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也不知道是什么过,反正来多了大家都习惯了。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眼下正是烛阴诸多对抗陈朽的结果展现的时候,哪怕只是其一,哪怕百姓们都想不到那么深。
但在这样不断潜移默化的改变下,大炎迟早能进化到苍龙曾经提过的世界下。
这样相对和平的前进演变,是烛阴得出的结论,可要达成这样的结论自然需要对抗一些本就根深蒂固的东西,也正是他这样毫不掩饰的作为,才会招致一些被称作「邪魔」、「昏君」的评价来。
有人被触动了利益,有的人看的更为长远,已然注意到了烛阴手中的大炎将逐渐变成他们陌生的模样。
不应如此,也不当如此。
有人并不希望那般的改变,也有人更钟情于大炎过去的模样,这般种种的心态并没有错,烛阴非常理解他们也是大炎的子民,也热爱着大炎,为这片土地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这些通过白泽那边传达的印象足以令他知晓那所谓的会议室里都是些怎样的家伙。
一群自认是大炎救主,自认天命当由自己的双手博得,甚至大费周章的联系了他国外域炎民来参与这份计划,十数年来的筹谋当得上个大计划,参与人从上到下覆盖了大半职业阶层,甚至也有着几个同样的古老者参与其中……
虽然是几个不入流的老妖魔,但也算是颇为不错的阵容了,真要好好地放开手脚硬碰硬也能给而今的大炎损伤些元气来。
可烛阴不打算当真那样放开手脚硬碰硬。
命白泽早早地混入其中,在对方搞渗透的时候也在搞反向渗透与准备,要将这场会滋生炎国乱象的内乱消弭于无形,一场本可能会有的大战也分割成了数百个小型战场,一切都在百姓们难以注意的角落下进行,经由之后的报告与通告中隐晦提及,这是烛阴做出的后续安排。
筹划数十年的大计,其毁灭的时间却不过是短短几日,荡开的涟漪倒是需要不少时日来缓缓抚平,那将是新年开始后要忙活的事宜,倒是与眼下无关。
眼下……
将那份香火稳入大鼎香炉,看着嫔妃、王子王女们依照那早上的彩排进行祭拜,以及更远处文武官员连同百姓家主们的事前准备,他的目光落在那目不斜视的国师与楚家家主身上,只觉得后者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变化,但某些该说的该问的,都该留待之后了。
先完整的进行这进行了一定改变的跨年祭礼吧。
耳边还响着那几个礼官环节高诵声,那几个而今本朝的最后一代阉人也已经年过中旬,虽是大炎旧时传统的一种体现,人却是也是足够聪颖也足够明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每次他们宣讲礼仪步骤时,烛阴都会觉得他们留不得。
嗯,这是愈发厌恶繁琐的加班皇帝由衷的杀意,但显然这些只是忠于自己所学忠于自己职责的礼官没什么错。
所以杀意也仅仅是杀意,能在宫中混久的礼官们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恰恰相反的是,他们很懂得与人相处,大炎才会有着「宦官乱政」这样古老却又常驻的词组。
只是这一任的炎皇尤其的疏远这群人,以至于宦官们总是会以微妙的目光望着国师,觉着国师正负担着历朝以来由宦官承担的为君分压的职责。
不过他们没有选择敌视反倒是亲近,而国师倒也没有如陛下那般嫌弃他们。
于是宫中也就有了每次国师被禁足占天宫时,总会有几个礼官前去探望的事实来。
比国师教过的那几位皇子皇女还热情些,常让国师感慨这太傅当真干不动,陛下那狠心人的孩子也狠心。
说完就会被礼官警示尽量不要说这种话。
同样的警示和规矩,白泽可要比烛阴要好说话多了,也完全是一副能够听进去的模样,以礼官的应对为标杆便完全能够表现出两者间的不同。
从性格的不同,也从身份上的不同所体现,也显得一度有些怪异。
常人觉得太过缥缈,太过没有人味儿的竟然是皇帝。
而无比接地气,又俗世尘欲百般俱全的竟然是国师。
总觉得有些搞反了,分明应该皇帝欲望十足,国师仙气缭绕才对。
现实就是如此,炎皇像个神,国师像个人。
朝中百官之中又是人间百态,正如那眼下于祭台前唱跳的傩戏一般。
