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另一边的重心圆桌上,无角的烛龙亦然道出相似的话语,望着这群或避开目光,或沉默不语,或是冥思苦想,或盯着自己的老东西,继续道:
“很多情报,朕在来大炎宫之前便已一并写入拜访的信笺之中,便不提了,而今拉特兰已经敢将转轮铳与蒸汽甲胄结合运用,维多利亚那佯作衰败的骑士阶级不仅接受着甲胄适配改造,其监狱更是大量取用感染者进行新型实验。
而在这之前,我等还不清楚维多利亚的王在何方,而今住在那宫中的是谁,其背后又是谁,想必你们自己都清楚。”
“而就在朕来这大炎宫时的路途中,又收到新的线报,哥伦比亚莱茵生命的军工合作已然拉到台前大张旗鼓,这群人的新作品乃是军器所诸多参考之一。”
炎皇似是完全不打算给这些长老喘息的时间继续抛出个猛料:“在这同时,哥伦比亚与玻利瓦尔的和平盟约于上午巳时撕毁,这足以是证明哥伦比亚的心思同在蠢蠢欲动,他们身后的白头雕不起风浪,却有些冰寒的尾羽。”
“不可能!萨米不可能协助哥伦比亚那等顽童!更何况他们连卡西米尔和乌萨斯都无法越过!怎可能威胁到我们!”
“萨米确实偏远,可那份极寒之下埋葬着最为完整的东西,尔等也别忘了那片土地养育着一批怎样的凶暴的群体。更何况……眼下的境地,一个萨米真的重要么?”
炎皇看着正对面的老人,直视着他那本应浑浊却无比精明的眼瞳。
“萨尔贡、米诺斯、谢拉格、萨米,都离我们太远了,而今迫在眉睫的是乌萨斯几位公爵的地位变动与那伊比利亚的突然封国,还有莱塔尼亚,双子女皇似乎从巫王的遗产中获得了什么。”
“你漏掉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吧?”那老人突然问。
“或许是朕也不知道。”炎皇回答。
“罗德岛。”老人吐出一个令其他人诧异甚至茫然的词汇。
“它的前身,巴别塔……”这个词汇一出,其他老人下意识的坐正身体,目光都投向了那为首的路博远。
而路博远则是对那些目光无动于衷的盯着烛阴,“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长辈就曾告诉过我,哥伦比亚有位先生,他是真正的古老者,他是真正的带领者,而后来,那位先生出现在了那个巴别塔里,那个能让拉特兰的带环鸟人无比忌讳的名字,他在那里,而后来,则是卡兹戴尔的双子之一在那里。”
“我们一度觉得那是最黑暗的一天,不朽者与魔王汇同,不论是大炎还是萨米,乌萨斯还是维多利亚,大家皆是火烧眉毛,觉得接下来便是奴役与死亡蔓延的时候,但魔王却死了,巴别塔也不见了。”
“现在,它叫罗德岛。”
“但有人真的能松口气么?”望着烛阴那毫无比变化的目光,老人这才开始看向了其他人,“相较于乌萨斯诸位公爵身后的东西,卡兹戴尔的传承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那份久远,那份难以断绝,丝毫不亚于不朽,再去瞧瞧那地图,那战乱之地相距大炎有多么的近,又有怎样的危险?”
“魔王还在那里,别人能相信魔王的断绝,但你我不会相信,当魔王真正重新唤醒,距离最近的大炎便是最先迎接祸乱的对象,这才是大炎迫在眉睫的问题吧?陛!下!”
路博远特意在那最后两个字的称呼上重读,令烛阴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变化,那是逐渐寒冷的变化。
已然有人注意,这大堂中间圆桌的氛围远比楚信然那一桌更僵硬寒冷。
但这并不妨碍那份氛围的继续。
“魔王,就算是有,其成长也需要时间,不论那份恐怖当如何呈现,都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问题,朕有额外的安排,这是丞相需要操持的事务,便不劳烦诸位长老了……”
烛阴说着,似是口干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下迫在眉睫的问题是相邻诸国的问题,为了应对这些威胁,朕需要一份凝聚力。”
“一份大炎「百姓」的凝聚力!”
