少上升两个台阶。
不过既然提到了这个,而今也很容易看出这安排座位的人八成是有点问题的。
一群小孩坐西边的那道长桌,用方桌来安排高低位和诱导社交一类的是常态,是基本都有的固定环节。
但这一次被分类排在一起的不只是那些新来的孩子,连大人们也被分门别类的设置在不同桌上的座位上,其阵容一看就是考虑了年龄与职位等级,与往常相当自由的排放截然不同。
搞成这样的座位设计,倒像是某种展览。
展览家族主要成员与中流砥柱和未来的潜力者,展现整个家族的族力。
这是为了应对烛阴么?怎么感觉一点底气都没有?
楚信然心头有了些定论,但眼下开口还是该做对魏叔的回应才是。
“敌意是会连锁蔓延的啊……”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还抿了口茶,回望那些目光,愉快的眯起眼角,得来了对方压抑咬牙切齿的反馈,令他又回头望向其他桌,寻觅着某个人的身影,在确实看到后,笑容更深,“长辈们的仇恨讲述给后辈,便让后辈也跟着仇恨,我的声名狼藉程度可全靠他们的素质与敌意层次来浮动。”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见他这么无所谓,魏彦吾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端起楚信然替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不论怎么说,这一次被这么多人望着的状况都很诡异,那些老家伙分明还想着拉拢你,不该还觉得高压能让你屈服。”
“这一次我应该是被波及的。”放下茶杯,看着茶杯触碰桌面时那水液之中泛起的涟漪,楚信然的手掌放在了茶杯上方,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就像是要抓住上面飘荡的热气。
但魏彦吾却注意到了那些热气直接分化两道,完全的分离开来,竟是违背常规的朝桌布之下渗去。
这种术与法的领域,对他而言还有些陌生和深奥,需要一个解释。
“大炎宫四周的立柱是构筑仪式的祭器,将整个大炎宫辐射范围内打造成一片异域,而大炎宫内部的建设同样是仪式架构,连桌椅位置都有讲究。”
楚信然解释的非常直白,也能让魏彦吾想起了不少曾经就听闻过但却不曾在意,以至于逐渐被遗忘的事实。
他不止一次坐在这里了,关于这大炎宫的一些隐秘也早就听过,只是这族中太多知情者自己都不将其当回事,也怪不了他忘了这些。
大家都知道大炎宫是一座翻新过的古迹,在翻新前就是极具考古价值与研究价值的庞大祭器,可大家也都知道这份祭器的大部分功能都是关闭着的,都是用不上的,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以至于轻而易举的着了道。
“激活了?”魏彦吾的眉头再次皱起,看向了正中的那道圆桌。
那圆桌比东南西北的长桌占地都小很多,因为就坐的只有十数人,五六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五六个看起来正当壮年的男女在年龄上好似对半分,而那坐在正对前后两道大门上的座位上的,也是看起来一个老年,一个中年。
前门桌位上的老人老态龙钟到看起来甚至没牙的地步,连头上的龙角都是套着玉石外壳。
而坐在后门那一侧座位上的男人却是丰神如玉,眼眸低垂,神光内敛。
最年迈也资历最深的长老与当世的炎皇,从座位上便是针锋相对,一个老到连角都已经病变需要玉套做修饰的老人,和一个尚是壮年,却额前无角,仅有尾巴有鳞的壮年人,坐在这是家族之宴上,看似毫无冲突,却在有心人眼中看得分明。
“是啊,激活了,整个大堂的设计都在诱导毫无防备的人心,在整个大堂打造一个整体的气场……嗯,这种状况怎么说呢,蛮像东国人老是在意的气氛一说……”
扫了两眼桌上的凉菜继而兴致缺缺收回目光的楚信然继续道,“一个整体的气氛,有谁显得异常,就会被所有人针对,这是个引导人心一齐对异样者施压的小仪式,因为规模和作用非常小的缘故,这些被利用的人甚至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因为整个家族确实是这种风格……”魏彦吾短促叹息道,“尤其是作用于你的话。”
听到他的叹息,楚信然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不,设计这一套的人用意不在我,我只是刚好撞进来了。”
“嗯?”魏彦吾怔了一下,继而重新看了眼那中心的圆桌,回头低声问,“陛下?”