大炎最为古老的一类祭祀舞蹈,因为戏子要按角色戴彩绘面具,又称鬼戏,其意义为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
这是在民间也常有的祭祀形式,放在这跨年祭礼之中也没什么皇家版本的升级,充其量也就是面具做功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而今的年轻人没多少喜欢看这类神神鬼鬼的东西,但它也确实是跨年祭礼的保留项目之一。
皇家的小孩子看着鬼面仍有些畏惧,而哥哥姐姐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祭礼也算是坦然自若,只是看着有些出神,而更多地中老年的官员们看的专心致志,仿佛能从那些戴着鬼面的戏子身上看出花来。
戏子们的身上没有花,也没人能看出戏子面具下藏着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在扮鬼酬神,就像这大炎的朝廷官场,最为单纯的还是那些发呆的年轻人。
一干皇家子弟和一众监察司在这个环节都和一般的大炎青年没什么不同,觉着看这种东西不如回家看屏幕上的节目,哪怕其中有着一定的宗教法术仪式意义也没什么兴趣与热情。
只有一个年轻人仔细打量着那些扮鬼的戏子,望着那起源于汉族先民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巫术意识的舞蹈,甚至看的有些入神。
那个年轻人站在一干中年人与老年人之间,年纪轻轻就站在那样的席位之中大抵也被不认识的百姓当做是某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甚至在短暂的摄像头画面中还露出了身后那看起来就有些沉的宽大剑匣,与其侧颜一样都很容易给人留下些深刻印象。
那自然是楚信然,站在周围空着好几个位置的楚家家主的站位上,望着那已然快要结束的舞台,望着那几个带来莫名熟悉感的舞姿,眼前总能晃过些模糊的画面。
他的过去不乏这样冷不丁的发展,哪怕有着这样的展开也既不出声,也无动作,仍然保持这那份挺立的站姿,倒像是不远处的那帮禁卫军,也有荧幕前的观众因为他那站姿猜测他是兵部的什么人。
模糊的画面与现实混在一起,既令人迷惑,又令人神往,只是遗憾撞上了他,而今的他只觉这些画面虚无,连带自己的想法也有些虚无。
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就能不在乎任何的发展,但显然自己的心理准备还不够厚实吧……
楚信然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在乎的,有些在乎原本的楚家是什么状况,在乎记忆里的那些脸做过什么,又当知道楚家也涉足那些事,当知道楚信然的降生涉及所谓「龙之精粹」的献祭仪式,也清楚了打从一开始楚信然的父母就想把楚信然培养成个人神,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名义上的报仇也不想报,梼杌虽然是个一根筋的傻逼,但话却是没错,楚家应那劫难。
若他真是青龙,知道楚家的作为也该亲手处理掉这个家族,梼杌主使的灭门只是提前一步,并且也晚了一步。
在那之前,楚信然就已经被绑走了,也不知是楚家人自己安排的,还是培养的过程走漏了风声。
「楚家最后的希望」什么的,记忆里老是被几个老人念叨,甚至在那幸存的仆人嘴里也念叨的话语是这个意思,明白之后毫无使命感,只觉得不爽。
从这个角度,便好似能理解烛阴为什么从来不亲近魏家。
只是自己真的是苍龙七宿么?
谁都把自己当做祂,理论上最能够给出答案的苍龙反而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自己也可以默认自己是苍龙就够了,从过去的自己是属于穿越者还是本土土著的纠结,额外增添了新的分支。
在本土土著的分支上还多出了人和古老者的区分来。
梼杌想看到的动摇是假的,真实的心境当是想骂人。
得到了一些问题的解答,可也有没有解答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这下连身世都冒出三个版本了。
难道真要落个谁都不知道,全靠自己选择做哪个就是哪个的自欺欺人来?