他在「百姓」上重读,便是一语双关,值得不只是作为国民得百姓,还有那大炎权势最盛,最为传统的百家大姓所在的族群。
像楚姓那样只剩一人的惨状仅此一例,百家姓所在的其他族群就算是衰败也不至如此。
并且也仍然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点,便是在那百家姓之中,也有不少位高权重甚至是家主直接就在这龙族之中。
楚信然只是其中的一个,不过他或许是这一届最年轻的家主吧,虽然具体的详情让这谈不上一项殊荣。
“归于麾下,倒也不是不能,龙族向来都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不论朝代,但这具体的条款,或许还当再做罗列。”
“呃……”烛阴闻言,扫了眼那些听到路博远似乎要代族中做决策时都有些不太坐得住的其他长老。
但也没见他们真的有意见开口,便也好整以暇的淡淡笑了笑,“分明是家族的事务,你却表现得像是在做生意。”
“这世间什么不是生意?什么不是权衡?”路博远淡淡道,“族里很多为官者,都在陛下麾下,但这与家族是两回事,成员建设家族,官民建设国家。”
“没有国,哪来的家?”烛阴冷道,“尔可知家国天下的道理?”
“那是陛下的家天下啊。”
此话一出,同桌的长老们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吓,震撼于这番忤逆话对方竟说得出口。
“放肆!!”果不其然,起身怒喝的陛下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谁都能看出那份盛怒。
可是在那同时,还有更加响亮的喝问声再一次的将堂中众人的目光拉扯而去。
那是在东桌。
或许说,东桌本身已经算是不存在了。
长桌四分五裂,只有几个边缘被人强行承托着碗筷菜品,其中之一便是魏彦吾那一侧。
而大家那刚还在惊讶皇怒的目光此刻看向的是他那一旁持着筷子的青年。
竟用那缠绕着水流的红木筷子「夹」住了一道亮银色的寒锋!
冯家的年轻都尉,有望成为最年轻将军的冯意远,同那声名狼藉的楚家家主楚信然?
他们怎……哦不是,是他们终于打起来了啊……
本应有的诧异在稍微想一想这两人的身份时,便化作了一种果然的久违感。
尽管楚信然没有记住过对方,但大伙儿却是因为族人之中的联系紧密而知晓冯意远一直对当初楚信然把他打趴的事迹耿耿于怀。
这份耿耿于怀在楚信然短暂出任监察司时更为明显。
他的愤恨与不甘毫不掩饰,但楚信然却是个罕见人,一年到头也难见到一次。
虽然每次见到准没好事,但这俩人的冲突,也算是大家早已做好准备的预料之中。
不过现在,到底看哪边才是大家更犹豫的问题。
看起来好像陛下长老那一桌要出大事,可东边那楚信然和冯意远那一桌看起来更火爆,还当真让人恨不得分屏同看。
只是不论他们如何选择,两边的事态都在无人组织的前提下稳步进行着,而反应最大的,无疑是那边将桌子都破坏的东侧。
“不知礼,不知礼啊——”
捏着一双筷子的青年一脸的痛心疾首,可那动作看起来又无比惬意轻松。
而那另一头握剑的人只觉得那双筷子中的压力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大,令他的剑无法寸进也抽不出来。
分明是根本夹不住光滑金属的筷子,更不可能扛得住金属的木质筷,却被上面的水流赋予了难以置信的压力。
两根木筷之间的水液比金属更加金属的互相施加压缩的力量,甚至能让他听到那被夹住部分的剑刃正在发出要抵达极限的「悲鸣」。
“大家都还没吃饭呢,你这样可让大家很难过。”
NO.142:马上就送给你们去干饭。
很早以前,早到六年前,大家就曾是见过,只是那时候,年纪都还小。
都还只是孩子。
但那时候,族里的孩子们都对那个被大人们带进山庄里的孩子印象深刻。
惊讶于他被那么多大人围着,也惊讶于他的衣着破旧,更惊讶于他神情的冷漠。