“是……”并不出口敏感的楚信然自是不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这仪式的倾泻口在于桌椅的摆放,谁对这既定的位置不满而做出了调整,谁就成了潜移默化的目标。”
“在这家族的氛围教育下,没几个人会这样违抗家族的安排,也就只有我刚才开口换过座椅,以及那边刚才申请的位置调换。”
这话说着,突然出现了一道震荡的敲锣声,便见一位位侍从端着承菜的托盘上前,显然开始上热菜了。
这倒是比周围那些人要更吸引楚信然的目光。
毕竟这家族虽然对他而言很狗屎,但确实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势力雄厚,财力十足,吃的东西也不会差,还不用去担心什么暴发富的鉴赏口味。
他已经开始捞筷子了,看起来是打算继续鹤立鸡群,不在乎这族中还秉承百年前传统的繁琐礼节,“做这种小伎俩……”
而对食物没那么在意的魏彦吾还在顺着楚信然刚才的话语想着,思虑片刻,待到楚信然都已经等到第一轮菜品上齐继而出筷了才问,“他们是想博得更多的谈判筹码?”
“是啊,展现家族的凝聚力。”无视周遭嫌弃模样的楚信然嚼吧嚼吧的回头,倒也不邀请魏彦吾一同加入,毕竟这靶子有一个就差不多了,多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些老东西既然始终执着家族,那他们拿得出手的武器自然也是家族,对这陛下此次主动参与宴会的「进军」自然是要展现家族实力来给自己壮胆……
没什么意义,他们又不敢造反,陛下若是坚持强硬,那他们再怎么展现也注定要吃亏,现在不过是为了止损。”
“你现在自告奋勇充作例子和泄压口?”魏彦吾对于楚信然边说边吃的不礼貌行为并不在意,但稍稍再回视周围,便觉得麻烦。
有些人大概快憋不住要出言乃至动手了吧,哪怕反应最激烈的应该在另一桌上。
他和楚信然坐的这一桌,大部分都是20岁上下的,和楚信然算是同龄也同届的年轻人,也是楚信然当初得罪过的那批年轻人,同时还有这些年轻人的长辈。
或是兄长,也或是父母叔辈一类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在,魏彦吾才会也在楚信然边上,而不是被排到魏武子那边的座位上。
都是一个姓的族裔,只是主脉和支脉的区分,不过也确实不曾有什么交集,只是魏武子所忠于的望国公始终对龙门很感兴趣,便令他也对其不快。
“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只是我对饭前规矩一如既往的不爽吧……”刚抄起钳子准备对付眼前磐蟹下肢的楚信然随口道,“我主动冒出来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帮了陛下,但其实陛下不在意这点压力,但若是妨碍了长老,长老们其实也习惯了我的行为,也有着把我充当示范来利用的想法……所以这么看起来,其实都是小事。”
如此一番话,便令魏彦吾沉默良久,继而感叹道:“你其实可以在大炎的权力场混的不错吧,信然。”
“明明有更轻松的活法,我干嘛要混这种地方……”楚信然撇了撇嘴,继而看向那正在隐晦的朝自己做手势示意停手的礼官,继续无视。
像这种宴会上的每一桌都配备的礼官,既是小主持人,也是引导新人适应宴会环节的礼仪先生,同时也是面对楚信然时最容易脑溢血的一帮人。
而这种人快要脑溢血的时候又总会有路见不平仗义执言的小侠士跳出来,展现大炎贵胄的礼义勇。
嗯,没有智和仁。
后者是面对楚信然不需要,前者是这种家伙自己不需要。
“放肆够了吗!楚信然!”