也没个真相来,虽然倒是能给出概率差异。
比如那穿越者的说法越来越水了,因为能够记住地球的诸多事务却记不住名字,这样的记忆受损便总觉得是别人的记忆。
但这段记忆的长度却是完全碾压原本的,令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地球人,而不是泰拉人。
虽然泰拉在几个外语变种里其实也是地球的意思,但那显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这份坚持变得薄弱了起来。
那自己的回家……
这些其实是在回来的路上就全部想到了的问题,只是问题到了现在也还是问题,甚至有些甩不掉。
令他这一路沉默寡言,却也仿佛重新回到了监察司雨水的状态,令旁人看不出异样。
倒是远远的几个监察司瞄过好几眼,觉着有些怪异却也因为无法在这种状况下连麦而不得其解。
就在这样的祭祀步骤一路持续,待到总算将要结束,重新回归洛阳城时,楚信然也没有给他们凑近询问的机会。
反倒是炎皇在众目睽睽之下招呼召见了他,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神武军、一位龙门总督、一位大理卿和御史大夫等诸多官员——皇室的车中谈话。
所有人都明白。
尽管对诸多百姓而言还算顺利,就算看出了些异样也还只是迷惑。
但这车队中的所有人却是都明白,明白那车上将进行关于这一场车队遇袭所牵扯的一切的谈话。
并且大多都在考虑对陛下叫到的所有名字划上重点,打好关系。
这些名字要么即将背负重命,要么已经完成了重任论及行赏。
恐怕过两天就能看到开城布告了,大抵是报纸、城门贴士、电视频道以及网站公告上都能看到的大型布告。
好好保持了国师与陛下所宣称的「稍安勿躁」的文武官员们,静候着大炎的变天。
不知是好是坏,便只有略略的不安,时不时抬眼望着那皇室所在的车队区间中最大也最为威严的扛旗装甲车,一行人皆是默然不语。
NO.183:很不吉利,也很复杂。
(侠隐阁,冲冲冲!)
1094年,1月1日,宣告上一年结束的全新一日。
在这样的日子里通常连手机都不会消停,能有不少关于新年祝贺的问候以网络的形式发出,对于部分职业特殊、生活危险的家伙而言,这种问候也算是提醒一下对方「老子又熬过了一年」「还没死呢,你呢」。
值得楚信然一条一条的回报以问候。不过,前提得是他醒过来。
现在是1月1日凌晨1点,对于睡前喝了不少酒的人而言,这样的睡眠大抵会比较沉。
尤其是周遭的环境颇为安宁,楚府的老人们就算不知道家主今天忙活了些什么也会尽心尽力的保证其在府中的舒心。
于是楚信然的睡眠非常平稳。
连那份梦境也无比平稳。
漫步于无数的画作之间,皮靴与坚硬的石质地板的每一次碰撞都让脚步声在长廊回响,而那没有天花板的正上方依旧竖立着那轮颇大的圆月,洒下轻柔的月光映照着青年那平静的脸。
“这么大的事,若还是没这美术馆的话,我还真担忧往日的猜测是不是被完全推翻了。”青年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又像是根本没有在笑。
望着那一幕幕本就存在于美术馆之中异类画像,短暂的驻步都是因为其上亲历过的画面,要么是他身处其中,要么他作为一个摄像头的视角。
那都是他每一次抵达这里时会多出的画作,也就是他口中的所谓「猜测」的正体,即:每一次得以进入这梦中的美术馆,都是因为出现了全新画作,而所谓的全新画作,或多或少都与他最近的经历有关。
他很早之前便得出了这样的猜测,也坚信这一路的大炎之行大抵存在着值得诞生全新画作的契机,只是这一路的夜眠都没能踏足于此,令他有些疑惑不安。
毕竟对于美术馆诞生新作品的需求标准,他到现在也没个能够实锤的了解,仍是凭着感觉来判断,就像他觉得这次的事儿这么大,应该能有一副了。
事实证明,感觉还是很管用的。
一直以来都信任着自身直觉的楚信然,得来了那份自直觉的回报。
游龙自半空浮游而出,一如往常那般环绕他身侧,发出些微的低吟回应他的话语,一如无数次的往常那样。