仿佛这天地欠他很多一般,对谁都没有个好脸色。
有这份认知,自然是因为有人尝试过交流,结果显然是碰一鼻子的灰,对方要么沉默要么说些难懂的话,聊些同龄人的话题又只会招来些令人不快的反应。
再后来,大家便也知道他的身份,那个大家都从长辈那听说过一些的楚家最后一人。
似乎能够理解一点他为什么总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也有更多人在搭话被刺后浮现敌意,明里暗里都在说些坏话。
尤其是他哪怕换上了一身和大家一样的新衣裳,也都是大家都忌讳的玄色,再考虑那全家灭门的惨案,这毫无疑问会令那孩子的声名朝着「灾星」上靠拢。
但哪怕是在那时候,楚信然这家伙的还击也是有所收敛的,嘴也没那么臭。
过去了四年,大家都变成了年少气盛的少年,一个个自认要像大人一样成熟谦逊,建功立业的时候,那家伙又来了。
依然是那样同大家格格不入,只是不再是纯粹的冷漠,而是冷漠中掺杂着远比过去更加粗俗低贱的话语。
以如今的说法,毫无疑问当称作嘴臭,一个嘴过于臭的家伙,出口成脏的水准比周围人引经据典还要通顺流利,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将大家在学堂上背书写字的时间都用在了钻研骂人上,不论是问候别人祖辈的直接骂法还是拐弯抹角的修辞讽刺都信手拈来,混账到确实出现需要就医的受害者程度。
对文人以拐弯抹角的修辞讽刺,对武人进行简单明了的祖辈问候,那家伙比以前更有攻击性的将过往所有冲突都升级了个遍,最终还是上升到了动手层面。
连大人们都说他是个小魔王,也说他确实另类的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
他父亲的才华……冯意远不知道楚信然父亲的才华是什么,他依稀记得长辈提起楚文昌这个名字时的描述似乎是个能言善辩的文官,便不再有兴趣了。
因为他不喜欢文官。
他是瞄准习武者的巅峰而去的人,是14岁就加入父亲私军中锻炼,17岁就已经是个提辖的人。
也因而同大部分武官的思维一样,对那些只会耍嘴皮子和笔杆子的文官不感兴趣,甚至打心底瞧不起。
所以,像族里盛传的什么「舌战群儒,骂战卓绝」的楚家后人事迹,他统统是嗤之以鼻。
他只记得四年前自己好心邀那家伙来他们那边玩,结果被这家伙冷言拒绝,也记得那之后的长辈对这家伙的嘉奖。
带着积年的小心眼与此刻对方恶名正盛的「出师有名」,那时的冯提辖觉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持续了整整两天的闹剧,能容这家伙这样胡闹的大人们就算了,那些同龄的武人在想什么?
竟容他在那污言秽语?既然大家放不下身段迟迟不动手,那就让他自己来吧。
心怀着结束闹剧的使命感,循着探问声前去动手的他,最终组成了另一个闹剧。
一拳被接,继而被反身一道甩尾砸在了地上,昏迷前听到的话语都是有些模糊的:
“谁认识他么?晕过去了。”
闹剧中的笑柄有他一份,一招都没过去,甚至不是??斗都谈不上,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到那连招数都算不上的扭身甩尾直接砸在地上昏迷过去。
尽管也有人对那冯意远身下开裂的地板嘶声,但真正传入冯提辖耳中的,就只剩下嘲笑了。
这份嘲笑,在一年前楚信然上任御史台监察司时更进一步,已然升到都尉的冯意远在收到消息的那么几天总是能听到周围人将他与其做比对,这份烦躁哪怕在之后御史台监察司「雨水」畏罪潜逃被传遍京城后也没有人任何减轻。
因为他跟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不一样,他知道这重点压根不是什么辞退和畏罪的问题,在灰色地带乃至官场暗传的那甬道血战是那样传奇又骇人,有哪个习武之人不向往着那份杀出血路的豪腕与胆气?