就是这样的声音,也就是这样的小侠士,好像破开压抑的利剑,骤然起身的同时一道厉喝,令楚信然刮肉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那发与角皆是暗红色的龙族年轻人。
还真有啊,被打过之后还要阻挠别人干饭。
NO.141:干饭人都得保护好干饭家伙
(没有泽塔的第二天,痛苦。)
青年头顶着个被发冠束住的发髻,相较于楚信然那随意翻折的模样,要显得更用心许多。
与发色一般鲜烈如火的龙角也挂着简洁锋锐的坠饰,令其更显英锐逼人,更别提其衣袍上附着的金属甲片。
但这一套装束其实也不适合出现在宴会,至少不适合在家族晚宴上。
他应该出现在军人的庆功宴上,在西式的军礼服流行起来之前,大炎的军人宴会上一度被这类古服+局部甲胄的装束所支配。
不过如此一来,便也能证明这青年若非崇拜前代军士的年轻人,便是已然亲赴前线,已然开始建功立业的年轻人。
而这站起来的青年,对楚信然而言也是个依稀有些印象的面孔。不过,也只是几年前的些微印象。
只觉得面熟,但也想不起什么具体。
这倒不是什么需要警惕的失忆症状,大概只是单纯的印象不深,所以没记住。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能记住了,毕竟每个妨碍自己干饭的人,他都总是印象深刻。
干饭人,干饭魂,阻碍干饭不是人!
人活在世,谁能不干饭!就连那些嚷着辟谷的家伙都会偷偷摸摸去些路边摊买零食,每当想起在神霄派看到的那一幕,楚信然就想嘲笑一句:
呵,仙人ojpg;
都说民以食为天,大炎这上千年的干饭传统那叫一个权威,楚信然向来是身体力行的贯彻。
毕竟曾经是真的有着为一口吃的而拼命的时候,也对美食不存在什么麻烦的矜持。
也正是这样的他,在对方起身出言,短暂的停手后,手中的钳子又继续动了起来。
“你哪位啊?不饿么?”
楚信然一面问着,一面继续整理蟹肉,这幅餐桌表现倒是更像当初晚会上的拉普兰德和夏梅隆,区别只是他的表现并不急迫。
动手慢条斯理,步骤井井有条,用餐手法专业,眼神无比专注,在这些见过不少上层市面的同龄人眼中,倒是能联想到一些专业的美食家。
可这里真是品鉴美食的地点么?没见那冯意远已经要眼睛喷火了吗?!
本来还是个黑瞳,现在的眼神已经快要和头发一个颜色了诶!
这桌上大半人都期望着楚信然能吃点瘪,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盼望着出大事。
毕竟现在都坐一桌,难保不被波及进去。
厌弃表现也是有大有小很多样的,也有着并不想看到冲突发生的胆小家伙。
但这种企盼显然不太现实,光从那楚信然的应对态度来看就已经可以放弃了。
“冯意远!”对面那年轻人挺直腰板来,竟是朝着楚信然敬了个军礼,“清源关都尉!劝你收手!”
“收手还行,这用词倒像是我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坏事。”楚信然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左手搭着的黑红甲壳。
如此态度,如此话语,令冯意远的嘴唇紧紧绷着,过了几秒才咬牙道:“你正在践踏大炎宫上百年来的规矩,难道还不是大事!?”
“无用的规矩,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楚信然笑笑,放下了钳子开始动小凿子,“你若说它是用来纪念些什么,那他又能纪念些什么?”
“规矩是用来约束自己的!”冯意远青筋暴起。
听到这话的楚信然终于抬眼,瞥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是约束自己,就别用来约束别人。”
“你!”年轻的都尉嘴唇颤抖着,只觉自己在往日行军中也算受过不少教训,可那些教训都能令他心服口服,而不服的也会在后来理解,知晓后果,可这家伙呢?!
根本就是满口胡言乱语,不是抄着道理,就只是在抓自己表述的空缺做些刁难!
他何曾受过这等轻蔑!
“你什么你?你旁边的大人都没说话,有你这小伙子说话的份么?”
放下凿子的楚信然终于可以抬起筷子,也有空抬眼看向那青年一旁的的男人,也是一头红发红角的男人,“旁边那位,看长相是当爹的吧?不管教管教自己儿子?”
“犬子向来是有些不善辩论,这次吃吃亏,更明白有楚家家主这样的人也是好事……”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只是想必在座的大家都知道犬子真正在意的问题是什么,还请这位家主不要抓着话头穷追猛打转移话题的好。”
“我可没有转移过话题……”干饭人开始夹肉、蘸料、刨饭,一气呵成,是干饭人的豪杰,让旁边的人都只能看他干饭,“我说的不是很清楚么?无用的规矩,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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