没有自言自语习惯的楚信然,冷不丁的发出些感叹也是在等它的回应,这是两者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
只要保证每个日夜都是这样没有援手,只有彼此作为战友与搭档,就能养成这样的默契与相处习惯。
尽管从那份联系感来讲,两者其实都只是一个人。
“是啊,猜测什么的,被推翻还是蛮勤快的。”
对苍龙低吟中回馈的取笑,楚信然露出了确实的苦笑,苦笑着摇了摇头,承认自己失误的次数也不少。
“不过好歹现在还有用吧,那些猜测,甚至对我自己的猜测也是……”
他说着,瞥了眼墙壁上的梼杌画像,那份水墨写意的怪兽画像也端的上威猛霸气,只是过早的出现在美术馆里,楚信然只当它与克苏鲁的那些画像一般,都是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来历的老画像,倒是没想到能和自己有关系,“你觉得是哪种可能?”
他侧头看向那趴在自己肩头的苍龙,食指摩挲着它那双角后方的后颈,光滑锦缎般的鬃毛手感颇为不错。
但冰冷的鳞片又像是抚摸蛇身,而被这么亲昵对待的苍龙并无什么感触,只是摇了摇头,叫了两声。
“是啊,问你没用,你是苍龙你就投苍龙一票,而我大抵会投穿越者一票,因为我希望我是穿越者,这样至少不会让之前的坚持落得个那般可笑的境地。”
楚信然哈哈的笑了笑,扭头看向已经走过的走廊左侧,那上面有着一幅画,一副描绘着灾难将近的血色天空的画,而地上也毫不掩饰的绘制着裂开且溢血的河山。
那也是一副很过去的画了,但与本来就存在的梼杌、外神等化作不同,那是最初「邀请」楚信然抵达这里的画作。
回想起最开始抵达这里的时候还那么青涩,小心翼翼的走在走道前,路过每一个拐角都要小心翼翼,提着剑到处探头,生怕突然冒出个怪物把自己砍了……想想还蛮想笑的,在战场待久了都没想过有「安全区」。
但楚信然看向它并非是想回忆那时候的事,他只是看着那副画作,那副描述灾难、描绘战争的画作,便想起了在那样的战场之中,他还紧握着要活下去,要回家的希望,哪怕咬牙切齿也活了下来。
最后要让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穿越者,那边没有自己的家,没有等自己的人,而这边的家也早已失却,那所谓的父母甚至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做正常子女培养……
连这身体都成年了啊,18岁的人了,救过人、杀过人、经历比太多人精彩的人了,真要迷惘起来可太难看了。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重新回过头来,仰起头来望向那最上方的明月,楚信然垂下手叹息着,一旁的苍龙保持着安静。
它知道这话不是在问他,也没指望它回答,它也回答不了,它能想到的楚信然都能想到,它想不到的楚信然也能想到。
从有意识的那一刻起,祂所见的便是受伤的孩童握着磨得尖锐的石块贯入牙兽的凶悍模样。
那是祂第一次见到楚信然,恐惧与杀意顷刻间便传达而至,新生的苍龙率先学会的情感一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陌生的恐惧,二便是杀意,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致威胁于死地!
于恐惧中跨越恐惧的杀意,新生的苍龙难以理解这份矛盾的情感,但做出行为的契机却不一定要有所思考。
不帮他,自己就会死——本能的反应足以令它做出行动。
看似年幼的孩子在与牙兽搏杀时本能唤出了源石技艺,也唤出了幼龙,尽管还难以成型,却也奠定了将来的模样。
本为一体,连情感都能共通的人与龙,还是因为阅历的差异而体现出了知识量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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