敬畏之心,便在那一日扎根在了很多人心底,也成了某些人朝上攀登的阻碍。
那「某些人」,显然便是与楚信然有过直接冲突,乃至自认为「很有恩怨」的人群。
包括冯意远在内。
一年前没有找到机会,也有着不愿承认的缺乏胆气,令他一直未能对那个家伙发出挑战,而在一年后的今天,当他确信楚信然也将来到大炎宫时,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在试图做好准备。
而他那与上次聚会相似的不尊礼数,便是对大家而言再好不过的机会!
占据道德高地的制裁话语委实制不住他,冯意远也清楚自己口才不佳的问题。
但有着父亲帮衬,总不至于翻倍民意所指,说到底打从一开始楚信然就没有博得民意的机会,这一桌坐着的,十成里有七成人都对他有怨!
真正的众望所归,是哪怕说不过对方以至于动手,也没人阻拦,没人出言,甚至可能拔刀相助!
正如此刻,刃在尖啸。
“冯都尉,楚信然欺人太甚!我来助你!!”
伴随着这样一道厉喝而出的刀锋破开了本还被一群人勉力维持的长桌桌面,无视了少部分人投来的不满目光直指那正捏着筷子对冯意远故作姿态的楚信然。
对此,楚信然应对的非常简单。
就只是扯了扯嘴角,右手捏着的那对筷子一抬,硬是继续夹着那利刃传达而来的力量令冯意远色变,还未考虑撒手的问题就被硬是扯过去挡在了楚信然面前。
便令那持刀者惊愕中紧急收手,更令那冯意远面色铁青,终于将剑从对方那筷子上的妖法中抽了出来。
“又动刀又动剑的,谁欺人太甚啊?”
筷子上的水流清理了两轮,从一旁未被影响的魏彦吾桌面残片上捞过属于自己的饭碗,楚信然仍是一脸痛心疾首。
说着还就着碗里剩了些的米饭和放在里面还没凉的菜刨了两口,再说:“饭也不让人吃,所有人没吃到的饭菜你俩负责做厨师!”
说就说,还抬起筷子指人的,忒不礼貌,但就算是这样忒不礼貌,也暂时没人出言,连那当爹的和做礼官的都有些踌躇,这种时候本该出言制止或是打打圆场,可看看中间那一桌的高强度对线,就觉得这边或许闹大点也是好事。
希望帮那边遮掩的也不只是楚信然一个,楚信然帮炎皇转移注意力来少些无端的恶感,也算是另类给局面维稳,而那那些不声张的族人想帮长老转移注意力来维护家族颜面,各有各的操作,只有热血青年当了工具人。
可工具人又何尝不是用这种绝佳的舞台来满足自己的私心呢?
工不工具的界限其实很模糊的,当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时候,单一视角的工具人说法就没什么意义。
只是纯热血青年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也不必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利用,他们只会怀着单纯不满的情绪做动力就已然自发的上场,在怒斥楚信然用同胞做盾牌的卑劣操作中再次出刀挥剑,在温暖的烛光与灯光中击出冰冷的火花,那其实是误伤的讯号。
“卑鄙小人!拔出剑,堂堂正正的跟我们打!!”
持刀者看起来比冯意远还性情的模样,对于楚信然那分明腰间佩剑却始终不拔的态度感到无比愤怒。
哪怕楚信然在后退中撤步、转身、端着碗筷不忘戳带对方那无法收拢的气力引导其武器误撞于一起,显得那么游刃有余,他也好像并不在乎,笃定了正面作战能赢一般。
只是可惜他一旁的战友不这么想。
收剑撤步,拉开距离也避开旁人。冯都尉望着楚信然的目光惊疑不定,意识到了对方的实力可能更进一步的超出预想,意识到对方的变强速度更强于自己的都尉目光阴晴不定,目光也在自己手中的长剑,对方腰间的长剑,与他手里正在放下的碗筷上变换。
“宴会上动刀动枪的我只在哥伦比亚见过,族里也是那么野蛮么?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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